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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905年12月,丘吉尔到殖民地事务部就职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在办公桌上摆放一尊拿破仑的青铜半身像,但他的帝国主义政策,远比这一举动所暗示的要温和。
1905年的最后一天,尼日利亚的孟希部族,烧毁了尼日尔公司在阿宾斯的车站,高级专员弗雷德里克·卢格德爵士,提议对他们进行惩罚性征讨。丘吉尔曾在印度进行过这样的远征,他认为这种征讨耗资巨大,而且往往收效甚微。
丘吉尔的殖民地政策
他在写给埃尔金勋爵的信中说:“长期的征战血染了西非的四季,非常令人憎恶、不安。此外,整个征讨大业很可能,会由不熟悉帝国律法和规定的人,来代表实施,这会导致谋杀当地人并窃取其土地的事情发生。”
埃尔金同意丘吉尔的说法,但这时远征军已经走出去太远了,不能再停下来。当年4月,丘吉尔再次采取了类似的立场,他谴责南非纳塔尔政府,在军管令之下对12名祖鲁叛军军人进行审判。他的殖民地政策经常同情帝国范围内的当地人,尽管作为次官,他并不总是能如愿以偿。
选举结束后,坎贝尔-班纳曼返回了唐宁街,丘吉尔也回到了殖民地事务部继续任职。他接手的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就是如何处理战败的布尔共和国。布尔共和国于1902年投降,到1906年时,似乎已准备好开始实行自治的责任政府制度。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未来两年内他需要回答,500个关于南非问题的议会提问。
1906年1月19日,他会见了扬·史末资,就是1899年他被布尔人抓捕后审问他的人。史末资离开了法律行业,成为一名成功的突击队将军,但他一直都是签署于1902年,并结束这场冲突的,《弗里尼欣和平条约》的支持者。“一个年轻而未经考验的大臣,会见这么一个可怕又阴险的人,官员们对此感到震惊。”
丘吉尔在半个世纪后回忆起,在殖民地事务部的那次会面时开玩笑地说:“所以,他们在房间的角落里竖起了一块大屏风,艾迪·马什就在屏风后面,意思就是,如果我说了什么不利于国家的话,艾迪可以否认我说过。”
丘吉尔和史末资一致认为,英国和布尔应该重新开始,但是这依赖于两国之间的公平政策。内阁接受了这一建议,两个共和国在一年内实现了内部自治。1910年建立的南非自治联盟就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那是一片与加拿大、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享有同等地位的帝国自治领土。
在对待非洲原住民的问题上,丘吉尔完全被《弗里尼欣和约》中的条款束缚了手脚。他对下议院表示:“毫无疑问,在我们首次将参政权延伸至任何非白人,或者有色人种身上时,布尔人会认为这是违反条约的。我们可能会为签订了这样的条约感到后悔,因为在开普殖民地这样做并没有任何害处,而德兰士瓦和奥兰治河殖民地,却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但是我们必须接受条约的约束。”
尽管如此,丘吉尔还是确保了英国对,巴苏陀兰(现在的莱索托)、贝川纳兰(博茨瓦纳)和斯威士兰等大型部族地区的控制,这些地方的原主民得到了,比布尔人对他们更为仁慈的宽待。
尽管托利党指责丘吉尔对英国的宿敌表现出软弱,但这一和解被誉为告别1902年之痛的出色举动。南非在后来的两次世界大战中,都与英国并肩作战,这是对丘吉尔、史末资以及他们之间友谊的褒奖。
1942年10月,史末资对英王乔治六世回忆起相关的情况时说,温斯顿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一个敌人,在被打败了仅仅4年之后,就来要求归还他的国家。他问史末资以前是否有过这样的情况,史末资回答:“我觉得没有。”
丘吉尔关于启动修正案的演讲
在担任次官期间,丘吉尔遇到几个有争议的问题,其中争议最大的,当属5万多名中国工人,在南非被矿主压榨的问题。问题如此严重,以至一些自由党报纸和政界人士,顺理成章地使用了“中国奴隶”一词。丘吉尔2月时对议会说:“把他们划归为‘奴隶’,并且欣然接受了这个词,这不会是陛下之政府的观点。否则,我们将会面临术语使用不准确带来的风险。”
丘吉尔坚持认为不应该称他们为奴隶,他毫不含糊地谴责了中国劳工在南非遭受的待遇,称这是“可耻、丑陋、可悲的,就像这个文明的基督教国家,在现代社会所做的其他一些事情一样”。当时的高级专员米尔纳勋爵,批准了对中国劳工实施体罚,雇主认为他们偷懒或有“违反自然的恶习”(即鸡奸)。
米尔纳争辩说,这是按照当地劳工法做出的合法行为,但是激进的自由党议员不这样认为,他们希望查办米尔纳。1906年3月21日,丘吉尔提出了一项政府修正案,要求“本议院强烈谴责违法鞭打中国劳工的行径,并进行了如实记录,但是为了南非的和平与和解,希望大家保持克制,不要将这种谴责转嫁到个人身上”。
