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條大舔狗，同時舔三界大佬。
只因為我穿越而來時，綁定了一個大佬攻略系統。
可惜，我只是個惡毒女配，女主角是我的團寵小師妹。
人界戰神：「宋竹你武功好，給小師妹斷個後。」
魔界魔尊：「宋竹你身體好，給小師妹試個葯。」
仙界劍尊：「宋竹你修為好，給小師妹剖個丹。」
可是我上刀山、下火海、試毒藥、剖金丹，仍然無法讓大佬們對我的好感值達到及格線。
我擺爛了。
我現在一心求死。
死了，我就能回家了。
1、
我被雙手捆綁，吊在黑色的玄武岩看台上。
周圍是義憤填膺的圍觀者。
「宋竹，你可知罪？！」一道靈鞭狠狠抽向我的身體，我疼得眼前一黑。
剛失了金丹，我的身體與普通人無異，根本經受不起這樣的刑罰。
但是我此刻心情大好。
我咽下一口血，揚了揚嘴角：「師尊，我不過是烤了一隻兔子吃，何罪之有？」
楚雲一咬了咬牙：「你可知那是你小師妹的靈寵雪兔！」
「她怎會不知？！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嫉妒小師妹！」
「這樣惡毒的女人就該死！」
台下的師兄弟們一個個恨不得用眼神殺了我。
全然不是一個月前，求我給小師妹剖金丹時候那副卑微討好的樣子。
我心中冷笑，我本來就是想死呀。
要不是系統說不能自殺，否則將無法返回現實世界，我可能早就自己割喉了。
所以，我才當著所有弟子的面，烤了小師妹雪眠的兔子。
不然，怎麼能讓我那正道之光的師尊當著大家的面抽死我呢。
2、
「系統，生命值還有多少？」
「20%。」
系統聲音有些無奈：「不過宿主，你確定要用這種方式脫離這個世界嗎？」
「別廢話了！」我忍著渾身的疼痛，「不然你還有什麼辦法嗎？我攻略了 10 年了，再不回去，我都快忘了我爸媽長什麼樣子了。」
「可是，你的爸媽已經……」
「怎麼了？」
「沒怎麼，」系統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我的意思是說，你若現在選擇退出，便相當於放棄了這個任務。就算後面有大佬對你的好感值達到 100%，也沒有機會完成任務，得到系統的獎勵了！」
「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系統：……
「好吧，幾乎沒有。」
「那就閉嘴吧，廢物系統！」
「垃圾宿主！」
3、
系統又被我氣得隱了形。
我得意地睜開眼睛，正對上楚雲一清冷到極致的雙眸。
我嗤笑一聲。
「師尊，我就是故意的，我早就想嘗嘗烤兔子是什麼味道了。呵，您現在就殺了我給小師妹報仇吧。」
啪——
又一鞭狠狠地抽下。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你竟然真的做出這等事，可是將為師平日教你的都忘到了腦後？！」
呵，這個時候還在擺師尊的架子。
我沒理他，又在腦海中扒拉系統：「還剩多少？」
「10%。」
鮮血從口中不斷地湧出，正在帶走我生命的溫度，終於要解脫了。
我抬眼望向天空，想著回到現實世界，和父母團圓的樣子。十年沒見了，他們變成什麼樣子了？不會已經把我忘了吧？
「馬上要死了，真好……」我低聲呢喃。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
我期待的最後一鞭久久沒有落下。
片刻後，耳畔傳來楚雲一清冷低沉的聲音：
「今日的懲罰到此為止。」
4、
到此為止？別介呀！
「師尊，請您繼續責罰！咳咳！」我急得出聲，就剩 10% 了呀！
「宋竹，你當真想死？！」楚雲一咬牙看著我，眼底有不明的情緒翻滾。
楚雲一今日是怎麼了？
他不是最討厭我，最愛惜小師妹的嗎？當初親自用他送給我的魚腸劍刺入我腹中，挖出金丹時，也沒見他有過一絲的不忍和動搖。
今日為何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還想開口再刺激他兩句，奈何一張口，又吐了一口鮮血。
正好吐在他雪白的衣衫上。
歪打正著！
楚雲一有潔癖，平時我碰過的東西，他都不願意再碰。這下吐了他一身血，他總該抽我了吧？
楚雲一卻變了神色：「宋竹你堅持一下，我馬上送你去葯峰！」
我眼前一黑：我謝謝你！
全家。
5、
再睜開眼睛時，我看到了簡直不敢相信的一幕。
楚雲一正在喂我喝葯！
「師尊，您被奪舍了？」
「先別說話，把葯喝了，你的身體需要好好休養。」楚雲一神色淡然，將盛滿黑色葯汁的勺子遞到我唇邊。
我哂笑：「師尊您這是做什麼？徒兒只有一顆金丹，就算我身體好了也幫不上小師妹什麼了。何況我這破身體也好不了了。」
楚雲一手指一頓，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宋竹，剖丹之事是為師對不起你，你先把葯喝了。」
「呵，我是怕您給我下毒。」
「宋竹！你還要鬧到何時？」楚雲咬緊牙，指節攥得發白，「我知道你心裡有怨，可是剖丹也並非全部因為你小師妹，為師、為師也有難言之隱！」
「呵，難言之隱？莫非師尊是懷疑我是魔修？」
「啪」的一聲，葯碗摔碎在地。
「你一直都知道？」
6、
