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25歲攝影師跳海身亡,5000字的遺書曝光:每個父母都該讀讀


這幾天,奇蹟並沒有發生,「玫瑰少年」鹿道森還是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12月1日上午,警方在朱家尖東沙附近海域發現了他的遺體,並排除他殺。

鹿道森的告別,來得太過決絕。

對家人來說,也很猝不及防。

11月28日,他發了篇微博,說,「無需為他立碑,只願玫瑰年年為他盛放。」

底下,是幾千字的遺書。

遺書的開篇就催人淚下,他說,「嗨,我是鹿道森,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介紹自己了,今天是我出生的日子......」

顯然,對於這場自殺,他是提前「謀劃」,選擇了一個特殊的日子,把生命還給世界。

「我該怎麼向你介紹我呢,農村,留守兒童,山區孩子校園霸凌經歷者,攝影創作人,獨居青年,追夢的人......」

他的遺書,不僅僅是寫給親戚朋友,更是寫給每一個陌生人。

那些藏在他心裡的話,那些身體的「舊傷」,那些無處訴說的不安,這一次他要毫無保留地講出來。

遺書看似很長,其實主題非常明確:「我是否不值得被愛呢?」

表面看來,25歲的鹿道森要顏值有顏值,要才華有才華。

但其實,他一直活在童年的創傷中,走不出來。

而他的創傷,很長時間不為外人知。

在微博底下有一條瞬間讓人破防的留言:

「房子退租,攝影器材送人,東西打包寄回家,遺書設置微博定時發送,然後獨自走向大海。他已經努力做到不給任何人添麻煩了,真的是很善良很柔軟的一個人。」

可惜的是,他的柔軟、懂事,也曾是童年創傷的一個「誘因」,在無數個日日夜夜折磨著他。

鹿道森的第一個童年創傷,是校園霸凌。

小時候,鹿道森很乖,在「野孩子」群中顯得格格不入,再加上長得像女孩,成了學校里被霸凌的對象。

他的內心充滿不解,為什麼男孩就該調皮搗蛋,就該打架鬥毆、出口成臟?

這未免太過絕對、霸道。

難道安靜的男孩就該被扣上「娘」的帽子嗎?

孩子的世界裡,原來也充滿著各種不公平。

鹿道森無辜中槍,遭受語言暴力,被扣上各種辱罵人的外號,什麼「假妹」、「假姑娘」、「雞婆」......

這還不算,他還被排擠,被威脅,甚至被逼下跪。

有時候,一群人攔住他,不讓他走,像是玩弄小雞一般。

多少憋屈,多少無奈,他只能獨自吞咽下肚。

成人世界的弱肉強食,他體驗得太早了。

這些痛苦的回憶,折磨了他太久太久,以至於到25歲還無法釋懷。

所以他振聾發聵般呼喊:請停止校園霸凌吧!

他希望類似的悲劇,別再發生了,因為這樣的「挫折」,很難有孩子能毫髮無損地扛過去。

第二個童年創傷,是無以為家的苦悶。

鹿道森曾是留守兒童,在不同親戚家寄宿,過早經歷了寄人籬下的滋味。

雖然親戚對他還不錯,但卻沒有家的溫馨。

很長時間以來,他「總有一種無所依靠,患得患失的感覺」。

缺失的愛,是無法彌補的。

更何況,他的父母並沒有意識到這種缺失,彌補更無從談起。

第三個童年創傷,是父愛母愛的集體缺席。

鹿道森在遺書中提醒,「我希望要成為父母的人明白,孩子應該在愛中出生和長大,而不是爭吵。」

他以自身為例。

在他家裡,愛永遠排在最後,金錢永遠排在最前。

這也是父母沒察覺到他遭受霸凌,反而埋怨他不愛說話的原因。

因為金錢,家人之間充滿了爭吵。

父母會不斷重複跟他說,家裡沒錢,家裡沒錢,以至於他對花錢總有一種強烈的心理負擔。

初中時,他曾看著別人手裡5毛錢的雪糕望眼欲穿。

17歲時的生日,別說蛋糕了,就連晚飯都沒得吃。

這種「貧窮」慢慢根植在他心裡,摧毀他做人的自信。

後來,他成了獨立攝影人,有了獨立的經濟能力,他骨子裡的「窮」依然擺脫不掉,心還是很慌。

他工作的地方離家幾百里,卻沒有任何歸家的衝動。

在電話里,沒有父母的噓寒問暖,只有「質問」,「家裡沒錢,你這個月掙沒有掙到錢?」

類似的「靈魂拷問」,使他懷疑活著的意義:

大學畢業四年了,為什麼還一事無成?什麼時候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放鬆?

