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這？
這是我看楊紫和成毅新劇《沉香如屑》的第一感覺，甚至有種期待越大失望越大的傻眼感。
失望的也不止我一個，劇集開播後不久#難看#詞條就上了熱搜。
它真有這麼差？
其實比起難看，我覺得更符合它的詞應該是「重複」。活潑仙女搭配高冷帝君，兩個神仙輪迴轉世換著法兒虐戀……
這是《沉香如屑》？還是應該叫《三生三世十里香蜜之千古琉璃》？
明明是一部新劇，但每個細節都給我似曾相識的錯覺，讓人打不起精神。
唉，大家有沒有感覺，最近幾年啊，仙俠劇越來越套路了。
咱就是想問問，「性格多樣化」是仙俠世界的重罪嗎？要判多少年啊？
為什麼現在仙俠劇的人設都這麼雷同啊？
女主嘛，那必然是活潑但不愛學習的特殊血脈繼承者。
《沉香如屑》的顏淡是上古遺族四葉菡萏血脈，不愛練仙術唯愛話本子。
同樣是楊紫的角色，《香蜜沉沉燼如霜》（下稱《香蜜》）錦覓是天真爛漫的花神之女，出場設定也是愛吃愛玩不愛學習。
《三生三世枕上書》（下稱《枕上書》）的鳳九是青丘帝姬，老師上課她畫畫。
《千古玦塵》女主是真神上古，老師上課她擺譜。
《琉璃》女主是轉世戰神，老師上課她睡覺。
在仙女屆啊，讀書讀得越敷衍，越有可能當女主。
男主呢，則是一水兒的高冷帝君（或者差不多地位的神仙）。
《沉香如屑》應淵帝君，能力強性格冷，天界仙女都愛他。
隔壁的《千古玦塵》白玦真神呢，也很類似，都是能力強性格冷，仙女看到他就發花痴。
再往前，《枕上書》的東華，一位神情冷淡的帝君；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下稱《十里桃花》）的夜華，高冷腹黑的九重天太子；
《花千骨》的白子畫，孤高淡漠的長留上仙……
高冷男神（字面意義）真的過於泛濫了，要是我閉著眼睛在仙俠世界裡扔石頭，扔10次可能砸中7個帝君，2個真神，1個太子……
這種同質化並不限於主角。女主身邊一定有溫柔體貼任勞任怨的護花使者，類似於《沉香如屑》的餘墨和《香蜜》的潤玉；
男主周圍肯定有熱衷雌競的心機綠茶，就像是《沉香如屑》的螢燈和《十里桃花》的素錦。
這種雷同在《沉香如屑》里顯得格外明顯，畢竟楊紫和成毅都已經「成仙成妖」過了，顏淡幾乎是翻版錦覓，而成毅雖然在《琉璃》里演的是妖，但大體上也是高冷仙男的路子。
作為《香蜜》和《琉璃》都看過的人，我不得不說，看《沉香如屑》總有一種圍觀錦覓和司鳳搞外遇的詭異感……
雪上加霜的是仙俠劇里越來越相似的造型。
仙界永遠是淡色紗裙：
魔界一定是暗色盔甲：
管你是男神仙還是女神仙，大家都要一起披頭散髮：
這個中分劉海上輩子是拯救了三界蒼生嗎？為什麼每個仙女都要梳？
（從左到右分別是《沉香如屑》的孟子義、《十里桃花》的楊冪、《千古玦塵》的張嘉倪）
高冷男神就一定要穿白衣搭配半披髮嗎？
（從左到右分別是《千古玦塵》的許凱、《香蜜》的羅雲熙、《沉香如屑》的成毅）
看看這三個楊紫，你分得清哪個來自《香蜜》，哪個來自《沉香如屑》，哪個來自《天乩之白蛇傳說》嗎？
（從左到右分別是《沉香如屑》顏淡、《天乩之白蛇傳說》白夭夭、《香蜜》錦覓）
那成毅呢？這兩個誰是《琉璃》的司鳳誰又是《沉香如屑》的應淵？
（左邊是《琉璃》司鳳，右邊是《沉香如屑》應淵）
也不單單是他們，劉學義和任嘉倫也都演過幾部仙俠，他們不同劇里的造型放在一起也可以玩連連看……
(劉學義從左至右分別來自《琉璃》、《落花時節又逢君》、《千古玦塵》)
(任嘉倫左邊來自《天乩之白蛇傳說》，右邊來自《與君初相識·恰似故人歸》）
我還有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明明很多仙俠劇里的天帝不是同一個演員，但一眼望過去他們為什麼長得一毛一樣啊？
（上為《香蜜》的天帝，何中華飾演；下為《沉香如屑》的天帝，朱泳騰飾演）
感謝仙俠劇，讓所有觀眾都能體會到臉盲的痛苦。
更糟糕的是，仙俠劇里的宮殿和特效天界都長得很類似，敢情你們仙界就只有一個施工隊啊。
這是《香蜜》水神的住所：
這是《沉香如屑》北溟仙君的府邸：
