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南風無影
走過了河西走廊,再過沙海戈壁,我們進入西域地界,第一個西域小國: 鄯善,它還有個名字叫樓蘭。
為了不節外生枝,我丟掉了甲胄和兵器,順便也找人把自己的頭髮剃了,實在是不習慣留這麼長的頭髮,剪的非常短。等頭髮剃完,我和法顯還有幾個僧人是一隊的,方便掩人耳目。
我也不知道為何要跟從這宮廷樂隊,而且這裡面的人並不簡單,只是我人生地不熟,還是有人庇護比較好。
一來二回,我與這位叫法顯的老和尚混熟了,明面上我是法顯的弟子,法顯還給我取了個法號:圓規。
法顯是山西平陽人,自幼出家為僧,年幼時生活在石虎的後趙朝,又經歷了前燕、前秦到姚氏後秦的朝代更迭。他已經六十三了,大老遠跑出來並不是為了避禍,而是為了佛法。
姚秦帝國佛法隆盛,塔寺林立,朝廷賜下大量的財物,於是僧界不可避免的出現了腐化的問題,佛教中有關於「戒律」的佛典,但翻譯到漢地的極少,僧人沒有明確的行為規範,來自西域的胡僧可以任意解釋,法顯看到這種現狀,立志西行,遠赴天竺佛祖故地,學習律法,追求嚴格規範的僧人行為準則。
「所以說,你們最終是要去天竺,只是路過西域?」
「正是如此」,法顯平靜的答到。
西域是現在的新疆,天竺是現在的印度,沿途穿過大沙漠、山丘峽谷,這個路線,再牛的驢友都不敢徒啊,何況我這個菜鳥。
聽聞樓蘭有戰事,我們一行人繼續往西域腹地前行,不久,到了焉耆國。
幾天後,我發現王珏突然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法顯,程老頭和他的孫女。
找人一打聽,他們進皇宮了。
焉耆這個國家雖然比較富庶,但居民吝嗇不好客,我們已經難以為繼了,很快,法顯有個弟子泄氣了,往東返回了,看來以前長安沒有過過這麼苦的日子。
我也沒吃過這麼苦的,快餓的扛不住了,想返回樓蘭,就留在樓蘭算了,起碼在那裡,可以吃著羊肉和葡萄,看著西域的舞蹈,就是要每天都要去放牛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這不是喬峰和阿朱嚮往的生活嘛,我自兀道。
不過情況突然有些變化,皇宮裡傳來好消息,皇宮裡派人下來,賜下不少美食和物品給我們。
原來,這裡有位叫苻行堂的達官顯貴是漢人,也是苻堅的孫子,當初他父親隨著呂光的遠征軍留在了這裡。
法顯在前秦時,經常入宮,苻堅對他非常禮遇。為了掩飾身份,苻行堂改姓,稱之為公孫行堂。
公孫,苻公之孫的意思,公孫一姓,也是帝王之姓,據《路史》載:「神農同母弟勖,嗣少典國君,世為諸侯,後以公孫為姓。軒轅帝初名公孫,後改姬。
我覺得焉耆不錯,打算留在這裡,不料很快就發生了一件不太妙的事,讓我不得不離開。
半個月,宮廷里傳來消息,新王上位,同時還傳來舊黨被血洗的消息,苻行堂也忝列其中。
我們的食物供應被切斷,更壞的消息,新王的黨羽認為我們一行人來路不明,把程老頭和他的孫女扣留,王珏不知所蹤,我和法顯還有幾名弟子趁夜倉皇逃離。
程老頭的孫女的身份,我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只是程老頭是誰,我不清楚,王珏怎麼失蹤了,這也是個迷。
管不了這麼多了,亂世,保命要緊。
我騎著燕王的御馬,消失在西部的朦朧月色中,西域月色柔美。
後面應該沒有追兵吧?我轉頭問法顯。
法顯老和尚面色蒼白,正從馬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