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姑站在原地沒動,臉色十分的難看,過了半會才跺了跺腳,回老夫人院子里。
她進了院子,並沒有回老太太的房間,而是去了側院,哪裡是老夫人自己的小廚房。
負責煎藥的是一個叫秋水的小丫鬟,正在熬藥。
秦姑姑平日也來,但今日卻藏了心事。
「秋水,老夫人的葯好了沒有?」秦姑姑走近屋子裡,眼睛盯著那藥罐,看的眼皮跳動。
秋水見秦姑姑進來,身子抖了一下,忙道:「還……沒有好?」
「怎麼這麼磨蹭,快點。」秦姑姑故意放大了嗓門。
她平日也不覺得這秋水有什麼問題,可自從四小姐說了那話,她就越來越覺得這個小丫鬟有問題,說不得就是隔壁姨娘的人。
秋水一邊忙活煽火,一邊戰戰兢兢道:「是,秦姑姑。」
秦姑姑從廚房抓了一把瓜子,做到門口,一邊嗑瓜子一邊等秋水煎藥。
她深怕四小姐等不及走了,又不好繼續催促秋水,好在她來的正是時候,葯很快煎好了。
「快去給老太太送去。」秦姑姑把秋水打發走,才從罐子里的藥渣里少捏了一點,藏到了手中的帕子里。
又看看無人,才出門去找雲寰碧。
雲寰碧倒是沒有等急,反倒是聽著隔壁的古琴聲,入了迷。
在現代,也有人撫琴,可總歸沒有古人那般的境界。
高山流水,秋風落葉,不過如此。
只是,不知道隔壁是誰在撫琴,如此有情調。
「四小姐。」秦姑姑像做賊一樣,偷偷的把手帕遞給了雲寰碧。
紫梨自動的站到一旁,注意來往的人。
雲寰碧把手帕里的藥渣聞了一下,都是一些進補的葯,很對老年人,並沒有異常。
她皺眉,沉思。
「怎麼了?」秦姑姑擔憂的問。
雲寰碧微微嘆氣,「這藥渣沒有問題。難道……」她又問秦姑姑,「老夫人用什麼碗喝葯,或者是……她吃藥時,有什麼講究?」
「碗,就是平日吃飯用的玉碗。講究?」秦姑姑想了想,才道:「老夫人不愛吃藥,嫌棄苦,每次都會含上一粒麥芽做成的糖。」
聽到麥芽,雲寰碧眸子突然一亮,她又低下頭,仔細的聞著剛才的藥渣。
焦黃草?
焦黃草,並不生長在北方,而是南方。
它味苦,很適合清火,但這味不起眼的草,卻不能與麥芽共用,否則,就是毒藥。
但這毒性很輕,不被人注意,想讓人中毒,需要長年累月。
「四小姐?」秦姑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雲寰碧眸子清亮,陣中的對秦姑姑道:「這藥渣中有一味焦黃草,與麥芽一起,長久服用,會讓人中毒。
中毒深了,四肢無力,畏寒畏冷,手腳抽筋,慢慢的……」
她沒有再說下去。
秦姑姑都傻眼了,和老太太近半年來的癥狀一模一樣,她不由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秦姑姑,你可以如實和祖母說,我相信祖母會有決斷。」雲寰碧說完這句話,就帶著紫梨離開了,免得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