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當兵,探親幫姑娘收麥子不小心撲倒人家,她後來找到了我家

【素材/聞建軍,文字整理/伊河生活】

我1976年3月入伍,1982年轉為志願兵,1983年回家收小麥時,發現與我們家地相距不遠的姑娘家小麥無人收,我幫助她往車上裝小麥時不慎摔倒,竟意外倒在姑娘身上,沒過兩天姑娘找到了我家。

我初中畢業在家跟著父母幹了3年農活,1976年,終於在春暖花開的3月穿上了軍裝,從豫北淇河西岸到了豫西南大山深處,成了一名倉庫兵。

我當兵的頭兩年是連隊警衛排的戰士,在我當兵的第3年時,倉庫勤務連編製發生了調整,汽車排擴編為4個班,我被調整到汽車排,之後,被送到軍區司訓隊學習汽車駕駛和修理,8個月後返回倉庫,成了汽車排的一名戰士。

自從開上單位的嘎斯汽車後,我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入伍前父親就對我說,到部隊好好乾,能學門技術時就要學好,將來退伍回來也好有一門手藝,因此,當成為汽車兵後,我都認真保養自己所開的車輛,只要上級安排的出車任務,我都熱情服務。

然而,我知道排里有的老司機,只要跟著幹部出車,就會向帶車幹部要煙抽,誤餐吃飯時總讓帶車幹部掏錢,回來以後,從司務長那裡退未就餐伙食補助。

但是,我一向看不慣這種事情,對於老司機聊天時傳授的「混吃混喝」之道,我也裝作沒聽到,更不會在出車時那樣做,有時候我還幫助帶車幹部裝卸車,時間一長,倉庫的幹部對我的評價都比較好。

1978年下半年,我們聽說了滿服役期的老兵可以轉志願兵的文件,到了1979年時倉庫已經有了第一批的志願兵,因此,我當上司機以後,看到倉庫有一些業務素質好的老兵轉改為志願兵,我也想轉,但我知道轉志願兵和提干一樣,都需要一定的條件,因此,我在工作中處處嚴格要求自己,數次被評為紅旗車駕駛員,1980年底領到了300多元的車公里獎(條件是全年安全行車無事故者)……

1982年,上級分配給我們這個軍區偏遠的倉庫4名轉改志願兵的指標,經群眾推薦和組織考核,我榮幸地轉成了汽車排的志願兵,領到了每個月36元的工資。每個月我存的錢,由原來的12元(津貼15元)漲到30多元,自從有了工資,我就把錢寄到家裡,家裡用我的工資,給我蓋了4間房和一個小院。

當兵6年,我中間只回去過一次,那次是爺爺去世,我請假匆匆回去 ,8天後又匆匆返回部隊,後來因為任務繁重,我也就沒再回去過。

如今轉為志願兵,父母知道以後要在部隊長干,他們在為我高興之餘,開始催我回家說媳婦,但對於我來說,媳婦這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要看機會。然而面對母親在信中的嘮叨,我也只能一直拖延。

但是,到了1983年4月底的時候,家裡來信說讓我回去幫助收小麥,說我當兵這些年不回家幹活也就算了,如今分田到戶,家裡十多畝小麥快該收了,希望我到時候回去收小麥。

於是,我提前請了假,於5月中旬趕回了家裡。

讓我意外的是,我們倉庫在豫西南,我離開倉庫時地里的小麥還是青的,可我到家卻發現,老家的小麥已經泛黃了,一些乾旱較嚴重的地塊,小麥已經開始收了。

於是,我和父母親及哥哥、姐姐,一起動手收割自家的小麥,由於我們家人口多,沒有幾天就基本收完了家裡的小麥。

但是,我們發現,在距離我家麥地不遠的一戶人家,始終只有姑娘一個人在地里割小麥,而且,每天割好的小麥,自己一個人往架子車上裝,十分吃力……

父母親也發現了,我們一邊幹活,一邊說這個時候了,這戶人家怎麼只有一個姑娘在地里幹活,也沒見了過她家其他人,總覺得很怪。

一天,我抬頭看姑娘時,善良的母親說,建軍,咱家的小麥快割完了,天這麼熱,你去看看這姑娘咋一個人在地里幹活,要是變天下起雨來,小麥收不回來,那可就麻煩了……母親的話正合我心意,於是,連忙提著鐮刀去到了一百多米外的姑娘家麥地。

姑娘正彎著腰在割小麥,看到我向她走來,便停下了手中的活。

姑娘好奇地問,你找我是有啥事嗎?我注意到姑娘很漂亮,但身為軍人,我不能有其他想法,於是,環顧了一下她們家還有那麼多沒有割的小麥後說,你們家地里還有這麼多小麥沒割啊,怎麼這幾天只有你一個人下地割麥子啊?你是哪個村的?

姑娘這才明白,我是東邊地里割小麥人家中的一個,於是就說,她們家是西王莊村的(西王莊村在我們村西邊,中間相距五、六里地),弟弟上了大學,家裡還剩下她和母親兩個人,可是,母親前兩天扭傷了腳,下不了地,因此,家裡只有她一個人幹活……

聽到這,我忙說,我家大塊的地快乾完了,在村後還有兩畝小麥,我們家人口多,不愁割……我還是先幫你割小麥吧,於是,我們便彎下腰,一起割起了小麥。

聊天中,我得知她叫王慧芳,初中學校畢業後一直在家裡幫襯著母親,做些家務,農忙時一起下地幹活,同時,王慧芳也知道了我叫聞建軍,是一名還在部隊當兵的軍人,當她聽到我是軍人時,禁不住說了聲難怪,我問難怪是啥意思?

