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閨蜜和對象冷戰,第二天發現自己懷孕了,她決定帶球跑








我:「.......」


至於我為什麼不工作,我有花不完的錢,還用得著工作?


我捂住口鼻後退幾步,語氣誠懇。


「溫沁,看在我們是高中同學的份上,我已經勸過你很多次了。去廁所吃完東西,要擦嘴和漱口。味這麼大,都熏到我了。」


溫沁開始還沒聽明白,反應過來後,臉憋得漲紅。


「你!粗俗!」


為了在朋友面前維持她優雅的人設,半天只憋出這幾個字。


身後的幾個女人尷尬地笑了笑,但也下意識後退幾步。


我盯著她精心描畫的眉毛因憤怒扭曲,愉悅地翹起唇:


「我今天心情不好,別惹我,否則你這漂亮的臉蛋會不會高高腫起來,也說不一定。」


溫沁下意識捂住臉,我笑意漸濃,慢悠悠朝宴會大廳走去。


高中時,她就嘴上說不過我,動手打不過我,怎麼現在還是忍不住上來犯賤呢?


這恐怕就是來自死對頭的羈絆吧。


陸時序穿過人群走來,瞥見我臉上的笑意:「遇到什麼有趣的事?」


「遇到個老熟人了,忍不住問候幾句。」


他眸色微動,溫聲道:「拍賣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14


拍賣廳呈環形,穹頂垂落著巨大的水晶燈。


我剛在陸時序身側落座,便瞥見溫沁挽著一個長相俊逸的男人進來。


她注意到我身旁的陸時序,瞳孔猛地收縮。


我愉悅地勾起唇角,別說她這樣的反應真有趣。


溫沁瞪了我一眼,不再看我。


拍賣開始,我無聊地盯著吊燈發獃。


直到壓軸拍品的紅絲絨幕布掀開,藍寶石項鏈在射燈下驟然折射冷冽的光華。


切割完美的藍色寶石,其中十二顆碎鑽環繞主石,與我最喜歡那本小說里女主的法器極為相似。


前段時間追這部小說上頭了,於是便四處打聽女主的同款藍寶石項鏈。


然而藍寶石項鏈有,但款式氣質如此相似的,要麼不賣,要麼被匿名買走了。


競價聲剛起,我正想說什麼,卻見身旁的人已經舉起競拍牌。


不少人也對這條項鏈產生興趣,紛紛加入競拍。


然而加價的人越來越多,與它本身的價格翻了幾倍。


倒是有些不值當了。


我拽了拽陸時序的袖子,想讓他停下,他卻點了點頭,將價格又翻了一倍。


這下沒人敢跟他搶了。


我:「.......」


最後我如願地拿到那條項鏈,冰涼的金屬與寶石貼著掌心,流轉間折射出碎光。


清明的思緒忽然有一瞬間的雜亂,我下意識望向身旁的男人。


我找項鏈的事並沒有和陸時序說過,也從未想過和他說。


陸時序察覺到我的注視,側頭問:「不喜歡?」


「沒有,很喜歡。」我搖了搖頭,「你怎麼知道……」


「禾安提過。」他喉結滾動,別開臉,「友商不肯直售,只能走拍賣。」


我瞬間懂了,他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那真是謝謝啦。」


「嗯。」


回去時,夜風卷著涼意撲來,我鬼使神差地挽住他胳膊。


他身體驟然繃緊,旋即放慢步伐。


15


準備上車時,溫沁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攥住我的胳膊。


「洛宴,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垂眸盯著被抓著的手腕,目光沉了沉。


溫沁立刻鬆開,又往前半步壓低聲音:「這個秘密你絕對不知道。」


「有話直說。」


我揉著手腕,餘光瞥見陸時序倚在車門邊,漆黑西裝與夜色融為一體。


溫沁忌憚地掃他一眼,我無奈推了推他肩膀:「你先上車。」


走到一旁無人處,溫沁神色複雜。


「你竟然和陸時序結婚了。」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溫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陸時序心中有一個暗戀多年的白月光。」


我一愣,還以為她要說什麼驚天駭人的秘密,原來就這?


