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全球晶圓代工龍頭台積電發布了2022年第二季度財報，本季度實現營收5341.4億新台幣，同比增長43.5%，環比增長8.8%；凈利潤2370.3億新台幣，同比增長76.4%，環比增長16.9%，大超市場預期的2198.1億新台幣。此外，毛利率為59.1%，高於市場預期的56.8％。
這是一份非常靚麗的財報。相比之下，台灣十大晶元供應商不再是單邊上漲的形勢，二季度業績多數開始走軟。尤其是6月份，據知名半導體行業研究機構IC Insights統計，10家中有7家業績同比下滑。
而作為下游的智能手機、PC廠商，隨著需求快速下滑，日子更加難過。智能手機大砍單， IDC數據顯示，智能手機一季度全球出貨量下降了8.9%；PC方面，一季度全球PC銷量同比下降5%，二季度更是暴跌15.3%。
整個消費電子產業鏈呈現出「下冷、中溫、上熱」的格局。然而，這一格局註定難以持續。
警鈴不斷
過去的2020年和2021年，疫情衝擊驅動了在線經濟的爆發，加上新能源汽車的快速崛起帶來了海量半導體增量需求，產業鏈呈現出欣欣向榮的發展態勢。PC銷量不斷增長；5G手機快速普及；晶元廠商、晶圓代工廠商業績爆表，屢創歷史新高。
然而，進入2022年，產業鏈面對的外部局勢發生了深刻變化。儘管疫情依然在全球蔓延，但不再是主要變數，全球性通貨膨脹、經濟不景氣帶來的消費者購買力下降，俄烏衝突進一步加重了上述問題，使得智能手機、PC等消費電子產品在本已高企的庫存下，面臨需求下滑的「戴維斯雙殺」。
第一個警鈴，是全球最大的智能手機市場——中國市場一季度銷量大跌。隨後，警鈴聲持續不斷：PC銷量掉頭向下；手機晶元打折出售；存儲晶元價格開始跳水；美光科技交出了爆表的二季度財報，卻表示三季度業績大降；台灣晶元供應商6月業績不斷「暴雷」；三星一再推遲元器件供貨日期，供應鏈指出三星手機渠道庫存可以賣到明年；機構預測台積電明年開始產能利用率不足……
可能唯一的好消息，是新能源汽車在中國市場的強力發展下，產銷兩旺，相應的車用半導體供不應求。但局部的亮點，難以掩蓋全球消費電子需求的低迷。筆者一位朋友透露，其阿根廷客戶表示，當地人都不買電腦了，而是優先購買日用必需品。見微知著，在全球歷史級通貨膨脹的大環境下，消費電子市場低迷還將持續。
大佬發聲：一定更弱
最新的示警，來自一位產業鏈經歷豐富的大佬：宏碁集團董事長陳俊聖。其執掌世界第四大PC製造商，曾擔任英特爾全球副總裁、台積電資深副總裁等職務，對產業鏈擁有相當通透的理解。
陳俊聖透露，最新許多做半導體硬體的CEO給他電話，問宏碁「要不要買、要不要再買」，因為宏碁「庫存最好、最安全」。相比之下，之前晶元短缺的時候，半導體廠都是高姿態，買貨必須總經理以上級別親自拜會，甚至「打電話不接，找也找不到人」。
這說明晶元已經從極度短缺的賣方市場，逐步轉向買方市場。陳俊聖認為，下半年一定比去年同期弱，有人說現在是「下冷、中溫、上熱」，其實是長鞭效應所致，下游的宏碁看到了終端需求的轉變，但中游和上游的半導體廠不擔心，認為有長約保證。
事實上這一轉變是劇烈的。已有不少晶元廠商寧願毀約也要砍掉代工訂單，以專註消化高企的庫存。台積電業績依舊靚麗，還宣布明年繼續漲價，在供過於求的態勢下，產業界就一定會買單嗎？
陳俊聖也表達了對台積電等晶圓代工廠大幅擴產的擔憂。僅在台灣，就有20座12英寸晶圓廠陸續開建，總投資約2.4萬億新台幣，超過台灣省一年的預算總和。未來如果產能利用率提不上來，就會非常危險。「這輛火車再這樣下去就撞牆了，必然是滿臉鮮血！」
亮點在中國市場
半導體行業已經或者即將面臨艱難局面，但也不乏亮點，尤其是中國市場。新能源汽車的持續高漲打頭陣；經濟的高水平恢復，更是帶動對各類晶元的需求，展現出更大的活力。
據《環球時報》轉引美國彭博社近期發布的一篇報道，統計顯示在過去的4個季度，中國晶元產業增長速度超過了全球其他任何地區。在全球20家增長最快的晶元企業中，有19家來自於中國。
從全球來看，「下冷、中溫、上熱」的局面不會持續，更可能是走向新的平衡。過去20多年來，晶圓代工、晶元、終端廠商對產業鏈的話語權，一直是動態變化的。市場層面也將重新平衡：中國市場是更加強大的發動機，未來將是半導體行業保持繁榮的關鍵。（C114 劉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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