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涼子
下山前，雷德水滿腦子都是讀高中、考大學，寧願讓兩個哥哥為自己犧牲，他也要讀書。他說，只有他考上大學，他們家才有出路。
下山後，雷德水也如願上了高中，高中三年，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優秀，位列全年級前5名，考上好的大學不成問題。
可就在高考前的幾個月，雷德水突然就跌出了前100名之外。一模考試中，語文作文沒寫，數理化簡單的題都做錯了，照這樣下去，要完蛋！
老師找到家裡跟雷母說這事，母親很生氣，第一次動手打了她最愛的小兒子。雷德水憤怒又委屈地說：
我就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讀書？我考上大學又能怎麼了？
真是不可思議！在山村讀初中時，雷德水的目標很明確，一定要考上大學，改變命運。可這是怎麼了？
自從鍾巧巧逃課去打工，雷德水就像是患上了心病一樣，上課魂不守舍，考試時一直盯著人家的座位，就連老師把他叫到辦公室講題，他都坐不住。
看到雷德水這副墮落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為了讀書，讓二哥賣身
雷德水是如何一步一步讀書到今天的，難道他都忘了嗎？毫不誇張地說，就是舉了全家之力，兩個哥哥都是他的墊腳石和犧牲品。
大哥的未婚妻偷偷給他們家送一碗米，是為了讓兄弟幾個填飽肚子的，母親轉身就讓大兒子賣掉，給小兒子雷德水交學費用，雷德水絲毫不覺得感動。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心智會成熟較早，早早地就成為家裡的頂樑柱，可雷德水比村裡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更不懂事。
山下的富人看中了二哥雷恆水，要他做上門女婿，如果婚事成了，就給他大哥出錢結婚，給小弟出錢上學。
雷恆水還沒見過對方，聽媒人說人家女孩患有心臟病，不能生育，雷恆水不願意也情有可原。
大哥都說算了，不能犧牲弟弟成全自己。雷德水倒好，一直勸二哥答應，勸二哥不能太自私，這是一舉三得的好事。
雷德水還說：我是要讀大學的，你們又不讀大學，我考了大學我們家才有出路。
自私的人究竟是誰？
他雷德水之所以能上學，還不是兩個哥哥給他騰出來的位置？
銓水和恆水輟學，不是因為成績不好，而是因為要供老小，就連平常的吃穿用度，都得緊著雷德水。
雷德水還說哥哥自私，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哥哥對他的付出和犧牲，只是把這些當成了理所當然，甚至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很有優越感。
為了上高中，替大哥寫退婚信
雷德水明明知道鍾大虎一直在追菊香，在跟大哥搶老婆，可還是相信了他的話，寫了一封信給菊香。
菊香跟銓水是兩情相悅，即使一個在山上，一個在山下，還一直保持書信來往，鍾大虎就利用這個「契機」，截了雷銓水的信，換上一封「退婚信」，讓菊香死心。
鍾大虎騙了雷德水，說不再追菊香，讓雷德水幫忙寫一封信，好處是給他出錢上高中。
雷德水又不傻，他不是不懷疑鍾大虎別有用心，而是被他開的好處吸引了，心心念念著上高中，正為錢的事發愁呢。
就算鍾大虎說了實話，雷德水還會這樣做，為了自己能讀書，他都能鼓動二哥去賣身，犧牲二哥的幸福，又何嘗不會勸大哥放棄真愛呢？或許他還會勸大哥，說鍾大虎有錢，能給菊香姐幸福的生活，所以這是為大哥和菊香好。
雷德水寫的那封信，是真的害人不淺。
害得菊香嫁給了不愛的人，一生不得幸福；害得大哥的腿二次受傷害，終身殘疾；還害得鍾大虎娶了菊香，最後為了保護菊香被炸死。
如果雷德水沒替鍾大虎寫那封信，三個人的悲劇就不會發生。雷銓水的腿就快要好了，也該回到山上了，跟菊香離得近可以見面，就不會有誤會了。
雷恆水在山下做生意，會幫扶大哥，大哥也會更努力，菊香更不會變心，他們一定會結婚。
後來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因為雷德水貪戀鍾大虎的承諾，痴迷於上學，想要在他的幫助下去山下讀高中，圓自己執著的讀書夢，真是自私又愚蠢！
為了鍾巧巧，迷失上學的初心
在雷恆水、陳書記、林老闆的帶領下，山上的村民下山了，雷德水的女同學鍾巧巧也下山讀了高中。
鍾巧巧跟雷德水同班，成績並不好，雷德水經常幫她答疑解惑，他想讓鍾巧巧和自己一起上大學。曾經在山上時，雷德水就鼓勵過鍾巧巧，一定要繼續讀書。
而今在山下，雷德水對鍾巧巧的關心，早已超出了同鄉人的情分，也超出了普通男女朋友的關心，雷德水對鍾巧巧的愛情已經萌芽了。