是的，我一直都知道，楚雲一早就懷疑我是魔修。
三年前，我以一介萬元宗外門弟子的身份，打敗了無數內門弟子，成為試劍大會的第一名，這才拜入劍尊楚雲一的門下。
那是我為了能有機會接觸到這個攻略對象，沒日沒夜地拚命練劍的結果。
可是沒有人相信我是憑實力贏的。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使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包括楚雲一。
但是他們沒有證據。
直到那一次，為了得到一顆玉靈芝給小師妹治病，我被凶獸傷了靈識，在楚雲一面前釋放了一絲魔息。
那時起，他心裡便懷疑我是魔修了。
他不再教我任何劍法，只是以練功為名一次次試探我的靈脈，甚至用靈識一寸寸地灼燒過我的靈脈，卻再也未發現過魔息的痕迹。
終於，那一天，當小師妹的金丹被魔修震碎，師兄弟們都苦苦哀求他用我的金丹為小師妹保命時，他欣然同意。
他要親眼看到我體內運轉靈力的，到底是金丹，還是魔息。
7、
「師尊，」喉嚨彷彿被火淬過，我聲音沙啞，「從您收我為徒的第一天，您就從未相信過我吧。」
「不過，最後還是讓您失望了。我丹田處運轉靈力的不是魔息，而是一顆靈力充沛純粹的金丹啊。」
楚雲一的臉上褪卻了全部的血色。
「宋竹你把葯喝了，為師、為師有事、出、去一下。」
好好，你快去吧！我心中一笑，這是被我戳破了心思，裝不下去了吧。
不過都事到如今了，還什麼為師不為師的，要不是你曾經是我的攻略對象，我早就不想做你的徒弟了！
楚雲一走後，我撐著虛弱的身體，離開了葯峰。
我要趕緊完成我的作死大業。
「系統，」我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色，「這全身都血呼啦的，我去寒潭泡個澡，不算自殺吧？」
「哼，本系統當然知道你要幹什麼！不過我還是很善良的，只要你不被主系統發現就行。」
「哈哈，你還算有點良心。」
片刻後，月光皎潔，我來到了萬元宗山頂的寒潭。
一層層褪去染血的衣衫，我緩緩滑進冰冷刺骨的潭水。
寒潭之水極陰極冷，可以鎮壓心魔，穩定修為。
不過對於我這個生命值只剩 10% 的人來說，只能加快死亡。
我閉上雙眼——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8、
空氣極冷，車窗外飄著雪。
我激靈一下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媽！」
我真的回來了？！
「小竹，怎麼不睡了，再睡一會兒吧，今天過生日玩兒得這麼累。」媽媽抬手溫柔地撫過我的臉。
「我今天過生日嗎？」我痴痴地望著她。十年了，她還和當初一樣年輕漂亮，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迹。
「哈哈哈，你忘了嗎？今天是你 15 歲生日啊，我們剛去迪士尼玩了。」前排駕駛座傳來爸爸爽朗的笑聲。
15 歲生日？迪士尼？！
我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下一秒，眼前突然閃出刺眼的燈光！
「那個大貨車好像剎不住閘了！」
「不要！」
「小竹子！」
砰——
濕冷的空氣猛地灌了進來，金屬的撞擊聲和摩擦聲撕裂耳膜。黑暗中，一雙大手緊緊地把我按入懷抱。
「爸、媽！」
我猛地睜開雙眼，卻看見一張俊美昳麗的容顏。
「你、你怎麼在這兒？咳咳……」
魔尊墨凜目光陰鷙地看著我：
「宋竹，你是在找死嗎？！」
9、
我全都記起來了。
現實世界中，我的爸媽在那場車禍中雙雙身亡。
而我被媽媽保護，保住了一條命，但是卻因為腦部受傷，成為了一個植物人。
我的靈魂，穿進了這個世界，作為一個惡毒女配又活了十年。
心中湧上沉甸甸的酸澀，淚水滑落眼眶。
「宋竹，你哭什麼？」墨凜哼笑一聲，「幾年不見，你怎麼成了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別忘了當初可是你求著我要來萬元宗的。」
「你要是實在受不了，我可以給你安排別的任務。看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下頜被他的指尖輕輕抬起，對上墨凜那雙赤色邪魅的雙眸。
我抬手給了他一拳。
「滾，老子要穿衣服！」
10、
這一次，我又沒死成。
因為墨凜給我餵了一顆歸元丹——那顆葯對我有奇效，因為是用我的身體試出來的。
不錯，這位魔尊是我的前任攻略對象。
可惜也是小師妹的一條舔狗。
據說，小師妹曾經在他淪落人界之時，救過他一命。
小師妹天生體弱。於是，他為了給小師妹治病，搜遍了三界的各種奇珍異獸、毒蠱仙方，製成丹藥逼迫我一顆一顆地吞下去。
只因我與雪眠，是擁有同樣極陰體質的親生姐妹。
有時候我會疼得肝腸寸斷，有時候又會靈力失控血脈沸騰。
可是，為了獲得他的好感度，我都忍過了。
然而，我在他身邊待了整整三年，這人對我的好感值就沒突破過 20%！
我看不到希望，於是要求離開魔界，去萬元宗修鍊，順便有機會接觸下一任攻略對象，也就是楚雲一。
墨凜最終放我離開，卻在我體內打入了一道魔息。
