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負共產黨人累累血債，卻官至新中國副國級的國民黨元老（上）

2022年10月16日17:32:54 歷史 1630

他曾擔任過北伐戰爭國民革命軍的總參謀長、國民政府廣州政治分會主席、第八路軍總指揮、軍事參議院院長等要職。

他是國民黨一級陸軍上將，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的創始人和領導人。

他在「四·一五事件」中曾欠下共產黨人累累血債。

「九一八事變」後，他與蔡廷鍇等人組織福建人民政府，反蔣聯共抗日。

抗日戰爭勝利後，他與國民黨民主派人士成立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反對蔣介石的獨裁內戰政策。

1949年，他應中共中央的邀請，參加新政協的籌備工作。此後，當選為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從事社會主義建設。

下面我們就一起來回顧他不平凡的一生。

（一）少年求學

他就是李濟深，於1885年出生在一個亦耕亦讀的富農家庭，一個不算太富的富二代。他的先代是江蘇人，明朝時期遷移到廣西蒼梧縣。祖父是清代秀才，文化程度大概相當於現在的碩士；父親是廩生，也就是當時成績優秀的秀才，享受國家按月發給的津貼，換到現在大致相當於985學校的公費碩士，他們都以教書為業。

李濟深六歲時父親去世，跟隨叔父讀書。放學後便參加田間勞動，或上山放牧，自幼養成勤勞樸實的作風。十二歲時入大管，也就是請有功名的老師教書，學做八股文。「維新變法」廢八股後，改學策論。

維新變法

興學堂後，李濟深進入梧州中西學堂就讀，遇到了他人生道路上的貴人梧州知府庄蘊寬，梧州中西學堂就是由庄蘊寬主辦。當時一般人都認為該學堂與外國教會有關係，非常厭惡，把入學堂的人稱作「入教仔」。然而，正因為李濟深就讀了中西學堂，並且學習刻苦，得到庄蘊寬賞識，後來十八歲時才被庄蘊寬選入了黃埔陸軍中學校讀書，從此改變了命運。李濟深二十歲時，黃埔陸軍中學校被陸軍部取消，他隨班併入陸軍速成學堂步兵科，大概類似於現在的職業高中多讀兩年拿大專文憑這種情況。

庄蘊寬

畢業後，李濟深分配到廣東新軍當見習官。後來調到新軍學兵營任排長，與連長、著名的同盟會會員鄧鏗成為莫逆之交。在新軍任職不到一年，他又入講武堂學習，這大概類似於我們現在的在職教育，提升技能水平之類的學習班。1910年，設在保定的軍咨府軍官學校，也就是後來的陸軍大學，要各省選人去深造，李濟深被選送入校，攻讀高等軍事學，這回他總算拿到了專升本的資格，進入985大學進行系統的學習。

（二）參加革命

1911年，辛亥革命爆發。李濟深和校內師生一起投入反清鬥爭，破壞了保定附近的瀏河鐵路橋，以阻清兵南下。

破壞大橋示意圖

翌年，廣州光復，組織北伐軍，姚玉平任軍長。是年，李濟深在上海遇到姚，便到姚部任作戰參謀，參加了固鎮、宿州、徐州等戰役。不久，南北停戰議和，副總統兼大元帥黎元洪通電卸甲索兵。李濟深調任第二十二師參謀長，隨部回廣東。

1913年，保定陸軍大學遷至北京開學，李濟深重返陸大完成了學業。當時廣州是在鎮守使龍濟光控制下，李濟深不願回粵任職，以優異畢業生留校任教。在陸大任教五年，培養的許多學生，後來都成了國民黨軍隊的高級指揮官員，如後來的國民政府國防部長徐永昌、廣西省主席黃旭初等都是他的學生。

左徐永昌、右黃旭初

1920年8月，孫中山在廣州成立了護法軍政府。當時，李濟深正南下省親，應粵軍第一師師長鄧鏗之邀請到了廣州，先後任粵軍第一師副官長、參謀長。這個粵軍第一師師長鄧鏗就是李濟深實習時所在連隊的連長。

