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麗君·傳奇》演唱會到杭州,數字王國CEO謝安:如何復活鄧麗君

數字王國再一次成為大眾的焦點,這一次和電影無關,只因鄧麗君。

8月9日,杭州。在萬眾期待中,華語歌壇現象級歌手鄧麗君終於迎來自己的內地首唱——《鄧麗君·傳奇》全息演唱會首演禮,並確定將於8月17日正式進行公演。為給觀眾帶來360度「超沉浸式」體驗,此次演唱會首次採用「全景全息」舞台設計,環繞式布景使眾人置身於舞台中央,實現與鄧麗君穿越時空般的相會。

而這次「復活」鄧麗君的,毫無意外又是大動作不斷的數字王國。當然,這也並非數字王國與「鄧麗君」的第一次合作。

緣分使然

8月17日,數字王國聯袂稜鏡光娛及鄧麗君文教基金會傾力打造的《鄧麗君·傳奇》演唱會正式於杭州公演。在這場演唱會上,鄧麗君獻唱歌曲多達十首,從《夜來香》、《漫步人生路》、《甜蜜蜜》到《但願人長久》、《月亮代表我的心》,甚至包括鄧小姐生前曾留下的簡單原聲小樣《清平調》。

「按系列來講這場公演應該算是第五個。」據數字王國CEO兼執行董事謝安回憶,五年前在周杰倫的牽線下數字王國得以和鄧麗君結緣。

在2012年美國 Coachella山谷音樂藝術節上,已故美國說唱巨星Tupac Shakur借數字王國之手「出現」在人們眼前,與此同時Tupac Shakur的演唱視頻在YouTube上引起轟動,周杰倫看到後找到了數字王國以及鄧麗君的哥哥鄧長富

眾所周知,對於虛擬人的形象使用目前在法律上還沒有明確的規定,針對於此,一向自律的數字王國早在最初便與鄧麗君的家屬展開了全方位的合作。經了解,在當年周杰倫演唱會前,數字王國當年花了很長時間去和鄧長富先生談對這次合作的想法,在看到數字王國做的鄧麗君模型後,鄧長富拍板「我就把妹妹交給你們了」。

這次三方會晤,促成了周杰倫與鄧麗君一年後的同台對唱,也開啟了數字王國與鄧麗君的長久羈絆。

2013年周杰倫世界巡演台北站現場,「鄧麗君」驚喜亮相。在現場一萬多名觀眾的見證下,身著一襲白色旗袍的鄧麗君與周杰倫同台對唱《你怎麼說》、《千里之外》等歌曲,曲畢,鄧麗君化蝶退場。

2015年恰逢鄧麗君逝世20周年,在眾多歌手雲集台北小巨蛋的「如果能許一個願」紀念演唱會上,鄧麗君應願再次「現身」,與費玉清對唱《你怎麼說》,並輕啟朱唇道「真的好久不見了,非常很想念大家。」甚至在離場前贈言「再見了我的朋友,我們還會相見的,不是嗎?」

繼兩次長達3分鐘左右的「現身」後,數字王國與「鄧麗君」邁向了新的挑戰。2017年,《今日君再來:虛擬人鄧麗君音樂奇幻SHOW》在台北首演,鄧麗君「現身」於一個不到200個座位的小劇場中。與前兩次不同,這次的表演形式不再是演唱會而是舞台劇,鄧麗君也從與人合唱到獨唱,演唱歌曲從寥寥幾首到十首,出現時間更是從三分鐘延長至40分鐘左右。

「復活」鄧麗君

從周杰倫世界巡演台北站,到紀念鄧麗君逝世20周年台北小巨蛋演出、去年的《今日君再來:虛擬人鄧麗君音樂奇幻SHOW》,再到今年5月母親節前夕於台北舉辦的《鄧麗君65周年紀念——母親節公益演唱會》,以及如今的《鄧麗君·傳奇》杭州全息演唱會,鄧麗君已亮相五次。

這五年間之於鄧麗君的家人和粉絲是一次次感動,之於數字王國亦是一次次突破。

「實際去操作當年周杰倫先生的演唱會,用時其實才兩個月不到。」彼時,為了「還原」鄧麗君,數字王國動用了大中華區全部的特效師,鄧麗君的每一個微笑每一個眼神,包括說話唱歌時嘴唇的翕動,都出自於特效師們一幀一幀地勾勒。但用現在的眼光再去審視當年那場演唱會,數字王國是不滿意的。

由於時間的倉促,國外特效師沒能好好揣摩鄧麗君的一言一行,所以在演唱過程中鄧麗君的動作類似於花木蘭般的說唱舉止。也因當時技術層面的限制,鄧麗君的整個形象並不盡善盡美,「那個時候我們雖然將鄧小姐的樣子做出來了,但當時的鄧小姐沒有現在這般有靈魂。」