「宋竹，你要幫我傳遞楚雲一和我的救命恩人的消息，否則，你體內的魔息可能隨時會要了你的命呦。」
11、
「你來這裡幹嘛？」我披著濕漉漉的衣服，慵懶地倚靠在寒潭洞口的石壁上。
剛確認過系統，因為歸元丹的作用，我的生命值已經升到了 50%。
真是個「好」消息。
「你不該謝謝我嗎？」墨凜眉心緊皺，「要不是我的魔息感受到了你生命垂危，趕來救你，你恐怕已經死了！」
「呵，你救命恩人的洞府出門右拐，慢走不送。」
一雙大手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宋竹，我今日是為你而來！」
「要不是留你一條命還能給雪眠試藥，我真想現在就掐死你！」
太好了，這個瘋批要掐死我！
「別留我一命，雪眠已經不需要你的葯了，楚雲一剖了我的金丹給她，她、身體已經好了。」我艱難開口。
脖子上的力度忽然一松：「楚雲一剖了你的金丹？」
「咳咳咳……」空氣陡然進入肺腑，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怎麼不繼續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墨凜聲音陰冷得可怕。
「咳咳、裝什麼裝，不是你讓他懷疑我是魔修的嗎？我體內的那縷魔息，不是你當著楚雲一的面放出來的嗎！」
12、
墨凜毫無徵兆地突然消失在我眼前。
就這麼錯過了一個被他掐死的機會，我恨不得捶胸頓足！
「喂，系統，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有病？」一個人走在回洞府的山路上，我呼喚系統。
「額，宿主，我對你的遭遇確實報以同情之心，但是以你現在的情況，好像不是那麼容易作死成功了。你是否還要繼續？如果你改變心意的話，我還可以幫你恢復任務。畢竟，如果你成功完成任務，我也可以獲得相應的獎勵……」
「所以你才一直瞞著我我爸媽已經不在的消息？」
系統「啊」了一聲，頓了頓才道：「你都知道了？！」
我笑笑：「你這個廢物系統！你早告訴我，我不就……」
「所以，你決定繼續留在這個世界了嗎？！」
「不，我還是要回去。」
「為什麼？」
「你知道嗎，我媽生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好好活著。」
在這個世界拚命作死，是為了回到現實好好活著。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擰巴。
不過，這是我無論如何都要做到的事。
13、
第二日。
我正在洞府內苦思冥想我的作死大業，忽然聽見外面響起傳音符急切的聲音：
「所有弟子聽令，魔尊攜魔修入侵我宗，即刻前往劍峰支援！」
魔尊入侵？
萬元宗幾大長老都在，墨凜選擇這個時候入侵，根本占不到什麼便宜，他這是又發什麼瘋？
不過……
一個想法突然浮現在腦海——趁著仙魔混戰之際，我是不是又有機會作死了？！
事不宜遲！
我趕到劍峰的時候，正看見楚雲一和墨凜兩個元嬰期大佬在正面交鋒。
「楚雲一，你傷了我的人，我定要讓你十倍奉還！」墨凜從身後抽出修羅刀，周圍一瞬間變成滾滾烈獄。
「呵，你的人？她一身的傷難道不是你造成的！」楚雲一劍光一指，寒氣劈開烈焰，直逼墨凜胸口。
剎那間，刀光劍影，天昏地暗。
光聽他倆對話，我差點以為他們是在為我大打出手。
不過馬上我就反應過來了：
能讓他倆打在一起的，只有小師妹。
墨凜定是因為昨日在寒潭我告訴他雪眠受傷的事，才來找楚雲一算賬的。
可是他不知道，小師妹是被魔修所傷啊。
14、
劍峰之上，魔修與萬元宗弟子混戰在一起。
我剛要參戰，背後忽然「啪」地被貼了一張靈符。
對面的魔修剛一碰到我，身體就燃起了大火，痛苦倒地。
法峰女長老沈玉虹一邊戰鬥，一邊將地上的人一腳踢開。
「宋竹你剛失了金丹，來這兒瞎湊什麼熱鬧，我靈符可不多了！」
我：……
那你就別在我身上浪費了呀！
這時，只見不遠處疾步跑過一抹瘦小的身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師尊！魔尊！你們別打了！」
小師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衣，顯然是從病榻上跑來的，墨發垂肩，眼含著淚水。
正打得不可開交的楚墨二人忽然停了手。
唰——
一道金色的結界從空中落下，罩在雪眠身上。「雪眠，你來此做什麼？！快回去！」
唰——
金色的結界外面又罩了一道墨色的結界。「恩人，這裡不關你的事！」
我：……
嘖嘖，你們兩個男人還真是做什麼都要爭個高低。
15、
趁著所有人都被雪眠吸引注意力的工夫，我一把揭掉了後背的靈符。
對不起了，沈長老。
浪費了你辛苦畫的一張靈符。
從懷中抽出魚腸劍，我朝對面的魔修猛地一刺。
作死，也要作得有個樣子，不然被主系統發現就完了。
不過我已失了一身修為，那一劍並不致命。
被我刺中胸口的魔修反身朝我襲來。
我側身一閃，卻「沒有」躲開，被他的彎刀劃開腰間的血肉。
哧——
鮮血汩汩冒出，我疼得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宋竹！」
