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第2兵團第5軍45師這支掩護部隊的襄山廟之戰,我們早就在此前的故事裡提及過,是作者忘記了這檔子事嗎?絕對不是,而是因為人家還有襄山廟「激戰」之中呢,他們的故事剛剛進入「高潮」,怎麼可能結束呢?關於這個烏龍事件,我們還得從頭說起。
本來,在撤退的序列中,第5軍45師是全兵團的前衛部隊,12月1日白天,順利地通過了無人防守的瓦子口(因為第13兵團的先遣師,早跑了),繼續向西南方向前進,而在2日凌晨2點左右,壞事了,正在行進中的第135團前衛營,在襄山廟南邊受到一部解放軍的阻擊,而且後續追擊而來的解放軍越打越多,越戰越勇。郭吉謙知道,總部和兵團部及第2兵團主力,全在後面呢,怎敢怠慢,於是急忙組織第45師投入戰鬥,掩護後續部隊撤退。
天明時分,總部機關一部和第2兵團的主力,在第45師的掩護之下,匆匆而過。上午時分,邱清泉率領兵團部人員通過,邱清泉大致問了一下情況,便咧開大嘴,哈哈大笑,拍了拍郭吉謙的肩膀,鼓勵著說道:「吉謙啊,你們第45師由前鋒改為後衛了,良山口附近的騎兵旅張榮甲部,也歸你指揮,待最後一批載重汽車和掩護汽車的第32師高毓民團通過後,你們就算完成任務了,立即西撤歸隊。」
邱清泉下達完任務,匆匆而去。郭吉謙一面調整部署,一面讓人去聯繫張榮甲,命令他們迅速佔領陣地,阻擊解放軍。
正午剛過,怪事便發生了,和第45師對戰的解放軍也撤出攻擊陣地,往西走了。郭吉謙自然不敢追擊他們,於是就把部隊部署在襄山廟南、東和東北三個方向,把師部移至襄山廟,做好後衛和撤退的準備。他應該觀察到,解放軍是從第45師的陣地側翼追擊而去了。
就在郭吉謙準備再打一場阻擊戰,迎接後續輜重部隊到來的時候,但見東面落荒而逃來了一群潰兵和幾輛汽車,郭吉謙急忙派人卻詢問情況,那些潰兵中,有第2兵團的,也有高毓民團的,一個個報告說:「郭師長,後面一批汽車大都被解放軍截去了,高毓民團也垮了,高團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大概是當了共軍的俘虜。」
郭吉謙一聽,急忙抓起電話要通第2兵團部,向邱清泉報告這一情況,邱清泉大聲說道:「他們既然完蛋了,你就不要管了,抓緊時間,組織第45師和騎兵旅一起往西撤。」
郭吉謙得令,急忙組織部隊開始撤退。而就在這個時候,解放軍卻又圍了上來。不多一時,通知騎兵旅準備向蕭縣西邊的良山口撤退的通信兵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大聲彙報著:「郭師長,騎兵旅根本就沒有進入陣地,還提前撤到了後面的村莊里,剛才,被共軍一個衝鋒,打得落花流水,向西南方向,落荒而逃了。那邊的陣地,已經被共軍佔領了,我們這裡,很危險!」
郭吉謙一聽大驚,正要組織部隊去堵騎兵旅陣地的窟窿,沒想到解放軍已經從那個方向,殺了過來。驚惶失措的郭吉謙急忙命令正在撤退的各團重新佔領陣地。
常言說的好啊,兵貴神速、排山倒海,也未必拿我嚴陣以待有辦法。可現在解放軍是兵貴神速、排山倒海,而第45師卻不是嚴陣以待,而是已經撤下了陣地,想重新佔領陣地再和解放軍對抗,談何容易?很快,第133團第1營在佔領陣地時,一槍未發便被解放軍殲滅了;第135團的重機槍還沒來得及架起也被解放軍奪去了,第134團正由襄山廟南向北調動途中。郭吉謙也只好讓整個第45師從撤退中停下來,慌忙應戰。
要說這就是郭吉謙的失誤了,既然要撤出陣地,為什麼不留下一部打掩護呢?
而軍情卻容不得郭吉謙後悔,解放軍已經攻上來了,被動應戰的第45師也很快便穩定了下來,雙方在襄山廟一帶對抗著。從2日黃昏一直打到3日拂曉,第45師漸漸不支,副師長崔賢文在電話里大聲呼叫著:「郭師長,我在第135團陣地上指揮,我們陣地前的共軍兵力很大,已衝進村莊,我正指揮弟兄們和共軍打逐屋爭奪戰,把預備隊給我送上來,把預備隊給我送上來。」
郭吉謙在望遠鏡里,同樣看到第135團的陣地危在旦夕,於是大聲命令著:「預備隊王營長(這個預備隊是第135團的一個營,營長姓王),帶上噴火器排,快速增援崔副師長、屈團長(第135團團長屈志珍),快!」
預備隊上去了,隨著一道道殘酷的火焰噴出,解放軍退下陣去。郭吉謙苦笑一聲,心想,打了整整一個夜晚,真是出乎意料,第45師竟沒有被殲滅,自己還活著,弟兄們還活著,而且,傷亡並不太大。
而這個時候,各團的情況也很快匯總上來,在襄山廟北邊的第134團和在襄山廟東南的第133團等單位,也都打得非常激烈。據俘虜說,與第135團對戰的解放軍是華東野戰軍第3縱隊第9師,與第134團對戰的是華東野戰軍第1縱隊,與第133團對戰的似乎是華東野戰軍第9縱隊。3日晨,結束戰鬥,解放軍轉移了。
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邱清泉通過話報機和郭吉謙聯繫,詢問戰況。郭吉謙大聲報告著:「報告司令官,我部昨天晚上,被共軍三面包圍,共軍的番號有3縱、1縱、9縱,好像還有其他縱隊,都被我們打下去了。現在,正在對峙中,正在對峙中。」
邱清泉大聲說道:「郭吉謙,你小子,打得好,打得好,我這就派兩個大傢伙去接應你們,一定要安全撤出!」
要說這個時候,解放軍已經撤退了,從第45師陣地側面向前追擊去了,能走的時候,郭吉謙為什麼又不走了呢?難道是被打怕了,非等著接應部隊來接應不可?郭吉謙此舉,著實讓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