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哼了一聲毫不留情的說:「你找你看上的那個兒媳婦養老吧,別找我,反正一直以來你沒承認過我是你兒媳婦!我也不想認你做家婆,我們半點關係都沒有,至於你們的養老,我是半點義務都沒有,我家不歡迎你!」阿青不知道這樣說應不應該但她能肯定的是終於將多年憋在心裡那口怨氣發泄出來…
14年前阿青和她老公阿龍相愛,在戀愛前她不知道阿龍已有一門親事,其實也不算親事,因為阿龍從來沒有接受和承認過,只是阿龍母親和那個相親女孩承認而已。
當年阿龍高中畢業後就去了當兵,因為阿龍是農村人,在他們那都流行早婚,阿龍母親擔心阿龍當兵出來後再找媳婦怕是有點遲,於是在阿龍當兵期間就開始幫阿龍尋找相親對象。
阿龍長相比較帥氣陽光,在高中時就有不少女同學喜歡,而阿龍一畢業就去了當兵沒和同學們有任何聯繫。
由於阿龍母親到處發散消息幫阿龍相親,這讓阿龍的高中同學國慶回家聽到這消息,這同學叫阿麗,正在讀大學,她從高中就喜歡阿龍,只不過當時以學業為重不敢表白而已,如今阿龍母親剛好要找兒媳婦,她不想再失去機會了,她內心竊喜著阿龍退伍兩年後她也畢業了,到時馬上結婚多好,想著想著不由得笑出聲來。
阿麗馬上打聽到阿龍家地址然後買了些水果點心直奔阿龍家,去到阿龍家對著阿龍母親說明來意後,阿龍母親開心的不得了,因為阿麗的爸爸是在鎮上當官的,家裡有錢,阿麗又是大學生,人長得也可以,能和當官的人結為親家那真的是祖墳冒青煙了,阿龍母親二話不說就認定了阿麗為未來兒媳婦。
阿麗嘴巴也甜,左一句阿姨右一句叔叔的把阿龍父母哄得很開心,國慶就這麼幾天,她一共去了四天阿龍家,完全把自己當成是阿龍女朋友了。
去上學前還向阿龍母親要了阿龍當兵的地址說有空就會寫信給阿龍。去到學校阿麗第一時間就寫信給阿龍,她還經常打電話給阿龍母親,阿龍母親也寫信將這事告訴了阿龍,叮囑他好好和阿麗談感情。
阿龍面對阿麗的瘋狂書信來襲,他沒放心上,加上他還小根本沒往談情說愛那方面想,所以他很少回信給阿麗,就算回也就是潦草幾句說下部隊的生活,可阿麗不一樣,阿龍回的每封信,阿麗都覺得那是阿龍對他們兩個感情的肯定,她就覺得阿龍接受了她。
兩年過去了,阿龍退伍回家的那天,阿麗早已在阿龍家等候,儼然在等自己丈夫回家。
大家坐一起吃飯時,阿龍母親對阿龍說希望年底就將他和阿麗的婚事辦了,雖然阿麗沒畢業,但阿麗和她家人都同意你們先結婚,阿麗坐一旁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說:「一切聽阿媽的。」
阿龍有點摸不清南北,什麼事都沒搞懂,他和阿麗根本就沒戀愛過,何來結婚,他一退伍就叫他結婚,阿麗還改口叫他母為阿媽,這也太恐怖了,阿龍吃了幾口飯後便吃不下了,隨後他找了個借口叫阿麗陪他去後山走走。
來到後山阿龍就表明立場對阿麗說明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也沒有向她表白過,是不是她誤會了,另外他也不會那麼早結婚,如果要結婚必須是自己找喜歡的人來結,而不是通過相親,最後他向阿麗道謙,希望大家還是同學,被拒絕後的阿麗哭得淅瀝嘩啦,說什麼都不同意!