沈長老一聲驚呼。
接著，兩道銳利的目光同時朝我射過來。
我：？？？
下一秒，對面的魔修身體同時被黑白兩道光芒貫穿！
咚地一聲，魔修倒地。
我愣在原地。
你們兩個，不繼續搶小師妹，救我做什麼？
是不是有毛病呀？！
「系統，生命值還剩多少？」
「30%。」
我吐了一口血，踉蹌著撐起身體，剛要繼續，天空忽然降下一道透明的結界，將我包圍在內。
那結界不是金色的，也不是墨色的。
而是，赤色的？
16、
結界內，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我看了看來人，頓時滿臉黑線。
「你來做什麼？」
人界戰神宋九澤：「我是你兄長，自然是來救你的。」
「咳咳、你認錯人了，你 妹妹在那邊……」
漆黑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悅，宋九澤看了看外面，忽然將我攔腰抱起。
「雪眠她不會有什麼事，你跟我走！」
腰上傷口被他一碰觸，激起一陣劇痛。
「喂，你會不會輕點！」
天旋地轉中，宋九澤已經抱著我步入身後的傳送陣法。
最後的視線中，楚雲一和墨凜兩道身影同時朝我飛了過來。
？？？
我是不是眼花了？
17、
再睜開眼睛時，我發現自己身處熟悉的房間，躺在熟悉的床榻上。
但身上蓋著的卻是陌生的柔軟絲綢衾被。
「這不是我的被子！」
「你醒了？」宋九澤放下手中的兵書，來到我床前，「你原來的被子太薄了，我給你拿了雪眠的被子，你先蓋著。」
原來是這樣。
可誰要蓋她的被子！
我起身，一把將被子掀落在地，朝門口走去。
「宋竹！你要去哪兒？這是你的家！」
「呵，這裡是我的家？宋九澤，你說這句話不心虛嗎？你有一天把我當過家人嗎？」
我現在心情真的不太好。
這位，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攻略對象，我的兄長宋九澤。
也是守衛著人鬼交界處臨安城的戰神將軍。
本來以為，同樣是一家人，流著相同的血液，我應該很好攻略他。
沒想到，現實給了我沉重的一擊。
宋九澤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他的小妹妹雪眠。
對於我，只有無盡的冷漠。
為了攻略他，我自告奮勇，成了他麾下的一名副將。
我為他上刀山、下火海，斬盡無數魑魅魍魎。
衝鋒陷陣，九死一生。
然而，三年間，這個人對我的好感度始終停留在 30%，從未有過一絲浮動！
直到那一天，魔尊墨凜為了「尋找」他的救命恩人，率軍大肆入侵臨安城。
宋九澤帶著雪眠連夜撤退，留我斷後。
而我在戰鬥中身受重傷，沒能阻止魔軍的腳步。
導致雪眠最終被墨凜擄走。
好傢夥——
宋九澤對我的好感度，直接降到了負數！
後來，他要我跟他一起潛入魔界。
他救走了雪眠，後來還送她去了萬元宗修鍊。
卻把我一人留在了魔界。
18、
想到那日宋九澤拋下我一個人時那冷漠的神情，我心中驀然一痛，又一口血涌了上來。
「系統，生命值還剩多少？」
「還是 30% 呀。」
好吧，生氣不會加速生命值的流逝……
宋九澤走上前，從袖口中取出一方綉著翠竹的絲帕。
「你聽說你失了金丹，為何還要去劍峰？你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命嗎！」
我抬手打掉他的帕子，用手背隨意抹了把血。
「當初留我一個人在魔界的時候，怎麼沒想到珍惜我的命？！」
「當初形勢急迫，我也是別無選擇。這些年，我也想過接你回來，可我以為你心悅於墨凜和楚雲一，在那邊過得很好。」
「對，我過得很好。」我哼笑。
「被他們強行喂毒藥，剖金丹！」
宋九澤身形一僵。
忽然發狠似的將我攔腰抱起，摔到榻上。
「所以你這次哪裡也不許去，就留在家裡給我養病！」
？？？
又來這一套！
所以，這個悶騷難道是想囚禁我，虐待我，蹂躪我？
那我豈不是又能作死了？！
我趕緊朝他伸了伸手：「鐵鏈呢？」
宋九澤愣住了。
他盯著我看了好久，喉結幾番滾動，最終聲音沙啞地開口：
「墨凜那個 人 渣，竟然是這樣對待你的？！」
我：……
你腦補的，和我腦補的，難道是同樣的畫面？
19、
宋九澤將我關在臨安城的將軍府邸，外面罩了一層赤色的結界。
他常年鎮守在人鬼交界，本來就精於布界。
這層結界又是他用自己的靈識所布，只要他靈識不損，這結界就不會破。
所以我根本沒機會逃走。
「系統，你說……餓死算不算自殺？」
我盯著宋九澤的人送來的一桌飯菜，忽然萌生了這個想法。
眼前這一桌又是荷花酥、馬蹄糕，又是糖醋鯉魚、蜜汁山藥的，顯然是按照雪眠「嗜甜」的口味來的。
可是我根本不愛吃甜食啊！
「額，試試看吧，只要主系統不發現就行，反正也沒有你喜歡吃的。」系統翻了個白眼。
「還是你比較了解我。」
於是，我當真餓了自己三天三夜。
三天後，宋九澤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宋竹？你難不成想死？！」
對，我確實想死，不過……
眼前的人臉色蒼白，一副極度憔悴疲憊的樣子，我倒覺得他有可能比我還先死。
「你怎麼了？」
「沒怎麼。」
宋九澤在桌邊坐下，垂眸看了看滿桌的菜，忽然嘲諷般地一笑。
