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機會穿越到武俠的世界裡,你想體驗怎樣的人生?化身大俠去懲奸除惡?那樣的人生固然精彩,但在筆者看來,若故事的結尾不是「抱得美人歸」,那也談不上有多精彩。
正如那《愛江山更愛美人》里唱的「人生短短几個秋,不醉不罷休,東邊我的美人,西邊黃河流」,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摟著心愛之人暢飲一番更痛快?
所以金庸的故事裡不只有刀光劍影,也有兒女情長,甚至在大部分的故事中,兒女情長還是推動劇情發展的核心線索,只是並非每一位主角的情路都能讓讀者有帶入感,比如本文要提到的這位主角就愚蠢至極,就因為貪戀美色,一身神功的他最終卻一敗塗地,失去了一切,連愛人都保不住。
一、英雄愛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可詬病的。
所以金庸筆下從不缺情種,比如《天龍八部》中的段譽,你可能只知道他痴迷於「神仙姐姐」王語嫣,其實這傢伙是個典型的花心大蘿蔔,且不知是不是受他養父段正淳的影響,段譽也是見一個愛一個。
(段譽、鍾靈劇照)
比如故事初期,他得了鍾靈的鞋子,居然都能睹物思人,腦補一出苦情戲,只道是:「想到鍾靈,伸手入懷,摸出她那對花鞋來在手中把玩,想像她足踝纖細,面容嬌美,不自禁將鞋子拿到口邊親了幾下,又揣入懷中,心想:『我這番定是沒命的了,鍾姑娘自也活不成。要是她也在這裡,咱二人一起雙雙死在這碧湖之畔,倒也是件美事。』」
後來的段譽也確實因為這些女子而陷入各種麻煩,但總歸結果是好的,他花心,卻不裝專情,值得一個好的結局。
又比如楊過,在《神鵰俠侶》這部以「情」為主題的作品中,楊過自然也是個情種,他同樣是見一個愛一個,不過他也懂得剋制自己內心的情感,始終堅持只娶小龍女一人。
為了斷絕其他女子的念想,他甚至會主動與陸無雙、程英結拜,也會刻意躲著郭襄,儘管他的「專情」是裝出來的,是刻意逼自己這麼去做的,但一個人能裝一輩子,那就是專情,因此他也值得一個好的結局。
(楊過與陸無雙、程英劇照)
然而《倚天屠龍記》中的張無忌卻不是如此,他如段譽和楊過一樣花心,但他沒有把那些女子都娶了的魄力,又不甘心與她們斷乾淨,只是優柔寡斷的徘徊在幾個女子之間。
二、貪心壞事
說張無忌不專情,多數人可能要反駁了,他最後不也只選了一個趙敏么?並沒有「全都要」的意思。
其實哪怕張無忌當著周芷若的面挑明要與趙敏一同歸隱大漠,他也始終談不上放下了其他女子,這一點,就連周芷若都心知肚明。
比如原著最後一回中,張無忌臨走之前與周芷若有這麼一番對話。
「周芷若緩緩地道:『一報還一報!那日在濠州,趙敏不讓你跟我成親。此後你到蒙古,儘管你日日夜夜都和趙敏在一起,卻不能拜堂成親。』……周芷若嫣然一笑,說道:『你們儘管做夫妻、生娃娃,過得十年八年,你心裡就只會想著我,就只不捨得我,這就夠了。』」
張無忌不解為何周芷若斷定自己過得十年八年就會想他,其實很簡單,周芷若那女人的直覺不會錯,她定是看穿張無忌對她還有情,放不下她。
(張無忌與倚天四美劇照)
事實也確實如此,原著末尾,張無忌就有這麼一番內心獨白,他心中牽掛的,甚至不只是周芷若而已:「她其實並沒跟宋青書成親,和我又曾有婚姻之約。她做了不少對不起我的事,此刻想來,也並沒真的對我壞。有些事情,她是受了師父逼迫……昭待我真好,她已得回了乾坤大挪移心法,這個聖處女教主不做也不打緊。蛛兒不練千蛛萬毒手了,說不定有一天又來找回我這個大張無忌,我答允過娶她為妻的……這四個姑娘,個個對他曾銘心刻骨地相愛,他只記得別人的好處,別人的缺點過失他全都忘記了。」
接著金庸在後記中提到,後來的張無忌可能會去波斯找小昭,可能會遇上殷離,也可能會回中原找周芷若。
唯獨沒有可能與趙敏安心的在大漠度過餘生,還是那句話,他沒有段譽那般渣得坦蕩,也不像楊過那樣斷得乾淨。
他這性格,遲早會害了他。
三、悲劇結局
後來的張無忌多半會如金庸推測的那般,回到中原,而他的身份其實是十分敏感的,他是明教前任教主,在中原武林的威望無人能及,所以必然會有人想要他的命,那人即是朱元璋。
(趙敏劇照)
原著最後一回中就有提到朱元璋後來鎮壓明教的故事:「朱元璋派徐達帶兵北伐,將元順帝趕人塞外沙漠,蒙古人在中華所建的元朝就此滅亡。朱元璋倒還記得明教,將他所建的朝代稱為『明朝』。但因明教維護百姓,朝廷官府便對其殘殺鎮壓,時日既久,後世首領無能,明教終於也漸漸式微了。」
其實明教那幫人對於朱元璋而言不足為懼,他怕的是再出現一個張無忌,而如今張無忌真的又出現在中原武林,他必然會布下天羅地網,誓要拿下張無忌,否則他那皇位始終都坐不安心。
而趙敏是王保保的妹妹,結合她的歷史原型觀音奴的命運來看,她後來多半會被朱元璋抓走,繼而成為朱樉的妃子,最終與朱樉同穴而葬,哪怕張無忌有一身神功,也無法與歷史的洪流相抗。
當然,他經歷的一切,都是他那優柔寡斷的性格所致。
(朱元璋劇照)
如此回過頭來看,當年他母親殷素素是真的看得准,讓他別相信那些貌美的女子,他卻還是被那些女子迷得暈頭轉向,以至於只能落寞收場。
若他當初選擇與朱元璋爭這天下,當了皇帝,把周芷若、趙敏乃至殷離、小昭都娶了,又有誰敢說他一句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