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的决定
"小周,咱这样,她大,她先。"老丈人搓着手,眼睛眯成一条缝,一锤定音。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掉进了没有尽头的深井。
窗外的知了在树上拼命地叫着,仿佛在嘲笑我的窘境。
一九七八年的盛夏,知了声声,我呆坐在张家的八仙桌旁,手中的搪瓷杯里,茶叶无力地翻滚,犹如我此刻混乱的心绪。
二妞红着脸,低头摆弄衣角,那双灵动的眼睛不时瞟向我,又迅速低下,像是湖面掠过的燕子,轻盈而充满生机。
而大妞端坐一旁,眼神平静如古井,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接受了父亲的安排。
老丈人的决定就像一道闪电劈在我头上,我想辩解,嘴唇蠕动几下,却最终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个年月,长幼有序不容违背,何况我只是个刚返城的知青,没有任何资本讨价还价。
回去的路上,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说不清道不明。
那年,我二十六岁,刚从黑龙江建设兵团的北大荒返城,回到原先的轧钢厂。
文革的阴霾虽未散尽,但城市里已经吹起了改革的春风,大家脸上的表情也一天比一天生动。
车间里的老李头知道我这个年纪还没对象,便操起了媒人的心思。
"张家有两个闺女,老实本分,手脚麻利,那二妞尤其水灵,跟十五的月亮似的。"老李一边点卷烟一边拍着我肩膀,眼里满是热切。
"老李,你可别瞎掰,现在谁还找对象看长相?还得看人品,看思想觉悟。"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早已泛起了涟漪。
那是四月初,杨柳吐绿的季节,我第一次踏进张家的院子。
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利落,几盆吊兰在窗前随风摇曳,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红色的塑料桌布上,格外温馨。
张家姐妹站在门口迎接我们,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二妞身上。
她扎着两条麻花辫,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声音清脆得像山涧的流水,一举一动都透着青春的活力。
而大妞则沉默寡言,总是安静地做着家务,仿佛房间里的一道影子,存在感极低。
"大妞今年二十八了,二妞二十四,都是好闺女。"老李热络地介绍着,像是在推销自家的宝贝。
吃饭时,二妞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我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了,连忙低头扒饭。
"小周,听说你在北大荒当过知青?"张母慈祥地问道。
"是的,伯母,在那儿待了整整八年。"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
"受苦了,受苦了。"张母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怜惜。
饭后,张父提议我和二妞出去走走,聊聊天。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记忆。
二妞带我去了附近的小公园,春风拂面,柳絮纷飞,她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讲着厂里的趣事。
"我在纺织厂上班,每天要处理一大堆线头,回家后手上全是茧子。"她伸出手,掌心果然有几个小茧。
我情不自禁地想握住那双手,却又不敢越雷池一步。
"没关系,工人阶级的手就该有茧子。"我笨拙地安慰着,脑子里却只想着她眼角浅浅的笑纹。
那天回去后,我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二妞灿烂的笑容。
就这样,我隔三差五地往张家跑,名义上是看望张家全家,实际上却只为多看二妞几眼。
大妞总是默默地端茶倒水,从不打扰我和二妞的交谈,有时甚至会找个借口出去,给我们创造独处的空间。
我心存感激,却也没多想,那时的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二妞一个人。
直到那个夏天,张父突然宣布了他的决定。
"小周,我看你人不错,工作稳定,思想也端正,咱就定下来吧。"张父笑呵呵地说道。
我心头一喜,正要答应,却听他接着说:"不过按咱们老规矩,她大,她先。"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我如坠冰窟。
张父看出了我的犹豫,脸色一沉:"小周,你是知识青年,应该明白,规矩不能破。"
我回头看了看二妞,她低着头,眼圈泛红,显然也不愿意。
大妞依旧沉默,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只是又给大家添了一杯茶。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被老李一个眼神制止了。
