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主」的流行風颳了有好幾年了,那麼請問各位:到底怎樣才算是真正大女主?是否存在一個清晰的定義和標準呢?
是烈焰紅唇、華服披身,腳踩八厘米高跟鞋,口吐單調響亮的「獨立宣言」?
當然不,那太表面化了,生活又不是拍廣告片兒,光是做做樣子可不行。
還是人前風光無限,實則背後有強大智囊團撐腰,這總那總共同托舉,才有小女子今日燦爛偉業?
當然也不是,並非每個人都有那樣的好運氣,能早早找到「好乘涼的大樹」。
凡事要看本質啦,「大女主」並不拘泥於某種外在身份,珠光寶氣可能是被人養在家裡的金絲雀,奔走鄉野也可能是辛苦搞事業的企業家。
成為大女主,關鍵在於心態,心態擰過來,手頭的資源,包括時間、金錢、才華、人脈等,才能被帶入正途。
就像上野千鶴子說的:女性如果精神貧瘠,執著於被愛,過於渴望被認可,那無論她享有各種能力與資源,都很難救她於現實的困境。
那麼問題來了,怎樣才算是打破這種執著的表現呢?
最近追劇的我竟然意外地從《繁花》里找到了一個還算靠譜的答案。這一次,闊別《我的前半生》多年的馬伊琍總算做了一次正確示範。
因為「兩萬六的項鏈」致汪小姐遭遇危機的事情,玲子和寶總徹底鬧掰。她依然還是和往常一樣作、吵、得理不饒人、沒理也要橫三分,卻無法再靠這些舊伎倆化干戈為玉帛,讓矛盾以對方置之一笑並掏點鈔票的老程序收尾。
看著寶總背影的玲子應該是心灰意冷的吧?或許彼時,她的耳畔正好迴響起陶陶、葛老師、菱紅背地說的那句話:「她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當自己是小姑娘,寶總不可能要她的了。」
好像一句成真的預言,又像一把正中紅心的尖刀。
罵人的話不怕有多臟,主要看有沒有扎到點子上。那句話就是玲子的情意結,她是不是一直期盼著能成為阿寶的戀人或老婆?是的呀!
「當初我們識於微時,我幫了你,你發達後直接幫我盤下這家店,那我做了老闆娘,不能光佔好處,我也得想辦法回饋你寶總點什麼呀!阿拉是有骨氣、講情義的呀!」
然後,兩人就這樣欠來欠去、還來還去,經年累月,不知不覺間越發拉扯不清、沒完沒了。
夜東京,表面上是家合法經營的飯店,實際是征戰商場的寶總一個溫馨的大後方,一個有煙火氣的家,就像他說的,外面山珍海味、觥籌交錯都不及這裡一碗泡飯。
玲子,表面上是老闆娘,其實更像是阿寶的家人,一個姐,甚至一個媽。就像陶陶說的,夜東京是我們七零八落的時候才去的嘛。
而且,玲子看似精於斂財,其實也是在變相為阿寶鋪後路。生意場風雲變幻,哪天一無所有了,喏,至少這裡還有個底。嘿,這不就又欠上了,這輩子緣分不就更加沒完沒了了?
但關鍵是,玲子不甘心只做姐或媽,她是想成為戀人的,戀人就有獨佔性,不是幾分之一的紅顏知已,而是只願做唯一。
所以她看李李、看汪小姐,多少都是帶有幾分敵意的,不然李李面對同行圍攻到夜東京求助阿寶,也不會被玲子怒宰500塊。有一句話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憑什麼風頭她來出,臟活累活我來干?」
這很明顯就是在爭風吃醋啊——「我憑什麼要給另一個女人抬轎子?」
我來替阿寶回答——「因為你是我的家人啊親!自己家人用著才順手,計較的話你可就見外了呀姐妹!」
倘若沒有那晚上的爭吵,沒有第二天的出走,玲子在這段關係中永遠是弱勢的,因為她想要的更多,但關係的主宰者是阿寶,他只能維持自己想要的平衡而無法給予她更多。
而面對這種「不公平」,她依然心存僥倖、不願離開,甚至自欺欺人,假裝自己是對方心裡的第一女主角。
還好,汪小姐的事情、那晚的爭吵以及好友們的「無心之言」,及時地打破了那層虛妄。
去日本瀟洒了幾日之後(也可能是做商業考察去了),玲子穿著一身三宅一生霸氣歸來,樣子嘛還是嘎漂亮,但內里已經歷了一次破碎後的重生。
她很快做了以下四件事:
1、踢走了寶總這個大股東,讓他和夜東京再無瓜葛,並要回了當年送出的「運道」;