見我露出鄙夷的目光,溫沁瞬間急了。


「怎麼?你不信?」


「我信啊,我怎麼不信?」


溫沁咬了咬唇,低聲道:「我只知道,他給那人寫了一封情書,但是還沒送出去。好像是知道對方有喜歡的人了,然後那封情書就一直夾在書里。」


「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變成他肚子里的蛔蟲了?」


「我無意間看到的!上面寫了我喜歡你。這肯定是他寫的情書啊!」


陸時序在高中也是出了名的風雲人物,但一直也沒傳出他和任何人的緋聞,也沒有任何戀愛關係。


不少女生對他表白,他都無動於衷。


安靜深沉得像一塊木頭,眼裡只有學習。


不少人揣測他是不是喜歡男生。


所以不少 gay 還真主動去給他表白,最後被陸時序收拾了一頓就老實了。


「哦,所以你專門攔住我,就是想告訴我,他高中有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你不知道豪門的水有多深嗎?萬一有天他那個白月光突然找上門,而你又對他愛得死去活來的,你不得像小說里那樣——」


溫沁突然打了個寒顫。


「.......」


上演一段狗血三角戀。


「更何況,你又沒工作,說不定哪天他厭煩了,就把你掃地出門,然後你就得流落大街,嘖嘖。」


說完,洋洋得意地看著我,一副我分析的對吧。


「打住。」我抽回手。


「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手機里的小說軟體刪掉。其次,就算她真有什麼白月光找上門,我也絕不可能這麼狼狽。」


「你不信?……好心當做驢肝肺!」


自從和溫沁分到一個班後,她就看我不順眼,事事都想爭我一頭。


這誰忍得了?


從此,她參加什麼比賽和活動,我就參加什麼。


不求第一第二,只求比她高一名。


她氣得在我面前陰陽怪氣,於是我就忍不住去抽她。


然後她氣急敗壞地去學散打,於是我也去學。


結果她還是沒打過我。


好巧不巧,高考總分我比她高一分。


溫沁氣瘋了,填志願填去了北方,發誓再也不要見到我。


如今還會關心人,剛才還在陰陽怪氣我呢。


「溫沁,你又輸了。」


「什麼?我哪裡輸了?」


「我早就不看這種無腦言情小說,姐去看大女主拯救世界啦,只有手下敗將才愛看狗血愛情小說。」


「……?」溫沁氣急敗壞,「洛宴,我跟你拼了。」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溫沁的男伴小跑著拉住她,對我歉意一笑。


我回到車上,車載香氛混著雪鬆氣息撲面而來。


想起她剛才的話,沒忍住多看了陸時序一眼。


陸時序被我看得渾身不自在,「我臉上是有什麼嗎?」


「沒有,就是看你好看。」


原先拿到項鏈的雀躍淡了不少。


我轉回頭,閉上眼睛小憩。


陸時序擰了擰眉,終究沒說什麼。


16


回到酒店後,趁著陸時序洗漱的時間,我來找喬桉,把剛才的事跟她說了一遍。


喬桉餘光瞥見藍寶石項鏈,指尖挑起來,眯起眼睛打量。


「這條倒是和你之前找的款式很像啊。」


我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喬桉無奈嘆口氣,將項鏈戴在我脖子上。


「你要是懷疑溫沁說的話,那就去找證據,說不定那封情書還夾在書里呢。


「你不是想像落瑤一樣勇敢洒脫嗎?本命法器已經戴上了,啥時候勇敢洒脫啊?


「別說,還挺好看的。」


我摩挲著項鏈的稜角,玄霜佩是女主的本命法器,外觀是一條鑲嵌著幾顆藍寶石的項鏈。


她帶著玄霜佩叱吒風雲,笑傲江湖。


我的生活太無趣了,我渴望擁有像她一樣跌宕起伏、波瀾壯闊的人生。


於是我尋找這條藍寶石項鏈,就是希望有天我也能像她一樣勇敢、自信、洒脫。


「你說得對,萬一他真有什麼白月光,過不下去了大不了就離婚。」我甩了甩頭髮,「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


喬桉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了,之前跟陸禾安冷戰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他和別人玩遊戲輸了,於是跟我說他有一個白月光,甚至還發了一張跟那個人的合照。」