他沒有辦法找到答案,由此陷入巨大的迷茫中。

在鹿道森的遺書中有這麼一句話:

「壓垮我的不是一顆稻草,而是無數的沙粒,我走一步都是像背著大山走。」

校園霸凌、母親的控制欲、父親的不負責任,種種原因堆積在一起,使他的情緒越來越糟糕。

僅僅只是吃個飯,眼淚就會決堤而下。

但他的憂鬱和痛苦,並不是悄無聲息,而是早有徵兆。

翻看他過往的微博,我們可以看見鹿道森的各種「暗傷」。

「感謝音樂拯救我千萬次。」

「很遺憾吧,沒能成為你想要的大人。」

「感覺好累,無法集中精神工作。」

原來,鹿道森在輕生前,早已向世界發出過「求助」信號。

只是,沒能引起家人的重視。

值得一提的是,鹿道森失聯後,他表姑接受採訪說:

「家裡面比較貧窮,就一個獨子很溺愛他。他要創業,他爸爸貸了款給他創業,回來他想要幹什麼,有什麼想法就跟父母去說。

肯定不會怪他嘛,只要他在,高高興興的就好,希望他早點回來。」

也就是說,「家裡沒有給他任何壓力,是他自己想多了。」

「想多了」三個字殺傷力實在太大,滿滿的埋怨,直接把鹿道森歸類為「無病呻吟」。

就差說他明明有這麼好的家庭,卻「不知好歹」,不懂珍惜了。

但鹿道森缺的,並不是物質上的支持,而是精神上的支持。

他從小生活在責備的環境里,有困難輕易不跟父母說,缺乏有效的家庭溝通。

生活狀態很差,依然一個人承擔。

還把所謂的債務,包攬到自己身上。

他固執般認為,這些都是他「欠」父母的。

而鹿道森的心思,父母並不知道。

11月30日,鹿道森還生死未卜,網路上自發建了一個叫「尋找道森」的微信群。

他母親在群里道謝,「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不愛自己的孩子呢?只是文化有限,表達愛的方式不一樣,謝謝大家辛苦了。」

與此同時,他母親內心很害怕,「寧願找不到,哪怕花很長的時間去懷念,都比赤裸裸的結果好。」

現實很殘酷。

12月1日,鹿道森遺體被打撈上來後,他母親和幾個參與搜尋的朋友沒在群里說話了,因為真正的悲傷是無言的。

原來,鹿道森的父母其實很愛他,很在乎他。

只可惜,鹿道森並沒有深切感受到。

如果鹿道森能早點知道這個真相,悲劇很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中山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曾做過一個關於童年創傷的研究,研究對象是11972名平均年齡為59.85歲的中老年人。

結果發現,童年創傷(情感忽視、家庭暴力等)越多的人,各種慢性疾病的患病風險就越高。

也就是說,人的身體很「誠實」,會記住童年時的種種不幸。

美國青少年健康中心創始人哈里斯更是說:

「孩子在成長初期,大腦每秒會形成超過100萬條神經聯結,而這個過程會被不良童年經歷造成永久性的破壞,記憶、愉悅感等均將受到極大的影響。」

不幸童年對人的身心傷害之深,遠比我們想像的更大。

這也印證了阿德勒的名言,「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至於如何治癒,我想從雙方的角度給一些建議。

1、父母的角度。

鹿道森遺書中拼湊出來的父母形象,想必很多人都很熟悉:

父母高舉「為孩子好」的大旗,夫妻之間出現種種問題,依然相互折磨。

他們以為,這是以「大局」著想,孩子如果讀懂了肯定會淚流滿面。

但其實,這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

爭吵的家庭,早已把孩子的心推遠,哪裡還有溫暖與愛呢?

類似的「為你好」的情形還有很多,比如在家裡過度強調付出感:

「爸媽工作多不容易,孩子你要多多體諒。」

「家裡沒錢了,孩子你別亂花錢。」

結果便是,父母為孩子做得再多,孩子也只會充滿愧疚感,不敢「領情」。

有提前條件的愛,都是一種道德綁架,只會把壓力拋向孩子。

表面在講情,內里全是控制欲。

這也是鹿道森不為父母「感動」的原因所在。

若想治癒鹿道森,父母必須拿出像他外婆那樣的愛。

去走進孩子的內心世界,看見他的彷徨與掙扎。

而不是讓他踽踽獨行,冥思苦想創造能拯救自己的「神」,創立一個充滿愛的王國。

因為,父母原本就是孩子心目中的「神」。

我猜想,鹿道森之所以留下萬字遺書,除了給自己一個交代,更想喚醒「沉睡」的父母們。

告訴他們,你的孩子可能正深陷泥淖,疲憊不堪。

告訴他們,不要以自以為是的方式愛孩子,這對他們是毀滅性的傷害。

所有生活在恐慌之中的孩子,只需要純粹的愛,不摻雜控制欲的愛。

如此,孩子才會明白:自己值得被愛,也有足夠能力去愛別人。

2、孩子的角度。

人活於世,必須得有情感寄託。

如果父母的愛缺席了,不妨把視角轉向外界,創造更多元化的情感鏈接。

那時,我們會發現除了父母,朋友或陌生人的關心也足夠治癒。

在鹿道森剛失聯時,微博底下有很多暖心留言。

有的說,如果鹿道森想散心,他可以借一處小房子給他住。

有的說,自己也是從小經歷坎坷,但都闖過來了,她願意把自己的經歷講給鹿道森聽。

人在脆弱的時候,最需要一個懂自己的人,一個傾聽者。

而這些「來自陌生人的美意」,其實就是人間之所以溫暖的緣由啊。

但前提是,鹿道森們要拆下戒備牆,打開心扉,讓更多人的溫暖湧入。

並由此鍛造出一顆強大的心。

到那時他們會發現,繁星之城,有無數盞燈為他們照亮。

-END-

作者:羽逸塵

編輯:柳葉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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