一晃五年,這期間數字王國的技術得到了顯著提升,現在的「鄧麗君」已不需要特效師們耗時去勾勒,AI人工智慧跟機器學習的結合讓這一「復活」更為便利和及時。對鄧麗君的深入了解以及與其家人的長久合作,也讓數字王國為「鄧麗君」灌注了更具生命力的「靈魂」。

這次演唱會,鄧麗君不僅肢體動作更為流暢逼真,每唱一首歌甚至還搭配了不同的服裝造型,據謝安介紹,這些服化道參照了鄧麗君過往曾經穿過的衣服和髮型,但也有不同之處。「鄧小姐的服飾跟髮型,我們跟創意顧問和鄧長富先生都有溝通,希望可以在致敬經典的同時,去考慮與當下時代潮流的結合。」

追溯這場漫長的合作,鄧長富深有感慨:「很高興數字王國的虛擬人技術將鄧小姐曾給予我們的回憶與感動『帶到』杭州。在數字王國和稜鏡光娛的推動下,鄧小姐被賦予獨一無二的魅力對於家人以至全球歌迷而言,這都是令人欣慰和期待的場景。」

用「全息投影」還原已故歌手並不少見,但與製造虛擬人物或虛擬偶像不同,鄧麗君是華語樂壇現象級歌手,她的歌曲更是為幾代人所傳唱。基於此,在「復活」鄧麗君的過程中,如何在確保行為合法化的前提下,既做到高度化、真實化的還原,又能保障鄧麗君的形象不被沾染商業氣息,種種問題都是數字王國要認真應對的。

過度消費還是技術變革?

在以往的演唱會上,歌手與故人通過特效進行同台對唱已是常規操作,但大多只是通過在大屏幕上播放影像和聲音來實現。數字王國將Tupac Shakur、鄧麗君搬上舞台現場的行為無疑帶來了顛覆性的變革,但顛覆之下,難免會有爭議:有網友在看到這項技術的越發成熟後開啟期待能夠見到張國榮梅艷芳等更多故人的重現,也有歌迷擔心全真虛擬人取代真人,是否是對故人的過度消費?

「只有得到了鄧麗君小姐的IP,我們才可以放手去做這件事。」正如謝安所言,在數字王國跟鄧麗君文教基金會合作的五年半間,數字王國也從來沒有借鄧麗君的形象去參與任何太商業的事情,拒絕了大部分商演以及所有拍攝廣告機會的他們,做的多半是與慈善相關的事情,「所以我們從來沒收到過粉絲的質疑,甚至有人留言讓我們努力做一個『復活者聯盟』」。

同樣值得注意的是,此次的《鄧麗君·傳奇》全息演唱會不僅是鄧麗君在中國內地的首次亮相,也是數字王國在商業模式以及盈利上的第一次突破。與以往數字王國只是在以慈善的形象紀念鄧麗君並展現技術實力不同,這次演唱會首次開售門票,但與漫天要價的演唱會不同,該演唱會門票票價僅在100-200元左右。

「這麼美好的一個IP在數字王國的手上,我們絕不會去做一些不符合這個人身份的事情。」數字王國在此次與「鄧麗君」的合作中最重視的莫過於兩點:一是一定要跟家屬合作,二是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站在當事人的角度去思考,「她在生前會不會做類似的事情?如果不會,我們就一定不會去做。」

至於為什麼要把「鄧麗君」帶到內地來,謝安則講了個故事。彼時,在鄧麗君逝世20周年小巨蛋演唱會現場,他與台北市長相鄰坐在第一排,正值鄧麗君開始演唱《但願人長久》之際,謝安被助理叫到一旁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當他往回走的那一刻,意識到那天是鄧小姐逝世20周年演唱會,現場全都是鄧長富先生通過養老機構邀請而來的老爺爺老太太,舞台上的燈光照在每個人臉上都泛著光,因為那一刻的大家全部都在流淚。

對於數字王國而言,在製作一場虛擬人演唱會時從沒想過會有人要安可,可在場的老人們卻遲遲不肯走,希望鄧麗君能夠返場再唱一首,直到工作人員再三解釋他們才邁開步子失望而歸。「我被感動到了,也意識到我們做的這些事是很有意義的、是對的,無論如何一定要堅持下去。」

謝安透露,在未來半年,數字王國將會推出一個全新技術,讓「鄧麗君」可以在現場做到和觀眾及粉絲的及時互動。

「那南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凄蒼,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舞台上的鄧麗君身穿華服,時而蕩漾在鞦韆上,時而置身月光下,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都與真人無異。舞台下,包括45歲華娟在內的所有鄧麗君粉絲,無一不眼眶發熱,「太真實太美好了,我願意相信這就是鄧小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