說完,她翻出一張照片,陸禾安被一個女人摟著,陸禾安倒是長得人模狗樣,但是這個女人看著……美顏過度了。


有點假。


「他這什麼品味。」


「這女人是男的。」


「...?」


喬桉咬牙切齒,「美顏加 AI 特效合成的,我問她是誰,他還死活不肯告訴我,而且還說我沒有她好看!這誰能忍?姐可是純天然的!」


我沉默片刻,握住她的手,認真地說:「那可一定不要放過他。」


「包的,等著,我學會了,給你 P 一百個寬肩窄腰的帥哥。」


「那倒不用了。」


17


回國後,一切又恢復往日的平靜。


陸禾安處處防備著我,於是我在陸時序耳邊吹枕邊風,陸禾安忙得沒時間找我茬。


我剛送走喬桉,便看到許助理匆匆忙忙地趕過來。


「夫人,陸總讓我回來取一份文件。」他抹了把額頭的汗,「書房第三格抽屜,麻煩您……」


「行。」


陸時序的書房我很少去,不過書籍文件擺放十分清楚。


我很快找到了許助理提到的文件,文件整齊碼在牛皮文件夾里。


可一個透明的收納袋突兀地混在其中,袋裡還放著一粉一白兩封信封。


兩份信封的邊緣已經泛黃,尤其是白色那份,看著年代更久遠。


我猛地想起溫沁提到的那封情書。


但粉色那封越看越眼熟,我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顫抖著手,抽出信紙。


簪花小楷如春日藤蔓般舒展,柔美靈秀,字裡行間皆是溫柔雅緻。


這個字太熟悉了,即便其中沒有出現任何人的名字,我也能認出來是誰寫的。


我找了這麼久的情書,為什麼會出現在陸時序的書房?


我深吸口氣,很快冷靜下來,下樓將文件送給許助理。


他接過文件時欲言又止,忽然問:「夫人,你沒事吧?」


我才意識到臉色有些難看,勉強笑道:「我沒事,你趕快給他送去吧。」


許助理點了點頭,表情複雜地離開了。


18


粉色信封在掌心發燙,紙頁間殘留的茉莉香混著陳舊的油墨味,突然將記憶拽回幾年前的梅雨季。


大學期間,同實驗組的師姐關心月處處照顧我,我也禮尚往來,經常給她帶奶茶蛋糕,偶爾一起去吃飯。


慢慢我們關係熟稔起來,她性格溫柔和善,寫得一手簪花小楷,漂亮秀氣。


後來,我的竹馬傅司年有的時候會來實驗室找我,也認識了關心月。


忽然放晴的午後,關心月突然遞給我一封淡粉色信封,耳尖泛紅:「小宴,能……能幫我把這個交給傅司年嗎?」


我笑嘻嘻地答應了。


結果那天我上完課後,又突然下起了小雨。我抱著帆布包縮在檐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能捎我一程。


陸時序也恰巧拿著黑傘從旋轉門走出,他瞥見我,目光一滯,向我走來。


「一起?」


因為兩家也算是世交,雖然不熟,但也是互相認識。


我沒拒絕,心中還盤算著怎麼將師姐的情書交給傅司年,順便怎麼敲詐傅司年一筆。


畢竟他看師姐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走神間,我踩上青苔的瞬間踉蹌著向前撲去,陸時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難道就是在這時候,他順走了情書?


這像是風光霽月的人會幹的事?


我不敢想像。


那時候差點摔跤,我嫌丟人,也沒心思注意其他的事。


等我回去後便發現帆布袋裡的情書不見了。


如果真是他拿的,哦不就是他拿的,這東西就出現在他的書房。


他拿著情書幹什麼?


難道他暗戀師姐,但是他們倆沒有任何交集啊。


難道以為是我寫的?


我想不出更好的原因了。


雖然我和師姐都寫小楷,可她的字如工筆描摹,而我總帶著隨性的連筆。


我思緒混亂不定,看見另一封更久遠的信封,鬼使神差地打開了。


「........」


我猛地合上信紙,不斷深呼吸試圖降低臉頰滾燙的溫度。


19


玄關處傳來輕響,陸時序搭在門把上的手懸了一瞬。


許助理回來時,提到夫人去了書房後,心情不太好。


他推開門,潮濕的雨氣裹著黑暗撲面而來,走近才發現坐在沙發上發獃的我。


「...洛宴?」


「嗯。」


「怎麼不開燈?」


他打開客廳燈,燈光亮起燈光驟亮的剎那,茶几上的粉色信封刺得他瞳孔驟縮。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手指叩擊著信封。


「陸時序,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我師姐的情書,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我……你師姐?」陸時序蹙眉,臉色驟變,「這不是你寫的?」


