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劇《長安的荔枝》上線到第十集,雷佳音飾演的荔枝使李善德,在發現雙層瓮可以延長保鮮時間後,終於開始計劃著手試運。
電視劇把唐代「一騎紅塵妃子笑」這句詩背後的故事延展開來,小說主講李善德5000里從嶺南運送荔枝到長安,電視劇經過擴寫,加入鄭平安這個角色,引出了一條朝堂之爭的並行主線。當然,最值得討論的,還是荔枝運送的準備和運輸過程。
有關給貴妃運送荔枝,《新唐書》記載的是「置騎傳送,走數千里」,既沒有明確到底運送了多少荔枝,也沒有具體類似的馬匹數量,所以數字和細節,基本都是後世的推測和文學加工,馬伯庸也一樣。
因此大家腦洞可以放大一點,真的沒必要局限於電視劇和原著小說。不過要以常識和常理為依據。
按照正常邏輯,李善德明確的運送方式就是一人一騎、快馬加鞭,「試運」需要幾十個騎手、上百匹馬,花銷數千貫,讓騎手和快馬接力的方式運送荔枝,盡量節約時間,所以保鮮方案也是用雙層瓮,馬匹便於攜帶。此外,李善德共有五個月的時間,所以才有在嶺南找方法試運的機會。
在追劇的過程中,家人提到為什麼不直接運結滿果實的荔枝樹?樹上的荔枝在採摘下來之前不會腐爛,這樣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延長運輸時間了。
乍一聽這是個偽命題,基本沒辦法實現。
《長安的荔枝》第一集李善德就闡述過,當年曾試過在長安種植荔枝樹,水土不服無法存活。俗話說得好,「樹挪死、人挪活」大量結果的成年荔枝樹根系龐大,離開原生環境長途運輸,根系會嚴重受損,樹體水分和營養供應中斷,沒有摘下來的荔枝在樹上會因失水、養分斷絕而加速脫落,更何況運輸過程中路面顛簸,也會加速荔枝落下來,無法撐到長安。
而且唐代即便全程都有官道,也不像現在的高速公路,走小馬車或單槍匹馬尚可,太大的車也無法通行,反而會成倍增加運送時間,肯定不可行,更何況是否有能夠裝載這麼大一棵樹的車,也成問題。
基於以上,運樹看似完全不可行,所以史書上沒有記載,當時應該也沒有嘗試。但真的就完全不行嗎?
只能說古人的腦洞開的還不夠大。
想要運樹不是絕對不可行,只不過要改變思路,不用陸運而改用水運。
從地理位置來說,嶺南沿海,整個廣東、廣西都種植荔枝,劇中鄭平安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和何有光交接兵魚符,何刺史拿到手之後就能調動海軍,這意味著水運成為可能,而且還可以讓水兵提供幫助。
陸運的馬車,受限於路況不好解決,但海上的大船,完全可以容納一棵或數棵荔枝樹。從陸地上小心挖掘荔枝樹,帶土球短距離運到船上雖然麻煩,但只要有更多的人參與,並非無法實現。
同時在船上提前準備好足夠多的泥土和固定容器,就可以實現海上運輸。而且這種運輸有實際案例,曾將帶土球的活樹移植到海外。
解決了運送荔枝樹的存活問題,再來看路線。其實荔枝樹運送時間也不會很長,從嶺南運到浙江或山東後,馬上安排工匠剪掉荔枝樹的枝杈,再裝入準備好的雙層瓮保鮮,算下距離,寧波或山東距離長安1000公里左右,距離縮短了一半多,這時再用快馬運輸不用兩日即到,根本不用累死幾十匹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