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大學畢業應女友邀請去她家，她爸的一句話，我記了一輩子

自述人：陳少兵

整理：心向陽光

我叫陳少兵，1967年出生，今年57歲，是縣委宣傳部的常務副部長，還有幾年就要退休。

我對自己的現狀比較滿意，想當初我一個農村娃，能奮鬥到現在這個位置，我很知足。

我能有今天，還得感謝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的岳父， 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民。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難得有現在的成就，或許我就會跟其他的同學一樣， 普普通通，過著平凡的日子。

下面就來講講我的故事。

我出生在農村，父母都是普通農民，祖宗三代都是修地球的。

父母生了四個孩子，我上面有兩個姐姐，一個哥哥，我是家裡的老幺。

當時的農村都比較貧窮，可能是營養不 良吧，我長得比較矮小，高中畢業時我才1.62米。

父親看到我這個矮個子都有點發愁，他想不通，他自己不矮，我母親也不算矮，前面的哥哥姐姐都挺高的，為什麼到我這裡就變成小矮子了？

每當他看到我，總是不自覺的嘆氣，我知道他是為我發愁，愁我以後在農村找不到老婆。

母親也總是自言自語，說懷我的時候身體不太好，也沒吃到什麼好東西，把我生得那麼矮，覺得有點對不起我。

我安慰父親母親說：「我現在還這麼小，你們怎麼就知道我以後娶不到老婆？你們不用這麼早就發愁，船到橋下自然直，說不定以後有人追著要嫁我」。

其實，那個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在農村個子矮小意味著什麼，我一點也不在乎。

可父親說農村講究身強 力壯，人高馬大，這樣的人勞動能力才強。你這麼個小個子，以後勞動能力肯定不行，誰家捨得把閨女嫁給一個弱勞力，工分掙得都比別人少。

父親的話，我似懂非懂，一點也沒往心裡去。

都說上天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又會給你打開一扇窗，這話說的很在理。老天沒給我一個高大強壯的身體，但卻給了我一個聰慧的大腦。

我雖然干農活比不上哥哥姐姐，但我讀書比他們強多了。

兩個姐姐讀到小學畢業就沒讀了，不是不讓她們讀，而是她們沒考上。哥哥也只讀到初中畢業，他們都回來幫著父母參加生產勞動了。

這樣一來，出工的人多，工分也賺得多，家裡的經濟條件逐漸好轉。

後來，農村又實行了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除了交公糧，收多收少都是自己的，大家都乾的很有勁，農村人的生活越來越好了。

我因為是最 小的孩子，受益最 大，我基本上不需要到田裡去幹活，因為家裡父母還有哥哥姐姐五個勞動力了。

既然家裡沒我什麼事，那我就安心讀書了。

有人總結說「濃縮就是精華」這話一點不假。雖然我個子矮小，長相平平，但我的腦瓜子特別靈光，學東西特別快。只要老師在課堂上講一遍，我就聽懂了，並且記得牢牢的。

所以從小學到初中，我的成績一直很好，沒掉出過班裡的前五名。

初三那年中考，我的成績也很理想，我如願考取了縣城的重 點中學。

學校離我家裡有30多里地，中間還隔著一條河。每次去學校，我都要先坐公共汽車到河邊碼頭，再坐輪渡過河，過河以後再走3里地到學校，來回一趟，要折騰很長時間。

好在我們是住校，一個星期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母親都會給我準備鹹菜，讓我帶到學校里下飯吃。

父親再給我1.5塊錢，除了坐車，擺渡，剩下的錢就讓我吃膩了鹹菜的時候，到學校食堂買點炒菜換著吃。

高中的生活是非常緊張的，我們除了吃飯，睡覺，其他的時間就是看書，學習，做習題。

雖然到了高中，我的成績稍微有點退步，但總體還是不錯。

努力總是會有回報的，星光不負趕路 人。1985年，我參加高 考，由於我平時學的基礎比較紮實，臨場發揮又還不錯，我考取了一所師範大學。

記得那天去拿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我是一路小跑著去拿的，我一邊跑，一邊哼著歌兒，心裡高興得要起飛。

我把通知書拿回家，高興地拍到父親的面前，笑著說：「爸，我考取了，你兒子現在是個大學生了，你再也不用發愁我找不著媳婦了！我當初說的不錯吧，讓你們不要發愁，山人自有妙計，我自己會想辦法，我說到做到了吧！」

父親高興地拿著通知書左看看，右右看，其實他又不認識字，父親沒進過校門，大字不認識一個，通知書拿倒了都不知道。

父親笑著對我說：「想不到我家裡還出了個大學生，你小子不錯！這下我不用擔心你娶不到老婆了。趕快讓你娘中午燒幾個好菜，我要喝點酒，高興高興！」

我是我們村第 一個考上大學的，鄉親們都來給父母親道賀，父親高興得眉毛，眼睛都在笑，終於在村子裡揚眉吐氣了一回。

開學前夕，家裡特意請了裁縫來給我做了幾身衣裳，我記得家裡還給我扯了當時很名貴的「的卡布」給我做了一件上衣，那件衣服我一直捨不得穿，只有重要場合我才捨得穿上。

來到學校，我還保留了在中學時的學習勁頭，我知道像我這種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人，如果其他方面沒有拿得出手的，那只有學習成績了。

