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最後一次釣魚

臨澤有前河後河兩條河。

夏天都有會水的大人小孩在河裡洗澡。會蛙泳仰泳自由泳蝶泳的人都很少，人們把會水叫做「打滂滂」。就是兩手上下划水，兩腳一上一下打水，保持身體不下沉，就算會水了。要是會屏住呼吸在水下呆一會就算會「倒猛子」了，至於速度不講究。我在河裡洗過澡，還沒學會打滂滂。

不過我倒是對釣魚發生了興趣。

我就用奶奶的針線盒里的針，在晚上用的煤油燈上燒紅了，冷下來就軟了，把它做成釣魚勾的形狀。再用尼龍線穿在針眼裡，又找了一根竹竿當釣魚竿，一根鵝毛當於魚浮，就出發了。

臨澤的河裡有很多淤泥，每年到了冬天，都有欖泥工拿著欖泥工具到河裡欖河泥。有時碰巧會欖到一條大魚。

我知道前河後河裡不會有魚，水流太急。於是我找了一條長滿水草的小河。裡面長的是老菱和雞頭米。我摔了兩次釣竿，一次釣上來一條刺楸，我都不敢抓，它不停的翻滾，渾身的刺。我暗想這是啥魚？還有一次釣上來一條昂刺魚。釣上來的又都跑回水裡了。

渾身是刺的魚釣上來它就像小蚯蚓一樣，不停地翻滾扭動，我都不敢抓他，害怕它的刺。它的刺有點像季花魚或者鱖魚的刺，長在脊背上，魚不大，跟小泥鰍差不多大。該不會是我把小河的小龍王抓住了吧？

昂刺魚也不大，剛吊上來，它就喊了起來，那聲音不大，但是我能清楚地聽到。昂刺魚的喊聲跟嗨蛇就是蚯蚓的喊聲的音色差不多，就是因為它會發出聲音，才叫它昂刺魚或者卬嗤魚，卬嗤魚叫聲有點像天牛。

後來我沒有再去釣魚，害怕老龍王責怪我。第一次釣魚和最後一次釣魚就是這樣的成績：一條刺楸和一條卬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