鍾巧巧家境不好，不像雷德水有哥哥可以供著讀書，鍾巧巧還有個弟弟，弟弟生病住院，母親求助於她，她不得不出去打工掙錢，給弟弟治病。
鍾巧巧覺得，反正自己成績不好，也考不上什麼大學，還不如多掙點錢幫著養弟弟，把希望寄托在弟弟身上。
所以鍾巧巧就開始曠課了，同時把雷德水的心也帶走了，只要看到鍾巧巧的座位上沒有人，雷德水就開始分心，聽不下去課，考試寫不下去題......成績一落千丈，一跌再跌，恐怕難以考上大學。
老師一直都非常看好雷德水，看他成績下降，跟著焦慮，只能家訪詢問情況。
雷德水之前一直把學習放在了第一位，才成績好；現在眼裡、腦子裡只有鍾巧巧，一心二用，成績怎能不下降？
雷德水尾隨鍾巧巧，來到了打工的餐館，直接把鍾巧巧拉出來，要帶她離開。
還好雷恆水收到林老闆的提醒，及時趕到了「海上酒家」，否則雷德水就遭殃了，以他的瘦小身板，別說保護人家女孩子了，自身都難保。
有能力的情況下，救人於難，這叫英雄；而只會連累他人的雷德水，就是逞能。
看到後面預告，他還連累了二哥的生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樣的人，說白了就是自私，用得著哥哥的時候，讓人去犧牲。自己不開心了，反過來拉親人下水，一點都不為家人著想。
令人無語的是，雷德水看到二哥來了，激動地說：二哥二哥，他們雇鍾巧巧打工，不讓她走，不讓她去上學。
這明明是鍾巧巧自願去的，老闆何有志明確要求過不用童工，還提醒手下不要對鍾巧巧動手動腳。知道鍾巧巧家有難處，不但不追究她打碎酒的過失，還給她一筆錢救急。
除了學習，感覺雷德水一點腦子都沒有，就算他喜歡鐘巧巧，那也得看人家喜不喜歡你。就雷德水這副慫樣，估計也沒誰看得上，所以好好讀書，提升自己才有希望啊！
雷母從來沒有打過小兒子，這一次她是真的氣壞了，拿起雞毛撣子就開打，為的是提醒雷德水為何要讀書。
二哥一直為他說話，讓他跟母親道歉，雷德水卻說：
「我沒什麼要說的，我也不想考那麼差的，我怎麼知道考成這樣呀，考成這樣也不是我的事呀，你們能不能不要管我了！」
這話聽得讓人生氣，考得差，難道不是他自己的事情嗎？若是沒有母親和哥哥管著他，他根本走不到今天，他並沒有什麼生存能力。
雷德水歪著頭，咬著牙，委屈巴巴地：我就是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讀書？
雷恆水開導小弟，讀書是為了自己，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有知識文化的人，為了以後更好。
雷德水問道：「二哥，你一直說讀書是為了自己，從小到大呢，你們就一直跟我說要考出去，走出大山，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我也從來沒有懷疑，我又一直是村子裡學習最好的，你們都說我是村子裡的秀才，以後一定是個大學生......
只要我能考上大學就行，萬一我考不上怎麼辦？」
這是雷德水第一次感覺到壓力，哥哥和母親都寬慰他不要有太大的壓力，都在鼓勵他。
可他倒是崩潰了，哭著一張臉喊道：那要考試的人是我，壓不壓力是我，是我才知道的，馬上要高考了，越到高考我就越怕自己考不好，我把事情搞砸了，辜負你們。
高考生壓力大，能理解。有時候，背後那些殷切的期望，就是一種壓力，這都能理解。
可雷德水學習成績並不差，一直都很穩定，就算有壓力，排解過後，依舊不會對成績影響太大，高考考個好大學還是沒有問題的。
雷德水接下來的一番「靈魂拷問」，讓人更生氣了：
「阿媽，二哥，你們天天跟我說不要這個，不要那個，壓力壓力壓力，我也不想辜負你們呀，那我考上大學又能怎麼了？能改變整個觀風寨嗎？我考上大學，鍾巧巧就能不打工了嗎？我考上大學她弟弟病就好了嗎？我考上大學，我的那些同學們就能繼續讀書了嗎，我做不到，我沒這個能力呀！」
下山前，雷德水一心要讀書，為的是走出大山。如今到了山下，他反倒迷茫了。其實最後幾句提到鍾巧巧的話，才是重點，才是他的「癥結」所在。
他若真沒這個能力，倒還好說，認命也不是不行，關鍵是他的心被鍾巧巧帶走了，他把自己受到的家人的恩惠拋之腦後，把自己的責任也丟棄了，這就是一種自私！
雖然雷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雷德水身上，但是熬過寒窗苦讀後，受益最大的最終只能是他雷德水，他也不需要為家裡犧牲什麼。
大哥雷銓水瘸著腿都努力當上了村書記，帶領村民修路，算是逆襲成功；二哥雷恆水創業，以後會越來越好，只會幫著雷德水讀書。
至於他們的母親，有老大老二這兩個有出息的兒子在，老小雷德水就更沒有什麼家庭壓力了。
所以，雷德水把學習和個人的事情處理好，就是對家庭的回報了。
可他並沒有，太讓人寒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