阿龍母親知道事情真相後將阿龍痛批一頓,說如果不娶阿麗就不要認她這個母親,阿龍沒辦法了,第二天一大早偷偷離開了家跑出大城市去打工。
在大城市工作三年後,阿龍遇到了他一生的最愛,那就是阿青,阿龍和阿青都是彼此的初戀。
兩個人相戀後,阿龍就打電話告訴母親他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將來會和她結婚,他母親一聽很生氣還叫阿龍趕緊分手回家娶阿麗,說阿麗一直在等他。
後來阿青知道了這事,她選擇相信阿龍並願意和他一起面對。
兩個人戀愛兩年後,阿龍第一次帶阿青回鄉下見父母,阿龍母親一臉黑,完全不喜歡阿青,也不願和阿青說話,每餐就煮一碟青菜招呼,一副你愛吃就吃,不吃拉倒的架子,阿青沒有半點怨言,煮什麼吃什麼,吃完收拾碗筷洗碗。
阿龍家很窮,家裡什麼都沒有,阿青家是城裡的,家裡也不錯,來到阿龍家阿青一點嫌棄都沒有,因為喜歡一個人就得接受他的全部。
在阿龍家住了10天,吃了10天青菜,阿青瘦了不少但還是很開心可以回阿龍鄉下,臨走前阿龍母親將阿青拉一旁說:「你再好我也不接受你,在我心中我只認一個人是我兒媳婦,就是阿龍同學,你死心吧,成全他們,我會感謝你!」
阿青聽到這話由尷尬到傷心,但她忍著沒過多表現出來,也沒告訴阿龍。
就這樣兩年又過去了,他們相戀了4年還沒結婚,當年阿青父母也反對自己女兒找個這麼窮的農村人,後來看阿龍對自己女兒那麼好也就允許了,可阿龍母親一直反對,還經常打電話勸阿龍回家娶阿麗,有時還煽動其他親人來勸阿龍和阿青分手,通常不被看好的愛情,你越壓他們,他們就會越有勁,感情越堅固,12級颱風都刮不走。
後來阿青意外懷孕,阿龍很開心終於當爸爸了,也可以有借口和他母親說結婚,阿龍當著阿青的面興高采烈的打電話回家報喜,當時開了免提,可他母親卻一盆冷水潑過來說:「鬼知道這是誰的野種,你們一起這麼多年都沒懷上,現在說懷上了,兒子你小心被騙了,這女人心機太重了,老裝一副可憐無知的樣子,噁心,阿麗就不一樣,人家多好啊,嘴甜人又聰明,家有錢,唉…你怎麼不會想啊,氣死我了…」
阿龍母親三句不離又說回那些難聽話,阿龍都習以為常了,他趕緊叫他母親不要說了,反正他要和阿青結婚,一旁的阿青滿臉通紅,全身發抖,她不是冷而抖,她是氣的發抖,她的眼淚不停的流下來!
阿青怎麼都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阿龍母親不但不接受她還那麼討厭反感她,在她眼中自己竟是這麼齷齪的人,這可是阿龍的骨肉,她的孫子啊!阿青很傷心的哭了起來,阿龍心疼的安慰著,他知道阿青跟著他真的是受苦受氣了,他對阿青說:「反正這個婚我是結定了,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反對,我要對你和我的小孩負責,一輩子對你們好!」
阿青知道阿龍真心對她好,不然不會白跟他這麼多年。
因為阿龍母親反對他們結婚,所以阿龍只好拿戶口本和阿青在自己工作的城市登記,然後和阿青的父母好好的吃了一餐,阿龍還跪在阿青父母面前說:「爸媽,我很感謝你們將女兒嫁給我,我發誓一輩子只對她和小孩好,爸媽我又很對不起你們二老,給不了阿青一個體面的婚姻,我父母方面我會繼續做思想工作的,我保證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阿青,讓阿青受氣,爸媽你們對我的包融對我的好我會記心中,我會好好孝順你們的!」這話說得兩位老人家和阿青淚流滿面。
很快阿青臨盆了,生了一個兒子,阿龍很開心馬上打電話給家裡報喜說阿青生了個兒子,同時問母親什麼時候方便下來照顧阿青的月子,結果阿龍母親說:「沒空,這女人生的小孩不關我事,我才不去照顧她。」
後來阿青的母親趕去醫院照顧,出院後阿青回她父母家坐月子。阿龍母親半點慰問都沒有,阿青的心開始有點心寒了。
出了月子後阿青沒去上班,她在家帶小孩,小孩很可愛,白白凈凈,濃眉大眼,和阿龍簡直就是複製粘貼,阿龍拍了不少相片寄回鄉下給他父母看。
可能是小孩長得太像阿龍了,阿龍母親歡喜得很,打電話叫阿龍春節帶小孩回鄉下認祖歸宗,聽到這,阿龍很開心馬上把這事告訴阿青,這時的阿青已經沒有多少興奮了。
春節到了,阿龍一家三口回鄉下,從戀愛第一次見阿龍母親到現在五年多了,阿青第二次回阿龍鄉下,他們的家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窮,什麼都沒有。
回到家,阿龍母親還是當年那態度,對阿青不理不睬,可對著孫子卻又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
到了拜祖宗的時候,原本阿青抱著小孩的,可阿龍母親搶過小孩來抱,叫阿青回房間,說她沒資格拜,她還不是他們家兒媳婦,這話可真的是又一次深深刺痛阿青了,臉由尷尬到傷心然後心寒最後絕望,她頭也不回的回了房間。
有一天,阿青經過阿龍母親房間,聽到阿龍母親對阿龍說:「阿麗結婚了,我沒了一個好兒媳婦啊,你真的是不孝啊,氣死我了,我買了一個金手鐲給她,那金手鐲是你退伍那年我叫你們結婚時買的,我買來是給我兒媳婦的,她嫁人了,這金手鐲我還是要給她,我只認她,那個阿青她給我家生一窩小孩我也不會認她,你叫她死了那條心,如果不是她,你早和阿麗結婚生子了,我們家早過上好日子了,是她害我家這麼窮的,我恨死她了…」
