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鑫宇失蹤70天的時候,我就寫過他。當時懷著一種巨大的憤怒和失望去寫。因為我是一個父親,我無法接受一個學生在學校失蹤70餘天還沒任何蹤跡。
今天我繼續來寫,是懷著另一種心情。從目前的跡象來看,衚衕學大概率是因為厭學選擇的自殺,至於為何一種沒有找到,有沒有其他隱秘的原因,這我不想討論,這不在我關注的範疇。
這幾年我一直關注青少年的自殺,從鹿道森到劉學州,還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少年。
其中有個少年,我印象更為深刻。那天學校開家長會(不記得是他請家長還是這),他和母親在學校見面,大概發生了點口角。但後面好像好了。他母親就走出了校園,之後好像聽到兒子叫她,她回頭就看到兒子從教學樓頂上跳了下來...
我不想對這些少年進行任何批判,諸如他們脆弱軟弱之類的。這種過於冷血也過於廉價。
但我也曾是一個少年,15歲那年我也曾打算去死。
所以我寫我的經歷,我希望我的聲音能夠被此刻陷入絕望的少年聽到。最近突然內心萌生了某種奇怪的使命和責任感(畢竟咱可是寫出2w+的男人...),我寫自己的經歷不再是一種簡單的情感宣洩,我已經脫離開這個階段了。我更希望以我個人的經歷能夠真正發揮一點點作用,畢竟我都寫得如此真誠直白了。
我有幾個親密的朋友,每個成年人多少都會有幾個的。我問過他們年少的時候有想過死嗎?他們都回答我想過。
所以得出第一個結論(當然範本較少),大部分的人青少年時期都會有這種想法。因為青少年的時候人格不夠完善,更別提經濟獨立了。很容易覺得目前遭遇的就是巨大的人生磨難,其實走過那一段回頭看,就是一點點小挫折罷了,真的不值一提。
我現在就只記得那個時候我有幾次想要去死。我爬到了頂樓,那個年代的頂樓還可以自由進出。頂樓上面的圍牆也很矮,幾乎不費力就可以爬上去。
那是8樓,我站在樓頂看下面的人渺小得像螞蟻。我確實決定跳下去的,但是後來我沒有跳。我已經忘記那天我為何要站在那裡,我有太多的理由可以陷入絕望中(這要寫,得幾萬字)。
之後是4樓,那個時候我們住的房子在老縣城裡,房子中間有類似四合院那種天井,我被我媽揍的時候有多次就想衝過去然後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我敢說這種畫面我腦袋裡出現過很多次。我媽揍我的時候我就幻想這個畫面,然後疼痛感就少了許多。但我終於從未敢真正行動過。
我不知道這得益於什麼,也許是我所遭受的不如那些少年絕望?也許是雖然自詡敏感,但其實我神經也很大條?這很難幾句話理順。在這裡,不想引用郭德綱的那句話了。這不構成類比。
從想法到實際行動,又會有一個階段。
人會被群體意志綁架,甚至會不自覺讓自己陷入一種境地。
簡單來說,我此刻很憤怒,我決定去揍一個人。但這和我本身性格是不吻合的,但我就是憤怒。但是很多人知道了我的憤怒,他們開始瓜子礦泉水看我去揍人。這個時候我已經騎虎難下了,我不去揍吧,話都說出口了,去揍吧,也感覺沒那麼憤怒。但是這個時候我的自我意志已經不存在了,幾乎我是恍恍惚惚的在進行下一步,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或者說我做什麼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
這就是馬爾克斯這個故事要表達的。當然偉大作家擅於用故事來講道理。
我相信這種感覺很多人都會有,比如在青少年時期,明明沒那麼喜歡一個人,但總是被別人起鬨甚至傳各種流言,就發現好像是有點喜歡,然後就稀里糊塗的在一起了。比如忍不住放了個大話,就被人起鬨,最後不得不如此做等等。這樣的例子可以舉很多。
我有一種說不清楚的直覺,我覺得這些少年可能就陷入了這種尷尬的場景。他們說我特么不想活了,我要去死。然後會被人起鬨,那你準備怎麼死呢?甚至於他們在家人父母流露出這種想法,父母不會安慰勸解,只會說那你去唄,沒看我這麼忙你還來煩我之類的。
沒有人會當真,沒有人願意傾聽一個少年的想法。所以一個小小的念頭就在心底開始滋生。我不能說旁觀者就是惡,少年是不講對錯的,興許就是鬧著玩。
這種事不獨少年,就是成年人也很難真正去停下來。
我不知道我的這種分析是否準確,畢竟我只講出了我的經歷。要問我經歷過那種喪失自我意志沒嗎?當然有的,不然我怎麼能講如此準確呢。
唯一慶幸的是,我從未向任何人說我要去死。所以即便我因軟弱從樓頂下來的時候,我也不擔心有人恥笑。或者說我從來就不是一個特別好面子的小孩,不是那種自尊心特彆強的。罵我就罵唄,我又不少塊肉...
寫的很爛,下結論吧。
① 任何時候、任何階段。當你發現自己不想做這件事,不要懼怕任何人的眼光和指責,勇敢並且大膽停下來。因為你很可能被群體意志綁架了。
② 在這個和平的年代,你能遭受的只是小挫折,絕非無法跨過去的苦難。即使你的父母不負責,社會也會管你的。所以別絕望,學會尋求幫助。生活沒那麼苦大仇深,不要誇大。並且還要學會縮小。
最後祝所有少年都可以勇敢一些,悲劇不要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