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澄失眠了,幾個小時前的一幕一直浮現在眼前。
她本來應該在公司加班的男朋友,卻在酒店門口裡和別的女人接吻。
手機一直震動,岳晟連發了好幾條消息:「寶貝,你聽我解釋,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她就是我一個妹妹。」
可以接吻的妹妹?
字都已經打好了,點擊發送的時候忽然覺得挺沒意思的,許錦澄重新打字:「我們分手吧。」
1
如果當時岳晟推開那個女人,或者他有一點點的掙扎,她都會自欺欺人地選擇相信他,但他沒有。
他不僅沒推開,還回應了那個女人。
岳晟回得很快:「小澄,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別那麼意氣用事?婚禮下下個月就開始了,難道要因為一件小事就取消嗎?」
「你好好想想吧,我們都不是小孩子,別再那麼任性了。」
心裡僅存的那麼一點點期待頓時被澆滅,許錦澄點進自己的朋友圈。
她不愛發朋友圈,唯一一條還是昨天發的。
——婚期已定,2020年6月5號(農曆四月十四)……
手指動了動,把這條朋友圈刪除了。
—
第二天休息日不用上班,許錦澄閑著也是閑著,乾脆去了公司。
「你說什麼!來不了?」一進公司,就聽到導演怒氣滔天的聲音,「那現在怎麼辦,拍攝再過半小時開始了,你叫我上哪兒去找化妝師?」
許錦澄感覺自己今天來得很不是時候,默默轉過身,打算在不打擾任何人的情況下溜走。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才剛抬腳,導演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精準地鎖定在她身上:「那個……小許是吧,就你啦。」
許錦澄:「???」不是吧不是吧?她……化妝師!!!
他們現在要錄的是當地電視台推出的一檔訪談類綜藝,每期一位嘉賓,但為了保持神秘感,除了導演之外,就只有編導和主持人知道嘉賓。
所以許錦澄現在都還不知道待會兒是哪個倒霉蛋被她化妝。
導演正忙著和主持人對提綱,還抽出時間安慰她:「你放心,他底子好,你隨便弄弄就好了。」
半小時後,編導說嘉賓已經在化妝間了,叫她趕緊過去。
化妝間的門被推開,裡面的男人循聲看過了,許錦澄呼吸驟然一緊,險些沒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陳時錦……?!
她揉了揉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好了嗎?錄製要開始了。」編導過來問了句,許錦澄這才回過神來。
陳時錦大概是累了,對著她點了下頭,示意她可以開始化妝,隨即閉上眼休息。
他底子好,根本不需要多加修飾,素顏就很好看。許錦澄給他化了個簡單清透的妝容,正要把人叫醒,陳時錦忽然睜開眼。
他唇角帶著笑意,眼尾輕揚:「好久不見啊,許錦澄同學。」
2
說實話,直到現在,許錦澄都很難把眼前這個星光璀璨的大明星,和那個總是坐在班級最後排的同學聯繫在一塊。
在她的印象中,高中時期的陳時錦是班上成績最好的,也是最不愛說話的,他總是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不和任何人交流。
三年同學,許錦澄和他說過的話不超過十根手指頭,所以高中畢業後,她都快要忘記這號人了。
直到大三那年,總是頻繁地從室友口中聽到他的名字,地鐵、商場里貼滿了他的廣告代言。
她才知道,哦,原來他是去當明星了。
把化妝台收拾好,許錦澄下意識地摸了摸臉,摸到還戴在臉上的口罩時,她動作突然頓住。
所以她戴著口罩,陳時錦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
節目錄製結束時已經快九點了,導演過來問許錦澄怎麼回去,剛要說還能趕上最後一班公交,陳時錦助理小方就過來說:「小許姐,你和我們一起吧,正好順路。」
導演一聽有免費的車蹭,都不給許錦澄說話的機會,直接替她做了決定。
陳時錦早已在車上了,許錦澄想著他剛錄了這麼久的節目,應該不想被人打擾,便準備坐副駕。
誰知小方動作十分快速地脫下身上的外套放在副駕座位上,「這是我外套的位置。」
啊這?她怎麼感覺像是要搶他女朋友位置一樣。
許錦澄帶著一種複雜的心情上了后座,陳時錦正閉著眼,他睡覺時很安靜,呼吸聲很淺。
過了一個路口,小方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到:「小許姐,過幾天錦哥有一個拍攝,要不你來當他化妝師吧?」
「啊?」
「之前幾位化妝師給錦哥化的都是濃妝,雖然錦哥顏值高也能駕馭,但終究還是你化的比較適合。」小方朝從後視鏡看了眼正在睡覺的人,「對吧,錦哥。」
陳時錦在這時睜開眼,看了許錦澄一眼:「嗯,對。」
「可是公司那邊……」她有點猶豫。
「錦哥會和他們說的。」小方立即說。
「……」許錦澄此刻很想問一句 你有想過你錦哥的感受嗎?