"老张说得对,咱们得按规矩来。"老李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示意我别犯傻。
回家的路上,老李絮絮叨叨地给我分析利弊:"小周啊,你想想,大妞踏实肯干,不爱说话,跟你性格正好互补。再说了,张家在单位也有些关系,对你以后提干也有好处。"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脑海中只有二妞那双含泪的眼睛。
"老李,我喜欢的是二妞啊。"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年轻人,婚姻不是过家家,得讲实际。"老李叹了口气,"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日子是过出来的。"
就这样,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我和大妞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那天,厂里发了两斤喜糖,一条红毛巾,工会主任还特意来贺喜,说我是知青返城后第一个成家的,给大家做了榜样。
二妞没有参加婚礼,说是身体不舒服,但谁都知道真实原因。
新婚之夜,大妞安静地收拾着我们的小屋,那是厂里刚分的一间十多平米的平房,家当简单得可怜:一张木板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屋子小了点,委屈你了。"我有些尴尬地说道。
"不小,比我家姑娘房间大。"大妞轻声回答,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那晚,我们背对背躺着,中间仿佛隔着万水千山,谁也没有逾越那条无形的界限。
婚后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好。
大妞不善言辞,却用行动诠释着贤妻的含义。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准备早饭,无论寒冬酷暑;晚上回家,总能看到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缝补衣物的身影。
我们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她从不抱怨,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那些年,物资匮乏,粮票布票是家家户户的宝贝。
大妞却有本事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每月还能省下一点钱,放在一个绣着牡丹花的布袋里,藏在米缸下面。
"存着给你买件棉衣,厂里那件都穿好几年了。"她轻声解释,眼神闪烁着朴实的关爱。
慢慢地,我开始欣赏大妞的勤劳和善良,但心里仍有一个角落,住着二妞的影子。
有一次,我在床头柜里发现了二妞的照片,是婚前无意中掉在我口袋里的,我一直珍藏着。
大妞进来看见,只是默默收起,说了句:"她是我妹妹,你记挂下也正常。"
那晚,我辗转难眠,黑暗中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又愧疚又感动。
那几年,厂里经常停电,特别是夏天,热得人直冒汗。
大妞总会默默起身,用蒲扇轻轻为我扇风,直到我入睡。
有时候,我假装睡着了,悄悄睁开眼,看见她在月光下专注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大妞之间的生活,像一条平静的小河,没有惊涛骇浪,也没有跌宕起伏,只有细水长流的踏实。
但这平静却在一九八零年的冬天被打破了。
那天,我下班回家,发现二妞正坐在我们家的小板凳上,一反常态地沉默不语。
"二妞,你怎么来了?"我有些慌乱,目光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大妞的身影。
"姐姐去买菜了。"二妞读懂了我的心思,淡淡地说道。
"哦,那你有事吗?"我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坐下还是继续站着。
"周哥,我要结婚了。"二妞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我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人重重地击了一拳。
"挺好的,挺好的,对方是?"我强作镇定,却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乡镇企业的干部,姓李,比我大十岁,已经是科长了。"二妞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那挺好的,前途无量啊。"我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周哥,我其实是来告别的。婚后我们要去县城住,可能不常回来了。"二妞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在给我们之间画上一个句号。
"二妞,你要幸福啊。"我只能说出这样干巴巴的祝福。
"谢谢周哥,也祝你和姐姐幸福。"二妞站起身,转身就要走。
我鬼使神差地拉住了她的手:"等等,你真的想好了吗?"
