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溥儀的弟弟,婚後被綠之後,在日本人的推動下迎娶了日本女子

1921年,溥儀出言不遜頂撞了端康太貴妃,溥儀的祖母和母親被喊進宮,被罰在殿外跪了整整一上午,並讓他們逼著溥儀向太貴妃道歉。生性倔強的溥儀生母,回到家便拿出一塊鴉片,兌著水吞進了肚子,然後拉著溥儀的弟弟溥傑,在府里轉悠一圈之後,兩眼發直,對溥傑留下最後一句遺言:「你哥哥是大清皇帝,你要幫助哥哥恢復祖業。」撒手離去。

她死在封建禮教,以及陰謀權術的施壓之下,氣孩子雖然坐上了那個位置,卻淪為傀儡任人擺布,她只能告誡年僅14歲的溥傑,好好輔佐哥哥,只能以死泄憤。

但她也許不知道,自從慈禧下旨讓溥儀繼位的那刻起,不只是溥儀,連溥傑也無法逃脫被擺弄的命運,「皇帝弟弟」的這個頭銜,就像一個緊箍咒一樣,禁錮了溥傑一生。

母親死後,溥傑謹記她的遺言,精心陪伴和幫助溥儀,成了他最親近的人。但也因此,失去了他的主動權,包括他與唐怡瑩的結合。

作為端康太貴妃的侄女,長相姣好,嘴巴甜的唐怡瑩深得端康太妃的喜愛,於是便經常召她入宮,更是有意讓她和溥儀多加接觸,希望能夠讓他們兩在一起,以便她進一步控制溥儀。

在太妃的有意撮合下,兩人經常接觸相處,眼看事快成的時候,在溥儀選妃之際,端康太貴妃卻臨時變了卦,不同意溥儀立她為妃。

也許,太妃知道溥儀早晚會失勢,她不希望看到年幼活潑的侄女小小年紀就成了囚鳥,所以,她將她嫁給了地位僅次於溥儀的親弟弟溥傑。

從小就坐著皇后夢的唐怡瑩變成了福晉,她感到憤怒不已,所以在結婚後,她變原形畢露,盡情使著大小姐脾氣,這讓溥傑頭疼不已。

但更加難堪的事情,在他們結婚一年之後砸到了溥傑的身上。

1926年春,一表人才、名聲在外的張學良北京飯店與溥傑夫婦偶遇,已為人婦的唐怡瑩其實早就他芳心暗許,她迫切地慫恿溥傑邀請張學良去家裡做客,毫無戒心的溥傑隨了她的願。

當張學良赴約到他們家時,唐怡瑩拿出了厚厚一疊剪紙,裡面都是這幾年來關於張學良的新聞和照片。

面對這主動送上來的美艷少婦,當天晚上,張學良和唐怡瑩就在溥傑的床上做出了對不起溥傑的事情來。

之後,兩人在一起的消息不脛而走,傳到了溥傑的耳朵里,他無比憤怒,但也明白,眼高於頂的唐怡瑩不可能會跟他安分過日子,被綠只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當張學良向他道歉時,他只是淡然地回答:「我不在乎,她不找你也會找上別人。」

他的話很快就得到了印證,1931年冬,唐怡瑩就和軍閥盧永祥的兒子盧小嘉走在了一起,對此,張學良憤怒地說:「真的是混蛋透了!」

雖然這場婚姻讓溥傑難以啟齒,但他也不曾想過離婚,當時的局勢緊張,他也無暇顧及自己的妻子的紅杏去了哪裡。婚姻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但很快,他就明白,作為溥儀的弟弟,他根本沒辦法做主自己的婚姻。

1932年1日,偽滿洲國成立,溥儀成為日本的傀儡皇帝。與溥儀一起在東北的,還有溥傑。

當時的溥儀,只是想把日軍作為跳板。同樣的,日軍也不放心溥儀,他們打算讓一個中日血統的皇帝去統治中國。

因為從小被太監教唆,和被宮女作踐,長大後的溥儀不能人道。日軍將目標轉向了溥傑,唐怡瑩的所作所為正中日軍的下懷,他們打算讓兩者離婚,並從日本挑選出女子與他結合生下男孩,讓他成為滿洲國第二代皇帝。

這個消息很快就被溥儀知曉,他趕緊與溥傑商量,並敲定溥傑與婉容表妹王敏彤的婚約,只可惜這個消息被日軍知曉,吉岡安直徑直來到溥傑面前說:「我來通知你,關東軍已經給你物色日本妻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隨便與別人訂婚。」

日軍快速在日本搜索適婚女子,很快,他們選中了嵯峨浩,嵯峨家族是當時僅次於皇族的公卿貴族,與日本天皇還有血緣關係,來往密切。

為了促進這段婚姻的結合,吉岡安直讓對方先看彼此的照片,無力抵抗的溥傑在看到溫文爾雅的嵯峨浩後,卻心生好感,點頭表示滿意。

而另一邊,嵯峨浩看到五官端正的溥儀,感覺是一個溫和安詳的人,也點頭致意。

很快兩人相見的日子便提上了日程,地點選在了嵯峨浩的外祖父家裡。溥傑一身軍裝渡過遠洋,參加了這次相親聚會,在這場見面中,他拘謹而沉默,但不妨礙這場聯姻。

嵯峨浩回憶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懷舊地說道:「高高的他帶著一副眼睛,特別彬彬有禮,我不自覺地紅了臉,心理徒增幾分莫名其妙的歡喜」

