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書山裡的墨客
編輯 | 書山裡的墨客
熒幕上，吳孟達是那個胖乎乎、笑嘻嘻的黃金配角，帶給無數人歡樂。
但王晶一句話打破了所有幻想：達叔的死，病根不止在肝癌，更在於那「混亂的私生活」。
大家才明白，這個男人究竟是如何被生活活活拖垮的。
人死債未消，王晶的嘴，比手術刀還狠。
香港導演王晶最近開了個「故事會」，專聊故人舊事。
七十年代，吳孟達還是個在片場跑龍套的窮小子，遇見了第一任妻子麥莉莉。
麥莉莉漂亮，更重要的是，她不嫌他窮。
她陪著這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擠在出租屋裡，相信他總有出頭之日。
1976年，他們結婚了，麥莉莉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
吳孟達的運氣也來了，一部《楚留香傳奇》里的「胡鐵花」，讓他一夜爆紅。
人一有錢就容易飄，達叔沒能免俗，他迷上了賭博。
一夜之間，家產敗光，還欠了三十萬港幣的巨債。
那可是八十年代的三十萬，足以把人逼死。
債主堵門，同行看笑話，吳孟達想過一了百了。
是麥莉莉死死拉住了他。
這個女人，白天出去打零工，晚上回家做手工，甚至抱著孩子去求人，硬是把這個爛攤子撐了下來。
這份情，比金子還重。
按理說，熬過這種坎的夫妻，該是一輩子的神仙眷侶。
可人性這東西，誰也說不清。
吳孟達剛從泥潭裡爬出來，就愛上了別人。
對方是無線電視的師妹，盧少慈。
那時的吳孟達事業回春，意氣風發，而盧少慈年輕、崇拜他。
乾柴烈火，他像個初戀的愣頭青，直接在外面買了房，跟師妹過起了日子，還生了個女兒。
家裡的麥莉莉呢？她成了被遺忘的背景板。
她不是不知道，但她選擇了忍。
或許是還念著舊情，或許是覺得男人玩累了總會回家。
她以為忍耐能換來丈夫的回心轉意，沒想到只換來了更深的背叛。
這一忍，就是好幾年。
直到1993年，吳孟達在新加坡拍《花田喜事》，遇見了22歲的馬來西亞小姐，侯珊燕。
41歲的吳孟達，再一次「墜入愛河」。這次，他連裝都懶得裝了。
消息傳回香港，麥莉莉徹底心死，這一次她沒有再忍，乾脆利落地提出離婚。
而同居多年的盧少慈，也看清了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帶著女兒默默離開。
三段關係，一地雞毛。
1996年，吳孟達和侯珊燕奉子成婚，婚禮上記者把門堵得水泄不通，他竟狼狽到要躲進廁所，留岳父一個人在外面應酬。
場面難看，但日子總算翻開了新的一頁。
侯珊燕又為他生下一兒一女。
吳孟達似乎也真的收了心，安頓下來，成了一個顧家的好丈夫。
可故事，從來沒那麼簡單。
王晶嘴裡的「私生活混亂」，說的不是風流韻事，而是一張張不見底的賬單。
吳孟達跟前兩任分開了，但責任沒分。
他心裡有愧，或許也有一份男人最後的擔當。
他每個月雷打不動地給麥莉莉和盧少慈的家庭支付生活費，而且數額不菲。
再加上現任妻子侯珊燕這一家子，還有年邁的父母要贍養。
三個家庭，五個孩子，兩對老人。
這一大串名字，像一串鐵鏈，牢牢拴在了他一個人身上。
算一筆賬：三個家庭，意味著三套房子的開銷，五個孩子的教育、成長、婚嫁，這筆錢在香港，是個天文數字。
哪怕他是炙手可熱的「黃金配角」，片酬不低，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巨大的經濟壓力，像一根鞭子，抽著他不停地往前跑。
他不敢停，不敢病，不敢老。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台永不停歇的印鈔機，奔波在各個劇組，什麼戲都接，什麼錢都賺。
我們只看到他在電影里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老，卻不知道，那是身體被一點點掏空的聲音。
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來得猝不及防。
2020年，他在拍王寶強那部《少林寺之得寶傳奇》時，心臟突然像被一隻手攥住，劇痛難忍。
他捂著胸口，臉上再也擠不出笑了。
送到醫院，一查，肝癌晚期。
這個診斷，對他來說，不是結束，反而像一種解脫。
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停下來，不再硬撐。
他積極配合治療，想活下去。但長年累月的透支，早已讓他的身體成了一座空殼，癌細胞擴散得太快，一切都晚了。
2021年，69歲的吳孟達走了。
他用命換錢養活的三個家庭，在他生命的最後一程，卻呈現出另一番景象。
據說，前兩任太太和她們的子女，並沒有來送他。
陪在他身邊的，只有現任妻子侯珊燕。
不知他閉眼的那一刻，心中是解脫，還是遺憾。
王晶說，好演員私生活都很檢點。
這話有道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後院起火，哪有心思琢磨藝術。
從這點看，吳孟達在感情上，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
他辜負了陪他吃苦的女人，也傷害了愛過他的人。
在感情里，他是個逃兵。但在責任面前，他卻站成了一座山。
他沒有像很多男人那樣，分手後就對前任和孩子不聞不問。
他選擇用自己的下半生，去償還上半生欠下的債。
這份擔當，笨拙、沉重，甚至有點悲壯。
他的悲劇，與其說是風流債的報應，不如說是一個有缺陷的凡人，在情慾、愧疚和責任的漩渦里，最終被活活累垮。
他不是聖人，他貪心、犯錯，也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演了一輩子小人物的悲喜，到頭來，自己活成了最悲喜交加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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