二妞转过身,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周哥,有些缘分注定是擦肩而过的,不是吗?"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大妞提着菜篮子站在门口,看见我们拉着手的场景,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饭马上就好,二妞留下吃饭吧。"大妞若无其事地说道,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那顿饭,我们三个都吃得心不在焉,气氛尴尬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一碰就会碎。
二妞婚礼那天,张家张灯结彩,鞭炮声不绝于耳。
新郎开着一辆小卡车来接亲,引得街坊邻居都出来围观,羡慕不已。
大妞忙前忙后帮着张家张罗,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没人看得出她内心的波澜。
我也被安排了伴郎的角色,陪着新郎去接新娘,那种感觉,像是亲手把心爱的人推向别人怀抱,痛彻心扉却又无可奈何。
婚礼上,二妞穿着鲜红的旗袍,美丽动人,却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回家后,大妞默默收拾着残局,一言不发。
"今天累了吧,早点休息。"我干巴巴地说道,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周啊,"大妞突然开口,声音柔和却坚定,"二妞已经嫁人了,你也该放下了。"
我愣住了,没想到一向沉默的大妞会直接点破。
"我......"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知道你喜欢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大妞平静地说,眼中没有责备,只有理解和包容。
"对不起。"我终于说出了这三个字,心里的大石头似乎轻了一些。
"没什么对不起的,缘分这东西,强求不来。"大妞淡淡地说,转身继续收拾家务。
那晚,我躺在床上,听着大妞轻微的呼吸声,心里五味杂陈。
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默默无闻的女子,承受了多少不该由她承受的痛苦。
第二天一早,我破天荒地起床做了早饭,虽然只是简单的稀饭和咸菜,但大妞惊讶的表情让我感到一丝欣慰。
"今天怎么想起来做饭了?"大妞好奇地问。
"想换换口味。"我笑了笑,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平静的眼睛,像无风的湖面,深邃而包容。
从那天起,我开始尝试着做一个称职的丈夫,不再沉浸在对二妞的情感中。
生活的重担需要两个人一起承担,尤其是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
一九八二年,国家开始推行计划生育政策,我和大妞商量着要个孩子。
"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我轻声问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认真讨论未来。
"健康就好。"大妞简单地回答,眼中却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就这样,我们的小家庭迎来了新的希望。
然而,老天似乎总喜欢开玩笑。
大妞怀孕三个月时,一场意外的流产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那天,她在厂里搬重物,突然腹痛难忍,同事急忙送她去了医院。
我赶到医院时,大妞躺在简陋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盛满了泪水。
"对不起,没保住。"她虚弱地说道,声音中满是自责。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不是为了失去的孩子,而是为了大妞的痛苦。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我握住她冰冷的手,第一次感到如此心疼一个人。
回家后,大妞变得更加沉默,整天坐在窗前发呆,眼神空洞得像是失去了灵魂。
我笨拙地尝试着安慰她,却总是词不达意,最后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那段日子,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夫妻之间的责任和担当。
八四年春节,我们回张家拜年,才知道二妞的婚姻出了问题。
那个据说前途无量的丈夫,原来早已在外面有了情人,酗酒成性,还时常对二妞拳脚相加。
看着二妞憔悴的面容和眼角的瘀青,大妞红了眼眶,紧紧抱住妹妹。
"跟我们回去住段时间吧。"大妞心疼地说道。
二妞摇摇头:"我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大妞坚持不下,最后只好塞给二妞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我和周攒的一点钱,你拿着,有困难随时来找我们。"
回去的路上,大妞一直沉默不语,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要不,我们帮二妞找个工作,让她搬到我们附近住?"我试探性地问道。
大妞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感动:"你真这么想?"
"当然,她是你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坚定地说。
那一刻,我看到大妞的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柔情和感激。
八七年的一个冬夜,大雪纷飞,二妞抱着三岁的孩子突然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她浑身是伤,孩子因为受惊吓一直哭闹不停。
"姐,救救我。"二妞哭着扑进大妞怀里,像个受惊的孩子。
原来,李科长喝醉酒后,又一次对二妞拳脚相加,甚至扬言要杀了她和孩子。
二妞趁他睡着,抱着孩子连夜逃了出来,直奔我们家。
大妞二话不说,腾出了屋子,还拿出积蓄给妹妹:"你先在这住下,我和周去找律师,帮你打离婚官司。"
看着姐妹俩抱头痛哭的场景,我心头一热,第一次真正欣赏起了大妞的宽厚与坚强。
那段时间,我们三个大人挤在一间小屋里,生活拮据但温馨。
大妞每天变着花样给二妞和孩子做可口的饭菜,晚上还帮忙哄孩子睡觉。
二妞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帮着做家务,分担一些家庭重担。
有一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听见屋内传来姐妹俩的对话。
"姐,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二妞的声音带着哭腔。
"说什么傻话,我们是亲姐妹,你有困难找谁去?"大妞温柔地安慰道。
"可是......"二妞欲言又止。
"别想那么多,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看看周,他对你多好,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大妞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
"姐,你真幸福,周哥是个好人。"二妞由衷地说道。
听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暖流涌遍全身。
我悄悄推门而入,看见姐妹俩相拥而泣,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命运的安排虽然曲折,却自有其深意。
经过一年多的法律斗争,二妞终于拿到了离婚证,也争取到了孩子的抚养权。
在我和大妞的帮助下,她在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慢慢开始了新的生活。
九十年代初,国企改革风起云涌,我们的轧钢厂也面临着重组的命运。
许多工人被迫下岗,厂区一片愁云惨淡。
我和大妞商量着要不要趁机"下海",像很多人那样去闯一闯。
"周,你在厂里这么多年,有技术有人脉,不如我们开个小加工厂?"大妞提议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有些犹豫:"这需要本钱啊,我们哪来那么多钱?"
