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瑋:要完成對烈士的這個承諾,「我的時間太不夠用了」

2024年09月30日08:15:02 軍事 1810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左瑋】

「人別白活著。」暑退寒生,換季時潘中澤的疼痛更勝往日。劇痛源自一塊嵌入腦膜四十餘年的彈片,痛得他幾度暈厥。潘中澤告訴我:「這更提醒我,時間不多。趕緊做,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2024年9月30日,第十一個烈士紀念日。此時,「60後」的潘中澤才剛剛邁入「老年」,他面容堅毅、身體偏瘦,只看表面實在難以想像「時間不多」。但走近他的故事後,你很難以時長來計算他生命的厚重。

這是一位傷殘軍人和他的一名戰友、兩位母親、31個烈士家庭及39名志願軍老兵的故事。死者長已矣,而活著的人,用自己的一生踐行對英烈的敬仰和承諾。

一名戰友

1978年,年僅18歲的新兵潘中澤第一次實彈射擊,便是9發子彈82環的好成績。連長塗純聰連連稱讚,誇潘中澤是「新兵中的一盞明燈。」彼時,潘中澤注意到,不遠處一位老兵也在頻頻對他翹大拇指。這位老兵方臉高個,濃眉大眼,笑起來親切溫和。

「他叫唐榮鋒,1975年1月入伍,黨員,是我入伍時的排長,我們一見如故,很快成為了好朋友。臨戰前,他帶著他的排到團里執行警衛任務。」後來部隊改編,潘中澤分到另一個連隊。分別的那天,唐榮鋒送給潘中澤一個針線包,裡面有針、線和藥品。「那是中央慰問團送給他的慰問品,他捨不得用卻轉贈給了我。」

讓潘中澤此生難忘的,還有一個水壺。有一次,潘中澤到團部辦事。唐榮鋒把他悄悄叫到駐地附近的野外,叮囑他:「估計要打仗了,打仗時各人小心點,子彈是不長眼睛的。」交談的時候,潘中澤發現唐榮鋒老盯著自己的水壺。臨別時,唐榮鋒說:「把你的水壺換給我吧!」潘中澤欣然答應。

「回連隊的路上,我想喝水打開水壺,才發現他換給我的水壺裡沒有水,是滿滿一壺白砂糖。」多年過後,潘中澤回憶起當時的情境,仍歷歷在目。「在當時,白砂糖是一種營養品,在戰場非常有用。」

戰鬥打響了。1979年2月16日凌晨,潘中澤所在的35211部隊65分隊接到命令,為配合2月17日的總攻,他們要秘密穿插進邊境,攻克敵人的748高地。

邊境到處是敵人埋下的地雷,道路險峻崎嶇,時有巨石滾落。總攻還沒有開始,部隊就出現了傷亡。2月17日凌晨,戰士們浴血奮戰,拿下了748高地。2月18日,潘中澤遇到了老鄉俞開展,俞開展與唐榮鋒恰好在一個連。俞開展吞吞吐吐地說,「唐排長犧牲了」。

「我腦子一片空白,很多畫面就像過電影一樣在腦中晃來晃去,俞開展後面說了什麼我都記不清了。」後來,潘中澤才知道,唐榮鋒在戰前,給他留下了一封遺書:「萬一我在戰場上死去,我的母親肯定會悲痛欲絕的,那時,但願你還活著,請你一定代我去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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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榮鋒烈士遺照

彼時,在硝煙瀰漫的戰場,潘中澤甚至沒有時間消化失去戰友的悲痛。在邊境上,潘中澤在夜晚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里急促行軍,在敵人廢棄的工事里望著中國支援的大米袋子痛罵敵人「白眼狼」,用火箭筒拔掉敵軍隱蔽的「釘子」……

唐榮鋒犧牲後的第十一天,潘中澤也險些「光榮」。在與敵人王牌軍316A師交火中,原是通訊員的潘中澤自請成為「尖刀排」戰士,端著衝鋒槍沖了出去。他繞到敵軍後方攻擊敵人火力點時,被敵人三面夾擊。戰鬥中,他忽聽見「轟隆」一聲,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潘中澤在後方昆明軍區43總院醒來時,他已永遠失去了右眼,且彈片從眼眶射入腦中已無法取出。「我當時才18歲,腦中的劇痛和成了殘疾人的事實天天折磨著我,曾一度想自我了結。」但想到唐榮鋒和戰友們,他又冷靜了下來——「我還沒有完成對唐大哥的承諾」。

