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轉折》:全球經濟危機即將來臨?要看清世界格局,從1973開始

加拿大智庫的分析師羅傑·馬丁在他的書《失衡的美國》里寫道,美國社會經濟失衡的根源是全社會對效率的過度追求。

然而,在經濟史家馬克·萊文森的最新力作《大轉折》里,他卻指出:生產率是經濟得到輝煌的根本原因。

是我們身處的時代不同了嗎,才會對效率產生不同的看法。無可否認,這個時代充滿著變數,無論哪個國家都存在著經濟困局。尤其是2020的疫情,現在還沒有完全結束;2022年的俄烏戰爭仍在繼續,但是對整個世界格局都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萊文森在《大轉折》里指出:「當今的世界格局,源於1973年的危機。」果真是這樣嗎,對經濟或歷史感興趣的你,不妨打開書慢慢品讀。

《大轉折》此書在2016年被《華盛頓郵報》評為最佳經濟學書籍,也得到美聯儲經濟學家、美國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成員歐文教授的大力推薦。

作者馬克·萊文森,獲紐約市立大學歷史學博士學位。他曾任摩根大通經濟學家、《經濟學人》編輯、《新聞周刊》高級撰稿人。作為經濟學家、記者,萊文森特別擅長從細節論述觀點,但是又具備全局觀。

《大轉折》是萊文森的雄心之作。書中內容全面,以1973年為立足點,全景式復盤了戰後西方經濟起落的50年。特別關注危機中超越國界的方面,不單單從某個國家的政治角度出發,而是對背後的宏觀力量、真實情況進行描述。

本書談論了養老金的變遷歷史、發達國家對滯漲的應對措施、失業問題的處理、石油危機的產生和結束、阿拉伯國家如何掌控石油定價的話語權、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史、應對通貨膨脹的措施……

基本上當代世界的經濟問題都可以在《大轉折》里找到源頭。我覺得稍有遺憾的是本書沒有談到糧食危機。總之,了解《大轉折》中的那段經濟史,無論是對個人還是企業、國家,都能更好地理解當今的世界格局和經濟困局。

這本書挺適合精讀的。以史為鑒、未雨綢繆,一直是中國人的優良傳統,願你能從此書中悟到自己日後的發展方向。

2022年7月5日夜盤,國際原油暴跌,美元指數創新高。全球經濟走到十字路口,市場上的聲音很多:有些人認為經濟開始衰退,有些人認為現在是滯脹時期,還有些人認為債務風險與通脹風險並存……

相似的歷史在20世紀70年代上演過。那時的政府是如何解決的?現在就讓我們走進《大轉折》。

01 石油輸出國組織的前世今生以及對油價的影響

沙烏地阿拉伯科威特、阿聯酋、卡達早在1960年就成立了石油輸出國組織,但是當時的這個組織只是一個「人微言輕」的小組織。因為那個年代的石油生意是由美國和英國公司組成的石油組織「七姐妹」掌控。

處在供應鏈底端的沙特政府的石油收入很低。這引起了沙烏地阿拉伯人民的不滿,也喚醒了阿拉伯世界中的民族主義情緒。作為沙特政府的談判代表亞馬尼,就此走上了歷史舞台。

亞馬尼在在1962年時被任命為石油部長,他與美英政府經過四年的艱苦談判,最終沙特政府的外交政策取得了勝利。於是在1972年,美國和歐洲的石油巨頭向四國出售各自石油公司股權的四分之一,並同意在十年內移交主要控制權。

1972年9月,亞馬尼代表沙烏地阿拉伯向世界宣告了沙特在石油定價中的話語權。石油輸出國組織的強勢引起了美歐日的警惕。因為長期以來,各國政府都認為經濟的大力發展是建立在低廉的石油價格上,高油價會導致嚴重的通貨膨脹。

1973年元旦剛過,全球股市大跌,金融市場一片慘淡。這一年,以美元為中心的固定匯率制度——布雷森體系正式結束。美元的貶值引起了石油輸出國組織歐佩克的不滿。

為了應對美元貶值,他們將油價提升了15%,至每桶2.90美元,並且原油基準價格將盯住與美元掛鉤的一攬子貨幣。在1973年10月爆發的贖罪日戰爭,又促使石油輸出國組織獨自定價,規定的一個新的原油價格——每桶5.2美元。

獨自定價的行為,能得到西方發達國家的認可嗎?得到了!因為他們的威脅正面臨好時機,那時的全球各國都處於物資嚴重短缺狀態,各國政府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

從此,石油輸出國組織完全掌握了石油定價的話語權。當今世界,真是歐佩克一發話,增產或減產,都讓原油價格如過山車一樣,漲漲落落。

1973年歐佩克爭奪石油定價權引發了第一次石油危機,1979年的沙烏地阿拉伯限制石油生產的決定引發了第二次石油危機,讓世界經濟衰退的局面更加嚴重。那時的各國政府是如何應對經濟危機的?

