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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蘭亭序史
編輯|蘭亭序史
疾病對士兵健康的威脅
疾病對士兵的生命健康造成嚴重威脅。武器火力的增強固然可怕,但士兵們最大的敵人還是伴隨著戰爭而來的疾病。
在一場戰爭中,士兵的健康關乎著作戰時能否成為戰鬥力,這對於提升部隊戰鬥力和槍支彈藥的供給一樣重要。若士兵生病,則戰爭取勝的幾率可能要大打折扣。
羅伯特·李(Robert e. Lee)將軍在 1861 年未能收復西弗吉尼亞州,便是由於軍隊被嚴重的疾病所困擾。
他向其妻子寫信抱怨道:「各地的士兵都生病了, 這讓我們的進軍變得艱難。」不僅僅是李的軍隊,對於南北雙方而言,疾病都嚴重影響了他們軍隊的戰鬥力。
而且士兵們畏懼著疾病帶來的死亡,一位艾奧瓦的士兵對疾病帶來的死亡的感覺進行了描述「與戰死沙場一樣恐怖,但卻沒有戰死沙場所帶來的榮耀」。
究竟是哪些疾病在折磨著內戰中的雙方軍隊並使士兵們感到害怕呢?首先我們要注意到的是,當時軍營中衛生條件不佳,而且很多士兵不注意衛生。
一則關於聯邦露營地的描述指出:「營地水槽位於營地與河水之間。它每周會有兩次 被覆蓋上新鮮的泥土……然而,士兵們一般都是在這附近大小便。」這使得營地 的日常用水變得極不安全,也導致以腹瀉、痢疾為主的腸胃疾病以及呼吸道疾病泛濫。
再加上南方溫熱的氣候滋生蚊蟲,從而使蚊蟲帶來的瘧疾成為造成士兵 身體虛弱並死亡的主要原因。不難想像,居住在條件惡劣的軍營或帳篷的新兵患病幾率是很高的,尤其是呼吸道疾病的患者最多。
除呼吸道疾病外,還有大量的急、慢性風熱病和腰部疼痛。雖然很少致命,但導致上千的士兵因喪失戰鬥力而撤離前線。很可能他們大多數是歲數較高或是那些因身體狀況應該免除兵役的人。
侵襲聯邦軍隊的疾病對南方邦聯士兵來說,危害要更為嚴重。許多聯軍官兵來自城市,他們已患過麻疹、腮腺炎等疾病,而南軍士兵主要來自農村。
進而, 聯邦軍隊有較好的服裝、居住和食品等有利條件。
南方軍隊對流行病更大的易感性起初是明顯的。南方氣候溫暖,腸道感染很常見且易於傳播,腹瀉和荊疾不僅影響到首次參軍的士兵,並在整個戰爭期間繼續使士兵生病和喪失戰鬥力。傷寒, 像北方一樣,成為更常見。
現在要確定哪一種是最普遍的腸道疾病是困難的,尤其是因為壞血病和其他營養性疾病也與此有關時。熱病流行於整個南方的大部分地區,是最常見侵襲軍隊的發熱性疾病。
雖然已認識到奎寧在弛張熱和間歇熱中的價值,但該葯主要用來緩解癥狀而不是預防或治療。然而,大量的蚊子造成經常的重複感染。呼吸道感染南方比北方要少,但衣著缺乏和食物不良的南方士兵可能比聯軍患病人數更多。
數據顯示,聯邦軍隊中每千人中有 711 人患腹瀉和痢疾;每千人中有 584 人發燒,其中絕大多數發燒者為瘧疾患者,每千人大概有 522 人;每千人中有 261人患有呼吸系統疾病,且主要為急性支氣管炎;每千人中有 252 人消化不良。
疾病對戰俘的影響
與尚在軍營中準備作戰的士兵相比,戰俘們生存的環境更為艱難。
戰俘大量的患病死亡與當時的醫療條件是有直接關係的,以安德森維爾戰俘營為例,醫護方面,醫院除護士與輔助醫務人員外,病患為 1600 人~2000 人,他們全部擁擠在一間狹小、幾乎廢棄的、佔地不到 3 英畝的帳篷里。
戰俘醫院坐落在一塊伸入水中的狹長陸地上,周圍有兩條寬四十或五十碼的小溪環繞;從醫院往西便是戰俘營和軍營。
而當時,30000 人的生活垃圾被一起排向醫院北面距離病患帳篷僅一步之遙的小溪里,大量污物沉澱於沼澤地中,令人作嘔的臭味撲鼻而來。
然而,輔助醫療人員卻必須將戰俘病患從戰俘營轉移至醫院帳篷內。普通小型 A級帳篷可容納 4 名病患,而大帳篷能接納 8 名病患,標準帳篷則能容納 6~8 人不等。
所以僅三分之一的病患配有鋪位,其餘病患不得不躺在沒有稻草防濕的地面上,而那些沒有足夠軍攤的戰俘病患只能被迫用衣服墊著,躺在濕淋淋的地上戰俘營的衛生條件不佳。
同時缺少醫療救助,另外,缺少足夠的糧食也導致士兵們營養不良,難以抵抗疾病的侵襲。
