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沒病,有病的只是你與我

常常聽見少數人高談闊論,社會病了,世界病了。其實世界還是那個世界,社會依然是那個社會。只是你我的行為準則改變了對世界的認知,也改變了社會某些現狀。殊不知主宰世界的還是人類。

魯迅先生說過,從來如此,便對嗎?我們在某些事、某些環節仍然沿襲著這種理念,從來就這樣的陋習,去趨炎附勢,隨波逐流。無論我們在大眾面前說得多麼冠冕堂皇,私底下總會有庸俗、灰暗的一面不自覺地表露出來。從來如此,偶爾也可以改變環境,改變現狀。讓我們從中找到對自己有價值的捷徑,而樂此不疲。出門辦事,即使自己不抽煙,也要裝上煙,從進門開始,見人便散,屈膝卑躬,點頭微笑。直到事情結束,心裡才輕鬆下來。大家都知道,求人辦事著眼在求上。智者一切求自我,愚者一切求他人。但我們又不知不覺地充當了愚者,充當了破壞規則的施暴者。我有一個同學,每每去他辦公室,總能看見滿桌子的散煙,其實他並不抽煙,大家也知道。而每天堆積在桌子上的香煙足有四包有餘,最終都讓同事們拿去抽了。這種浪費,他看著就很糾結,有些人明明自己不抽煙,也要買一包。似乎這就是規則。



本來一向自我,不願與世俗苟同的我,也深受這種理念侵擾。一件事改變了我的初衷,我一直害怕每年的車輛年檢,費時傷腦筋,前幾年,在檢測站,車輛幾乎無法靠近,前面擠滿了「黃牛」停放的車輛,如交給他們辦理,收三百元勞務費,我心有不甘,然後,從早上排到下午下班也難以進去,看著他們源源不斷的車輛從夾縫裡進去,從另一頭駛出來,心裡特別壓抑。第一天無功而返,第二天,我便早早來到那裡排隊,還是被「黃牛」擠進去幾輛。直到下午才輪到我,由於檢測人員沒有享受到福利,車輛大燈被按爆,開出來後,被要求去重新裝燈,直到下午快下班了才出來,發動機的轟鳴聲明顯比先前大,就像拖拉機的聲音,那個心痛無以言表。一切都因為規避了「黃牛」。後來我妥協了,不僅交給「黃牛」去辦,還笑著遞上兩包煙,希望快一點。雖然如願,心裡總像吞了一隻蒼蠅那麼噁心。再後來檢測站被私營化,我自行選擇了一家檢測站,駕駛室里每次放兩包煙,檢測人員可以看見,於是我的車常常被開到前面,很快結束檢測,動力也無異樣變化。那些排隊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讓他們想不通的規則還是被我踐踏了。

生活中,我們常常以點概面,把個別現象普遍化,眼中都是負能量。把責任歸結於社會,歸結於他人,把自己當成了社會的過客、看客。這種悲哀常常就在我們身邊,有一名黨員幹部,深知單位違紀違法問題突出,不容直視,於是含沙射影地寫了一篇自媒體文章,不巧被工作中的兒子看見,兒子勸他別多管閑事,一則那不是他問的事,二則即使讓違紀違法者得到處分,或許只會輕描淡寫,還可能在異地冒出來頭來,豈不諷刺。聽他一說,我很震驚,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點血性都沒有,可能不在少數。大家都沉默,坑害的不僅是國家、人民的利益,還有我們生存的環境,有時可能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們還有什麼資格說社會有病呢?其實病的就是我們自己。我們習慣做一名看客,私底下指手劃腳,都期盼他人能成為時代的急先鋒,然後我們給一個大大的贊。自己卻隱藏在風口浪尖後面享受著陰暗的愉悅。冷不丁還會站起來慷慨陳詞,指點江山,感嘆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兩都,意躊躇。意躊躇?恰似一腔熱血空悲憐,不悉世事嘆古今。

生活中,只要不是一己之私事,我們常常都可以視而不見。有損於自己的利益,我們就會高呼匡扶正義了。只要對自己有利,我們就可以突破規則和底線,盯著自己的利益,盯著他人的過錯。鄰居一名患者,明知醫院醫生無法開到處方外的葯,百般央求醫生拿到了處方外的葯,最後因為區區幾十元錢的讓利爭議,硬是弄得醫生受到醫院處分為止。還大言不慚地說整治不正之風從我做起,因自己的過錯去誘發他人的過錯,還恬不知恥去譴責這個社會。

社會不缺法律,更不缺規則。缺的只是遵守法律、恪守規則常態化的人。社會屬於大家的,不能因為自己的過錯,社會就成了他人的社會。構建良好的社會生態環境是每個人的責任,做好自己應該做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做有損於道德底線,有損於社會規則的事情。才能遏制殘留在心底的邪惡,才不會成為社會暗流的推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