就連非常反對這場聯營的嵯峨浩的祖母,也一反常態,表示對溥傑非常滿意。

而對溥傑,當看到嵯峨浩的那刻,他就拋掉了所有的陰謀和哥哥的囑咐,當對方問他對嵯峨浩有什麼想法的時候,他竟然說:「很好。」

總之,這場相親的結果,軍方、嵯峨家族、溥傑三方都很滿意。

於是,這場夾雜著些許郎情妾意和巨大陰謀的婚姻,在1937年4月的日本舉行,三十歲的溥傑迎娶了他的第二任妻子。

夫婦二人婚後在東京住下,過起了短暫的相濡以沫的美好時光,而遠處,在東北的溥儀知曉他們結婚之後惴惴不安,深怕自己生命不保。

像是驗證他的恐懼一樣,嵯峨浩很快就懷了孕,但同時,日本全面侵華,溥傑提前結束了在日本的學業,帶著嵯峨浩一起回國。

異國他鄉的嵯峨浩與溥傑來到了溥儀的面前,與出國之前的兄弟情誼不一樣,手足的關係因為嵯峨浩產生了裂痕。

溥儀減少了與溥傑見面的次數,再也沒和他說起一句交心的話。當嵯峨浩給他送上自己做的日式糕點,溥儀也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這樣冰冷的關係直到1938年2月26這一天,才迎來一絲轉機。

這一天,「新京」市立醫院的產房外,溥傑一行人焦急地等待,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嵯峨浩生下了溥傑的第一個孩子,吉岡安直第一時間沖了進去表示祝賀,迫不及待地看傅傑的孩子是男是女。

但可惜,嵯峨浩生了一名女兒,吉岡安直大失所望,寒暄幾聲就轉頭離開,而另一方,溥傑心裡的石頭落下,他開心不已,給女兒取名為「慧生」。

也許一語雙關的名字讓溥儀突然醒悟弟弟的難處,也可能是劫後餘生的興奮讓他放下了一絲防備,兄弟兩之間的關係得到了一些緩解,甚至對「慧生」,這位疑心重、暴躁異常的皇帝伯伯,也是疼愛不已。

溥儀亦或者是溥傑夫婦,終於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機會。嵯峨浩過上了相夫教子的日子,享有片刻溫情。但在戰亂的年代,溫情早晚會迎來破碎。

1945年,日本投降,偽滿洲國覆滅,溥儀和溥傑先坐上了飛機打算逃離,卻被蘇聯攔截,隨後,他們被積壓在當地的看守所,五年之後,被移交到中國,留在撫順戰犯管理所改造。

而沒有登上飛機的嵯峨浩與孩子在中國大陸上流浪了一年多的時間,無可奈何下回到了日本,但她突然不斷打聽溥傑的消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夫妻團聚。

這一離別,就是十幾個春夏秋冬,雖然夫妻思念彼此,但他們之間的阻礙,不僅有溥儀的憤恨,還有中日之間的仇恨。

1960年,溥傑得到了特赦出獄,周總理知曉了他們兩人的境況,主動將溥儀一家人邀請到家中做客,並讓他們一家討論是否讓嵯峨浩回來與溥傑相聚。

大多數人都反對這個主意,而其中,溥儀的態度最為強烈。

周總理語重心長地說道:「這麼大的一個中國,怎麼會容不下一個女人呢?」

憑著這句話,飯桌上的人紛紛沉默不已,思及嵯峨浩與溥傑的情感至深,以及她以往的作為,其實她也不過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而且,這幾年她也安分守己,不曾助紂為虐。

見到大家已經有點鬆口,總理再次說道:「溥傑和嵯峨浩結婚了幾十年,她要求來中國,我們也不好拒絕她,我們是一個大國,要有大國的風範,不但要歡迎她還要親近她,不要因為是外國人而疏遠她。」

最終,大家都同意了嵯峨浩回國的事情,溥傑此時,已經無法言喻,一方面是感激周總理,另一方面,終於可以見到思念多年的妻兒。

1961年5月12日,嵯峨浩來到了中國,成為戰後第一個回到中國的日本人,溥傑親自去火車站迎接,時隔多年,兩人在火車站相擁而泣。

他們在總理的安排下住進了父親醇親王府邸,還有一個保姆在照顧著他們。後來,溥傑成為全國人大代表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而到了中國生活的嵯峨浩,將名字改成愛新覺·浩,與溥傑相伴相守,後來,在訪日期間得了腎病,放棄日本相對較好一點的治療,隨著溥傑回到中國,直到1987年,在北京友誼醫院病逝。

離去那天,溥傑痛哭流涕,自從哥哥溥儀坐上帝位的那刻起,他就成為別人擺弄的棋子,與唐怡瑩恥辱的婚姻,被日軍監視的日子,以及偽滿洲覆滅之後十幾年的牢獄之災,他完全被命運牽著走。

除了嵯峨浩,雖然這場婚姻在陰謀之下促成,但卻開花結果,溫暖了他幾十年。

怕睹目思人,溥傑再也沒有踏進他們生活十幾年的家。

之後,溥傑專註於新中國的經濟建設,本著認真負責的精神,參加各屆全國人大會議,積極發言,細心做筆錄。他還忙碌撰寫自傳,積极參加公益活動,但謝絕一切無關緊要的社會應酬和活動。

經歷了二十世紀初,中國歷史轉折的溥儀,在前半生被人擺布了許久,終於在新中國成立之後,擺脫了「皇帝弟弟」的緊箍咒,在領導們的幫助下,活出了自己的價值。

直到1994年2月28日7時55分,在北京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