許錦澄原本以為小方是隨便說的,結果第二天接到公司電話,告訴她不用先回公司上班時,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小方發來消息,說陳時錦待會兒有一個MV的拍攝,需要她來化妝。
許錦澄叫他把地址發過來,收拾好就過去。
拍的是陳時錦新歌的MV,主要講的是一個高中暗戀的故事。
拍到第五場,陳時錦過來補妝。
許錦澄看著劇本,「所以他是因為想給女主糖,才請全班同學吃的,是吧?」
「算是吧。」
「唉,我都有點羨慕女主了。」
「為什麼?」陳時錦問。
「羨慕她有人喜歡啊,」她說,「而且還有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為她做了那麼多。」
「其實不用羨慕,也許你也有呢,只是你不知道。」
許錦澄:「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不過你應該會有吧?」
「可能吧,」陳時錦抿唇笑了笑,「我也有,你也有。」
3
這天,直到凌晨拍攝才結束,許錦澄太困,一下車連招呼都沒打,回了家直接躺床上。
第二天醒來,才想起昨晚小方說陳時錦有個綜藝通告,提議她來當化妝師。
她當時好像還答應了。
一個星期後,第一期綜藝在隔壁市開始錄製。
小方不知從哪兒打聽到她和陳時錦是同學,路上一直拉著她問了許多問題。
「小許姐,錦哥以前在你們學校應該很受歡迎吧?」
許錦澄能感覺到陳時錦的目光正看著她,「呃……在我們班確實是挺受歡迎的。」
他寫的作業受歡迎,四捨五入,也算是他受歡迎……吧?
隨後,她就聽到旁邊的人輕嗤一聲。
小方像是沒意識到什麼,轉頭又問了陳時錦同樣的問題。
陳時錦看了她一眼,回答:「人倒是挺受歡迎的。」
許錦澄:「……」有被內涵到是怎麼回事。
「這次是錄什麼綜藝啊。」她趕緊轉移了話題。
小方:「戀綜。」
「啊?」許錦澄十分震驚,「去談戀愛?」
「不不不。」小方說,「是去看別人談戀愛。」
「……」
節目正式錄製在第二天,陳時錦一會兒還要去見導演,把許錦澄送到酒店門口就走了。
連著坐了四五個小時的車,一到房間許錦澄把行李箱一扔,人往床上一躺。
醒來時是被餓醒的,早上就吃了個麵包,摸到扁平的肚子,她才意識到餓。
在酒店對面找了家便利店,左挑挑右選選,最終拿了盒宮保雞丁蓋飯。
她拿上飯,正要到收銀台付款,把衣服口袋摸了個遍,才發現她忘了帶手機,身上也沒有現金。
嘆了口氣,正要把飯放回貨架上,一隻手忽然伸到她面前,放在她正要鬆開的盒飯上。
「不打算吃了?」他問道。
「你怎麼在這兒?」許錦澄聽出來這是陳時錦的聲音。
「買點東西。」說話間他順手接過盒飯,又從貨架上拿了幾盒巧克力。
他穿著黑衣黑褲,戴著黑色鴨舌帽和白色口罩,倒也不怕被粉絲認出。
結完帳,他把盒飯遞給許錦澄,「在這兒吃還是回去吃?」
「回去吧。」
「其實你當明星我們都挺意外的。」回去的路上,許錦澄說道。
「你們?」
「就是班上的那些同學。」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其實還有點小自豪,我媽特別喜歡看你的劇,有一次我指著電視里的你和她說這是我同學,結果她竟然不相信我。」
說到這,她慢吞吞地看著他說:「還說劉德華是她老公。」
陳時錦垂眼看她,笑著說:「你可以把畢業照拿出來給她看。」
許錦澄拍了下腦門,實誠道:「……我當時沒想到。」
