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裡面的配音,有一種低沉的幽暗在流動的感覺,和故事主題還是很搭配的。
銀翼殺手,其實就是基因工程編輯下的超級變異人,第一部為了控制變異人,基因編輯給他們設定了四年的使用壽命,後來還是發生了反抗與革命。
在2049里,變成了全面追殺,就相當是升級的第二代追殺造反的第一代。
斬草除根的原因,是因為有一個變異人可以生育,相當於打破了人和變異人的界限,以前用來奴役奴隸的理論,完全被打破,因為奴隸發現自己和奴隸主一樣,同樣是人,變異人也發現自己是可以母胎生育的自然人。
這算是電影的背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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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回到2049,此時的銀翼殺手,已經表現得非常的木訥,幾乎沒有情感外露和情緒波動,住著單身公寓,有一個虛擬女友,直到完成一次追殺任務後,發現了第一代變異人生育的秘密。
加上他自己總有一段記憶,不斷在腦海回憶,一段關於小孩逃亡的記憶,在不斷深入後,他發現那個生下來的變異人小孩的很多細節,和自己的記憶重合,他由此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
一步一步走下去,他越來越發現,自己可能就是那個生下來的小孩,甚至依據自己的記憶,找到了那個小孩隱藏的一個玩具,有點鐵證如山,讓他不由得懷疑,自己是被生下來的,而不是被培養出來的。
最後追查到當年變異人小孩的生父,翻開了當年的陳年舊賬。
故事的哀傷就在這裡。
他一度以為自己是那個被生下來的小孩,一種怎麼的歡喜與激動呢,無從敘述,只能感受。
但真相是,他的這段記憶,是被人工植入的,植入這段記憶的就是當年被生下來的小孩。
植入記憶,也為了更好的控制變異人,就像給驢子套上頭套,是為了讓它更好的轉圈拉磨幹活。
變異人小時候的記憶,都是移植的,因為他們從來就沒有小時候,但移植小時候的記憶,變異人才能是穩定的變異人。
這就像一個螺旋的矛盾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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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知
銀翼殺手被當成了追殺上一代變異人的工具人,為了讓他們情緒穩定,需要給他們移植記憶。
最厲害的銀翼殺手2049一度以為自己是真實的孩子,但沒想到只是被利用的棋子。
第一次的棋子,不管這記憶,2049被自然人利用,用來追殺其他變異人,他是自知的棋子。
第二次的棋子,發現記憶的證據,記憶是真的,但記憶不是來自自己,2049隻是記憶的副本,此刻是真實記憶的棋子。
第三次的棋子,2049找到了記憶的真實來源,找到了那個自己曾經想成為的人,那個利用真實記憶達成她自己目的的人,但2049無言反抗,因為她是2049和所有變異人的圖騰,他還是棋子。
第四次的棋子,那就是2049為那個孩子找到她爸,讓他們父女團聚,此刻是自願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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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電影回到生活
如果連記憶都是虛假與偽造的,那個依據這些而來的認知,就會錯得一塌糊塗。
人的認知基本決定了行為,但是又怎麼確定自己的認知,真是自己的認知?而不是遺傳、教育、歷史和環境的作用下的被動產物?或者說,如果歷史、教育和環境,已經被人為編輯和篩選過,甚至是偽造過,那麼在此基礎上建立的認知,就是錯得離譜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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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回憶,就算是依據個人真實的記憶,回憶也未必不是虛假的回憶。
人的真實記憶,可以被環境重複的灌輸與編造,就相當用真材實料講了一個虛假的故事,或者說在真實的生活與時間裡,上演了無數的虛假的故事、邏輯與價值觀。
在虛假基礎上建立認知的人,會將這些虛假重複上演,經過一段時間的重複,下一代人就完全生活在一個完全虛假的世界,像《楚門的世界》,只不過在楚門的世界裡周圍人是職業演員,而在真實的生活里,群眾的自我認知不是演員,而是不斷強調自己真實,但卻是真實的「」傳播虛假的工具人」。
就相當一個謊言,重複了幾十年幾代人,此後所有人的所有記憶、回憶與認知,就是錯得越來越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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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回憶,就像人的記憶,是可以被修改與裝飾,甚至是偽裝。
就算是真實的記憶,對當時的理解與解讀,或者選擇性記憶,都其實可以和當時真實的情況,相差很大,比如將傷害偽裝成對抗,這甚至是人自發的一種自我保護色。小到個人,大到民族,都可以大行其肆,簡單的打個比方,抗日片里的「手撕鬼子」,這不可能是任何真實的記憶、回憶與認知,這已經是夢魘,是對歷史真實傷害的虛假繼承。
回憶與記憶,本是人、民族、國家建立自我認知的基礎,但如果這些都是虛假的,那麼在此基礎建立的人設、民族、國家,同樣荒誕不經,必然會錯漏百出。
跨過了真實的回憶之河,認知就無法避免虛妄。
虛妄的認知,已經沒有意義,一切都是刻舟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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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
如果一個人不能依靠自己的記憶、回憶來建立認知,那麼就沒有真實的認知麽?
那如果捨棄記憶,單純依靠幻想,來建立認知,有時未必不可行,特別是在對那些歷史過往過於不堪,或者是沒有真實性可言的歷史。此時,通過幻想,建立認知可能是一個更好的方式,畢竟幻想是人性的本身訴求,相比不一定真實的回憶與歷史,更加真實與可靠。
幻想的烏托邦,也好過回憶的囚徒困境。
前者至少還有美好的希望,而後者則只有謊言與奴役。
而且前者的希望未必不能實現,而回憶的囚徒卻會越陷越深。
就像電影里的銀翼殺手,如果他不接受現實的變異人認知,而是幻想自己是一個真實的自然人,那麼他可能會變得更像一個自然人,因為人性是他認知的根基,自然就會努力維護人性,而不會像有些已經喪失了人性的自然人,不然他們也不會去奴役變異人。
銀翼殺手2049的人性,已經超越了很多自然人,他沒有放肆自己的超能力,即便受到欺騙與愚弄,他也並未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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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
這可能就是科幻的意義,看似像虛無縹緲的幻想,但就像一把投擲出的匕首,其實會回頭射向投擲者自己。
科幻,能避開現實里很多虛假的記憶與認知,能超越當下的泥濘不堪,能建立一種基於人性的幻想,通過幻想來完成靈魂拷問,在幻想的基礎上建立自我認知,至此,科幻會讓人更好的回歸人性。
就像電影里的銀翼殺手,最後完成了一層又一層不斷深入的自我靈魂拷問,探究真相,遠離囚徒,回歸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