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年前,義烏吳姓姑娘一次乘火車認識了喀麥隆小伙。小伙是來華留學生,王姑娘畢業於某外國語學校,講一口流利的法語,兩人相談甚歡,擦出了愛情火花,一年後,王姑娘決定遠嫁。
和黑人戀愛,老實巴交的父母就堅決反對,得知女兒要遠嫁,父親更是把女兒鎖在房間里關起了禁閉。然而,愛情的魔力實在非同小可,面對女兒的絕食,父親絕望了。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他對女兒說:「走吧,就當我沒有生你養你,你也不要後悔。」
王姑娘跪下了。「爸,媽,女兒會幸福的。」
然而,前不久,王姑娘回來了。
§01
38歲的王女士給人以滄桑的感覺。或許是有太多的非洲故事,眼皮有點浮腫,頭髮沒有光澤,隱約可見一絲絲的灰發。變化最大的是鼻孔,微微上翹,似乎比以前大了一些,難道是退化了?
王女士父親告訴我,這些年和女兒都有聯繫,也特別關注喀麥隆的新聞。女兒說女婿很愛她,別人是一夫多妻,他們一直恩愛如粗,但做父親的心裡清楚,女兒過的並不好,女兒從來沒有給家裡寄一分錢,倒是老兩口時常寄點日常用品。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已經在上海找好了工作。
我問,女婿回來嗎?
王女士父親說,前不久死了,他們那邊人壽命都短。
聽到我們聊天,王女士母親責怪老伴:有些事過去了就別提了,女兒好好地回來就行了。
父親心有不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好些義烏人連金華都不肯嫁,還要嫁黑人,以後怎麼辦喔。
看得出來,王女士的父母至今對女兒外嫁還是耿耿於懷。
§02
王女士告訴我,之所以回國還是融入當地社會難。雖然在雅溫得十多年,但王女士依然是外人,沒有同學,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他在一家華人公司做翻譯,見到中國人就是家人,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公司。她說,我主要還是和中國人打交道,喀麥隆人認識沒有幾個,或許這個原因,她始終認為只是出國打了幾年工,最後還是要葉落歸根的。
說到喀麥隆的飲食,她說還好了,也有大米、蔬菜,水果種類多,品質好,當地人吃飯用手抓,我堅持用筷子。這點喀麥隆人還是很包容的,沒有人要求你怎麼做。
喀麥隆實行一夫多妻制,但她和丈夫選擇的是一夫一妻制,丈夫也遵守諾言,但喀麥隆的婚姻制度五花八門,這種婚姻制度下,喀麥隆人婚前很守規矩,因為結婚時要驗明是否處女,但婚後出軌就是家常便飯。因為男少女多,一個男的可以娶3個老婆,或者更多。而且這裡人們的性格很開放,女人對自己的老公或者男朋友出軌,一點都不奇怪,也不生氣,因為,風俗就是那樣。正因如此,這裡是艾滋病的發源地之一。因為男人少,男人地位就高,很多男人不幹活,靠女人養著。
我的丈夫也出軌,家庭開支也基本靠我的收入。以前我以為留學生都是本國的精英,後來才知道,喀麥隆來華的留學生不是,他們回國後也找不到好工作。我和丈夫的矛盾也主要集中在這一點。出軌是風俗,但留過學的人不能好吃懶做,於是我要求他找工作,他也找過幾次,但做不了幾個月就會要麼辭職,要麼辭退。
§03
王女士說,我一直相信愛情,認為愛情的力量可以為了一個人放棄一切,但後來我發現錯了。我為他放棄了一切,他未必肯為我放棄一點點。到喀麥隆生活之後,我建議老公生活方式盡量向我靠攏,比如吃飯不用手抓,比如做菜清淡一些,但他不願意為我有所改變,有時候不高興了,他說,我已經為你放棄了討幾個老婆的權利,還要我怎麼樣?
時間久了,愛情這東西也會褪色的。大約兩三年之後,我們之間的交流就少了,白天我在公司,不知道他在哪裡,在幹什麼;晚上回家也幾乎看不到他幾次。沒有錢了,他也是打電話,我通過手機轉給他。
我生過好多場病。這種病叫瘧疾,在國內已經沒有人。喀麥隆人認為這是感冒,或許他們已經習慣了,但我一患上這種病難受的不得了,一陣冷一陣熱,冷的時候鑽進被窩還打顫,熱的時候空調房裡也冒汗。開始我還打電話給老公,但他說誰沒有生過病啊,忍忍就好了。後來生病了我也就不和任何人說了。生病時最想念父母,但路是自己選的,我也不好意思說。這幾年,堅持的很難。
因為害怕被傳染艾滋病,夫妻生活越來越少,但父妻之間如果沒有夫妻生活,要維持感情就難。我和丈夫後來幾乎等同路人,他對我冷淡,我也對他視作路人。
§04
王女士的丈夫是去年11月去世的。喀麥隆人把死亡當件「喜事」,並且進行歡慶。據說,酋長死後,遺孀把酋長死時穿的衣服撕碎。眾人以載歌載舞、通宵歡飲的方式舉行治喪儀式。酋長埋葬兩年後需掘出,並取其顱骨做祭器。鐵匠死後,全村停止勞動以行慶祝。有身份的人或醫生死後,屍體要埋在其生前居住的房子里。孕婦死後,嬰兒要從其腹中取出,然後人們再下河洗浴。我對丈夫屬於有身份的人,屍體就埋在屋子裡。
這是我決不能接受的。從此我就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家。
談起今後生活打算,王女士說,國內對嫁到非洲的女人敵意很深,其實大可不必。因為嫁給黑人的這些女孩基本是為了愛情,說幼稚可以,甚至說愚蠢也行,但這些女性為追求愛情的勇敢精神還是值得肯定的。這些女人不貪財。
最後,王女士提醒女同胞,愛情不牢靠,遠嫁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