電梯剛好在這時來了,陳時錦和她一起進了電梯後,偏過頭:「幾樓。」
「9樓。」
然後許錦澄就看到了按了個9樓,但沒有按他自己的樓層。
她猶豫了好久,才開口:「我房間離電梯很近的,你早點回房間休息吧,不用送我的。」
電梯正好到9樓,陳時錦看了她一眼,和她一起走出電梯,聲音似乎帶著一點點笑:「沒事,順路。」
既然他執意如此,許錦澄也不再多說什麼,從包里翻出房卡,回頭看他,「我到了,你早點休息,晚安。」
然後她就看到陳時錦拿著房卡,走向她對面的房間,低著頭憋笑:「我也到了,晚安。」
……
許錦澄花了幾秒鐘做反應:「所以……你住我隔壁?」
「嗯。」陳時錦揚了揚手裡的房卡,「不明顯嗎?」
4
第二天,綜藝開始錄製,一連陰沉了好幾日的天氣難得放了晴。
第一期錄製,節目組採用了錄製加直播的方法。一切都準備就緒,但因為有一個男明星車在路上出了點問題,錄製只能晚一點開始。
我有病:救命,好尷尬。
240+10:哈哈哈哈,隔著屏幕都覺得好尬。
導演看著直播間里一排排好尷尬的彈幕,又看了眼台上面面相覷的幾位藝人,朝主持人使眼色,活躍活躍氣氛啊。
主持人趕鴨子上架,清了清嗓子,開啟了一問一答的對話。
主持人:時錦你好像是第一次參加綜藝吧?
陳時錦:嗯,第一次。
主持人:那是什麼原因讓你選擇了《我們的愛》呢?
陳時錦:沒辦法,導演給的太多了。
現場的人聽到這句回答,都沒忍住笑出聲來。
「前程似錦……」小方看著直播間里的彈幕,念出了一個網友的名字,「小橙姐,我忽然發現你和錦哥名字好像啊,就把這幾個字換了個順序。」
「是挺像的。」許錦澄隨口附和著。
小方看著直播,在一旁自言自語:
「你別說,還挺有情侶名那味兒。」
許錦澄沒聽見,她想起以前的一件舊事。
高中的時候班上就有同學私底下給她和陳時錦起了個名字,管他們兩個叫前程似錦,後面不知道怎麼的就被老師知道了。
每次找不到人起來回答問題時,就看著他們兩個:那就前程似錦兩位同學起來回答一下吧。
陳時錦成績好,倒也不怕什麼,就是可憐了她,每次回答不來都被罰抄課文。
想起往事,她嘆了口氣,往台上看去。
錄製已經過半,雖然是戀綜觀察員,但為了節目效果,主持人時不時會cue到場上的嘉賓。
漸漸地,話題從最初的戀愛經歷,跳到了為什麼會選擇這一行。
大家回答得都比較官方,都是說一些喜歡錶演之類的。
陳時錦沒有回答,見狀,主持人又把這個問題單獨地問了他一遍。
其實許錦澄也有點好奇他為什麼會進娛樂圈當明星。
她抬頭看向陳時錦,恰逢這時他的視線也朝她這邊看過來,四目相對,他視線很快就收回,而後,笑道:
「我讀書時喜歡班上的一個女生,但我以前不愛說話,在班上非常沒有存在感,屬於那種一畢業就會被同學遺忘那一類人。」
說到這,陳時錦頓了頓,「我就著想,一輩子那麼長,我不想這麼早就被她忘記。」
陳時錦記得他是在大二那年被現在的經紀人發現的,在學校門口蹲了兩個月說是要簽他。
他被纏得不耐煩,直接明確地告訴對方他這輩子是不可能進娛樂圈當明星的。
「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對方鍥而不捨。
見狀,陳時錦不再和對方過多糾纏離開時注意到對面高樓外LED屏。
經紀人察覺到了陳時錦的目光,也跟著朝大屏幕看過去,屏幕上播放著一個廣告,路人時不時地抬頭瞥一眼,還有很多女孩子站在屏幕前拿出手機拍照。
「像這種廣告,這個城市的人都能看到嗎?」他忽然問。