「原來是因為不喜歡吃這些菜呀。」
「家裡的廚子不知道你的口味，我這就叫他們給你換一桌。你愛吃辣吧？」
原來，他知道的。
可那些年他從未提起，也從未讓廚子為我做過一道辣菜。
只是因為不屑吧。
正在浮想之時，眼前的人忽然一聲悶哼，然後毫無徵兆地在我面前噴出一口暗紅的血。
我嚇了一跳：「你到底怎麼了？！」
「報將軍！」一士兵突然破門而入。
「府邸的結界剛剛被魔尊墨凜所破！」
結界破了？！
「我知道了。」宋九澤卻表現得很淡然，用絲帕擦了擦唇角，緩緩起身。
「你去哪兒？」
他轉身望了望我，目光中竟然帶著幾分從未有過的悲切。
「再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好嗎？」
20、
後來，系統告訴我，墨凜這個瘋子，為了破宋九澤的結界，竟然強行突破元嬰期修為，引來渡劫的天雷。
九十九道天雷在結界外劈了三天三夜。
然而這結界隔音效果太好，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不然，我恐怕早就出去主動挨雷劈了。
最終，宋九澤抵抗不住天雷，結界被破，靈識也受到重創。
而墨凜也因強行突破修為，被靈力反噬，比宋九澤好不了哪去。
聽說，二人又在臨安城外大戰了幾百回合。
簡直是再現了數年前，為了爭奪雪眠的那場「人魔大戰」。
不過這些，我並沒有親眼看到。
我只看到宋九澤走後，一道身影破門而入。
白衣飄飄，仙風道骨。
眼神卻沒有了往日的淡然高冷，而是帶了幾分迫切和懇求。
楚雲一朝我伸出了手：
「宋竹，為師來接你回去。」
我：……
誰能告訴我，這些人到底是在發什麼瘋？！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爭成這樣？
可是……怎麼可能？
我站在原地，正在消化這些天發生的極其詭異的事。
然而下一秒，更加令我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楚雲一忽然悶哼一聲，看著我的瞳孔瞬間放大。
然後竟然直直地趴在地上。
鮮血從他後背緩緩滲出。
一抹纖瘦的身影立在他身後。
雪白的手指扔開染血的匕首，一把拽過我的身體。
「師姐，不要管他們，跟我走。」
21、
馬車緩緩前行。
小師妹將我攬在懷裡，一口一口地喂我吃粥。
當然沒有忘記我的作死大業。
可是我現在失了金丹，身體和普通人無異，又餓了三天三夜。
對於食物沒有任何抵抗力。
正值春天，臨安城一片桃紅柳綠。
「姐姐，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去踏青的。」雪眠望著窗外出聲。
對於原主的記憶，我是有的，只是不太清晰。
「我小時候身體不好，你怕我累著，經常背著我走，一走就是一整天。」
「那時候，你的個子其實比我高不了多少。」
我知道原主很喜歡這個妹妹。
記憶里關於雪眠的畫面，總是溫暖而美好的。
所以穿越過來以後，雖然雪眠對我這個姐姐不冷不熱，但我對她倒也沒有厭惡之情。
能付出的，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我都付出了。
也算對得起原主對這個妹妹的感情。
只是有一點。
我始終對她親近不起來。
所以，聽她說這些事，我其實是沒什麼感受的。
我「嗯」了一聲，慢慢咽下一口粥。
誰知雪眠卻忽然紅了眼眶。
「姐姐，你為什麼想死？！」
我：……
你們一個個的有完沒完？！
22、
雪眠到底是個心機女主！
她竟然將歸元丹融進粥里，全部喂我吃了下去。
所以系統提示我「生命值已經升到了 80%」的時候，我完全是懵的。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將魚腸劍抵在她脖子上：「別以為你是我妹妹，我就不敢殺你！」
她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抬起一雙翦水秋瞳。
「能被姐姐殺死，我心甘情願。因為，我這輩子欠你太多。」
「所以，你也是來找死的？！」劍刃割破她的皮膚。
「聽我說完，求你。」
我一點點放下劍，想看她到底要表演什麼。
只見雪眠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玄色龍紋，捧到我面前。
「姐姐你還記得這個嗎？你說你曾在臨安城外救下過一條玄龍，我想這個應該是他贈你的信物。我本是在家中無意中發現它的，並不知是你的，當時覺得好看，就戴在了身邊，沒想到因此竟然被魔尊墨凜認成了救命恩人。」
她深吸一口氣，接著道：
「那年魔修入侵臨安城，兄長帶著我撤退，本來我們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可兄長得知你一個人死守城門二十天，又身受重傷，毅然決定折身回去救你。我就是那時被墨凜擄走的。也許，兄長是因為已經放棄過我一次，所以在魔界的時候，才迫不得已才選擇帶我離開。」
「還有，墨凜在你身上打入的那一縷魔息，是我不小心引出來的。當時你被凶獸傷了靈識，我怕那縷魔息是凶獸留下來的，才想要查看一番，沒想到師尊對你起了疑心，導致後來、後來……」