住院期間,尖刀排二排排長郭朝佐代表連隊來醫院看望他,告訴他三等戰功和入黨可擇其一。躺在病床上的潘中澤,提出了希望光榮入黨的心愿。「對於我這種年輕新兵來說,三等功無疑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與勳章,但入黨是我的第一願望。我會當好一名共產黨員的!」

兩位母親

出院後,潘中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唐榮鋒的母親張惠君。

潘中澤輾轉找到了唐榮鋒的姐姐唐朝仙,由她帶著來到了老人家中:破舊的房子沒了生氣,一位面容憔悴的老婦人兩眼無神地坐在床上抽著煙,她的面前擺放著唐榮鋒的照片。

唐朝仙對老人說:「媽,中澤來看我們了。」聽到中澤兩個字,張惠君獃滯的目光移到潘中澤臉上看了許久,潘中澤覺得,老人對自己似乎並不陌生。

唐榮鋒寄回家中的三封遺信,證實了潘中澤的感覺。第一封信:「我認識一個貴州的弟弟,希望你們像對我一樣對待他,他的名字和地址望記下。」第二封信:「我們就要執行一項特殊的任務,有些事情會盡量克服,萬一克服不了,我和中澤弟會有一個回來看望你們的。」第三封信:「如果我『光榮』了,黨和領導會來看望你們的,中澤弟會來看望你們並告知你們我的一切。」

看著因失去兒子形容枯槁、疾病纏身的張惠君,潘中澤哭著拉著她的手叫道:「媽,您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媽媽,我會代替榮鋒大哥孝敬您的。」張惠君盯著潘中澤看了一會兒,低聲抽泣起來。

後來,潘中澤又到雲南文山唐榮鋒的墳前,對烈士許下承諾。潘中澤還把想法告訴了親媽王登英,得到了母親的強力支持。

自此,潘中澤有了兩位母親。潘中澤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叫親生母親為「媽」,叫張惠君為「媽媽」。下一代出生後,孩子們也相應用「奶」和「奶奶」進行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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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兵娃與兩位母親:潘中澤與親媽王登英(前排左)及張惠君(前排右)的合影

此後多年,為了撫慰老人,潘中澤長期往返貴州納雍和雲南玉溪。當年的交通並不發達,九曲十八彎的山路往返一次2000多公里,而他僅一年便去了8次,騎廢了一輛又一輛摩托車。張惠君也把潘中澤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每當聽說兒子要來,她就高興得睡不著覺,精神抖擻喜氣洋洋。可是,只要潘中澤回到貴州,老人便情緒低落、脾氣古怪,時常生病。

1984年秋,潘中澤往返兩地的第5年,唐榮鋒姐姐發來電報:「媽媽生病了,天天念叨你,速來看望。」考慮到老人身體越發不濟,對自己也越來越依戀,潘中澤動了接老人去貴州養老的想法。彼時,潘中澤的經濟條件並不好,弟弟弟媳相繼去世後,小侄女青青也成為了潘中澤的女兒。雖條件困難,但家人們都支持潘中澤。一大家子人擠在一起其樂融融,兩位媽媽也相處得很好,如親姐妹一般。

潘中澤知道張媽媽有個畢生心愿——想看北京天安門。儘管囊中羞澀,他還是攢錢帶媽媽到北京遊玩。那一次,張媽媽開心得像個孩子,她逛了富麗堂皇的頤和園,登了雄偉壯闊的長城,還觀看了朝思暮想的天安門廣場升旗儀式。後來,潘中澤又帶老人去了天津、蘇州、上海、杭州、桂林……

1986年秋,本就疾病纏身的張媽媽身體每況日下,潘中澤心急如焚,四處尋醫為她治病,他學醫的妹妹潘惠蘭也到家中給張媽媽當起了私人醫生。潘中澤更是整天守在無法自理的老人床邊,喂水喂飯,洗臉洗腳,翻身擦背,端屎端尿。鄰居們感嘆:「這比親兒子都還親啊!」

1986年臘月24日,張惠君在親人唐朝仙和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潘家人的簇擁下,走完了66年的人生。潘中澤以兒子的身份為老人披麻戴孝,並將「媽媽」葬在自己為父母選定的墓地上,希望將來老人們還能相互作伴。此後每年清明,他都會為張媽媽祭掃。他的義舉,街坊鄰居們皆看在眼裡,早在三十年前,納雍當地便流傳著一句話——「做人要學潘中澤!」老人的墓地,也成為了該縣愛國主義教育和孝親敬老教育基地。

