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和前夫反目成仇十年後,我抱著病重的女兒再次回到那座宮殿

2025年03月21日23:02:08 娛樂 1458

(完)和前夫反目成仇十年後,我抱著病重的女兒再次回到那座宮殿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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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那老頭蒙你呢吧?梅這十年不都是喝奶長大的嗎?」


亞瑟感到莫名其妙。


「可能是因為她有一半人類的血液。」


我筋疲力盡地倒在沙發上,看著宮人們匆匆收拾著行李:


「喝奶也勉強能活,但是只餵奶的話估計是不行的。」


「所以……你要回去求他?」


「沒有其他辦法了。」


亞瑟面露憂色:


「我可是聽說,羅克維這些年行事尤為狠厲,而且這幾年亞爾蘭對人類敵意更大了。


「何況你當年為了報復他,最後還和我演了那齣戲……」


「沒時間去想這些了,我沒有其他路可以選。」


我裹上了遠行的斗篷:


「只要能救她,我可以做任何事。


「就算是跪著求那個人原諒我。」


13


我抱著病重的女兒迫不得已再次回到了那座冰冷陰暗的宮殿。


我跪在高不見頂的台階之下,王座上的人只是一個面目模糊而遙遠的金色身影:


「你說這是我的女兒?」


羅克維語氣帶著刺骨的嘲弄,冰冷得駭人。


「公主殿下,你們人類現在糊弄人的手段,可真高級啊。」


他微微俯身,像是對我此刻卑躬屈膝的樣子頗為新鮮:


「聽說人類記性不好,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當年可是公主殿下您,當著我的面,親手謀殺了我們的孩子。」


我握緊了拳頭,見和他服軟周旋已毫無用處,憤然抱著懷裡被折磨得面如菜色的幼弱身軀,起身徑直步上了面前聳立的階梯。


他沒有阻止我,讓我一路暢通地站在了那座熠熠生輝的王座前。


時隔十年,我再次清晰地見到了他的臉。


那張臉和記憶中那張清風朗月、俊朗矜貴的面容大不相同。


雖然他臉上不見絲毫衰老的痕迹,但卻彷彿生了場大病,身上簡直瘦脫了相。


他面頰向內凹陷,五官線條尖利,那頭水潤服帖的長髮如今看來就像一團枯草似的毛躁。


「我沒必要騙你。」


我反手悄然握緊了袖子里的短刃,聲音尖厲,手指因為用力過度止不住地顫抖:


「你們龍族嬰孩不是只飲父血嗎?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我指尖寒光一閃,揮刀刺向了他的手臂。


可惜刀刃還未碰到他的皮膚,我就被他從容淡定地握住了手腕。


「你還是那麼粗魯沒規矩。」


他輕輕一翻手,那把匕首輕而易舉地落在了他手裡。


「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我姑且陪你玩玩。


「你應該知道再騙我會是什麼下場吧,公主殿下?」


下一秒,他不緊不慢地抬手,割破了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腕,嘴角依舊帶著準備看我笑話的諷刺。


他的把手腕輕輕靠近梅蒼白的唇時,昏睡多日的她不可抑制地睫毛顫了顫,旋即急切地抱住了他的手吮吸著大顆滲出的血珠。


羅克維那張形容枯槁的臉肉眼可見地怔住了。


「你……」


他驟然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我,一時找不到措辭。


「你不用感到負擔。」


我瞬間猜到了他複雜的神色底下藏著的心思,聲音冷淡。


「我沒要求你負責,也沒打算挾子求榮。


「等她緩了過來,我們自會離開。」


14


亞爾蘭突然多出來了一位小公主。


唯一的問題是,這位小公主身上流著一半人類的血。


長老會針對到底能不能承認她是龍族如今唯一的儲君這事不可開交地吵了將近一個月。


「說得像我們有多稀罕似的。」


我聽見這事的時候正在和議政廳外的花園裡和羅克維那位忠心耿耿的近侍米達爾聊天,等著羅克維下班奶孩子。


米達爾說我措辭有點太粗鄙了。


「不能叫奶孩子,叫餵養。」


「差不多的意思。」我笑。


「不過我很喜歡你們這個習性,不然父親這角色也太可有可無了。」


「殿下慎言。」米達爾緊張地咳嗽了一聲。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哄著梅睡覺,漫不經心地開口:


「不過說起來,你們陛下如今看上去怎麼病懨懨的?」


「噓!」米達爾嚇了一跳,忙止住我,「這件事不能提。」


他非常扭捏地摩挲著衣角,面露糾結。


「不說算了。」


米達爾這人確實非常不禁逗。見我不想聽了,他反倒開始著急上了:


「這事,這事說起來,倒是確實和您有點關係。」


我挑了挑眉毛:


「我?我怎麼他了?」


「您……您始亂終棄,薄情寡義!」


他說到這裡還有些憤憤不平。


「我們從來認定了的配偶便不會再變,可是您……您居然……」


「我居然私通外男、試圖殘害親女,還甩了你們陛下?」


我很好心地幫他補充。


他有些氣結地弱弱瞪了我一眼,才低頭嘟囔道:


「您走以後,陛下親自求了詛咒懲罰自己,以警醒自己永記此痛。」


我的心不可抑制地微微一酸,嘴上卻還在自嘲:


「永記此痛?是要記住我有多惡毒嗎?」


他頓了頓,倒是沒有否認,只是還在絮絮叨叨地數落著:


「這種咒術要夜夜生受著剜心之痛,陛下身子自那以後就沒……」


他突然止住了話尾。


不遠處落日灼灼金光下,羅克維裹著過分寬大的黑袍徐徐步下了台階。


我有些晃神地看著他衣袂飛揚,襯得那副單薄病態的身軀宛如一張隨時要被風吹散的碎紙片。


他像是刻意躲開了我複雜的目光,只是輕車熟路地走近,攬起剛睡醒的梅面色溫和地看著她打哈欠,語氣輕柔:


「我來晚了,抱歉。」


我這才反應過來,抓過茶杯有些局促地喝著,試圖掩蓋住自己眼中的失態。


可惜我一緊張就會不自覺地開始沒話找話:


「你這抱歉是和梅說的,還是對我說的?」


說完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口不擇言,這沒話找話的尬聊聽上去卻彷彿像是在打情罵俏。


我保持著喝茶的動作僵在原地,內心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打算回答我沒有邊界感的調侃時,他的聲音卻悶悶地響起:


「作為你法律上的丈夫,沒在你的孕期一直陪著你是我的失職。


「我很抱歉,簡。」


我看著他逆光的影子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原以為,這會是我們冰封了十年的關係緩和的開始。


15


我沒想到那天過後,我們似乎誰也不再有勇氣打破彼此之間微妙的距離。


我和他一起默契地揣著明白裝糊塗,閉口不提過往種種,維持得體的表面和平。


雖有些失落,但我覺得這也並不怪他。


不過是形同陌路的表面夫妻罷了,就算我們一輩子不說話,這在亞爾蘭也並不稀奇。


這索然無味的日子本該平緩如流水地逝去,卻在我意想不到的時候頓生波瀾。


我生日那天正逢新年,亞瑟忽然託了口信,說要特地繞來亞爾蘭看看我。


我本想讓米達爾和我那位陌路夫君報備一下,卻驀然想起亞瑟在這宮中有些尷尬的身份,便只是含糊其詞地說打算出宮逛逛。


這一天本應很平常。


在儀式繁複的新年酒會結束後,我躲開了嘈雜的人群,在傍晚有些冷峭的風裡趕到了碼頭。


一切都很順利,唯一的問題是,我在酒會上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那些果酒後勁比我想像中要大,我直到下馬車時有些站不穩,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意識有些飄飄然。


那時我還在僥倖地想,微醺罷了,應該是不礙事。


漫天燃燒的霞光里,我終於等到了故友靠岸的船隻。


不可否認我確實是發自內心地高興,以至於是那麼興奮地朝甲板上熟悉的人影招手,全然忽略了背後傳來的清脆馬蹄聲。


「你倒還真是長情。」


身後冷不丁響起了一個冰涼透心的聲音,帶著尖銳刺骨的嘲意。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那聲音諷刺的意味更重了:


「公主殿下這次,又準備走多久?」


我感覺空氣都因這聲質問滯了滯,四周忽然靜得嚇人。


我有些僵硬地回頭,只見那位和我虛與委蛇數月的國君正騎在高頭駿馬之上,居高臨下地睥著我,面上向來無懈可擊的疏離神色難得出現了一絲裂痕。


想來是完整地目睹了我方才的興高采烈。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不得不說,看上去確實全然就是一副要和舊情人私奔的架勢。


他見我沉默不語,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像是極力剋制著濃重的惱意,甚至連字詞的尾音都有些顫抖:


「莫不是,又要我等十年吧?」


16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我的腦子在混沌的酒精作用下居然仍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里的未盡之意。


酒氣確實壯人膽,我竟沒有一點心虛。


我只記得自己滿臉酒精上頭的緋紅,歪歪扭扭地走到馬前把手肘搭在他膝上,挑了挑眉毛:


「喲,聽這意思,難道陛下這十年很想我?」


那模樣應該全然就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流氓。


他被我的話狠狠噎住,琥珀般的眸子沉沉盯著我許久。


那眼中明明似有千言萬語,他卻寧肯把唇咬得發白,也不願吐露半分。


船隻靠岸的汽笛聲響起時,他狠狠剜了我一眼,猛地拉韁掉轉馬頭作勢要走,那馬愣是被他的力道勒出了一聲吃痛的嘶鳴。


「陛下這就走啦?」


我簡直不敢回想那時我話語里那輕佻動人的尾音。


我只知道當時我被越來越上頭的酒精熏暈了理智,滿腦都是這段日子藏在心裡無名的委屈和酸澀。


是的,我根本不想向他解釋這個破誤會,我只想火上澆油。


我故意讓話裡帶著尖銳的嘲意:


「陛下就那麼沒自信,篤定了我一定會選他?」


馬上的人影狠狠地滯住。


我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去他的各自體面!去他的相敬如賓!


我非要逼著他被我冒犯,為我煩憂。


我就是要好好看看那雙眼睛裡,是不是當真空空如也。


彼時我視線模糊,辨不清他的神色,只聽見他的聲音如同克制著萬鈞波瀾:


「你醉了。」


「是嗎?但我說的可不是醉話。」


我從容地伸手拽住了他的韁繩,眨巴著被酒精氤氳得濕潤迷離的眼睛,楚楚可憐地抬頭望著馬上人,盈盈一笑:


「陛下再不和我服個軟,我可就真要被搶走了噢?」


17


這場故友相見的戲碼比我想像的短了太多。


我醉倒前最後的記憶,就是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我被一手攬著粗魯地攔腰扔上了馬背。


不得不說酒精大大降低了人的反應靈敏度,我居然一點也沒有驚呼出聲,倒是非常從善如流地伸手攬上他勁瘦的腰身,很是安然自得地往他胸口湊了湊——便睡著了。


亞瑟剛下船就看見我宛如被強搶了似的絕塵而去的背影,只留下他在風中凌亂了半晌:


「我真服了。」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頭疼得非常厲害。


所以當我暈乎乎地推開門,看見羅克維和亞瑟氣壓很低地面對面坐著喝茶的時候,一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很久以後亞瑟說起這個天早上時還在和我大吐苦水。據說他一大清早登門拜訪,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解釋了三個小時,終於親自在羅克維面前說清了多年前結下的那個梁子。


但他依然全程沒有得到任何好臉色。


說起這事亞瑟還做了個很醜的鬼臉罵他:「我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你!小氣鬼!」


不過此時,我只能在詭異的氣氛中遲疑地坐在他們兩人中間,試圖尬笑著打破這修羅場般的死寂:


「那個……我好像有點斷片了……」


亞瑟看熱鬧不嫌事大,矯揉造作地嘆了口氣:


「唉!昨天也不知道是誰說了要親自來接我,最後倒是讓我黑燈瞎火地走了兩個小時。你們亞爾蘭真是好大的面子呢——」


「還有這事?」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


「不對啊,我明明去接了……」


「你」那個字生生卡在了我的喉嚨里。


酒會,風,粗糲的韁繩,馬背,顛簸的夢。


我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以至於亞瑟一臉同情地起身開溜的時候,我依然處於大腦宕機的狀態。