2、砸了原來的陳設裝潢,以自己的經營理念、更容易賺錢的方式對其重新裝修,讓這家店成為真正屬於玲子的夜東京;
3、主動上門至真園,花錢點菜向老闆娘李李虛心請教;
4、和陶陶、菱紅、葛老師幾位小夥伴明算賬,不再把人情放在第一位。
其實總結下來,她只做了兩件事:
第一,建立自己的主場,做自己人生的主角,而不是他人欽定的某某某,更不指望有朝一日由人家給自己升個咖。
要回運道也好,砸掉原來的店、一點紀念品都不留也好,不就是為了把以前的那位「大導演」徹底請出去么?畢竟短時間內,還無法做到遊刃有餘,那就乾脆通過各種「物理切割」斬斷所有瓜葛,不給對方一點回頭的機會,也不給自己一絲顧影自憐的可能性。
逃出別人眼光的丈量,才能獲得真正的獨立與自由。
第二、學阿寶,把人人都看做自帶功能性的朋友,少一點無理取鬧,多一點友好合作,不要動不動讓人家承載一些不必要的期待或不存在的罪名。
玲子不僅向李李登門請教,還給汪小姐登門道歉來著,並送了新公司的開業大禮。當不把那個男人看得那麼重,這些女人也就不再是奪愛的假想敵,她們可以是老師,也可以是朋友,可以勢均力敵,也可以惺惺相惜。
不再向男人索要高純度的愛,不再防著其他女人爭奪這份「唯一的愛」,你便能以更加客觀的視角看待他和她們,尤其是他的缺點和她們的閃光點。
以上兩點,正是成為大女主的兩個重要標誌,歡迎各位拿來自我檢視,也可用來檢視以後的劇中角色,凡是不符合這倆標準的,你都給它打個叉,都是「偽大女主劇」。
不過說來說去,成為大女主究竟有什麼具體的好處呢(除了賺更多的錢)?
其實賺錢已經是很大的好處了,錢能帶來自由和話語權好伐?
當然,鑒於有些老生常談,我就來重點說說過程,過程中的爽感可不亞於拿到結果的成就感哦:想怎麼砸怎麼砸,想怎麼搞怎麼搞,不用仰他人鼻息、看他人臉色,哪怕最後賠得一塌糊塗這個過程想起來也是美美噠。
其次,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尊重。
那幫小夥伴為什麼敢在背後議論玲子,說她年老色衰、寶總不會要?因為當初事實如此啊,她就是想跟寶總搞對象可現實不遂人願啊。別人所八卦的只能是你的失意事,無關道德,人性如此。(不信大家可以去刷刷娛樂版的各種標題~)
而玲子竟然可以自欺欺人到一直允許這樣的失意長期存在於生活當中,那可不就讓自己成為別人的長期談資了么?
可一旦當了「大女主」,一切就不同往日了,咱自己改劇本,直面問題,解決問題,哪能一直當悲情女二三四號呢?改,改掉哭哭啼啼,改掉渾渾噩噩,改掉作天作地,向容易發光的路子上面改!
廣告里總說「人要愛自己」,具體怎麼愛,就這麼愛。真正的愛自己,是容不下任何的自輕自賤與自憐的。
那麼相應地,別人自然也不敢看輕你。不僅不敢看輕,他還有可能被你所感染。
看到翻新的夜東京開張首夜紅紅火火,菱紅當場被大女主的光環亮瞎眼。
玲子不想再做阿寶的某某某,菱紅也突然覺得她也不能再做玲子的小跟班了。於是迅速收拾好行囊,決意到北京尋找自己的碼頭。
玲子拿著一沓錢淚眼相送,那一刻,她再次看起來像個媽,不過不是阿寶的,而是菱紅的,女行千里母擔憂,但又不得不放她遠去。
曾經的夜東京是個溫暖的大家庭,也許當年一起吃老酒的大家,每個人都想過就這樣「維持現狀,安樂到老」,只是,短暫的相交終究不能改變每條命運軌跡都各有方向的現實。
想要真正長大,就總是要散場的。
玲子回來後變身冷麵老闆娘,不允許小夥伴們像以前一樣好吃懶做聊閑天,不是她無情,而是她經此一趟,知曉了成長的真諦——「相聚離開都有時候,不要以沉溺安穩來逃避命運的召喚。」
今朝她不做這個推翻一切的冷酷者,明朝生活也會將這安樂窩砸得一點不剩。而菱紅恰是悟性最好的一個學生。
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對大女主的一個形容——「手段不狠,地位不穩。」
蠻貼切。
作者:包法利小姐
關注我,在娛樂世界讀人心、解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