經紀人彷彿看到了希望,連忙點頭:「只要你答應簽約,以後別說這個城市了,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
陳時錦點點頭,沒什麼情緒地說:「那簽約吧。」
錄製結束,有人提議去玩密室,許錦澄其實不太想去,她有低血糖,加上早上沒吃早餐,這會兒渾身都沒勁。
但見其他人都在積極響應,她也就不好意思拒絕。
「許錦澄。」身後忽然傳來陳時錦的聲音,他手裡拿著顆巧克力遞到她面前,「要吃巧克力嗎?」
許錦澄接過後道了謝。
密室館離得不遠,許錦澄以前從沒玩過,這會兒還挺期待的。
等工作人員說完注意事項,一進門,她頓時就後悔了。裡面的場景和道具都特別逼真,在加上恐怖的背景音樂,給人的感覺就很……陰間。
還沒開始她就感覺自己的腿軟了。
陳時錦不知何時走到了她旁邊,「你害怕?」
「沒有啊。」她硬著頭皮回答。
陳時錦輕笑一聲,「我挺害怕的。」頓了頓,又說道,「可以跟著你嗎?」
「……」可她也害怕啊,嘴上含糊地應了聲,急忙扯開話題,「我們先找線索吧。」
房間里有點暗,只有床頭的小燈亮著,還有幾個小燈泡一閃一閃的。
許錦澄不敢往後看,她總感覺後面有人在盯著她,很快,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她這下一動也不敢動了,屏住呼吸,打算乾脆躲衣櫃里去。
感覺到身後的人越來越近,她伸手打開衣櫃。
一個穿著婚服的女孩坐在裡面,伴隨著詭異的笑聲,她緩慢地抬起手掀開頭上的蓋頭。
許錦澄腦子一麻,下意識地往後退。
下一秒,有一隻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別怕。」
他後面說什麼,許錦澄已經聽不見了,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陳時錦看著面前瞪著眼珠子笑的新娘子,重新拿起蓋頭蓋在她頭上許錦澄接過後道了謝。
密室館離得不遠,許錦澄以前從沒玩過,這會還挺期待的。
等工作人員說完注意事項,一進門,她頓時就後悔了。裡面的場景和道具都特別逼真,再加上恐怖的背景音樂,給人的感覺就很……陰間。
還沒開始她就感覺自己的腿軟了。
陳時錦不知何時走到了她旁邊,「你害怕?」
「沒有啊。」她硬著頭皮回答。
陳時錦輕笑一聲,「我挺害怕的。」頓了頓,又說道,「可以跟著你嗎?」
「……」可她也害怕啊,嘴上含糊地應了聲,急忙扯開話題,「我們先找線索吧。」
房間里有點暗,只有床頭的小燈亮著,還有幾個小燈泡一閃一閃的。
許錦澄不敢往後看,她總感覺後面有人在盯著她,很快,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她這下一動也不敢動了,屏住呼吸,打算乾脆躲衣櫃里去。
感覺到身後的人越來越近,她伸手打開衣櫃。
一個穿著婚服的女孩坐在裡面,她緩慢地抬起手掀開頭上的蓋頭,許錦澄腦子一麻,下意識地往後退。
下一秒,有一隻手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後她聽見熟悉的聲音:「別怕。」
他後面說什麼,許錦澄已經聽不見了,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陳時錦看著面前瞪著眼珠子笑的新娘子,重新拿起蓋頭蓋在她頭上。
5
等到結束,大伙兒又計劃著下一場。