滿室尷尬的默然如山一般沉重。


我做了四次心理建設,試探著想打破我和羅克維之間的這片沉寂:


「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


「你真忘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我們幾乎是同時出聲。


我面色一變,膽戰心驚地小聲試探:


「昨晚……我還做了別的事?」


他琥珀色的眼睛浮上濃重得讓我看不懂的情緒。


在我屏息凝神的視線中,他慢慢抬起如玉枝般的手指,緩緩扯鬆了頸口緊束著的領巾。


絲綢質地的短巾隨著他的動作如流水般滑落,露出了他修長白皙的脖頸。


他的皮膚白得近乎毫無血色,因此喉結邊上那個泛著青紫色的咬痕——


我無意識地咽了口唾沫。


……簡直可以說是扎眼得嚇人。


18


我的腦子「轟」地炸開,昨晚破碎混亂的記憶碎片彷彿在一瞬間忽然找到了得以依附的線索,在剎那間嚴絲合縫地相互咬合拼湊。


我記起自己被他抱回宮中,卻耍流氓似的死死摟著他的脖子不願撒開手:


「不許走,走了我就不理你了!」


他因疾走仍有些微喘,幽暗的光線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只能感受到他在試圖掰開我倔強地箍在他頸上的手指。


我聽見他無可奈何地低聲懇求:


「簡,放開我。


「我不能在這過夜。」


我一聽更不樂意了,不死心地向他的方向蹭了蹭,手上抱得更緊了:


「為什麼不可以?」


他有些失措地想躲開我酒氣衝天的臉:


「午夜會……會有……」


遠處鐘樓里午夜的鐘聲非常應景地響起,悠揚動人。


我沒意識到他忽然僵住的身體,還在搖頭晃腦地絮絮念叨:


「會有什麼?」


回答我的是他非常隱忍的一聲壓抑的悶哼。


我睜大了仍有些眩暈的眼睛,愣愣地看著他像是忽然脫力地倒在身旁,高大的身軀控制不住地蜷成一團。


他的頸間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現起淡淡的金紋,像是極其痛苦地忍受著某種駭人的折磨。


我遲鈍的腦子終於後知後覺想起了那天下午米達爾的控訴還有後半段:


這種咒術要夜夜生受著剜心之痛。


「你……」


我震驚地看著他身上那些鱗片狀的花紋飛速蔓延至四肢軀幹——它們似乎不再只是花紋,那些鱗片彷彿一瞬間有了實體般微微翕合著,縫隙間光芒更甚。


他的指尖忽然長出尖銳的利爪,就像是即將要在我面前生生露出原身。


我竟然沒有感到害怕,甚至下意識地伸手試探地貼上他冷汗涔涔的額頭。


在我碰到他的那一秒,他渾身不可抑制地一顫,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離我遠點。」


被我撞見這失控的不堪情景,他像是非常難堪羞惱。


可惜我從來不是聽話的人。


我伏在他身側,輕輕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指:


「很疼嗎?」


他的聲音已經接近哀求:


「簡……別看我。」


他在求我不要看他這狼狽醜陋的脆弱模樣。


黑夜和酒精是世上最奇妙的良藥,往往能無限放大人類的感性。


我忽然如同福至心靈。


如果,如果他真的決意要與我一刀兩斷,又如何會被我三言兩語挑起妒意,像強盜似的把我擄上馬背。


若他當真打算與我形同陌路,那抱著我回宮時為何那雙手要將我摟得那樣緊,卻又微顫著控制力道怕把我弄疼——


就像是在害怕以後再也沒有那麼好的借口觸碰我了。


我的腦中形成了一個從未想過的可能性。


「親愛的。」


我用僅有我們兩人可聞的氣音顫抖著開口:


「他們說你是因為恨我而懲罰自己,但事實並非如此吧?」


他像是被我的話語戳中了什麼,極其痛苦地深吸了口氣。


但這無法阻止我的聲音:


「你分明是在後悔愧疚,怪自己當初對我並非全然真心相付。」


他猛地抬起頭。


我這才發現,他的瞳孔已經變成了冷血動物般的豎長菱形,彷彿一頭惡魔。


「簡……」


他嘶啞地輕喃著我的名字,試圖讓我別再繼續說下去。


我還是狠心地道破了他搖搖欲墜的偽裝:


「你讓自己夜夜受剜心之痛,根本不是因為你不原諒我。」


「明明是你不願意原諒你自己。」


時間在我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彷彿停滯了一瞬。


下一秒,我只感到天地翻轉,再抬起眼睛的時候,我的雙手被他舉過頭頂,死死地按在榻上。


他撐著身子俯視著我,模糊的夜色里,我看到了他瑩亮的琥珀般的眸子里流轉著我從未見過的侵略性的光。


他的聲音透過緊咬著的牙關:


「所以呢?」


我劇烈地試圖掙開他的束縛:


「放開我!」


他引以為豪的剋制和禮節彷彿頃刻間粉碎,聲音刺耳極了: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開始可憐我嗎?」


他額上冰冷的汗珠滴在我的頰上——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淚。


我無力地張口:「我——」


他打斷了我,聲音裹挾著尖銳的澀意:


「是,我就是個骯髒卑劣的賤骨頭——明明是你叛我棄我在先,我還一直自責愧疚,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好;就算是被你踩進泥里粉身碎骨,只要你抬手給一點甜頭,我就會好了傷疤忘了疼地往前湊;哪怕是認清了你虛偽又絕情,我也忍不住偷偷心存僥倖,盼望著哪天你告訴我,你對我其實有過一絲真心!」


蒼白的月光隱隱照亮他的半張臉,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渾身不可抑制地微微戰慄,散發著灼人的溫度。


可是那雙眼睛看我的眼神是那麼無助絕望,渾然像是溺水窒息的人拼了命地試圖抓住一根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現在你滿意了嗎,殿下?」


19


我在他如槍炮般的質問下激烈地反抗著他的禁錮,在混沌慌亂中狠狠咬上了他的脖頸。


他的動作因頸上的刺痛狠狠一滯,像是終於找回了几絲理智。


我們氣息凌亂地看著黑暗中彼此模糊的臉,氣氛尷尬又詭異,彷彿陷入了什麼進退兩難的境地。


半晌沉寂後,他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觸電般鬆開了禁錮著我手腕的力道,蒼白地試圖挽回些什麼:


「對不起。


「我……我失態了。」


看著他試圖扣上凌亂的上衣起身的身影,我的胸口忽然湧上了盛大得無處安放的憐意。


無論如何,我再也不想看到他躲開了。


我的指尖如絲般輕撫過他的耳畔時,他若有所感地停下了動作。


「噓。」


我伸出食指輕輕堵在唇邊,呼出的氣息中仍有濃烈刺鼻的酒精氣味。


「你知道,我醉得厲害。


「酒可真是個再好不過的借口了。」


他身形僵硬地任由著我伸手纏上了他的後頸迫使著他靠近我,直到我們能清晰感受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


「陛下,既然飲酒,就不要辜負了這個良夜。」


20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斷片沒斷乾淨。


昨天那個遊刃有餘拿捏人心的人格蕩然無存,滿室間只剩下我內心無聲的崩潰。


我內心最強烈的想法居然是,無論如何,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喝這裡的酒了。


他的模樣倒是出了奇地平靜,像是早已料到了我如受雷擊般的反應:


「我很抱歉,這是我的過錯。


「你如果希望我忘了,我以後便不會再提起。」


我無言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他放在桌上的蒼白的指節。


就算是這種時候,他還是習慣性地把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他甚至不願意讓我感到慚愧,就像是生怕我為他委屈自己半分。


在他就快要把我的沉默視為默認的時候,我倏然抬頭一笑:


「如果我不希望呢?」


他有點疑惑地微微一愣,聲音裹挾著一絲意外:


「那……你希望怎麼樣呢?」


要坦誠相待地吐露真心,我們倆都是生手。


他太過小心,而我太過戒備。


他總是怕自己逾矩,每次只要我輕輕一皺眉,他就會立刻停下朝我靠近的手。


彷彿在提醒我,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如我所願。


我們的糾纏似乎從一開始就註定是一個失意的死局。


所以當我沉吟良久後抬起頭問他,我們要不要重新試試時,他猶豫了很久。


他說:「你明知這是地獄。」


我沒有否認,微微嘆了口氣:


「懼怕地獄是聖人的事。


「親愛的,我們早就在地獄之中了。」


21


我們重歸於好那一天,亞爾蘭下了很大的雪。


梅咯咯地笑著在羅克維懷裡伸著肉乎乎的小手,試圖抓住眼前瑩亮的雪片。我笑著裹好斗篷追上他們,自然而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我把頭靠在他肩上嘟囔著:


「你現在太瘦了,肩膀都硌人。」


他像是有些緊張:


「我以後改。」


我覺得分外好笑,抬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


「我倒覺得你這個毛病才是最該改的。」


他不明所以地回頭,眉目寫滿了謹慎和小心。


我嘆了口氣:


「我不需要克己守禮的尊重。我想看見你真正的模樣。


「就算是充滿瘋狂的佔有慾也好,粗魯骯髒齷齪也罷,笨拙無措亦無妨,只要那是你,我都願意接受。」


他好像從未開口對我表過白,但是看向他的每時每刻, 我都能如此清晰地看見他眼中的愛意。


我捂住梅好奇的眼睛,飛快地親了親他有些緋紅的耳朵, 聲音近似耳語:


「希望未來的每一天,我們都能問心無愧。」


22


正如所有童話的結局,國王和他深愛的妻子冰釋前嫌, 手挽著手解除了惡毒的詛咒,重歸於好。


他們恩愛異常,羨煞旁人,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兒。


也正如每一個新的童話故事的開始,備受寵愛的小公主,總是會有一個早早離她而去的母親。


小公主終於成年加冕那天, 她那位人族母后已經是一位垂暮的婦人了。


很可惜,這個世界沒有金手指, 也沒有魔法讓動人的愛情天長地久。


在漫天的禮炮和祝賀聲中,王后垂垂老矣, 輕輕握著守在病榻旁的國王蒼白的手:


「這麼好的日子, 你又何必來陪我這個老太婆。」


國王低著頭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著她骨節僵硬的手指,聲音低似呢喃:


「簡,你現在比從前任何時候都好看。」


「你不會又要哄我,說我身上有歲月留下的花紋吧?」


年老的王后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愛逗人, 但現在說完話卻只剩下了斷續的咳嗽。


她輕輕伸手擦去了國王無聲滑落的一滴淺淚:


「羅克維, 我們都知道有這一天的, 你答應了我不會太難過。


「我們都知道這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嗎?」


窗外爆發出了一陣雀躍的歡呼,加冕儀式終於完成了。


「今天真好啊。」


王后看著漫天飛舞的彩條,蒼老的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你把窗開大一些, 我想看看慶典的焰火。


「我記得我們結婚那天唯一讓我高興的事, 就是那天的焰火很好。」


國王轉身推開窗扉的時候,小公主加冕慶典的焰火恰好升起。


流光宛如染上了光彩的大雪, 紛紛灑落人間。


他笑著回頭喚著:「簡, 你看……」


卻猛然止住了話尾。


床上的王后安然地閉著眼,嘴角帶著清淺笑意。


彷彿只是在一個圓滿的美夢中睡著了。


沒人知道, 她看著丈夫背過身去開窗的時候忽然想起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她想, 他們浪費了太多時間後才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以至於真正依偎相伴的日子認真數來,確實太過短暫。


不過做人實在不該太貪心,這個結局其實也是最好的一種。


她沒等到窗前的人回頭,失去意識前最後一秒還有些惋惜。


以後再也見不到那麼好的焰火了。


後記


她停止了呼吸。


窗前的男子眼中並沒有悲慟,只是緩步行至妻子冰冷的身軀前, 俯身輕輕吻了吻她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背。


下一秒, 他卻如同終於抑制不住似的, 猛地低頭咳出了一口強忍許久的鮮血。


就算是這種時候他還在想, 幸好沒讓她看到,不然她又得念叨許久。


男人似是對嘴角的血痕不以為意, 只是伸手用指尖描繪著妻子了無生氣的蒼老面容,聲音微微嘶啞,輕如呢喃:


「親愛的, 誰告訴你這是最好的結局?」


在他溫柔似水的沉沉目光里,眼前女子毫無血色的頸間,忽然似有淡淡金紋浮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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