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屋子裡,「金廣發」也是帶著那個大墨鏡。
「這不是墨鏡。」「金廣發」說起了緣由。
在廣州演出的時候,看著前面的路挺平坦,結果「啪唧」摔了一跟頭。
「那有一坑兒,我看成平道了。所以……」「金廣發」說,「這是一副近視鏡。」
「專讓我避坑兒的。」他補充道。
「金廣發」從線上到線下
「金廣發」要在北京鼓樓西劇場演出了,從2月9日到2月12日,總共6場,4場晚場,2場下午場。現在,「大麥」官網上顯示這次「《金廣發宇宙》音樂喜劇全藝能秀」在北京的演出票已經全部售罄。
「這跟金廣發在線上的影響力有直接關係。」金岩,金廣發的扮演者說,「這次他們的演出並花大錢做大宣傳,主要就是靠金廣發系列短視頻在網上積攢的人氣。」他專門在這個系列短視頻里做一期宣傳自己線下演出的視頻,效果甚至比專門花大錢做廣告要強得多。
「金廣發系列」從2019年12月4日發布第一則短視頻到現在,已經3年多的時間了。3年里,從最初只在b站發布,到現在抖音、微博全方位的發布,這個系列短視頻已經進入到了一個平穩期,粉絲量和瀏覽量既不會掉下去,也不會像開始階段那樣出現幾何級的暴增。
「應該是尋求回報的時候了。」金岩說他們的團隊並沒有指著「金廣發短視頻」本身能夠獲得什麼利益,而是以它為媒介,通過它的影響力,把線上視頻與線下演出相結合,把流量轉化為收益。
通過金廣發,也讓更多文娛行業的人認識金岩和這個團隊,業務也會更多一些。例如今年,金岩回北京的次數就會多一些,因為他又要參演一出話劇。之前參演的話劇《我不是潘金蓮》今年還要繼續演出。此外,一些影視編劇也對他產生了興趣,表示要多聊聊。
喜劇,何必拘於形式
金岩說在北京的六場演出,他力爭做到不重樣兒。至於演出的藝術形式,用他的話說就是沒有一個固定的形式,因為演出里既有中國相聲的元素,也有日本漫才的元素,觀眾也許還能看到脫口秀、小品等種種喜劇形式的影子。
「為什麼非得用一種形式來固化呢?喜劇,就是喜劇,關鍵在於『喜』。」金岩說。
在金岩看來,過去人們所熟悉的任何一種喜劇形式都不是一成不變的,也不是長命百歲的,關鍵在於要有能夠體現當下人們存在狀態的表達方式和表達內容。金岩從相聲起步,在上海既給社區大爺大媽說相聲,也在小劇場里說市場相聲;即便是現在他也是中國曲協的會員。他也在電視台做過主持,演過小品,現在還演漫才和脫口秀,在各種門類中自由穿梭,哪種形式更適合當下的表達,哪種形式更容易讓現場觀眾接受,他就用哪種。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前幾年說二次元,現在說元宇宙,你還玩兒倫理哏?你還『遠看霧氣昭昭,近看瓦窯四潲』吶,有多少年輕人住四合院啊?又有多少年輕人見過呢?」金岩說,「喜劇,你得說人話,你是給人看給人聽的,人才能樂。」
「所以,你就要知道現在的人喜歡什麼,關心什麼,他生活是什麼樣的,你再去加工提煉,用技巧包裝。反過來,你先老想著形式,老想著固有的這個圈層,你跳不出來,內容服務於形式,你就不接地氣,脫離生活,也就脫離觀眾。」
一杯咖啡,拍一個段子
「金廣發系列短視頻」就是當下年輕人生活的一種縮影與提煉。要麼是內容方面的,例如最初火起來的「高考系列」,就是展現個別學渣考生粗心大意的那種狀態;要麼是形式層面的,例如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老彩電效果和老廣告片段;要麼是極為抽象的表達,如 「鈍角」,就是隨意說的一個詞,但是配上「考試輔導」的敘事背景,於是就在網上形成了現象級傳播。
金岩說很多內容的效果他是可以預估的,但更多的時候,是說不清楚的。只能用一句話解釋就是:這個片子所體現的邏輯狀態與當下人們生活中實際上那種邏輯狀態相一致。
這些年參與拍攝金廣發短視頻的,既有金岩團隊的成員,也有他的朋友同行師兄弟,既有文娛明星,像張歆藝,也有知名編劇,如《滿江紅》編劇陳宇……這些人都是本著「玩一個」和「試一試」的心態來參演的,而每一期的內容都是根據當時現場的一個小事兒或者一個小玩笑開始現琢磨現拍攝。
在接受北京青年報記者採訪後,金岩也和本報記者一起拍攝了一期。內容就是辦公室里,一個人只給自己買了一杯咖啡,引起了另外三人的不滿。這三個人開始「道德綁架」買咖啡者,並脅迫買咖啡者唱起了京劇。
整個過程從創意、對詞到正式拍攝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經過兩天的剪輯,呈現在網路後,觀眾給予了各種理解,有人把它與春節開工第一天聯繫起來,有人把它與職場霸凌聯繫起來,也有人直言自己就經歷過這樣的情況。
「每個人都看到了他生活的一面,給出了自己的理解,這樣他才能覺得有意思覺得可樂。喜劇,就是從生活的一角中得到直覺,在直覺中再去咀嚼,咀嚼以後再去找合適的形式。一切的無厘頭都是從生活中的有厘頭開始的。」金岩說,「這才是喜劇的玄機。」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滿羿
攝影/北京青年報記者 郝羿
編輯/弓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