大妞神秘地笑了笑,从衣柜深处拿出了那个绣着牡丹花的布袋,里面竟然攒了一万多元钱。
"这些年,我一直在存钱,就等着你有出息的那一天。"大妞骄傲地说道。
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抱住这个朴实无华的女人。
就这样,我们在厂区附近租了个小院子,开始了自己的小生意。
创业的日子异常艰辛,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深夜才回家,风里来雨里去。
大妞从不抱怨,不管是迎接客户还是整理账目,她都一丝不苟,成了我最坚实的后盾。
二妞也经常来帮忙,三个人齐心协力,小厂子渐渐有了起色。
九五年,我们的加工厂已经小有规模,雇了十几个工人,日子也越过越红火。
我们搬进了新房子,一个九十多平米的三室一厅,宽敞明亮,是大妞一手装修的。
她特意给二妞和孩子留了一间房,说是方便他们常来住。
新房落成那天,我特意买了一枚金戒指送给大妞:"咱们结婚的时候太寒酸,连个像样的戒指都没有,今天补上。"
大妞红着脸,笨拙地戴上戒指,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
那晚,我们久违地拉起了手,像年轻时一样,在月光下散步。
"周,你后悔吗?"大妞突然问道,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后悔什么?"我装糊涂。
"后悔娶了我,而不是二妞。"大妞直视着我的眼睛,目光坦荡。
我握紧她的手,认真地说:"大妞,这些年来,我最庆幸的事,就是有你陪在我身边。"
大妞眼中泛起泪光,靠在我肩膀上,轻声说:"谢谢你,周。"
岁月如梭,转眼间,我们已经共同走过了二十多个春秋。
大妞生病那年,医生说她多年操劳,积劳成疾。
我守在病床前,握着她粗糙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
"老周,这些年,委屈你了。"她虚弱地笑了笑,眼中却依然温柔。
我摇头,喉咙哽咽:"是我对不住你。"
她轻声说:"爹当年的决定,是对的。"
我恍然大悟,命运的安排自有其深意。
就像钢铁需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成型,我们的爱情也是在岁月的打磨中,变得愈发坚韧和纯粹。
如今,大妞已经康复,我们的小厂也交给了二妞的儿子打理,生活步入了平稳的轨道。
每天早晨,我们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晨练,然后买菜回家做饭。
晚上,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星星眨眼,听蟋蟀鸣叫,聊聊孩子们的近况,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有时,二妞也会带着孩子来家里吃饭,三个人围坐在一起,感叹岁月的神奇。
"姐,你和姐夫真是我的榜样。"二妞由衷地说道,眼中满是羡慕。
大妞只是笑笑,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也藏着幸福的密码。
回首往事,我不禁感慨万千。
当年那个倔强的年轻人,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会与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子,携手走过大半生。
命运真是奇妙,它不会告诉你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只会在你选择之后,让你明白其中的道理。
窗外,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妞憔悴却平静的脸上。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因为她的坚韧、包容和无私的爱,照亮了我们平凡的生活。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真情却能在平凡中生根发芽。
老丈人的决定,终究成了我一生的福祉。
而那句"她大,她先"的古老规矩,也在岁月的证明下,显得异常睿智。
有时候,命中注定的缘分,不需要轰轰烈烈,只需细水长流;不需要惊天动地,只需相濡以沫。
这,或许就是生活最大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