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都非常懷念當初在荷蘭踢球的日子。在那裡的每一天都讓我非常享受。」當于海聊起效力於荷甲球隊維特斯的經歷時,他的語氣里透著幸福感,「留洋是我從小就立下的目標。雖然說在荷蘭的時間並不長,卻讓我學到很多,提升很快。作為一名過來人,我強烈建議以王鈺棟、蒯紀聞、劉誠宇等為代表的這批中國足球新生力量出國看一看,只要有機會,就大膽地走出去嘗試。這不僅將給他們的職業生涯帶來很大幫助,也能給中國足球帶來積極影響。」
2007年3月,19歲的于海美夢成真,成為維特斯的一員,而徐新更是在16歲時便踏上了旅歐之路,從西甲勁旅馬德里競技的青訓營成長,到跟隨一線隊訓練。聊起中國足球新一代的留洋話題時,徐新更多地提到了競爭:「我當然支持他們走出去,而且越早越好。同時我也希望他們慎重考慮,不能為了出去而出去。在國外你所面對的競爭超出想像,吃、住、語言等各方面都會成為你必須面對的難題。一定要想好了再做。」
于海代表維特斯隊參加比賽
儘早體驗歐洲強度,才能獲得更大成長
談起當初的留洋歲月,于海說了一個故事。「加盟維特斯隊兩個多月後,我跟隨國奧隊去法國參加土倫杯賽。當我一出場就感受到巨大的反差——這裡的比賽節奏怎麼這麼慢。」在那屆土倫杯上,幫助國奧隊拿到亞軍的于海收穫「銅球獎」,他坦言在維特斯的兩個月鍛煉讓自己飛速成長,「畢竟來土倫杯參賽的都是年輕球員,相比之下,荷甲的訓練、比賽節奏要快得多。我剛到維特斯時,根本適應不了日常訓練的強度,球還沒滾到你腳下,防守隊員已經貼上來了,根本不會給你思考和調整的時間。兩個多月練下來,我才剛剛適應這種節奏,所以能在土倫杯上踢得遊刃有餘。」
在球場上,適應荷甲的快節奏著實令于海「痛苦不已」,而在球場外的日常生活里,他的運氣相當不錯。「當時維特斯考慮得非常周到,讓我住在一位俱樂部廚師老奶奶的家裡。她不僅能做亞洲口味的飯菜,還能開車帶我去基地參加訓練,一下子就解決了我的兩大生活難題。」于海告訴記者,去荷蘭前,他買了一堆的老乾媽、泡麵、榨菜,就怕吃不慣國外的飯菜,但最終這些「戰略物資」全部都在自己房間里放到過期,「如果想要留洋的話,這些生活問題肯定避不開,準備充分就能讓自己把所有精力放到足球場上。」
16歲就加盟馬競的徐新同樣很幸運。「吃、住、上學等各方面,俱樂部給我們安排得很好,基本沒什麼問題。最開始的時候,我爸媽也陪著我過去了,看到對方的安排如此正規後,很快就回國了。」說到這裡,徐新開心地笑了起來,「但是即便如此,剛到馬德里時還是有一種很強烈的陌生感,身邊全是外國人,語言也不通,心裡真有點沒底。好在當時自己年紀小,性格也還行,很快就和隊友們混熟了。」
徐新代表馬競一線隊參加友誼賽
從2010年加入馬競青訓營,到2015年跟隨馬競一隊訓練,徐新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巨大成長。「在我看來,如果機會合適的話,留洋一定要趁早。」徐新同樣提到了一個細節,「當時馬競主帥西蒙尼讓我跟著一線隊訓練時,我真沒感受到太大衝擊。當然,一隊球員的實力肯定都非常強,但球隊的整體風格和訓練、比賽的節奏,我其實已經從青年隊就開始適應了,在b隊時的對抗強度已經很高。如果沒有前幾年在各級梯隊打下的基礎,我肯定無法那麼快就適應一隊的強度和節奏。」
做決定前,先考慮清楚困難情況
雖然支持中國足球新一代儘早留洋,但作為過來人,徐新也提醒後輩們一定要儘可能多地考慮困難情況。「就從競技層面來說,你很難想像可能將要面對的競爭。」徐新告訴記者,當時他跟著馬競一隊踢了一些季前賽和友誼賽,但正式比賽根本沒有機會,「當時一隊一共就三個非歐盟球員名額,和我競爭的是哥倫比亞和巴西的國腳,我拿到名額的可能性基本為零。我說這些並不是給大家潑冷水,而是作為一名中國球員,你必須要考慮到這種現實的情況。除非你特別優秀,比競爭對手強出一截,否則人家很難把機會給你。」
除了在球場內,球場外的挑戰同樣嚴峻。「我當時的運氣好,被挑中進入了馬競的一條龍培養體系。試想,如果你隻身出國,吃不好、住不好,訓練也適應不了,跟不上節奏,比賽又踢不上,這麼多環節只要有一個地方沒做好,心態就會受到很大的衝擊。」徐新告訴記者,職業球員自然會有想去國外看看的夢想,但在做決定時,必須謹慎,「一定要選擇一條相對健康的道路,以及比較完善的有保障的方式出去,如果只想著靠自己一個人在國外拼出一條路,那太難了。如果準備不充分,不如在中超展現自己。」
身為海港俱樂部u19梯隊主帥,于海承認中國足球近年來湧現出越來越多的好苗子,他同樣認為,球員有機會留洋,千萬不能好高騖遠。「以中國球員目前的能力和水平,很難擁有主動選擇的機會,說自己想去哪傢俱樂部就去哪家。如果想好了要留洋,那麼首先考慮的問題必須是出場時間,而不是去哪個聯賽。」于海坦言,中國球員如今在歐洲高水平聯賽一片空白,也決定了我們的球員目前很難在歐洲完全得到認可,「日本為什麼能出三笘薰,韓國為什麼能出孫興慜?是因為他們有數百位球員在歐洲小俱樂部打拚了很長時間,他們的長時間努力讓歐洲足壇認可了日韓球員的能力,這才有頂尖俱樂部給他們表現的機會。如今中國足球要從第一步開始走起,先要打好基礎,把留洋的基數做大,千萬不能想著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