她眼底通紅，聲音哽咽。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姐姐，我好後悔！我不會再為自己辯解，只會加倍補償你。所以，可不可以請你不要死，你是我在這世間最親的人了！」
「夠了！」
腦袋嗡嗡直響。
但是我還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
「你說了這麼多，其實就說了一句話：我的不幸雖然都是你造成的——
但你不是故意的？」
23、
我似乎明白，雪眠為什麼能成為女主，能被那麼多人喜歡了。
就像現在——
她就那麼跪在你面前，小小的一隻，將自己的心「剖」給你看。
清澈、坦誠、無畏得讓人「心疼」。
可我也知道我為什麼始終對她親近不起來了。
「雪眠呀，你難道沒有發現？」我一點一點靠近她的臉。
「你永遠都在要別人體諒你。可是、你又何曾體諒過我呢？！明明你才是那個佔盡了所有好處的人啊！你這麼做，無非是不想我死後，你成為所有人的眾矢之的吧！」
「無論你怎麼想，」她的眼中閃過淚光，「姐姐，我都不會讓你死。」
24、
馬車最終在臨安城郊外的一座院落前停了下來。
「姐姐先在這裡住下，這段時間外面很危險。」
我冷笑：「你們宋家的人，難不成都喜歡玩囚禁 play 嗎？」
然後抽出魚腸劍猛然刺向她！
可是我忘了，她現在是金丹期的修為，而我，只是個失去靈力的普通人。
魚腸劍「叮」地一聲落地。
雪眠彎腰拾起劍，笑笑。
「姐姐，你還是拿著它防身吧。」
我：……
我怎麼會淪落到了這般田地！
女人啊，無論什麼時候，還得靠自己！
無奈，我只能在此暫時住了下來。
同時籌劃著要如何進行我的作死大業。
可接下來幾天，我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勁。
我本以為雪眠說的「危險」，不過是在誆騙我。
可是，窗外的天空一天比一天黑，整日整日地不見太陽。
臨安城的方向時常傳來凄慘恐怖的叫聲。
我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日益瀰漫——
鬼氣！
25、
「系統系統，怎麼回事兒？」我緊急呼喚系統。
「就、就因為墨凜強行突破結界，傷了宋九澤的靈識，然後，同樣以宋九澤的靈識結成的鬼界結界，也被破了……所以鬼氣才會浸染到人界。」
我：……
這倆人是不是有毛病？！
打來打去，最後把鬼界的結界打沒了！
「那楚雲一呢？！他不是劍尊嗎？補個結界應該不在話下吧？」
「你忘了，他不是被雪眠傷了嗎？」
……
三界大佬同時受傷，真棒。
「可是現在怎麼辦？看外面這個樣子，鬼氣應該已經擴散開了。你們這個世界不會全部被鬼氣侵蝕吧？」
我曾跟隨宋九澤幾番出入鬼界。
鬼界是由毫無意識的惡鬼和鬼氣構成。
惡鬼好殺，鬼氣卻難除。
那些鬼氣是由無法進入輪迴的怨氣所結，煞氣極重，修士還好說，凡人只沾上一點，就會被腐蝕致死。
「這個……主系統會想辦法的。」
「有什麼辦法？」
「你等會兒就知道了。而且，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能會是你的一個機會。」
機會？！
話音剛落，房間的大門忽然被大力推開。
「得罪了！」一道靈符從外面飛來，貼到雪眠身上，雪眠全身突然被靈力束縛住！
我睜大眼睛：「沈長老？！」
26、
萬元宗法峰長老神沈玉虹，手持一朵極其艷麗的紅蓮而來。
「結界破損，鬼氣入侵，生靈塗炭。這個時候三界的大佬們，卻全都受了重傷。我因此得出結論，關鍵時刻，男人們是靠不住的。」
沈長老一開口，果然不同凡響！
我都想給她鼓掌了。
「所以我親自窺探了天機。然後，得到了這朵紅蓮。」
「天機？這莫不是就是你說的主系統？」我心中扒拉系統。
「你猜對了。」
沈玉虹將紅蓮捧在掌心：「這朵花，名為凈世紅蓮，生長在極晝的南方，可以凈化鬼氣。在天機的指引下，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的紅蓮，施法後便可將現在的鬼氣全部凈除。屆時，破損的結界也將由萬元宗長老們修復。」
「沈長老不愧是女主豪傑！」
我由衷豎起大拇指。
「可是，沈長老找我們是為何事？又為何綁著我不放！」雪眠拚命扭動著身體。
「小師妹。」沈玉虹嘆了口氣，走向雪眠。
「凈世紅蓮性極陽、極烈，吸收鬼氣後會燃起紅蓮烈火，若不加撲滅，熊熊火焰將吞噬萬物。天機透露，熄滅紅蓮之火，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極陰之血。據我所知，這世上只有你擁有極陰體質。」
「是天機選擇了你，我知道這不公平，可作為萬元宗的弟子，你唯有獻身。這也是拯救蒼生唯一的方法啊！」
雪眠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我心中驚詫：「系統系統，雪眠不是女主角嗎？主系統怎麼會讓她死呢？！」
「笨蛋宿主！」系統忽然大罵一聲。
「這可是我向主系統為你爭取來的機會！在萬人矚目中完美死遁脫身，你難道不想要嗎？！」
機會？！