我是個農村孩子，雖然家庭條件馬馬虎虎，但我確實什麼才藝也沒有，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技藝，那就只有死磕專業了。

我的專業知識學的不錯，在學好專業的同時，我也積极參加學校的演講比賽，鍛煉自己的口才。

在一次演講比賽中，我口吐蓮花，力壓群雄，獲得了那次比賽的冠 軍。

經此一戰，我在學校小有名氣。

我有個老鄉小梅，以前我們在一起吃過飯，我幫她扛過東西，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我們之間只有老鄉情，沒有別的關係。

可是自從她聽了我的演講比賽以後，我發現她看我的眼神變了，變得有些崇拜，又有些羞澀。

而且她來找我幫忙的次數更多了，她也來幫我洗被子。

我一眼就看出她對我有意思，我將計就計，重要的，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請她吃個飯，平時也邀請她去校園裡散散步。

就這樣潤物細無聲，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就成了別人眼中的戀人。

小梅長的挺漂亮的，個子和我一般高，眼睛大大的，皮膚挺白的，一點也不像個農村姑娘。

她老家和我老家相隔不遠，最 多20里地，但她高中是在普通中學讀的。她能考取這所師範大學，也說明她是他們學校的尖子生，佼佼者。

在這個美麗的校園裡，我們一邊享受著學習知識的樂趣，一邊又談著最 美妙的戀愛，我的大學生活豐富多彩。

1989年，我們畢業了，我倆都分配回家鄉了。

我分配到縣城的一所中學教初中語文。小梅分配到鄉鎮的一所中學教高中數學。

雖然我們沒在一起工作，不在一個城市，但我們的心一刻也沒有分開過。

為解相思之苦，我把思念洋洋洒洒地寫在信簽上，托鴻雁替我傳書，把我的想念帶到我愛的人身邊。

小梅和我一樣，我們書來信往，互訴衷腸，每天去傳達室拿信，是我最 幸福的時刻，我猜小梅也同樣。

我們在教學上互相比拼，在生活上隔空關心，在情感上互相慰藉，我們就這樣談著兩地戀。

每到節假日，要不就是她來城裡看我，要不就是我去鄉鎮看她，我們享受著兩地生活，感情穩定。

父母知道了我和小梅戀愛，高興得合不攏嘴，他們雖然沒有見過小梅，但聽我嘴裡說的小梅，他們很滿意。

工作後的第 二個寒假，我回到家裡，父親笑著問我：你和小梅也談了這麼長時間，什麼時候把她帶來給我們瞧瞧。

我告訴小梅，我父母想見她，小梅低頭想了想，說：「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好吧，我去。」

小梅第 一次到我家，我母親做了很多好菜招待她，母親把兩個姐姐，哥哥嫂子一起叫來吃飯，一家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吃完飯後，嫂子和姐姐們去廚房洗碗，小梅拿起掃帚就要掃地，被母親一把搶下了。

母親說：「你第 一次上家來 ，哪有讓你幹活的道理。」

小梅到我家裡來的表現，我父母及家裡人都非常滿意，他們希望我儘快和小梅訂婚，早點把小梅娶進家門。

接下來就輪到我去登小梅家的門了。

那天我買了兩盒糕點，兩兜水果去小梅家登門，一路上我心裡有點忐忑。

小梅的父親是生產隊會計，讀了幾年書，有些文化，我怕他會嫌我個子矮。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天我拎著禮品盒和水果剛踏進小梅家的門，就感覺有兩道威嚴的光向我掃射。

只見小梅的父親端坐在桌子旁，目光如炬，把我從頭到腳審視了一篇，又斜乜了我幾眼，半響，毫不留情地對著小梅說：「你這找的什麼人啊，站在這裡還沒有一泡牛屎高。」

我一聽這話，臉臊的通紅，恨不得地上有個洞，鑽進去。

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太讓人難為情了，一點面子也沒給我留。好歹我還是個堂堂的大學生呢，那個時候的大學生還被譽為天之驕子呢。

他怎麼就不看我的長處，專看我的短處呢？個子高能怎麼的？個子高能當飯吃呀？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長輩，我當場就會發飆。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誰當面給我說過這麼難聽的話，背後說的我就當沒聽見。

可她是小梅的父親啊，是我所愛的人的爸爸，我能怎麼辦？

我心中不悅，我知道她父親沒有看上我，嫌棄我，要不然不會當著我的面說那麼難聽的話，讓我難堪。

我呆不住了，我是有自尊的，受到這樣的待遇，我相信任何一個男生都會受不了。

我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從小梅家出來。

小梅知道我不高興，她出來追我，給我解釋，說她父親只是個農民，說話直來直去，心裡想什麼嘴裡就說什麼，口無遮攔。

她解釋說，父母親就生了她們三姐妹，沒有兒子，家裡缺勞動力。

她父親希望她們找的對象個子高大一點，以後娘家有什麼事情也好幫忙，有什麼體力活也可以幫著干一點。

還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他們以後是要依靠女婿的。可我個子矮小，像小雞仔似的，他怕以後如果生病，我都背不動他。

