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剧常常会设定一个“青梅竹马”的桥段,尤其是古偶剧,还是古言小说。
编剧或者作者,设定的“青梅竹马”大多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了解的小伙伴,同一个村子的,或者家里离得不远的。
严格来说,在古人的观念里,这都算不上青梅竹马,他们觉得真正的青梅竹马是“亲戚”。
比较常见的,比如表哥娶表妹。
近亲结婚
近亲结婚之所以容易生出智障儿,是因为“祖传的坏基因容易撞车”。
就比如你爸妈给你的基因,是两套说明书,正常夫妻的说明书来自不同家族,就像两本不同出版社的书,就算某页有错别字也不容易重叠;但表兄妹结婚,相当于拿同一家印刷厂的两本书,万一爷爷奶奶那辈的基因里藏了个“智力bug”,比如某页写着“大脑电路板少焊几根线”,表兄妹各自从父母那里继承了这页错误却不发病(因为另一本说明书是对的),结果,他们的孩子有四分之一概率,同时拿到两本有相同错误的说明书,直接激活bug变成智障。
这种情况就像玩双色球,普通夫妻中500万的概率是千万分之一,而近亲夫妻相当于提前买了连号彩票,中奖(发病)概率飙升几十倍。欧洲皇室乱伦史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近亲通婚两百年,最后生出查理二世这种智障皇帝,连吃饭都要人喂,下巴畸形到没法咀嚼,全身挂满遗传病。
更可怕的是,除了智障,近亲繁殖还会解锁聋哑、畸形、代谢病等“全家桶套餐”,比如某些偏远山村因长期近亲通婚,全村人集体患上“月亮孩子”(白化病),大白天都不敢出门。
虽然现代人基因里多少带点隐性雷,但陌生人结婚就像把地雷分散埋在不同区域,而近亲结婚等于把地雷全堆一个坑里,生娃就像闭眼踩雷区,不炸是运气,炸了是概率。
这是基于我们的知识理论建立的概念,那么再来看古代的例子。
“青梅竹马”
明朝嘉靖年间,苏州府衙的师爷周文远娶了表妹林婉清,两人自幼在沈周画舫边捉蜻蜓,在虎丘塔下分糖糕。
成亲那日,花轿绕着拙政园走了三圈,看热闹的街坊都说:“这才是亲上加亲!”可谁也想不到,这对表兄妹婚后生了五个孩子,个个活蹦乱跳,老大还中了秀才。
翻开《清稗类钞》就知道,明清江南望族半数以上都是“姑舅亲”。就连《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不也是娶了姑妈家的林妹妹、姨妈家的宝姐姐?
“近亲结婚不怕生傻子?”
这是我们马上能够想到的问题,因为我们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家庭教育,都告诉我们近亲不能结婚,会生出智障儿。
奇怪的是,怎么古代就不会呢?
原来是“假表哥”
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就是古代的称谓和现代不同,表面上是近亲,实际上“八杆子打不着”。
光绪年间,徽州汪氏宗族修谱时闹了桩笑话。
族老指着新媳妇王氏问:“这姑娘不是三叔公外孙女吗?”管账的忙翻出泛黄的婚书:“她爷爷是抱养的,跟咱汪家没半点血缘!”原来所谓“表兄妹”,不过是借个名头攀亲戚。
古代大家族动辄上千口人,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比苏州园林的假山还复杂。
就像《宛署杂记》记载的京城赵家,所谓“表少爷”其实是佃户儿子过继来的。真要论血缘,怕是连八竿子都打不着。
但凡有点问题的孩子都消失了
康熙六十年春,江宁织造曹寅的侧室难产三天三夜,接生婆抱出个浑身发紫的男婴。
老太太捻着佛珠叹气:“这孩子活不过满月。”果然第七天就咽了气,曹家人连夜埋在后山,连族谱都没让上。
这种事在《清宫医案研究》里记了厚厚三册。太医给嫔妃开的保胎方子,十剂有六剂是红花、麝香,明着安胎,暗里堕胎。
宫里尚且如此,民间更不用说。那些先天不足的胎儿,多半成了乱葬岗的野狗食,哪有机会让人看见?
用一个概念来解释就是“幸运者偏差”,看到的都是我们能看到的,而那些看不见的,其实早已经被历史的河流冲刷。
多子院里“优胜劣汰”
乾隆下江南时,在扬州盐商江春家见过奇景:二十多个孩童在庭院比背《三字经》,背错一句就罚跪青砖。
老管家得意道:“这都是老爷和表小姐生的,挑了最机灵的五个记在正房名下。”
这套“海选”法子,《中国人口史》里叫“择良承嗣”。有钱人家娶七八房表妹,生十几二十个孩子,最后只留两三个健全的。
就像《金瓶梅》里的西门庆,六个儿子夭折四个,剩下俩照样继承万贯家财。老百姓哪管什么遗传病?能活下来的就是好种。
宗族铁律下的“不能说”
道光年间,江西萍乡张氏族长亲手溺死痴傻侄孙,转头在祠堂宣布:“这孩子得了急病。”族人们心照不宣地点头,连县太爷都睁只眼闭只眼。
这事儿记在《皇朝经世文编》里,编者还批注:“宗法大于王法,自古皆然。”
那些侥幸出生的病儿,命运比《呼兰河传》里的小团圆媳妇还惨。要么锁进柴房自生自灭,要么“失足”掉井里。资料里说,有些地方专门雇“拍花子”处理痴儿,官府案卷上永远写着“走失”。
溥仪在《我的前半生》里说过段耐人寻味的话:“宫里嬷嬷总说近亲结亲好,可她孙子是个豁嘴。”这话撕开了千年谎言的口子,不是古代没有智障儿,是没人敢说、没人能记。
如今基因检测技术一照,那些“亲上加亲”的把戏无所遁形。表亲结婚生出缺陷儿的概率比常人高8倍。可惜百年前没这份数据,否则贾母打死也不会让宝玉娶黛玉。
这就是古代和现代的区别,所谓的近亲结婚会生出智障儿,对封建社会的老百姓来说,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