31個烈士家庭

完成了對戰友的承諾,潘中澤又把精力放在其他烈士身上。

或許,沒人比潘中澤更明白「青山處處埋忠骨」的視死如歸背後,隱藏著多少無奈和悲涼、辛酸和淚水。多年來,潘中澤先後到解放軍44醫院、重慶新橋醫院和成都534醫院等醫院看病,希望能取出彈片,但醫生們都說風險太大了,潘中澤便放棄了,那枚彈片至今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壯年過後,潘中澤顱內劇痛的次數隨著他的年齡增長頻發,劇痛折磨得他死去活來。「太嚇人了,他頭痛發作時的樣子。」曾同潘中澤一起出行,目睹過慘狀的友人心有餘悸。

每每頭痛發作,潘中澤眼前總會閃過自己和戰友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場景。「我重傷昏迷那天,當時同樣負傷的連長覺得我已經不行了。副連長吳登義用我的急救包綁著我的頭,血還是不斷地滲岀來,他又用自己的急救包加扎在我的頭上,戰友陳廣雲又把自己的急救包給我用了才止住。」

潘中澤感嘆,戰場上的急救包極其珍貴,每人只有一個。副連長把自己的給他用後,又帶著尖刀排在敵後持續戰鬥了5、6個小時。「沒了急救包,如果他或者陳廣雲負傷,就只有等死了,他們是把自己生的希望給了還有一絲氣息的我。後來,陳廣云為了將我送出戰場,他馱著我在水溝里爬行近2公里穿越敵軍的封鎖線。一個人要出來都很不容易,何況身上還馱著一個重傷員。」

濃濃的戰友情融入了潘中澤的血肉之中,當他了解到當地仍有31名烈士不知埋骨何處時,他發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到那31名烈士的安葬地,給烈屬們一個交代。」

2015年開始,潘中澤利用工作之餘,先後輾轉9個縣13個烈士陵園和21個鄉鎮尋找線索。知情者說:「有的疑似烈屬的住處沒有聯繫方式,他去二、三次才遇到人。」2022年秋,潘中澤又一次來到王景秀家,將楊大朝烈士的安葬地告知耄耋之年的烈士母親。至此,納雍籍31名烈士終於全部和親人「團聚」。

穿越時空的雙向渴望,既是對烈士的承諾,也是對烈屬的慰藉。潘中澤將一路上收集的31名烈士的生平事迹集結成《依然年輕》一書,贈送給烈屬和當地愛國主義教育部門。潘中澤對我說:「千萬不能強調我個人,這是在當地政府支持和無數志願者好心人的接力下,才有的團圓。」而那些年,面對個別朋友「你發瘋了,自個貼錢貼米」的話語和眾人的稱讚,潘中澤總說:「我從戰場上活下來,多了這幾十年已經很幸運了,做這點事不算什麼。我只是覺得,我的時間太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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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潘中澤祭掃唐榮鋒烈士墓地

39名志願軍老兵

2020年後,潘中澤的頭痛頻率,甚至到了讓他害怕「下一次暈倒會如何」的地步。「有一次外出,忽然栽倒在地上,一小時後才有個路人報警,警察把我送到了醫院。再晚一點,不知我還在不在。」

一天,潘中澤在尋求友人幫助時,戰場上流血不流淚的他哭了。「我想這是我最後一次做這種事情了。」原來,他想以一名晚輩的身份、一名「越戰老兵」的身份為當地「志願軍老兵」們獻上一份禮物。他怕自己沒有時間了,怕自己留下遺憾,也怕那些曾經戰鬥在異國他鄉而今隱在大山深處的納雍籍志願軍戰士們留下遺憾。

在當地退役局介紹下,潘中澤親赴中朝邊境和抗美援朝紀念館收集資料。他穿梭在中朝邊境的一個個烈士陵園中,每看到納雍籍的烈士,便靜靜坐下凝視,心中萬語千言——「是七尺男兒生能舍己,作千秋雄鬼死不還家」。

