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性總體性活動的平均頻率每星期接近3.3次,這並不意味著中值或其它的平均數不重要,除非調查者閉眼不看整個人口中各種個體差異以及這些差異的分布。在關係到人類性行為時,這一點特別重要,因為行為上的差異,即使在很小的人群中,也要比身體或生理特徵上的差異大得多。我們有一些長期不射精的男性的例子;有一個男性,身體來看健康,三十年中只有一次射精。而另一些人卻長期保持著每星期射精十次、二十次或更多次數的平均頻率:一個男性(他是一個學者和很有能力的律師)三十年來平均每星期射精三十次以上。這只是數以千計的巨大差異中的一個例子。
在考慮植物和動物的結構特徵時,例如人類的總體高度,其它動物的翼、腿或另外一些部分的長度,如果最大值是最小值的2到3倍,我們就會給予很大的注意。我們有人發表了昆蟲群個體差異的數據。它們的特徵有很多不同。例如,翅膀長度的差異是在10到180千分尺單位。這個十八倍的差異大概可以算是任何種類的成熟植物或動物中長度差異的極限了。但人類性表達差異的極限要大大超出這些形態的差異。
計算結果表明,三十年射精一次與三十年平均每星期三十次以上的差別是四萬五千倍。這種差異可能產生於生活在同一個城鎮、作為鄰居、或為某個事務在同一個地方碰面、一起參加社會公共活動的兩個個體之間。這些性極端的個體在社會組織中可能是同樣重要或同樣不重要的人。那些不知道他們性歷史的親密朋友會把他們看成相類似的人。值得注意的是,我們只要搜集一個百名個案歷史的樣本,就有可能顯示相當多的變異情況。
性活動頻率的差別是有巨大社會意義的。公開宣稱的道德規則、我們的社會體制、我們的婚姻習慣、我們的性法律以及我們的教育和宗教體系都是建立在一種假定的基礎上:個體在性方面是很類似的,這是一個相等的簡單問題,因為他們都把自己的行為限制在習俗所要求的單一模式之中。甚至在婚姻這樣一種明確的性境況中,我們現在的習慣也很少考慮兩個成為配偶的人在性傾向、背景和能力方面可能相差甚遠。
對性教育感興趣的人尋求在某種教育水平上讓兒童——意指所有的兒童——滿意的方案,但忽略了一個事實:一個個體可能被要求去適應一種特殊的也許是不活動的性調節方式,而接著就會發現,他不可能把自己限制在這樣一種低水平的活動之中。
在強制機構的管理中,幾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在押者可能有的差別。在監獄、精神病院或其它機構中人們的性適應難題,在陸軍、海軍或其它軍隊中男性和女性的性調節難題,是百人百相,千人千面,各不相同。
曲線顯示,有四分之三(77.7%)的男性性活動頻率的變異是在每星期1次到6.5次,而接近四分之一(22.3%)的男性則變異極大,例如,有7.6%的男性至少有五年時間其性活動平均頻率為每星期7次以上,任何人的朋友和熟人中都會有人逐日或一日數次達到完全高潮的激發和性活動。隨後要出版的有關女性的數據將表明,在女性中這種變異的範圍甚至更大,雖然多數女性活動變異範圍要比男性小。
個體進行性活動可能性的明顯差異,甚至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也難以理解的事情。討論性教育和性政策的教育會議遵循教育機構的指令,可能會產生極其不同的意見:從贊成實施禁戒性慾教育一直到完全接受任何類型的性活動。沒有哪一個學科像性學科這樣,在一個群體中產生如此明顯的分歧;對於一個觀察者來說,他很難理解導致這些高智力的男性和女性中間嚴重分歧的客觀原因。
但假如他掌握有這些教育者的歷史情況,就會發現,這個群體中有些人每年射精只有一兩次,而另一些人則常常每星期體驗高潮10次或20次。在這些發生率和這些人參加爭論時的態度之間必然有著某種聯繫。辯論的雙方——這些極端的個體——都不可能意識到這個群體中別人會有跟他們差別甚大的情況。
同樣的,我們聽到討論青少年犯罪、法的實施以及介紹在性法律基礎上的立法活動,知道最後出自這種會議的政策肯定是反映這個群體中嗓門最大的成員態度和性體驗,而不是一種建立在客觀準確的數據之上的明智思考的方案。
甚至關於性的科學討論也對人類行為的變異缺乏了解。較為常見的情況是,結論局限於作者個人的體驗。心理學和精神病學文獻中充斥著一些評價性活動頻率的詞語。但諸如幼稚、冷淡、性的不發展、不活動、過於活動、超發展、超性感的、超性慾或性的超活動這些名稱,在客觀的分析來看,這只不過是對人類性反應這條連續曲線的一種態度而已。
【本文摘自《男性性行為》(黃忠晶主編譯,海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