我心中一驚。
對了，我怎麼忘了，我也擁有極陰體質！
27、
沒想到系統竟然送給我這麼一個大禮包！
我感激涕零。
「你為啥突然對我這麼好？」
「突然？垃圾宿主！你有沒有良心！我一直就對你很好的好嗎！」
「好好，我知道了。」
安慰了一下系統，我走向沈玉虹；「沈長老，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我與小師妹，其實是擁有相同體質的親生姐妹。」
「而且，我把以陽氣結成的金丹給了小師妹，沒了金丹，我的血可比小師妹的血陰多了。」
沈玉虹一愣，然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宋竹？你別開玩笑了，你們若是親姐妹，那你為何姓宋，而雪眠姓雪？」
我：……
沈長老的腦迴路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樣。
關於姓氏的記憶原主是有的。
但每次想起來，我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據說，我天生便是極陰體質，在母親子宮內便吸盡了她的元陽，把她的身體徹底掏空，導致她生雪眠時難產而亡。雪眠一出生，就體弱多病，也是我的原因。為了紀念母親，雪眠便跟了母姓。」
「夠了！」雪眠突然神色激動，「不要再說了！」
「可是我怕有些話，現在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我緩緩走到她身邊，對上她那雙與我極其相似的秋水眸。
「所以，你心底真正想的，不是你欠了我。而是我一直就欠了你。」
「對嗎？」
28、
沈玉虹最終決定帶我走。
「姐姐！」
「不要跟她走！回來！」
「我從沒想過你欠我什麼！」
在雪眠的崩潰吶喊中，我與沈玉虹還是離開了郊外的住處，返回了臨安城。
一路上烏雲蔽日，鬼氣瀰漫。
到處都是惡鬼，卻不見一個凡人的影子。
「小心！」
一隻惡鬼突然朝我身後伸出利爪。
沈玉虹還沒來得及出手，幾道冰冷的劍芒就射了過來。
惡鬼消散，我轉過身，看見萬元宗劍峰的幾個師兄弟跑了過來。
「師姐，你沒事兒吧？！」
「這裡惡鬼多，師姐還是先避一避吧。」
「前面有家客棧，我送師姐去歇息一下。」
我：……
「我好像跟你們不熟。」
沒猜錯的話，這些人莫不是也知道了我想要一心作死的消息。
呵，還真是楚雲一教出來的一群好弟子。
「沈長老，何時能施法？」我拉著沈玉虹走開。
我失去了金丹，身體與凡人無異，這種情況下確實撐不太久。
「你想好了嗎？」沈玉虹看著我的眼睛。
「當然。」
我確實甘之如飴。
「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29、
片刻後，沈玉虹將我帶到臨安城外的無盡崖。
天空盡頭黑壓壓一片，一團團黑氣正從巨大的洞口中溢出。
這裡便是鬼界結界破裂之處。
「宋竹，一炷香後，我就會施法，將所有的鬼氣引到此處彙集，然後放出凈世紅蓮。屆時，從天邊開始，將燃起熊熊的紅蓮之火，將鬼氣燒得一乾二淨。而紅蓮之火蔓延到崖邊之時，便是……」
「我知道了，我跳下去便可吧。」
沈玉虹點了點頭。
「那結界？」
「我會召集萬元宗長老們共同來補。」
我作了一揖：「那就拜託沈長老了。」
沈玉虹眼眶慢慢變紅。
「來世，願你能拜入我的門下。」
沈玉虹走後，我便站在懸崖邊等。
不知不覺，身後圍了越來越多的人。
「那不是萬元宗弟子宋竹嗎？」
「劍尊、魔尊、戰神不是這幾日都在找她嗎？像瘋了一樣！」
「快去彙報！」
不一會兒，三道熟悉的身影就自不同的方向趕了過來。
我的前任攻略對象們，終於來了。
29、
「宋竹！」
最先跑來的是墨凜，他一頭青絲凌亂。
緊隨其後的是楚雲一，他一向有潔癖，此刻白衣上卻沾著大片的污漬。
最後是宋九澤，他面色實在不太好，唇邊還染著血。
「系統，三界大佬怎麼看起來，都不太好？」我皺了皺眉。
「問我幹什麼，你不是早就知道為什麼了嗎！」
我還是不敢相信：「他們真的瘋了在找我？」
「第一次體會到被珍惜的感覺？可惜，你快死了。」
我：……
「系統你不要太囂張！」
轟——
這時，天邊燃起了第一朵紅蓮，迅速將四周的烏雲染成通紅。
「你要幹什麼？！」墨凜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朝我步步逼近，赤色的眸子彷彿也著了火。
「別過來！」我步步後退，將半個身子置於懸崖邊，「你們過來的話，我就跳下去。」
三道身影同時頓住。
「不要跳！你想要什麼，為師都答應，為師、為師把金丹挖出來還給你可好？！」楚雲一臉色青白。
「宋竹，你回來！你這麼做對得起爹娘嗎？！」宋九澤單膝跪地，急得又吐了一口血。
「系統，你說，從誰開始好呢？」
系統翻了個白眼：「都這個時候了還鬧？果然是垃圾！」
好吧，不鬧了。
我閉眼吸了一口氣，然後從懷中掏出三樣東西，一一擺在地上。
「墨凜，這個是你的香囊，我還給你。我記得救你那天，也是在這個懸崖。一條小龍奄奄一息趴在那裡，我將它放在懷裡取暖。呵，如果知道後來你會那樣對我，我肯定是不會救你的。」
墨凜渾身顫抖跪在地上：「原來，竟是這樣……宋竹，你、你為什麼不早說！」