看到烈士墓上那些短暫而光榮的生命,回憶起自己連隊犧牲的二十餘名戰友,潘中澤不禁想起自己2017年參加抗洪救災時看到的一幕,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一個女子為了不弄髒自己的包包和小白鞋,另一個男子更不知為了啥,都不願意淌水走路,要求同齡的消防員們一路抱著他們過積水路段。那水深最多也才過膝蓋,這樣矯情能成長為國家棟樑嗎?我們的教育似乎還缺點什麼。」

他希望用鏡頭和文字記錄下納雍還健在的老兵們的故事。「傳承下去,給當地青年們留一份精神食糧。」他忍耐著腦中隨時發作的劇痛,每天奔波在納雍的各個角落。

39名健在的抗美援朝老戰士,他逐一登門拜訪:為了見到外出趕集的老兵葛天元,潘中澤在羊場鄉奢嘎村的老兵家門口等了4個小時;為了親赴鍋圈岩鄉明星村尋找老兵,潘中澤帶著鐵鏟在落石和結冰路面鏟砂墊路,才勉強翻過大丫口;為了找到被晚輩接到外地暫住的老兵,有些地區他往返多次;為節約費用,一路上他既不住賓館也不吃餐廳,常常蜷在車裡湊合過夜。「老兵帶來的精神洗禮,路上所經受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了。」

當年,戰士們背井離鄉奔赴戰場,經歷著前所未有的慘烈戰爭,不曾考慮自己是馬革裹屍還是榮歸故里;如今,他們垂垂老矣、分散在納雍的村村寨寨,塵封起當年的勳章或證書,以一位普通村民的身份同晚輩們一起享受著70多年的發展與和平。

在潘中澤采寫的諸多健在抗美援朝老兵中,有親眼看見邱少雲全身著火卻紋絲不動的老兵,有與47名戰士共吃一個蘋果仍堅信此戰必勝的老兵,有行軍途中落單後被朝鮮婦女救下送歸部隊的老兵,有被炮彈炸起的泥沙掩埋了多日才被救出的老兵,還有數名將戰功壓在箱底、幾十年從不提及的功勛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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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中澤為志願軍老兵李崇林送紀念章

潘中澤一刻也不停歇,終於,在2021年下半年將老兵們的事迹結集出版《最後的老兵》,自費印刷了600冊,贈予受訪志願軍老兵和納雍當地的450所中小學。

不管是奉養戰友母親還是為烈士尋親,不管是尋訪志願軍老兵還是幫扶當地學子,他的腳步從未停歇。「我從不覺得辛苦,因為這些都是我想做的事。」潘中澤堅定地對我說,「人不能白活,活著就要不斷立新功。」

潘中澤感慨,如今,戰爭距離年輕一代太遠了。硝煙散了,槍聲遠了,戰士走了,但精神應該傳承下去。「因為一個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沒有英雄,一個有前途的國家不能沒有先鋒,我們每個中國人都不能忘記烈士啊!」

潘中澤說:「你想想,沒有九月三十日,又哪來十月一日呢?」

後記

潘中澤的人生,像一顆有無數切面的鑽石,很難用文字描繪其圖景。他既是為國流血的參戰老兵,又是為烈士母親養老送終的孝子。他既是軀體上六級傷殘的弱勢人員,又是吃苦耐勞做過電工、站過櫃檯、做過保衛工作,還不斷學習考上專科並進入縣文化館的精神強者。他即是當地公益組織「愛心納雍」的資深成員、10年來為納雍困難家庭和留守兒童做著很多好事,又是全國性公益組織「志願軍老兵幫扶計劃」的新成員。

最令我佩服的是,此次調查中,潘中澤的很多事迹材料及細節由旁人提供。在提供的材料里,即使只看他今年7月至9月的行程,也無不感慨此人隨時在為他人奔波。但他本人的微信朋友圈,上次更新還是2023年,而除了重大節日緬懷英雄、轉發他人楷模事迹或者感謝他人為英烈提供幫助外,他對自己的作為隻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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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7月,潘中澤和唐朝仙在修繕一新的唐榮鋒烈士墓前合影

他感恩國家和群眾對他的照顧和關心,他的黨性品行、人格魅力、初心和堅守,也獲得了組織和當地群眾的廣泛認同,曾入圍2012年「中國好人榜」,先後獲得貴州省「優秀共產黨員」「創先爭優先進個人」「優撫對象先進個人」及畢節市「優秀共產黨員」「百名模範」等榮譽。

我想,潘中澤已做到了對烈士和英雄最好的紀念緬懷,他的人生亦如他的格言一般,沒有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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