王慧芳說,天雖然很熱,但你身上的軍褲一直沒脫過,咱們村裡下地幹活的人,大都穿著大褲衩,皮膚曬得很黑,可你卻並不黑……

我心裡暗想,這個王慧芳還怪會觀察問題呢,之後,我們站起身稍事休息時,我才發現王慧芳個頭比我稍低一些,眼睛清澈如水,是那種十分好看的女孩類型,夏天衣服穿得少,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美麗……當我發覺她也在看我時,我連忙彎下腰繼續割麥子……

我們兩個幹得很默契,我一鐮刀割8行,她割6行,我們兩人齊頭並進……太陽漸漸西行,我們身後割倒的小麥排了很長的一長溜。

「歇會兒吧。」王慧芳說,她從地頭拿來一個包袱,拿出饅頭:「給,俺娘讓帶來的,先你吃!」

我們坐在熱熱的土地,吃著饅頭,喝著曬得很熱的水,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麥田。

微風吹過,帶來陣陣麥香,空氣中還夾雜著野花的縷縷清香。

我們又幹了一個多小時,地里的麥子已割下了很寬很長的一溜,得趕緊把小麥拉回去,於是,我們來到地頭,把割倒的小麥往架子車上裝。

車子底層裝了一會兒,我發現再往上裝就很困難了,因小麥比較虛,需要人上去踩實,於是,我艱難地爬上了小麥上面,而王慧芳在下面往車上叉小麥……

突然,我一腳踩空,連人帶小麥翻下了車,不巧的是正好撞到王慧芳身上,我們倆都倒下了,關鍵是她還在下面,我還緊緊地壓在人家姑娘身上,夏天的衣服本來就穿得少,我嚇得趕緊掙扎著爬起來,王慧芳也從地上站了起來,那一會兒,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卻早已紅得直冒汗……

而王慧芳也是如此,那一會兒,尷尬的我們倆不知所措。後來,我回頭看了看四周,沒發現人有注意到我們,於是,我連忙說,趕緊干,咱們小心點就是了,於是,我又爬上了車,開始一點一點裝小麥桿……

天快黑了,我拉著滿滿一車的小麥,而王慧芳則在側前方,拉著一根繩子使勁往前拉。

我們把小麥拉到打麥場,卸好了車,我說於快黑了,你媽媽還在家裡等著你呢,你回家吧,可王慧芳卻說,你幫我割小麥,一直忙到現在,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到我家喝口水,認認門吧,說完就來拽我,看姑娘心意很誠,我只好跟著她到了她家。

當我們進了家門,發現她的母親倚靠著一張椅子,已在灶房做好了飯,看到我們兩進屋,她微微遲疑了一下,王慧芳連忙解釋說,他是隔壁村的,是部隊的一名軍人,回來幫家裡收小麥時看到咱家就我一個人幹活,人家是來幫咱的……

王慧芳母親一聽格外高興,連忙招呼我坐下,王慧芳也很快給我端來一碗涼水,我咕咚咕咚幾口就喝完了,我發覺天快黑了,說我該回去了……我離開王慧芳家的時候,王慧芳一直把我送到門外。

第二天,我又幫王慧芳收了一天的小麥,期間,我還借來一把能劃拉一大片的掠子,速度一下子提高了十多倍,天黑就把小麥割完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不知怎麼突然想到了王慧芳,這姑娘不僅長得漂亮,關鍵能幹活,不怕吃苦,……

然而在第三天早晨,我們正準備去村後那一小塊麥地割小麥的時候,王慧芳卻提著上鐮刀在我們家門外等著,看到她我很意外:你咋來了?王慧芳說,你不是說你家在村後還有一塊小麥沒割嗎,我也來給你家割點。

在收割小麥期間,我母親一直和王慧芳在一起,她們一連幹活一邊說話,我遠遠地看了她們一眼,突然感覺這樣的場景很默契和溫馨……

這一天,人多,再加上我弄來了掠子,到中午就割完了小麥。

打麥場由父親趕著牛拉石滾,雖然慢,但這活是細活,我也就騰出了手,等我趕到王慧芳家時,她家的小麥由她們大隊的一台脫粒機脫好了小麥……王慧芳看到我,非得把我拉到她家喝水……

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假期快要結束返回部隊時,一個媒人卻來到我家,媒人說,她是受西王莊村馬嫂子(王慧芳的母親)之託,來給她女兒說親的……

當母親問我的意見時,我笑著說,慧芳這姑娘不錯,沒想到我母親也說好,這事竟一下子說成了。

我返回部隊前,帶著一包點心、一瓶小磨香油專程來到王慧芳家,她們母女熱情款待了我,她母親一下子給我煮了8個荷包蛋,而王慧芳則在旁邊笑嘻嘻地看我吃光了雞蛋……

1984年年底,我回家和王慧芳舉行了婚禮。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了。

1989年,我轉業回到了家鄉,後來被安排到縣汽車運輸公司上班,妻子和孩子跟著我住到了縣城。

轉眼間,我和慧芳都是奔七十的人了,我們的兩個孩子都大學畢業,老大在縣城上班,老二在我們鄉里工作,一家人的生活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交匯中,平凡而又樸實地過著。

但每當小麥黃了的時候,我們還經常會想起那年夏天的故事。妻子說,那天我從車上倒到她身上是我故意的,我卻堅稱當時確實是沒站穩,撞倒她更是意外。妻子看著我,卻意味深長地笑了。她說,不知怎地,她們村的人後來都知道了我們的夏收故事。

農村兵的愛情,浸泡著生活的汗水一樣芬芳,在漫長的歲月里歷久彌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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