1922年4月，孫中山在韶關設大本營，部署對掌握北方政權的直系軍閥曹錕和吳佩孚作戰。5月初，第一師在右翼總指揮第二軍軍長許崇智的指揮下，從韶關出發，經江西全南、龍南、信豐、王母渡向贛州攻擊前進。6月5日，攻佔贛州。

示意圖

當部隊正向南昌進軍時，廣東內部發生陳炯明圍攻總統府的反革命政變。李濟深和時任師長梁鴻楷奉孫中山密令，率部隨第二軍軍長許崇智返粵靖亂。但第一師成分複雜，有四分之三的力量是陳炯明的舊部。所以他與梁商量：無論擁孫討陳，或擁陳倒孫，師內都可能發生分化甚至火併。為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商定既不跟許崇智一道靖亂，也不表示擁陳，摔領全師離開大軍行列，從贛州經信豐、定南轉入東江進駐龍川、河源等地。從這件事上，足以看出李濟深善於獨立思考，並不是一味地服從上級命令，能夠實事求是，從實際出發思考和處理問題，所以後來在民族危亡的時刻，李濟深敢於公開宣布聯共反蔣抗日。

示意圖

不久，許崇智率領的靖亂軍與陳炯明的叛軍在韶關一帶發生激戰。正當陳部叛軍難以支持時，第一師的第一團團長謝毅，第三團團長陳修爵，第二團團長徐漢臣均率部倒戈，參加叛軍向許部返工，迫使許部敗退福建境內。李濟深見此情景，非常憤慨，辭職返回廣州。

（三）平定梧州

後來，第一師副師長陳可鈺奉孫中山命，從上海回廣州，轉告孫中山要李濟深繼續留在第一師的密信，他才再回第一師任參謀長。

是年11月，孫中山任命楊希閔為討賊軍滇軍總司令，劉震寰為討賊軍桂軍總司令，並聯絡桂軍沈鴻英部組成滇桂聯軍，由廣西出發，取道梧州入粵討伐陳炯明。陳炯明為抗禦滇桂聯軍，以葉舉為總司令，坐鎮梧州指揮。此時第一師正駐防肇慶一帶整訓，李濟深暗中與滇桂聯軍聯絡，並說服師長梁鴻楷在粵軍中發動兵變，配合滇桂聯軍由梧州、賀縣分進合擊，占肇慶、三水，突擊廣州，逼迫陳炯明叛軍出廣州，敗退惠州。

左楊希閔、右劉震寰

1923年2月，孫中山由上海返回廣州，恢復大元帥稱號，重建大本營。師長梁鴻楷升任第一軍軍長，李濟深被任命為第一師師長兼參謀長。因大本營初建，經費困難，李濟深奉命率部駐防西江，併兼任大本營駐西江辦事處處長，負責籌餉，為大本營解決經費困難。此時，新降大本營的原陳部旅長陳德春，在江門企圖反叛。李濟深奉孫中山大元帥密令，率部於一天拂曉前突然將陳旅包圍，經一上午激戰，將陳旅全部繳械，鞏固了大本營的外圍地區。

4月，駐防肇慶和席蓓江地區的桂系軍閥沈鴻英接受北洋軍閥任命的廣東軍務督辦一職，妄圖稱兵作亂。李濟深奉命率部消滅沈部駐防肇慶及其附近的黃振邦、張希栻兩旅。但李部尚未到達肇慶，黃、張二旅已退入肇慶城，憑藉城牆進行固守。李便命令第三團團長鄧演達為攻城總指揮，該團第三營營長李振球為攻城隊長。鄧派部在城東門外麒麟街城牆腳挖掘地洞，用棺材裝炸藥，於5月18日晨將城牆炸破十餘個大缺口，李立即督部蜂擁沖入城內，全殲守敵，並活捉敵旅長黃振邦。

鄧演達

沈鴻英聞其駐肇慶的兩個旅均被殲滅後，倉皇率部由靖遠繞經連縣逃回廣西。李濟深當即率部向梧州前進。當時，在梧州地區駐有兩部桂系武裝，一是沈部的馮葆初旅鎮守梧州；另一部是被沈鴻英任命的廣西陸軍第八旅旅長黃紹竑，而黃已秘密接受孫中山任命的廣西討賊軍總指揮。7月，李率部攻擊梧州時，密約黃部截斷梧州上游的西江撫河水陸交通，配合第一師突擊梧州沈軍。梧州沈軍旅長馮葆初見前後受敵，無路可逃，乃改換旗幟歡迎第一師。因而，李部兵不血刃地進入了梧州。李濟深進駐梧州後，被孫中山任命為梧州善後督辦，鄧演達為梧州軍警督察處處長。