不能說是毫無關係，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到了這種一群神仙聚在宮殿里開會的場景，類似的宮殿+同樣的造型=疊buff式加倍雷同。誰能分得清自己看的到底是哪部仙俠劇？
（上為《沉香如屑》，下為《香蜜》）
多說一句，現在仙俠劇除了「共用」宮殿和天界，還會「共用」神仙體系和世界觀。你就感覺吧，帝君啊上仙啊這些人，在國產仙俠劇里都是批發的。
現實中我們哀嘆「寒門再難出貴子」，沒想到神仙的階級也越來越固化。
古早仙俠劇里主角還可以是凡人修鍊成仙，現在的仙俠劇那比封建社會還看重血脈傳承。
天生仙胎就是高貴，小妖小仙想要出頭就成了「不知好歹」的反派。
比人設造型相似更要命的是故事雷同。
曾經的仙俠劇有講少年成長的《仙劍奇俠傳》和《仙劍奇俠傳3》；
也有講神仙也要經歷千辛萬苦才能得道的《東遊記》；
還有談戀愛也不耽誤拯救蒼生的《春光燦爛豬八戒》……
現在呢？仙俠劇里唯一的正事兒就是：談戀愛。
愛談戀愛就談唄，關鍵是這群神仙談戀愛都談得毫無新意！
來來來，我給大家總結一下他們的套路。
男主一出場就X格拉滿，而女主往往是快樂小廢柴，然後兩個人就要不打不相識嘛。
女主：啊，這個風靡全天庭的帝君也不過如此。
男主：呀，這個不學無術的仙女居然有點東西。
男主一邊看女主不順眼一邊被她吸引，女主慢慢看到男主活了幾萬年都沒人懂的內心，兩個人就開始搞曖昧談戀愛。
一旦他倆開始甜甜蜜蜜，那開虐的時機也就到了，不跳不是仙俠女主的誅仙台這就來了。
女主在前面咔咔咔一頓跳，一臉絕望地跟男主劃清界限；
男主在後面嚶嚶嚶瘋狂追，露出「我有苦衷你怎麼不懂」的悲痛欲絕臉。
至於為什麼每個天界都有個誅仙台 or 天刑台 or 了無橋，那估計是因為神仙們都是極限運動愛好者吧……不蹦一下極都不能顯示自己的虐戀有多麼慘烈。
好好講話解開誤會？不存在的，神仙談戀愛怎麼可以不抓緊機會轉世輪迴體驗人生。
（《琉璃》的男女主輪迴了十生十世……）
有時我都懷疑，他們不是想談戀愛，就是想玩沉浸版《模擬人生》。
等主角們輪迴體驗夠了，又會回到天庭，繼續頂著拯救天下蒼生的名義談戀愛。
需要撒糖的時候呢，蒼生就得男女主一起救；需要虐心的時候呢，蒼生就得他倆斷情絕愛分開救。
雖然三界眾生被顛來倒去地折磨，但這不重要，畢竟神仙們失去的可是愛情！
很多觀眾吐槽《沉香如屑》看了開頭就知道結局，不就是因為劇里的大部分情節都是大家早已看到膩的套路么。
為什麼仙俠劇變得如此同質化？
我覺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已經不再是真正完整的「劇」，而是各種「爆款元素」的堆砌。
傻白甜仙女+高冷帝君是認證過可以爆的人設，那就大量複製。
輪迴轉世看起來是爆劇特質，那就批量添加。
觀眾喜歡看欲感？那就讓男女主多親親！
虐心才能保持熱度？那就讓男女主互相折磨！
撒糖是大眾萌點？那必須加快男女主甜蜜互動的節奏！
至於這些元素都放在一起會不會不和諧，會不會導致劇情難以邏輯自洽，會不會太沒新意，也許沒那麼重要了。
可能對劇方來說，起碼這些放進去，把片段拉出來剪一剪，既能有劇情爆點上熱搜，也能在短視頻平台刷一波關注。
在這個角度看，《沉香如屑》很典型。
從演員到人設再到故事走向，它的每個方面都是被驗證過的「爆款」。
楊紫和成毅都演過大爆的仙俠劇，傻白甜+高冷男也是言情類別里討喜的搭配，劇情有虐有甜足夠狗血，故事細節也有之前爆劇的影子。
只是當下《沉香如屑》口碑的疲軟正說明了一件事：再「爆款」、再討巧的元素，重複的次數太多，觀眾也會感到疲倦。
讓前人登上神壇的，有一天可能就成了後人翻車的關鍵。
可能有些創作者已經忘記了，最初爆款之所以「爆」的原因，很可能只是認真地講了一個好故事。
（圖片來自網路，《香蜜》、《千古玦塵》、《三生三世枕上書》截圖來自騰訊視頻，《沉香如屑》、《琉璃》截圖來自優酷視頻）
本文作者：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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