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人物周刊記者 姜曉明/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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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刑警》可能是我這一年看過的觀眾公約數最大的國產劇。2024年12月看劇、採訪,2025年1月發稿。在採訪這部劇的製片人徐頤樂時,我講到,現在挺難在一部劇完播後(或電影上映一段時間後),還能採訪到主演和劇方或者片方的。蓋因近年主創方給的作品「宣傳期」越來越短,如果劇沒播或者影片沒上映,我們看不到,無法根據作品質量下判斷,決定采寫的人物和選題方向;作品一上線(無論是院線還是平台),宣傳的窗口期就很短,主創往往緊鑼密鼓地要跑廳,或者掃樓,很難抽出完整的時間;再往後,我們再問,對方一般給的回復就是,演員已經進別的組,或是導演已經在籌備下一個項目了。
徐頤樂回答,他們覺得這部劇是國民劇,相信其長尾效應。在之後的大半個月,從發完稿到春節,我竟然聽到身邊各樣的人說剛剛看完這部劇(包括但不限於家人、當公務員的同學、遠在非洲工作的朋友、上小學的小侄子……),對劇的「國民度」有了切身感悟;在春節期間,家人看央視的電視劇盛典,又看到于和偉拿到了年度男演員的榮譽(2024年他有《我是刑警》和《城中之城》兩部劇播出)。我向編輯感嘆,她決定以《我是刑警》為由頭做于和偉的選題恰逢其時。
《我是刑警》看前幾集時,秦川是剛到分局的新人,要在攻克「1·28大案」的大會上發言。按級別秦川本不夠格參加討論案情會議。他和同事懇求分局局長,能不能參會,只聽,不說話。到了會上,各級領導圍坐長長的會議桌,秦川等坐在後頭黑壓壓的幾排人里。同事是愣頭青,發了句言,被分局局長一眼瞪回去了(這個互動把與會者的級別高下拍得很清楚);秦川想說話,又不好直接說,於是弓下身子,藏在黑壓壓的人里說自己的意見。別人看不見他人,但他的聲音傳出去了。領導這下聽得清清楚楚,問,誰在說話?
這一段,我在看劇時覺得挺有意思,讓嚴肅的等級分明的會議變得有喜感了。果然這是于和偉自己想的。其他周邊採訪還提供了很多例子,都是于和偉對此劇的二度創作,他能在不動骨架的基礎上對人物、細節添彩。于和偉有個很形象的比喻,說演員是「貼窗花」。
很多二度創作讓人物變得詼諧有趣。比如之前在《覺醒年代》里,導演張永新在符合人物性格的情境下,允許演員發揮。有一場戲,在李大釗的家裡,長辛店的工人開玩笑:陳先生您還親自包餃子。于和偉跟張永新商量,加了一句詞:我還親自上廁所呢。
周邊採訪對象提供了很多類似的細節,因為稿件篇幅有限,無法一一寫到;也提到了很多於和偉敬業的故事,比如他在腰傷不輕的情況下一遍遍跑跨江大橋,給了劇集一個很好的長鏡頭;如何幫助年輕演員——為了稿件的不偏不倚,這些情感傾向較強的例子也沒有寫。
除了好玩,于和偉也會在對詞時給別的演員添加高光段落。《我是刑警》前幾集,秦川告別與他多年不睦的老上司胡兵時,兩個人在雪地里打雪仗。于和偉加了一段這樣的對話。胡兵問:我是警察嗎?秦川堅定地說:你是警察!
南方人物周刊記者 張宇欣
責編 李屾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