小梅讓我原諒她父親說話不好聽，讓我不要往心裡去，說她會想辦法做父親的思想工作，說服父親接受我。

我是愛小梅的，我捨不得小梅，聽著她的解釋，我也有點理解他父親了，我不生她父親的氣了。

小梅果然沒有食言，半年後，她說已經把父親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她父親接受我了，同意我們在一起。

我不知道小梅是怎麼說服她父親的，肯定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管過程怎麼辛苦，結果是好的就行。

儘管如此，我心中卻暗暗下定決心，我一定要努力，在工作上有所建樹，讓他的父親對我刮目相看。

我知道，我的優勢不是在體力，而是在我的大腦。

一年以後，我和小梅舉 行了簡單的婚禮。

老丈人雖然當初看不上我，但結婚的時候卻一點也沒有為難我，沒有要一分錢彩禮，對此我很點感激。

婚後兩年，妻子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我把母親接到妻子那裡，幫我們帶小孩。

在兒子上幼兒園的時候，縣裡的第四中學成立，需要從農村教師中選拔老師，我鼓勵妻子積極報考。

兒子在農村上幼兒園有校車接送，母親認為完成了任務，要回老家，但我告訴母親，妻子要複習考試，讓母親再幫幫忙。

母親每天洗衣做飯，晚上照顧孫子，讓妻子有足夠的時間複習，準備考試。

工夫不負有心人，那一年，妻子如願考進四中來當老師了。

我們倆結束了幾年的牛郎織女生活，終於可以在一個城裡里過日子了。

我突然覺得，天是那麼的藍，樹是那麼的綠，連空氣好像都是香甜的。

我在教學上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年年被評為優 秀教師，我帶的班級，每次全縣統考，成績都排在前列。

業餘時間我也喜歡寫寫文章，也經常會有豆腐塊的文章刊登在報刊雜 志上。

一次機緣巧合，我調到了縣委宣傳部，剛開始只是個普通的宣傳幹事，主打就是寫文章。

寫文章我雖然有一定的基礎，但我以前寫的都是教學方面的文章，現在要寫的文章跟那個要求不一樣。

我只能從頭學起，我閱讀了大量的有關文章，充實了自己的知識庫。

剛開始寫的文章總是達不到要求，要改幾次稿。後來慢慢地，我就越寫越順手了。

為了寫稿子，我經常工作到深夜，有時寫到凌晨一二點，有時寫到凌晨三四點，有時寫到第 二天天亮。

領導經常頭天下午才給我下達的任務，第 二天早上就要稿子。為了完成任務，我只能睡在辦公室。

妻子知道我因為工作而不能回家，非常理解和支持我，同時也很心疼我。

每當這時，她就會給我送來夜宵，有時是煮了兩個荷包蛋，有時是下了一碗餃子。

每次妻子來送夜宵，我都感覺對不起她，我不但不能回家陪她，反而還要麻煩她來給我送吃的。

我一心撲在工作上，我們宣傳部的工作在我和同事們的努力下，做的有聲有色，得到了上級領導的表揚。

單位領導也對我刮目相看，他們說我很努力，很上進，能吃苦，是個不 可多得的苗子，應當重 點培養。

得到了領導的表揚，我更加努力，自學自願地做好單位的各項工作，從來不計較個人得失。

領導沒有食言，在領導的栽培和我自身的努力下，我當上了宣傳科長

這只是個起步，一個新的起點，在這個新的征程上，我要更加努力，再接再厲，爭取更上一層樓。

五年後，我當上了宣傳部的副部長。

又過了三年，我當上了宣傳部的常務副部長。

雖然我的職務不是很高，但我作為一個農村孩子，能奮鬥到這個位置，已經非常不錯了。

特別是像我這樣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當初連農村的准岳父都看不上眼的人，能有今天，我覺得很知足。

當然，如今的岳父對我可是滿意的很啊，每次我給他帶去好煙好酒，他都會到村口那一群老頭裡面去炫耀。

炫耀他的好女婿給他送來了從沒喝過的酒，從沒抽過的煙，還有那些從沒吃過用過的東西。

他現在再也不會嫌棄我矮小了。

我和妻子也已經結婚20多年了，我們琴瑟和諧，夫妻恩愛。

我們的兒子也已經大學畢業，在省城工作，成家立業了。

岳父如今也快80了，他早已忘記了我第 一次上他家門時，他說的話，而我卻記了一輩子。

我記這個，並不是為了記恨岳父，而是為了鞭策自己，時刻牢記自己先天不足，唯有努力，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和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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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用第 一人稱寫作的，有部分虛構成分，請理性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