「這是我師姐拜託我轉交給傅司年的。」


「.......」


他抬手鬆了松領帶,喉結不安地滾動。


這個細微的動作落在我眼裡,像是只被踩住尾巴的貓。


當時,這份情書不見後,我翻遍了回來的車,甚至專門又回學校找了好幾遍,然而一無所獲。


師姐難得擺脫我一件事,結果把情書弄丟了。


我咬咬牙,轉頭找到了傅司年。


在我不斷旁敲側擊下,他終於承認自己喜歡師姐,又在我一頓胡說八道洗腦後,主動表白。


看著他們相視而笑的模樣,我終於鬆了口氣,才美美隱退。


陸時序聽完,罕見地陷入沉默。


「........」


「說說吧,怎麼個事?」


「抱歉。」陸時序別過臉,眼底露出罕見的慌亂,「我以為是你寫給傅司年的。」


「傅司年?我寫給他做什麼?」我扯住他的領帶,他踉蹌著前傾,「你不會以為我喜歡他吧?」


他睫毛輕顫,喉間溢出一聲悶哼,卻固執地點了點頭。


「你們是青梅竹馬。」


「所以結婚這兩年,你並不與我親近,是以為我喜歡傅司年?」


我氣得發笑,指尖捏著他領帶的力道加重。


「所以陸總和別人談生意時,也是不說話,等對方猜嗎?」


見他沉默不語,我起身就走,陸時序下意識拉住我。


「宴宴……抱歉,我沒有坦蕩地詢問你, 而是擅自揣測你的想法。而且婚禮那天,你似乎並不高興。」


我:「?」


好大一口鍋。


「你婚禮那天板著張臉,我怎麼好意思笑得出來?」


「……所以是因為我?」陸時序恍恍惚惚。


「那你為什麼不問我?」


「我怕你討厭我。」


「倘若我要是喜歡傅司年,我就不會嫁給你。」


說實話,雖然與陸家是商業聯姻,但得知嫁的人是陸時序, 我內心也有幾分雀躍。


只是他對我很冷淡,漸漸地我也生不出旖旎。


陸時序眼睛一亮, 正想說什麼。


恰巧此時,泛黃的白色信封掉落在地上。


場面頓時一片安靜。


我正想去撿, 陸時序快我一步,撿起信封, 驚愕地說:「你都看了?」


「我只看了一眼,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看的,就是……」


他指尖捏著信封, 忽然抬腳朝我走來, 面無表情的臉壓迫感十足, 我下意識後退幾步。


他用力拉住我的手腕,我一個踉蹌摔進他懷裡。


「既然你都看了, 那我也不裝了。」


我:「?」


泛黃的白色信封驟然落地,他捧著我的臉,用力地吻了上來。


陸時序吻得又凶又急,就像是把酒店那天的不滿發泄出來,又給我一種要解開封印的錯覺。


我有些喘不過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才慢慢放輕了力度, 變為小心翼翼地輾轉。


唇被吻得發麻,我氣笑了。


「你突然親我做什麼?難道是知道我看了這封信後,不好意思了?」


「只是想親了而已。」


「是嗎?」我嗤笑一聲,盯著他發紅的耳尖, 「你的身體遠比你誠實。」


陸時序身體一僵, 良久,他忽然低笑一聲。


「你說得對夫人,我的身體一直都很誠實。」


「?」


不對, 這語氣像是要上高速。


當晚, 他將情書里的話一字一句在我耳邊低聲念出。


「夠了,別念了。」


我嚴重懷疑, 這真的是他高中寫的嗎?


一個高中生怎麼會寫如此露骨的情話?


可腦子昏昏沉沉間,又找不出哪裡不對。


陸時序說得很對, 他的身體很誠實, 可是太誠實了也不太好。


第二天醒來時, 發現床頭放著一封發黃的硬紙。


上面只有短短几個字, 字體稍有稚嫩,但一筆一畫,寫得很認真, 很虔誠。


【我喜歡你,洛宴。】


信封忽然掉出一張小紙條,像是草稿紙,字跡潦草, 但依稀看出。


【能不能不要和傅思年說話?】


我忍不住笑出聲,真幼稚啊。


這份情書,才像陸時序高中時寫的才對。


不對!


他為什麼要把那兩封情書放進與其他袋子格格不入的透明文件袋?


他明知我會在翻文件的時候看到。


感覺好像上當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