許錦澄有點累了,便找了個借口沒參加,陳時錦也沒去,他明天要見一個導演,得回去準備準備。
回酒店的路上許錦澄一直心不在焉的,她一直在想陳時錦讀書時喜歡的人是誰,想破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好幾次她都差點問出口,對上陳時錦的目光,她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喜歡誰她又有什麼理由問呢,反正又不可能是她。
陳時錦正要進房間,就聽到她叫她名字。
「陳時錦。」
他轉過身,許錦澄鼓足勇氣,「就算你沒有進娛樂圈當明星,你也不會被大家遺忘的。」
陳時錦一愣,沒反應過來。
她望著他,深吸一口氣:「你以前就很優秀,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所以就算不當明星,你在其他領域也一定會很優秀。」
「大家不會忘記你,而是會永遠記住你。」
說完她就進了房間,留陳時錦一個人站在門外,他低著頭,極輕地笑了一聲。
第二天,外面下了一場暴雨。
許錦澄醒來就感覺自己渾身無力,身上也燙的厲害,暴雨還沒停,出不了門。
她給小方發了消息,問他那兒有沒有感冒藥。
小方說沒有,問她是不是感冒了。
許錦澄說不嚴重,睡一覺就好了。
回完消息,她又重新躺回床上,但整個人又熱又難受,一直沒怎麼睡著。
門鈴響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在夢裡,足足響了五分鐘,她才反應過來,連忙跑過去。
「誰啊。」
「是我。」
「陳時錦?」許錦澄聽出來這是他的聲音。
一打開門,就看到陳時錦手裡拿著一個葯袋,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腳邊有一攤水。
很明顯,是他身上滴下來的。
許錦澄感覺自己被燒糊塗了,她感覺自己有好多話要說,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是問了句:「你出去買葯了?」
陳時錦「嗯」了聲,她愣愣地看著他把手伸到她額頭,「先把葯吃了。」
陳時錦從袋子里拿出葯,又仔細看了盒子上的說明,「伸手。」
許錦澄乖乖把手伸出來。
陳時錦把葯放到她掌心,一共三顆,又把裝著溫水的水杯遞給她。
許錦澄接過水,乖乖把葯吃了。
吃完葯,她又把目光轉向他。
她唇色都臉色都泛白,眼尾紅紅的,看著可憐巴巴的,他柔聲說:「睡一覺就好了。」
許錦澄沒說話。
「睡不著嗎?」他問。
「陳時錦,」許錦澄低著頭嘆了口氣,「你能不能……別這麼好。」
她鼻子一酸:「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氣象台都說了沒事不要外出。」
「那就讓你這麼燒著?」
「我只是發個燒而已,又不會死,你就這麼冒著雨出門,」說到這兒,她帶上了哭腔,「要是出什麼事了怎麼辦。」
陳時錦想抬手摸她腦袋,剛抬起很快就放下了,他說,「我這不是沒什麼事兒嗎。」
「你應該沒有女朋友對吧,」她吸了吸鼻子,「陳時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知道你們明星不能隨便談戀愛,那我先排隊,等你什麼時候想談戀愛了,優先考慮一下我,可以嗎?」
陳時錦想了會兒,低聲道:「好像不用。」
哦?怎麼快就被拒絕了嗎!!!