丘吉尔关于启动修正案的演讲,是他的职业生涯中最具争议的演讲之一,尽管争议是他的职业生涯中早已司空见惯的事情。已于1905年4月退休的阿尔弗雷德·米尔纳,在布尔战争之前、期间和之后,一直都在一心一意地推动英国在南非的利益。
在许多联盟党议员眼中,他就是一位英雄。他们希望政府能够直截了当地为他辩护,使他免受激进分子的攻击。丘吉尔既要批评米尔纳的政策,又要为他本人辩护。他说:“他曾行使巨大的权力,而现在却不再拥有任何权力;他曾担任政府要职,现在却不再拥有任何职位;
他曾处理影响历史进程的事件,现在却不再能够,哪怕是在最低程度上,转变当时的政策……值得继续追究他吗?(他)看到了那些自己曾经勤勤恳恳努力追求的理想、原则和政策现在是多么名誉扫地……米尔纳勋爵已不再是公共事件中的一分子了。”修正案以355票对135票获得通过,米尔纳安全了。
埃迪·马什说,演讲前丘吉尔在办公室练习时,他(马什)“被演讲中那种慷慨大度的精神深深打动了!……但是到了议会,演讲的效果却大不相同——讲话的过程出了问题……丘吉尔似乎是在用一位名誉扫地的政治家,所坠入的不幸来嘲弄他”。
很难把马什提到的借口,同丘吉尔的实际措辞联系起来。联盟党人的愤怒达到顶点。温特顿勋爵回忆说:“他在保守党的许多敌人,都得意洋洋地宣称他完蛋了。”内政大臣的那位尖刻的妻子玛戈·阿斯奎斯认为,他的演讲“不够大度、傲慢无礼、很不得体”。
《国家评论》杂志曾这样评价丘吉尔:“他总是迎合那些旁听席里喊声最高的人,他是一个横跨大西洋的蛊惑人心的政客。”国王称他的行为“简直可耻”。约瑟夫·张伯伦的女儿希尔达当时正在旁听席,她向哥哥内维尔报告说:“丘吉尔的举止可能比他的言谈更傲慢、更无礼。”
在这种背景下,7月时,丘吉尔在争取跨党派支持,给予南非共和国自治时,遭遇惨败也就不足为奇了。他说:“作为多数党通过提案,那只能是来自一个政党的礼物,但是他们(联盟党人)可以把它当作一个来自英国的礼物。”但是他们拒绝了。
丘吉尔的政治哲学
1906年,丘吉尔已经发现一个在未来几年里会变得越发严重的问题:联盟党主导的上议院,正在越来越多地使用,其对自由党立法的否决权。“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8月时他在姑姑的庄园坎福德公园对观众这样说,结果却引起观众的哄堂大笑。他接着说道:“我们是不得已才与那些贵族,进行一场愤怒的争吵的,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感觉痛苦的了。”
他的“我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这句话之所以引来哄堂大笑,说明丘吉尔已经获得了一个好斗的名声,至少也是一个易怒的名声。11月时他在美国记者协会的晚宴上说:“就我个人而言,我一直觉得,判断一个政客的标准就是看,他在对手中激起了多少敌意。我总是让自己不仅要细细品味他们的谴责,而且要让自己完全值得被他们谴责。”
他开始喜欢带有正式公文味道的表演,尽管在关于米尔纳的案例中他开局不利。他对《威斯敏斯特公报》编辑J.A.斯彭德说:“我希望你能够欣赏,我在发表殖民声明时的大臣风度,空虚、晦涩、含糊和浮夸,这些词的使用并不比它们的反义词容易多少。”
丘吉尔是一名预备役军官,自1902年起,他就在女王牛津郡轻骑兵自卫队中担任军职。1906年9月,他在应德皇威廉二世之邀,参观德军在布雷斯劳的演习时,就穿着女王轻骑兵的制服。威廉二世会说英语,他们交谈了20分钟。丘吉尔对埃尔金勋爵说:“他非常友好,个性也非常迷人。”
德国军队的“数量、素质、纪律和组织”给丘吉尔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告诉他的姑妈利奥妮·莱斯利,他对“那支军队和英国之间,隔着一片大海这件事心存感激”。他在1906年以及随后的1909年与德皇有过两次会面,这帮助他避免了一些英国政客所犯的错误,即认为阿道夫·希特勒只不过是个脾气暴躁的皇帝的翻版。
1906年10月,在格拉斯哥的一次演讲中,丘吉尔讨论了他的政治哲学。他说,他一生都在反对社会主义,但现在他转向了这样一种观点:“对于那些劳动力来说,国家应该越来越多地承担起替补雇主的角色。”
他还支持“普遍确立最低生活标准和劳动标准,随着生产力的增长,还要逐步提高这些标准”。这个“最低标准”的概念后来演变成现代福利国家,当时,其他有影响力的自由党人,如大卫·劳合·乔治和查尔斯·马斯特曼也持这一观点。
为了安抚那些自由党议员对工党议员的担忧,丘吉尔将工党比作一个气球,“在一定距离内上升得容易,但是超过一定距离后就会拒绝飞得更高,因为空气太稀薄了,无法再托着它向上飘动”。丘吉尔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做过许多特别糟糕的预测,这一条就是其中之一。
《参考文献》
摩根,《走向失败》,第202页1907年1月第287号,《国家评论》,第758页
考特尼,斯穆特维度,第5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