阿龍一臉不耐煩的說:「媽,都這麼多年了,你能不能不要老說這麼難聽的話,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阿麗,是你們兩個一廂情願罷了,你別老怨阿青,關她什麼事,你不能老欺負她,她是我老婆,我這輩子只喜歡她,你別再老提那個不相關的阿麗了…」
門外的阿青又心寒又感動,她果然沒嫁錯了,但她也肯定了一件事,她嫁的是阿龍,不是阿龍家,所以阿龍母親和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將來也是!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過,小孩也慢慢長大,婆媳倆真的做到了如陌路人,互不相干,阿龍他們不是年年回鄉下,都是隔年回,每次回鄉下都能看到阿龍父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人是老了,態度依舊不變。
幾年後,阿青的二胎女兒出生,還是阿青母親去醫院照顧,然後接回娘家坐月子。
在醫院阿龍同樣打電話回家報喜,說阿青生了個千金,很漂亮很像阿青,結果阿龍母親又是一盆冷水說:「又多了個害人精,又是一個賠錢貨,這個不用帶回鄉下了。」剛好這話又讓阿青聽到了,雖然沒開免提但阿龍是坐在阿青身旁打電話的,他母親嗓門又大,開不開免提作用不大。
這次阿青發火了:「你媽不是女人嗎?憑什麼這樣說我女兒,在你媽心中我們就不是人,她和阿麗才是人,欺人大甚了,不回去就不回去,誰希罕回那裡,我家閨女沒奶奶的,也不會認她是奶奶,哼!」
阿龍第一次見阿青發脾氣,他愣住了不敢吭聲,因為確實是他母親做得不對。
果然那年春節阿青和女兒沒回去,只有阿龍和大兒子回鄉下了,往後的春節阿青和女兒都沒有回去過,回鄉下大兒子有爺爺奶奶給的壓歲錢,但小女兒一直沒有,雖然沒回去但按道理爺爺奶奶應該給的,可惜一直都沒有。
就在前年,阿龍母親打電話告訴阿龍說:「阿麗離婚了,原因是阿麗生不出小孩被婆家趕出門了,聽說阿麗父母發散消息說誰娶他們家女兒日後就將所有家產給阿麗和將來的另一伴,他們想找二婚帶有兒子的男人,婚後小孩隨他們家姓,阿龍你剛好有一個兒子,你那個阿青對我們二老那麼不尊重不孝順,你乾脆離了和阿麗結婚吧…」
話沒說完,阿龍馬上打斷發火說:「媽你有完沒完的,有沒有聽過寧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啊,阿青到底得罪你什麼?你恨她這麼多年,你不累嗎?我好累啊,我只想安安心心的和阿青還有我們的小孩過日子,你不喜歡不祝福但別攪和啊,我求你了!」
阿龍母親聽後半句都不吭聲便掛了電話,阿青聽到聲響便過去問發聲什麼事,阿龍氣得眼淚都出來了,他抱著阿青說:「剛才我把媽罵了一通,她說阿麗離婚了,叫我和你離了,帶著兒子回去和阿麗結婚,然後兒子隨阿麗姓,我聽到這我沒控制好脾氣對我媽發火了!」阿麗看到阿龍流淚,她很心痛,也第一次見阿龍對他母親發脾氣,阿青很生氣很絕望。
又過了兩年,就在今年,阿龍母親更老了都70歲了,有一天不小心摔倒,卧床了一個月,休養了三個多月才好,恢復後身體真的不如以前了,這時她想到去城市的兒子家養老。
因為今年初阿青娘家的舊房子拆遷,分得兩套房子,一大一小,阿青是獨生女,父母要了套小房,將大的房子給了他們的女兒阿青,大房子有三房兩廳加一個小小的書房,阿龍很感激岳父母對他們一家那麼好,他也發誓要對岳父母好,也在今年9月份阿龍一家4口住進新房子不用再租房了,省下每月租房這筆大開支,日子也沒那麼拮据。
而此時阿龍父母卻想去城市和他們一起住,名譽上說是幫忙照顧小孩,實際想過去養老了。
阿龍母親打電話給阿龍說明情況,說要幫他們減輕負擔下來帶小孩,叫阿青也出去打工掙錢,反正現在有大房子住,也夠住。
阿龍聽到後並沒有答應,他知道來者不善,雖然是他父母,可他母親和阿青水火不容,怎可能和諧相處,必定會烽火連連,所以阿龍對母親說他得和阿青商量得問她意見,始終房子是她的。
阿青肯定是不肯的,她也很明確告訴阿龍,絕對不會和他父母相處,阿龍早知道是這答案,所以並沒說什麼。
鄉下阿龍母親等了兩三天見沒回復,她沉不住氣於是打阿龍電話叫阿青聽,她一副不妥協的語氣說:「過幾天我和阿龍爸就去你們那住,你把房間給我收拾好,我們幫你們看小孩,你去打工掙,到時給我們養老,這是我給你台階下了,別裝清高,對我們好,我們就認你這個兒媳婦,對我們不好,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認你的,聽明白沒有?」
阿青哼了一聲毫不留情的說:「你找你看上的那個兒媳婦養老吧,別找我,反正一直以來你沒承認過我是你兒媳婦!我也不想認你做家婆,我們半點關係都沒有,至於你們的養老,我是半點義務都沒有,我家不歡迎你!」阿青不知道這樣說應不應該但她能肯定的是終於將多年憋在心裡那口怨氣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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