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白
我還是喜歡悶頭寫點文字的那種感覺,踏實。別的什麼也不會了,除了年輕時候的胡吃海喝,在大腦里還殘存著一丁點的記憶外,現在整啥也整不動了。我記得,我的一個好大哥在四十八歲生日的那天,我們在一起喝了整整一晚上的酒,他最愛吃醬燜鯽魚和洋蔥拌生花生,他最愛唱的歌就是辛曉琪的《味道》。那天晚上,他跟我說,我最煩有個人管我叫老大哥,那不是把我叫老了嗎?那年我才二十郎當歲,轉眼間我也到了被人叫老大哥的年紀。哎,時光啊,你總是在逗我。
浩程那邊出事的那天,正好肇老六去大連看看兄弟們換防的怎麼樣?那天晚上天剛剛嚓黑,浩程平時都是在實驗室對付一宿,他的同學也是一樣。不巧的是,那天晚上要是化學所的德國進口設備上驗證個數據,這套數據相當重要,過二十四小時就會失效。拿到樣品後,那幾個兄弟和浩程一塊往市裡跑。
車剛過跨海大橋,前面被幾塊大石頭給劫道了。駕車的三黑子相當有經驗,方向盤一打轉,越野車從旁邊的馬路牙子上騰地一下過去了,卻沒想到,早有一伙人在必經的路上鋪上了狼牙釘子毯,越野車一下輪胎就爆了。
三黑子告訴後面的浩程,抄傢伙,遇到岔子了。
果不其然,從橋底下的礁石旁閃出十幾個二愣子,手裡面都是大砍刀。這可是殺招啊,地形選的就很特別,跨海大橋底下水很深,人出點啥事直接扔海里餵魚,神不知鬼不覺。暗處的敵人太險惡了,三黑子第一次感到後背有點發涼。不過,長期在道上混的他,早就在刀尖上跳舞,這都不是事。三黑子看了看手裡準備的狼牙棒子,他把狼牙棒子趟在地上,金屬與水泥地摩擦的聲音特別刺耳,火星子在趟過的地上直閃。
對面的這夥人也不是好惹的,十來號人都是帶著紋身,一看就知道是某個組織。只聽到一個滿臉橫肉的矮矬子開了口,那個高個子浩程,識相的跟我走,咱們和和氣氣,犯不上傷和氣。
浩程這邊早就把鐵棍子握在手裡,別看是個博士,從小就受到鋼叔的影響,練家子,三五個人根本近不了身。三黑子根本就不說話,他是什麼部隊出來的,我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和他過手的在街面上都消失了。三黑子的狼牙棒子可是肇老六的傳家寶,當年開礦的時候,他就是靠這個狼牙棒子起家,他深知只有這個狼牙棒子才是說話的本錢,其他都是扯犢子。三黑子是他最得意的徒弟,當然要是大明子有這樣的好身手,這個絕技早就傳給他了。只可惜,大明子更喜歡鏟子、大勺還有爐灶,他天生就是干廚師的料。
三黑子是抄近道,走的斜線刷地一下子就到了矮矬子跟前,矮矬子根本就沒反應過來,換句話說,他還以為他是跟平常老百姓打架,他哪裡知道,他面對的是吉林的黑羅剎三黑子。三黑子一句話沒說,左手虛晃一拳,右手的狼牙棒劈了下去,矮矬子用大砍刀一別,哪有狼牙棒的威力啊,砍刀一下子廢了。外加上,三黑子那股子蠻勁可不是一般人練的,在隊伍里可是練的全是殺人的狠招。
這一棒子下去,正好砸在矮矬子的左胸連著肩胛骨,這小子一下子癱倒在水泥路上。三黑子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劫道的這麼囊。矮矬子的手下可是一幫亡命之徒,提著刀向群狼一樣從四面把浩程和三黑子包抄起來,要來個燉餃子。
三黑子說,浩程,你就給我守好後路,他們是沖著你來的,跟好我,這幫人我一個人夠了。正說著,舉著砍刀的這伙把包圍圈一步一步往裡縮,一點都不像電影里演的那樣,這幫人是要對浩程下狠手。
這條道路很偏,只聽海浪的聲音,昏暗的路燈連個人影都沒有,是通往生化所的畢竟之路。為了這個數據,浩程必須抄近道走這條路,這個局,對方已經布了很長時間了。不管了,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浩程心裡嘀咕著。
對方這夥人舉起來的可是尼泊爾彎刀,就是那種狗腿子彎刀,這種刀砍的力量特別大,要是被碰到不是骨頭折了,就是被廢了胳膊腿。三黑子說,小心,這夥人不是一般人。正說著,一把砍刀飛了過來,正好被狼牙棒給咯了出去。三黑子瞅準時機,一棒子把那個人結結實實地拍在橋墩子上。剩下的那幾號人,一看正面砍得不到任何好處,採取了群狼戰術,四五個人一起上。
他們哪裡知道,這套戰術看似強大,最大的弱點就是如果有一個缺口,這四五個人就會廢到一起。除非他們真的是訓練有素,配合的相當完美,沒有任何缺口。三黑子在部隊專門練過這樣的對敵套路,練過了無數次,就是手拿刺刀的小日本還陽,他都能個個擊斃,更何況這幾個烏合之眾。
幾個衝鋒下來,三黑子明顯是低估了這幫人,他是被那個矮矬子給整輕敵了。這四五個人可不是好惹的,非常明顯是受過訓練的。眼看著三黑子胳膊上被短劍划了一道,那個短劍異常鋒利,都不知道他從哪裡出的劍。浩程也是腹背受敵,很明顯走下風,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夥人是幹什麼的,為了什麼?
三黑子不得不使出他殺招,只見他左手從腰間抽出一把三棱軍刺,那把軍刺異常鋒利,三個刃在傍晚閃著耀眼的銀光。估計,軍刺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血腥了。右手的狼牙棒被三黑子舞得上下翻飛,只要對方的砍刀沾邊,被他震飛的一瞬間,那把攮子也到了,也就一瞬間,那五個人都被掀翻在地,捂著傷口滿地打滾。
矮矬子喊,剩下的那幾個還等什麼呢,老闆不是啥口都要嗎,害TM不給我沖。剩下的二愣子一哄而上,其實他們哪裡知道,現在三黑子正是打架打到興頭上,他還有個特點,打不服必須打到底。浩程這邊的鐵棍子也是粘了血,他是文武全行。從小鋼叔就說,咱們不管幹啥,不能受人欺負,也不能欺負別人。記住,打人就要給他打疼。這也練就了浩程硬氣,除了高智商沒隨鋼叔,性格各個方面,跟鋼叔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邊雖然是受了點輕傷,越打越上癮。
忽然,一道汽車大燈的光亮把橋口照的綻亮,肇老六和剩下的兄弟開著猛禽追了上來,正好趕上。肇老六已經好久沒有動過手了,一看到這個場面,手裡刺撓的難受。只聽浩程說,六叔,別整猛了,抓個舌頭就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