02 經濟學家對各國經濟政策的影響以及對危機的處理方式

二戰剛結束時,歐洲和亞洲百廢待興。戰爭改變了政治,痛苦艱難的歲月讓人們渴求福利保障,因此加拿大、比利時、法國、英國、荷蘭、日本等國家都頒布了福利政策。這也是這些高福利國家的由來。

然而,福利政策的實施離不開經濟的發展。自從戰後世界劃分為東西兩方,世界各國開始了轟轟烈烈的重建之路。在此背景下,歐洲、亞洲經濟走向復甦,北美國家的就業率也開始回升。

《大轉折》中寫道:「1948-1973年這25年中,北美地區的勞動生產率翻了一倍,在歐洲達到了原來的3倍,在日本則達到了原來的5倍。」經濟增長年復一年,對大多數國家而言,民眾認為應由政府來主導經濟,維持充分就業。

以充分就業為目標編製財政預算,初心是好的,但結果是殘酷的。經濟學家變成了裁決人,用經濟模型來指導政府做出預算、調整支出、降低失業率,這一模式被稱為「新經濟」。

「新經濟」的代表人物有:美國總統肯尼迪的首席經濟顧問沃爾特·海勒;德國財政部長卡爾·席勒及他的學生施密特、日後的德國總理;美國總統尼克松時期的美聯儲主席亞瑟·伯恩斯;伯恩斯的門生、未來的美聯儲主席艾倫·格林斯潘 等等。

「新經濟」的初期,各國實施的經濟政策確實促進了經濟發展。比如席勒提出的擴大支出和減稅計劃,使得德國的經濟形勢在1967-1969年一片大好。但是,1969年年末,經濟形勢急轉直下,通貨膨脹率高居不下。這樣的情形不止發生在德國,美日英亦是如此。

特別是美聯儲主席伯恩斯採取的先緊縮後寬鬆政策,直接導致了一場經濟災難。而這場災難的結果是打破了世界經濟25年來的平靜,布雷頓森林體系也在1973年走向了終結。

關於西方發達國家的這段歷史,以及由此產生的銀行危機,從而促成的巴塞爾協議,作者在書中都有詳細地闡述。而發展中國家的精神教父普雷維什,也是「新經濟」的擁護人,他對發展中國家的影響,在《大轉折》里也留下了濃重的筆墨。

1973年年底,所有應對通貨膨脹的措施似乎都沒有效果了。描述通貨膨脹的曲線——菲利普斯曲線也失去了意義。這時出現的問題叫滯脹。

03 經濟學家米爾頓·弗里德曼的貨幣主義能解決滯脹問題嗎?

經濟學上的滯脹指的是高通貨膨脹和經濟停滯同時出現。《大轉折》里指出:「經濟決策者和央行官員對1973年經濟危機之後的長期滯脹束手無策,讓弗里德曼和他的追隨者最終成了主流。」

米爾頓·弗里德曼是美國的經濟學家,他在20世紀60年代就得出一個結論:控制通貨膨脹歸根結底是個貨幣現象,所以必須制定嚴格的制度來管理央行的貨幣政策。不論是美國的里根還是英國的撒切爾,他們都認可要提高生活水平就需要控制通貨膨脹。

特別是撒切爾最為重視的經濟顧問都是弗里德曼的追隨者。撒切爾在1977年當選後,就完全按照弗里德曼的觀點——嚴格控制貨幣供給量的增長速度來頒布經濟政策。特別是在她1979年再次當選後,更是將這個政策貫徹到底。

然而,這些政策並沒有取得好的效果,英國的通貨膨脹持續高漲,經濟形勢風雨飄搖。1981年,撒切爾不得不放棄了貨幣主義,改用了高稅收。1982年春天,英國的通貨膨脹降到個位,英國經濟復甦。

從此英國央行不再採取單一的貨幣主義政策。正如撒切爾的財政大臣賀維聲稱:「沒有一種單一指標能夠完整衡量一國的貨幣環境——必須要結合所有可得的數據進行綜合判斷。」

美國、法國、西班牙是如何應對滯脹的?他們是像撒切爾一樣崇信弗里德曼的貨幣供給理論,還是有選擇地採用?作者在書中給出了解答 。

04 2022年是新的轉折年嗎?我們的應對之策是什麼呢

《大轉折》在最後一章指出:20世紀70年代開始,人們就逐漸意識到:造成經濟問題的原因在於生產率下降。這個生產率不僅僅指勞動生產率,還包括資本生產率和技術進步的標準。

生產率下降導致了經濟不景氣。書中各國政府的經濟刺激作用在短期內是有效的,長期來看,並不能夠幫助經濟恢復繁榮。所以作者指出:「未來的福扯和進步更多依賴於創新和新技術的應用。」

對於普通人而言,看清了目前的世界格局,懂得了經濟的繁榮要依靠生產率,那麼能做且必須做的就是:持續學習,跟上新技術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