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我爸逼死我媽，拋棄我，現在鬧我的婚禮，想讓我給他養老

文/飛雪

1.

什麼樣的男人是渣男，就李恆亮這種，拋妻棄女型號的。

李恆亮是我的生物學父親。

我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媽媽王桂芝溫柔善良，爸爸李恆亮精明能幹。只是隨著我年齡的增大，媽媽的肚子再也沒了動靜，李恆亮的臉色越來越黑，對我也是又吼又叫。

還記得那個春節，我們一家和叔叔一家去給爺爺上墳。結果多事的嬸嬸來了一句：女孩子不能進墳地。嬸嬸話音剛落，李恆亮的臉簡直能擰出墨汁來。看著堂弟跟著進去，我的淚水直在眼眶裡打轉。

那天回來之後，李恆亮不是醉醺醺的回來就是徹夜不歸。

直到有一天放學，我剛進家門，就看到王桂芝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李恆亮一聲不吭地蹲在堂屋門口吧嗒煙。

10歲的我扔下書包就去拉王桂芝，可是，她一動不動。鄰居奶奶抹著淚將我拉到她家，她直說我媽再也不痛苦了，走了也好。可是，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走了還好。

自從那之後，再也沒見過王桂芝。我家的房子也賣了，我被送到舅舅家。

2.

12歲那年，我因為給後面的男生考試傳紙條被老師叫了家長。

舅媽嫌丟人，把我狠狠地罵了一頓，也就是那天晚上，我聽到她和舅舅的談話，說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原來，王桂芝的死和李恆亮有關。

李恆亮外面的女人腆著肚子來逼王桂芝讓位，那在當時的農村，真的是少見，王桂芝受了不了，那女人剛走，她就喝了農藥，她一句都沒跟李恆亮吵就主動退出了。

王桂芝走後，那外邊的女人覺得這老房子死了人不吉利，就要求把老房子賣了，重新在縣城買了一套。聽舅媽說王桂芝很不值，那新房直接寫了那女人的名字。

舅舅不做主，舅母又視我為眼中釘。家裡零食少了，她會拿著鞋底抽我；她和舅舅吵架了，就帶著表姐和表哥回娘家，就剩我一個人在家。我從來沒穿過新衣服，有時穿表哥的男裝，有時又穿表姐的女裝。

在淚水和委屈中，我初中畢業了。舅母堅持不肯讓我再讀，就讓我跟人去了北京，進廠打工。

家裡收拾房子，舅母跟我要過5萬塊錢，後來，表哥結婚，舅母又跟我要了6萬塊。我原本工資就低，所以到29歲那年，還沒存下什麼錢。

3.

我在服裝店打工，老闆看我老實又肯吃苦，早兩年就能獨擋一面，他就把我介紹給他的兒子李凱。李凱人很好，就是有點跛腳，所以，他35歲還沒對象。

我們一起共事，他從來沒有瞧不起我，還格外照顧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他也七七八八知道我的故事，很心疼我，逢年過節，都央求老闆讓我跟他們一起過。

老闆幫我們挑開那層窗戶紙時，我們就順他的意思接受了。

老闆看我們都老大不小了，就操持我們結婚的事，彩禮給了12萬，舅母說是她養大的我，彩禮該給她。我舅舅說得給我點嫁妝啥的，舅母說，從老家拉到北京幾把椅子還不夠運費呢，費那事幹啥。李凱笑笑說算了，他家房子都買好了，也不差那兩把椅子。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為難。

舅母拿了彩禮，我們結婚時，她說家裡有豬有羊的，不能離人，所以就沒來。

老闆也就是我的公公，他說，我們是你的婆家人也是你的娘家人，李凱要是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們，我們收拾他。

4.

婚禮那天，來了很多人，老闆朋友多，光份子錢我都接了兩大托盤。

到了拜父母環節，我倆走向了老闆，這時，外面嚷嚷不斷。老闆起身去看，我和李凱也走了過去。

只見一個頭髮凌亂，衣衫襤褸的人闖了進來，酒店保安沒攔住，因為他說他是新娘的娘家爹。我還恍惚了，我娘家舅舅不來，我連一個親人都沒有。

「小麗，是我呀，我是你爸呀！」那人撩起額頭亂蓬蓬的頭髮，我認出了是李恆亮，那個拋棄妻女的男人。

「我找的你好苦呢，這麼些年，我一直惦記著你，聽你舅母說你要結婚了，我作為娘家人來給你撐腰來了，給我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你，44塊整。」

說著，李恆亮就要過來拉我的手。

李凱給我遞了個眼色：「小麗，你要是真有這麼個乞丐為爹，我們的婚禮取消，你走吧。」

我知道和李恆亮來硬的不行，當年他那麼鐵石心腸拋棄我們母女，他的心就是鋼筋做的。

我醞釀了下感情，一把抓住李恆亮的手，哭著讓李恆亮走，誰知他一屁股坐到主桌上：「不要我家小麗可以呀，賠給她青春損失費20萬，我馬上領她走。」

我氣得渾身哆嗦，李恆亮，時隔20年，他還是不肯為我著想。

「爸，可是，可是，就是因為我欠他們家60萬，所以才答應嫁給他的，你看他是個跛子，我也不想嫁給他呀，正好，您來了，您把我欠他們家的賠給他們，我跟您走。」

「啥，弄半天，你還欠一屁股債，你跟老子走，老子還沒人養呢，我還養你？」李恆亮罵罵咧咧地走了，臨出門還從桌子上提走一個肘子和一瓶酒。

婚禮恢復了平靜，我們的婚禮繼續進行。

5.

當天晚上，我舅舅打電話給我，他一直跟我道歉，嫌舅母嘴雜，把我結婚的事告訴李恆亮。

原來，李恆亮當年外面那個女人生了個兒子，王桂芝死後，那女人卻沒和李恆亮扯證，她要的 是房子，並不是真想和李恆亮過。生下兒子不到半年，那女人又跟別的男人跑了。李恆亮一人拉扯個兒子，大家又知道王桂芝因他而死，所以，附近連個給他說媒的都沒有。

他好不容易把兒子拉扯大，可又是個不正乾的主，吃喝玩樂，沒個正行，把家裡倒騰光了，後來和別人打架，出了事，就進去了，聽說得在裡面十幾年。

舅舅說著李恆亮凄慘的事，我好像聽別人家的故事，心裡波瀾不驚。

李凱問我，要不要給他些錢，畢竟是我的親爹，我搖了搖頭。他二十年拋棄過我，如今，在我的婚禮上，他再次選擇放棄了我，我的心徹底涼透了。

李恆亮再也沒找過我，我也不願回想以前，不管是幸福的時候，還是被舅母打的時候，我都選擇性遺忘。

後來聽說李恆亮癱瘓了。

人出來混，總是需要還的。這是李恆亮應該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