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剪去了那一樹憔悴的花,趁寒流還沒來得及掃蕩我的陽台。
很顯然,那花朵,還在生命線上徘徊。雖然憔悴,仍舊有模有樣,不礙觀瞻。
當寒流來襲,那些花,定然是剎那容顏俱殞、一片狼藉。
我想為那些花,留住最後的尊嚴。
我剪它們的時候,花的疼痛,在我手心裡微微顫動。我只是眉心微蹙,我怕我的勇氣,會瞬時湮滅。
我把那花朵聚在一起,埋入樹下的泥土。
我想到了黛玉葬花。
質本潔來還潔去,一抔凈土掩風流。我為那些花所能做的,也僅限於此吧。
不知那些花,在泥土裡,有著怎樣的感受?我無從體驗。但我相信,待花葉再相倫,花影搖曳,那便是花永續的香魂。
我想到了我自己。
如果可以,我願把自己埋入泥土,讓生命的腐朽,化為清氣和養分滲透我的骨髓,我將以一棵白楊的形象,挺立。
我猛然警醒,除卻精神的懈怠與壅塞。
一個人,亦應該活得雅緻和有尊嚴。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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