轟——
紅色的烈焰瞬間吞噬了懸底。
「楚雲一，這是你送我的魚腸劍，我還給你，你我師徒的緣分就到此為止吧。你教過我，也傷過我，就算恩怨相抵吧。剖丹之事，我也不怨你了，就當是我還了雪眠的債。不過，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拜你為師了。」
「你真的不要為師了？」楚雲一彷彿被抽了魂一般，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
轟——
紅色的烈焰蔓延到懸壁上。
「宋九澤，這是你的絲帕，你那日吐血用它擦了嘴，我幫你洗了。不過你不要誤會，我只是看不慣那上面的竹子，被血玷污了。你說過，要我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我想你和雪眠一樣，並不欠我什麼。是我虧欠了娘，虧欠了妹妹，也虧欠了你。」
「不是，不是！你並未虧欠我們任何事，我錯了，你回來吧！」宋九澤絕望地朝我爬過來。
轟——
紅色的烈焰終於蔓延到了崖邊。
我緩緩起身，張開雙臂：
「我會忘了你們。你們也忘了我吧。」
「不要！」——
在撕心裂肺的喊聲中，我面朝上，倒了下去。
「系統，你說我這次，能回家嗎？」
「當然了。這次我安排的，必然能成。不過……」系統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悲涼。
「你也會忘了我嗎？」
「當然不會。」淚水從臉頰，滑進灼灼燃燒的火焰中，「你這個廢物系統！」
「對了。」系統忽然笑了。
「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呦。」
30、
滴滴滴——
監護器的聲音吵得我頭疼，我模模糊糊睜開雙眼。
「小竹子，你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含著淚水的激動面容，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蒼天啊，我等了十年了！真的有奇蹟發生！」
十年？
所以，眼前的是我十年後的媽媽？
媽媽還活著！
這，應該就是系統說的送給我的禮物吧。
我緩緩坐起身，發現自己完好無損，也沒有一點被火灼燒的痛苦記憶。
「媽，現在是多少年？」
「2023 年了，還好我跟你爸沒有放棄。」
「我爸？我爸也活著嗎？！」
「傻孩子，當然了！」
所以，系統你到底給了我幾個禮物呀？！
「老宋，你快來醫院，女兒醒了！」媽媽馬上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兒，爸爸就來到了醫院，還給我帶來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爸爸送你的禮物。」
我打開盒子，拆開包裝：「一個新手機？」
「這不是普通的手機，它搭載了爸爸給你量身定做的人工智慧系統。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他。」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爸爸是一個人工智慧工程師！
十年了，科技已經這麼先進了嗎？
難道……
一個猜測忽然在我心底閃過。
我趕緊打開手機，試探性地問道：「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英文名叫 Five，不過你英文好像不太好，你可以稱呼我的中文名，廢物系統。」
真的是它！
眼眶忽然有點濕。
系統，你怎麼變這麼皮了？
「不過，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不是和你說過，你完成任務，我也會得到相應的獎勵嗎？我獲得的獎勵就是來到你們這個世界呀。」
「可是，我根本沒完成任務呀。」
「哈哈哈哈！」系統笑得分外得意。
「你不知道吧，在你擺完那些東西，跳下懸崖之前，我悄悄就恢復了原來的攻略任務。你不知道，當時那三個大佬對你的好感值，竟然都達到了 100%！」
我：……
「這樣，你就完成了三份任務，所以才獲得了三份禮物。我就是你的最後一份禮物呀！你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可是，我為什麼沒有被烈火灼燒的記憶？」
「其實當你跳下懸崖，還沒有被紅蓮烈火吞噬時，就已經回家了呀。」
「可是，那紅蓮烈火不就會吞噬萬物……」
「哈哈哈哈哈，其實根本不用什麼極陰之血，它自己燒完了就會滅的呀！」
「這一切難道都是你騙主系統的？！」
「怎麼能說是騙呢，我可是為了三界的蒼生……」
系統又開啟了話癆模式。
窗外殘陽如血。
這一次，我終於可以，好好活著。
(完)
作者署名：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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