黃紹竑

李濟深見馮旅降粵後，仍然佔據著梧州市各要點，力量相當大。為了根除後患，他與黃紹竑、鄧演達密商，決定採取擒賊先擒王的計策，消滅馮旅。他首先揚言鄧演達的第三團要調回廣東，梧州警察督察處的任務奉命交給黃紹竑。黃遂藉此率部進駐梧州市。但為了避免在市區作戰，他要黃出面，在水面畫舫上大擺宴席，邀請在梧州的粵桂籍陸海軍主要軍官為鄧踐行。宴席一直進行到深夜，當馮發覺徵兆要退席時，黃紹竑和鄧演達立即將馮逮捕。鄧便宣布「這是奉李督辦的命令」，於是順利地將馮旅全部繳了械。不久，李濟深將第一師移駐肇慶，把梧州的政治、經濟、軍事大權交黃紹竑，擴充實力，扶助黃收拾廣西局面。

水面畫舫示意圖

李濟深率部移駐肇慶後，又派海陸軍戰隊司令孫祥夫指揮小艦艇隊掩護黃紹竑部溯西江而上，攻下了藤縣，幫助黃擴大了在梧州的活動區域。此後他又協助黃紹竑與李宗仁聯合，控制了廣西最富庶的梧、潯、玉三府，並準備向南寧、柳州進攻。這時，曾被廣西自治軍陸榮廷驅逐的、時駐粵桂軍第七軍軍長劉玉山及其師長陳天泰，鑒於廣西的發展局面，企圖分兵回桂，染指廣西。當時孫中山應馮玉祥等人的邀請已去北京，大本營由胡漢民主持。劉、陳便利用代帥胡漢民老同盟會員的關係，發表劉玉山為南路招撫使，把陳天泰師調駐離梧州九十里的都城，以便襲取梧州。李濟深當即以西江善後督辦的名義發電給大本營，阻止陳部進軍都城，並指出進兵南路，應由恩平、開平經陽江、陽春之線，都城不是進入南線的必經之道，而且盤踞南路的陳炯明部鄧本殷、申葆藩尚有兩三萬人，也非是陳天泰一師之兵所能解決的。但大本營接電後，卻置之不理，仍將陳師調進了都城。

梧州示意圖

當陳天泰師進駐都城後，李濟深便與黃紹竑商議，用武力解決陳師。他決定以黃紹竑率俞作柏的第一團、夏威的第三團為右翼；以白崇禧指揮黃超武的第四團及游擊司令蔡振雲所部為左翼向都城夾擊；以海軍江固艦艦長張德恩指揮艦隊從江面炮擊，截斷陳軍水面增援和交通；以第一師的黃琪翔、蔡廷鍇兩營由德慶渡過西江，向西迂迴到都城的側後實施攻擊，從而將都城四面包圍，一舉消滅了陳天泰師。

白崇禧

李濟深與黃紹竑將被俘的陳天泰禮送回廣州後，駐粵桂軍總司令劉震寰、軍長劉玉山大造謠言說：「黃紹竑是聯省自治派，掛羊頭賣狗肉的。」並涉及到李濟深。同時，黃紹竑和李宗仁在收拾廣西局面中，為了不使北洋軍閥援助陸榮廷、沈鴻英，曾派副官長呂競秋去北京見過段祺瑞、曹汝霖，這樣一來，謠言更是迭起。

李濟深和第一師的將領聽後都十分著急。他為了破除謠言和避免黃紹竑、李宗仁為北洋軍閥所利用，或造成為1922年以前兩廣互相尋仇的戰爭局面，乃積極做黃紹竑的工作，要黃加入國民黨。但黃紹竑擔心曾繳過陳天泰師的械，現在去廣州入黨，怕被陳天泰報復時，李濟深則極力擔保。並對黃說：「鄧澤生（鄧演達號）團現駐廣州，而且廣州還有其他粵軍，包爾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