官方資料顯示,在戰爭期間,超過 22 萬名南部邦聯俘虜中有 2.6 萬人死於戰俘營,死亡率為 12%。126950 名聯邦俘虜中有 22576 人死於戰俘營,死亡率約為 18%。
戰俘飲食生活方面,食物相當粗糙, 由熟牛肉、大米、糖漿以及不經過濾便夾心一兩片普通大小餅乾的粗麵包構成, 但作為補充,有時也提供少量蔬菜,例如大豆、土豆、甘藍葉等,但這些蔬菜都是未經加工。
雙方的戰俘營中,最糟糕的是建成於 1864 年的紐約州埃爾邁拉(Elmira)戰俘營,有將近 1.2 萬名戰俘,死亡率約為 24%。
根據統計報告顯示,近 6000人死於腹瀉和痢疾,超過 5000 人死於呼吸系統疾病,不到 3500 人死於天花和麻疹等疾病。
除以上疾病外,由於俘虜營的飲食中缺少新鮮水果蔬菜,多達兩千人因為缺少維生素 C 導致壞血病。
缺醫少葯
缺醫少葯和醫療水平的落後客觀上加劇了內戰中士兵的傷亡。在內戰開始時, 軍醫們面臨因創傷、感染和疾病而帶來的挑戰。
像痢疾、傷寒、肺炎、流行性腮腺炎、麻疹和肺結核等疾病在衛生條件較差的地方蔓延,軍隊和戰俘營的醫生試圖預防和控制這些疾病,但效果不太樂觀。
這也導致《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 在 1862 年 10 月 19 日發表的一篇社論哀嘆道,如此多的「庸醫(quacks)和屠夫(butchers)」。
美國醫學在當時的醫療水平和人們印象中現今美國醫療領域的高度現代化截然不同。
這與當時的醫學大背景密不可分,在1861年美國內戰爆發的時候,細菌學理論尚不為人熟知,軍醫們不知道消毒防腐的重要性,他們一般用手直接探查子彈的位置,手術器械也沒有消毒清洗。當時的醫學理論尚不發達,影響了醫生對戰場各種疾病的處理。
在醫學理論不發達的背景下,軍隊醫療水平落後,訓練有素的醫生短缺,直接導致了戰場傷員和患病士兵及俘虜得不到及時而有效的救治。
雖然當時也有一些醫術高明的醫生,但內戰發生時,大多數應徵入伍的軍醫都是聲譽不佳的醫學院的畢業生。這些醫學院雖然補充了此前佔主導地位的醫學培訓學徒制度,但隨著越來越多的學校出現,學校之間的競爭加劇。
為了吸引學生,降低醫學院的入學要求成為很多醫學院的普遍做法。很多醫學院的教育培訓不專業,考核不嚴格。畢業於當時美國名列前茅的路易斯安那醫學院的斯坦福·E·夏耶(Stanford E. Chaille)曾經寫道:「學生可以遲到早退,來不來學習並不重要,只要交費、參加考試就行。」
沒有標準化的入學考試,甚至學生識不識字都沒關係,他們只需支付學費便可以進入醫學院學習。
醫學教育的不專業導致了醫學畢業生的整體素質不高,這些醫學院畢業生在內戰爆發時應徵入伍,由於他們在醫學院里沒有經受過嚴格的醫療訓練,大多數人既沒有治療創傷的經驗,也沒有處理各種疾病的能力。
如截肢必需的麻醉手術在 1846 年就有了,但當時大多數隨軍醫生都沒有接受過專門的訓練,也沒有做過手術,這便導致了傷員不能得到有效的治療。
外科醫生尚不知曉消毒防腐,他們通常用手指探查子彈,用沾有服血的圍裙擦手。繃帶和敷料未經過消毒,器械常常在普通水盆清洗,敷裹員反覆使用同一盆水為傷員清洗。
感染是如此普遍,以致於幾個世紀外科醫生一直說「值得稱讚的膿」,認為化服是正常治癒過程的一部分。除非傷員炎症太重、出現壞瘟或毒血症,醫生都允許感染自然發展。
戰爭期間,主要由釀服鏈球菌引起的醫院壞瘟蔓延,從而導致許多外科醫生在李斯特發明消毒防腐法之前已開始嘗試粗糙的消毒方法。
他們用來治療壞瘟傷口的藥物有腆、澳、氯;石炭酸和硝酸;松節油。在許多情況下,由於感染髮展迅速,治療效果不佳,儘管有少數成功,但大多數外科醫生對消毒防腐劑尚有疑慮。
參考文獻
[1](美)約翰·杜菲:《從體液論到醫學科學——美國醫學的演進歷程》,張大慶,李天莉等譯,青島:青島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129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