許錦澄情緒瞬間跌落到谷底,陳時錦忽然拉著她的手放在心臟的位置,「是你的話,不用排隊也可以。」
許錦澄倏地頓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什麼意思?」
陳時錦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低聲道,「還不明白嗎?陳時錦現在是你的了。」
6
這場暴雨整整下了一個星期才停,許錦澄前幾天接到公司電話,通知她回去上班。
陳時錦在這邊還有工作沒完成,她只好先回去了。
下飛機後,看到岳晟在一個小時前給她發來消息,她有一個快遞寄到他那了,是給她送去還是她來拿。
許錦澄回他:我正好在外面,過來拿吧。
等她到岳晟家時,他人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他把快遞給她,「上去坐坐?」
「不用了。」她坐了一天的車,現在只想回去休息。
岳晟這才發現她臉色有些蒼白,「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許錦澄搖頭:「沒事,可能低血糖犯了。」
「你有低血糖?」岳晟皺著眉。
許錦澄原本正低著頭看影子,聽到這話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看向別處。
明明很累,回到家後許錦澄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記得和岳晟剛交往的時候,朋友問過她,為什麼會和岳晟。
她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的回答:因為他對我很好呀。
她有低血糖,高中時有次上體育課忘帶糖昏倒了,第二天去學校就看到岳晟坐在她位置上。
下課收拾東西才發現桌箱里有一顆巧克力,之後的每天早上她的桌箱里都有巧克力。
她一直以為是岳晟放的,可是他連她有低血糖都不知道啊!
許錦澄從往事里回過神來,打開從岳晟那裡拿了的快遞。
讓她沒想到的是,裡面竟然是一張婚紗的設計圖,還有一張卡片。
上面只有九個字。
——新婚快樂,許錦澄同學。
跨年夜這天,陳時錦要錄《我們的愛》最後一期。
因為是最後一期,再加上又是跨年夜,錄製結束後為了給粉絲爭取福利,節目組又開了直播。
許錦澄也點開直播看,大家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
陳時錦運氣不太好,第一局他就輸了,「真心話吧。」
工作人員隨意抽了張卡片,「你學生時期做過最浪漫的事。」
陳時錦皺著眉,低頭回想以前他有沒有做過什麼浪漫的事。
許錦澄也挺期待他的回答,手機響了一下,她媽發來張圖片,問這是什麼,不要她就扔了。
她點開圖片,是一張自己畫的同學錄,留言區那兒是一個手繪的二維碼。
在這時候,陳時錦也開了口,「我上學時喜歡班上的一個女生。」許錦澄下意識朝屏幕上看去,「畢業時她給全班同學發同學錄,剛好發到我那兒就沒了,後來我就自己手繪了一張。」
7
許錦澄瞬間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手機上二維碼掃出來的結果:
——許錦澄同學,我喜歡你。
她眼眶微酸,看著這幾個字,心跳猛然加速,好半天都緩不過勁來。
說出來誰會信,大明星陳時錦,高中時班上最沉默寡言的男生,竟然喜歡了她十二年。
直到門鈴和手機一起響起來,她都還沒反應過來。
陳時錦:【開門。】
許錦澄迷迷糊糊地跑去開門。
然後她就看到兩個小時前還在直播間的人,現在正出現在她家門口。
「你……」
「怎麼了?」
「畢業那天你為什麼請班上同學吃蛋糕……」許錦澄問。
「因為那天是你生日,你說想吃。」
許錦澄忍住欲哭的心情,接著問他:「那我課桌里的巧克力……」
「我放的。」陳時錦回答。
「你高中喜歡的女生……」
「是你……」
許錦澄眼淚再也綳不住,伸出雙手抱住他,哽咽道:「陳時錦,新年快樂,我好愛你。」
「新年快樂,許錦澄,我非常非常的,愛你。」
十二年,
4380天,
105120小時,
6307200分鐘,
378432000秒,
他16歲時許下的願望,終於在他28歲時得以實現。
婚前男友變心,我怒提分手後表白總裁,卻發現他暗戀我12年。
(原標題:《頂流居然暗戀我》)
本故事已由作者:西西醬,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深夜有情」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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