太突然了!
蔡瀾老先生才走不到兩周,楊少華老先生也離開了人世。
這位相聲界的老前輩雖然早已離開舞台,卻並沒有消失在公眾視野。
他生命中的最後階段,一直是在子孫和粉絲的陪伴下度過的。
甚至在他去世消息傳來的四個小時前,他還在視頻中給兒子帶貨。
戎馬半生
楊少華並不是一開始就是“老藝術家”的。
他剛入行那會兒,甚至是現在相聲圈最看不起的“海青”。
楊少華初接觸相聲是在1943年。
那年他12歲,瘦得像根細竹竿。
不是吃不胖,而是沒得吃。
他父親早逝,母親一個人拉扯四個孩子,連最基本的吃穿都無法保證。
那時候楊少華家裡的唯一收入來源,就是母親撿回來的廢品和煤渣。
為了減輕家裡負擔,他去給一個修鞋工做了學徒。
不說給家裡掙多少錢,最起碼可以讓母親少喂一張嘴。
那時候的楊少華,腦子裡只有一件事,就是吃飽穿暖。
至於其他的什麼興趣,什麼熱愛,他根本想都沒想過。
直到一次偶然機會,他在鞋店旁的茶館裡聽到了相聲。
在此之前,楊少華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有意思的東西。
這些相聲就像有魔力一般,只要一聽就停不下來。
他有好幾次沉迷其中,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忘得一乾二淨。
教他修鞋的師傅看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生氣地辭退了他。
他就此淪為了“無業游民”。
工作沒了可以再找,但相聲那是真離不了。
楊少華離開鞋店之後,聰明地給自己找了茶社的工作,一心二用。
他這個痴迷勁兒被當時已經登台演出好幾年的常寶霆看在眼裡。
兩個人年紀相仿,興趣愛好相投,很能說得上話。
於是常寶霆就勸楊少華:
“你不如也來學相聲。”
常寶霆
楊少華聽了勸告,還真去拜師學藝了。
他拜的師,就是常寶霆的師父——郭榮啟。
但尷尬的是,拜師要辦拜師禮。
而楊少華,口袋比臉還乾淨。
最後還是郭榮啟睜一眼閉一隻眼,認了他這個“黑戶徒弟”。
學相聲讓楊少華很開心,卻沒能讓他過上好日子。
離開了茶社,他還是那個窮得叮噹響的“細竹竿”,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艱難求生。
尤其是年紀大點之後,他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家裡一下多了好幾張嘴要養活。
沒辦法,他只能帶着自己的“業餘相聲”出去賣笑。
逗樂了人,就厚着臉皮上去討些小錢。
楊少華苦了幾十年,一直到中年才開始時來運轉。
而這轉運的背後,離不開兩個人。
一個是馬三立,一個是馬三立的兒子馬志明。
時來運轉
早前說了 ,楊少華是個“海青”。
雖然有一身能說會道的本事,卻沒有什麼地方願意讓他上台表演。
是相聲大師馬三立給了他這個機會。
當時馬三立看楊少華一個人養活全家,日子過得太辛苦。
就把他叫過來,讓他給自己的兒子馬志明捧哏。
又能上台表演,又能掙錢養家,楊少華自無不可。
於是他就和馬志明一起,組成了相聲搭檔。
馬志明比楊少華小了十幾歲,兩人之間其實沒什麼共同話題。
但奇怪的是,只要一上台,這兩人就默契非常。
他們合夥,一起在津門曲薈上留下了好幾個經典作品。
而楊少華,也就此打開了相聲界的大門。
鯉魚躍龍門,有時候差得就是那臨門一腳。
楊少華在相聲圈打響名氣之後,一切都變得如魚得水。
說相聲,演小品,拍電視劇,拍電影,拿大獎……
他的事業一天比一天紅火,日子也過得一天比一天好。
前半輩子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早已一去不回。
生命最後
隨着楊少華的老去,他的幾個孩子也漸漸長大成人。
其中尤以楊議最為出息,還成立了自己的相聲社。
看着孩子們能夠獨當一面,楊少華也就放心了。
晚年的他不再關心相聲圈的是是非非,只“躲”在三兒子楊倫的家中享福。
楊倫當過廚師,做的一手好菜。
別的不說,在吃的上面絕對虧待不了自家老父親。
當然,楊少華也不“白吃白喝”。
平日里閑下來,他要麼去給楊議“鎮場子”,要麼在家裡拍帶貨視頻。
網上有人說他做這些都是被幾個孩子逼的,但我倒覺得,他頗有幾分樂在其中的意思。
畢竟他做這些也不用出什麼力,只需要當個“吉祥物”就行。
楊少華2023年的時候生過一場大病。
那場病之後,他曾在視頻中說:
“沒有什麼比一家人健健康康更重要的,自己也努努力,少給他們添麻煩。”
從這句話就能看出,他是個很在乎家人,很願意為家人付出的人。
網友們所說的“逼迫”,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只要翻翻他近幾年的視頻就會知道,他的幾個孩子將他照顧得很好。
楊少華生命的最後階段,沒有痛苦和孤獨的折磨。
他會在家人的陪伴下大口吃肉;
會在外出聚餐時,喝上一口小酒;
有時候興緻來了,也會讓兒子給他點上一支華子抽抽;
甚至就連他去世的消息傳來前四個小時,他都還在網絡上給兒子帶貨。
視頻里的他雖然看上去瘦弱,卻收拾得很乾凈,一點也不像是九十多歲的人。
更不像是一個即將仙逝的人。
而且有知情人爆料,楊少華今天上午還參加了一個剪綵活動。
當時的他看上狀態很好,完全沒有異常。
這說明他的去世是個非常突然且迅速的事。
這對於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沒有病痛,沒有別離,在一次再平常不過的午休中幸福地睡去。
結語
從撿煤渣的,到老藝術家。
楊少華這一輩子,怎“勵志”兩個字得了。
他見證了新中國成立,迎接了新世紀的到來,又在即將百歲之際離開。
他的去世固然讓人悲痛,但他早已以另一種形式活在我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