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紀實：換親過後發生的心酸事，令人長吁短嘆

文：清荷 圖：來自網路

想必歲數大一點的人，對「換親」一事並不陌生。我今天也來說一個換親方面的，這不是故事，而是實實在在發生的真實事例。

時間是上世紀六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前後跨越三十年之久，地點是皖北一個偏遠的地區。如今，女主素榮已經作古，她那個犧牲自己，成全母親的女兒麗花也已是五十多歲的人啦。

俗話說，借娶不借嫁。可是素榮結婚時，是在她叔叔家出嫁的。沒辦法，自從和素榮相依為命的哥哥，娶了嫂子那個惡女人，她就成了嫂子的眼中釘，那個惡毒的女人，整天尋找各種理由虐待可憐的小姑子素榮。

這不，素榮結婚的日子定下來後，她嫂子更變本加厲地吹著泥土找裂縫，鬧得家不安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怕出錢陪嫁素榮，所以故意找借口和素榮吵鬧，給自己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對小姑子的婚事來個撒手不管。

結婚那天，嫂子把門一鎖，逼著"怕婆子"的丈夫一同躲出去了。沒辦法，素榮的叔叔，只好安排從小沒爹沒娘的侄女，在他家裡出了嫁。

素榮嫁的對象叫王連繼，上有三個姐姐，只王連繼一個男丁，剛一進門時，全家人都眾星捧月般地看待素榮，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對素榮的關愛慢慢變成了鄙視。

因為，和素榮一前一後嫁過來的女人，都已經當上了媽媽，可她的肚子就是不見鼓起。婆婆和連繼的奶奶人前人後有意無意地說出指桑罵槐的話，″養個貓狗，還能生出個小貓小狗`來，瞎大個子一個，一點不中用。"

素榮為自己不能為連繼生下一兒半女而自卑理虧，聽了這些話，儘管心裡不是味，但也無可奈何。

恨病吃藥，於是，素榮便跟著婆婆東瞧醫西抓藥，一個接一個的療程調養，一帖帖中藥，都被素榮喝進了肚子里，那真是拿葯當飯吃，拿飯當葯吃。是葯三分毒，因為長期吃藥，素榮臉色蠟黃，渾身無力，走路輕飄飄的，但仍然不見有孕。

就在她一籌莫展時，同村的一個剛結婚才兩年沒孩子的婦女來找她，邀請素榮跟她一起去市裡看西醫，還說讓連繼也去看看。素榮沒讀過書，不曉得連繼為啥也要看醫生。

去市醫院一查，連繼和那位婦女的丈夫都患有少精，死精多的癥狀，他們遵照醫囑吃了西藥，一年多後，那婦女懷孕生子，而素榮這邊仍沒變化。

再去醫院，醫生進一步檢查說，連繼基本上沒有一個活精。聽醫生意思，連繼根本無法讓素榮懷孕生孩子。

垂頭喪氣的連繼痛苦不堪，對素榮說他不想連累她，勸她還是再找個人嫁了吧。素榮和連繼感情很好，在沒弄清楚病症的根源時，連繼從沒對素榮有一句怨言，處處護著素榮，也因此和家人鬧得不歡。

受傳統思想禁錮的素榮，又怎能離他而去呢？她又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被人指指點點，便默默背起了黑鍋，對人說是自己身體有問題還要繼續調養，並且和連繼商量著將來抱養一個孩子。

回家後，不忍心看著素榮受屈，連繼只得對他爹娘說了實情，愚昧無知的村婦，怎麼也理解不了生不了孩子是男人的過錯，一口咬定，是兒子為素榮護短，更加肆無忌憚地對待素榮，甚至反過來揚言要讓連繼和素榮離婚。

百口莫辯的素榮心力交瘁，整天精神恍惚，愁腸萬千。

有個雨後的傍晚，素榮從地里幹活回來路過一個池塘，稍一分心，一頭栽進了水裡。恰巧被同村李新同救起。渾身濕漉漉的素榮嗚嗚哭泣，向救命恩人訴說心中的苦衷。

不知不覺，月亮已經掛在樹梢，素榮望著朦朦朧朧的夜色，又看看生了五個兒子的李新同，一個愚蠢的想法猛地襲上她的心頭，不，不，不可以，那樣太對不起丈夫了，可想起婆婆的嫌棄，以及他人的眼光，她又堅定下來。

經過短暫的不安，她便哀求李新同幫她圓一個做母親的夢，說她只想要一個孩子。可憐的素榮干不該萬不該，糊塗人一時辦了件糊塗事。

瞑暝之中上天自有安排，一時的糊塗，竟然讓素榮懷上了孩子。雖然素榮心有愧疚，但看到家人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她也就釋然了。

得知實情的連繼雖然心有不樂，但想著素榮的苦和對自己的不棄，也只得默然接受，只盼著生個孩子，過上正常的生活。

十月懷胎，素榮生下一個女孩取名麗花，全家人自是歡喜不得。只是隨著孩子的長大，有心人便能看出端倪，麗花長得越來越像李新同了，特別是言行舉止，像極了李新同。

人們背後嘰嘰咕咕，指指點點，想不到老實巴腳的李新同，會和低眉順眼的素榮有這麼一腿。

李新同的媳婦也不是善茬，當然也能看出些蹊蹺來。在家罵夠了李新同，就去王連繼家門口撒潑，整日鬧得兩家雞犬不寧。他罵李新同沒本事，生了五個兒子，只有老二娶上了媳婦，說兒子們找不到媳婦，都是因為有個不正經的爹。

李新同被罵得整天不敢出門，悔恨自己當初的"仗義勇為"，儘管從那晚以後，他和素榮再無瓜葛，可是素榮卻生下了他的女兒，隱情被揭穿，他的老臉真的無處安放。

還有一個讓他鬧心的是，他的小兒子老五和鄰村一個女孩紅紅談上了戀愛，而紅紅的哥哥志華因腿腐沒人願嫁，父母執意讓紅紅為兒子換親，紅紅不從，正尋死覓活，而她父母發狠話，只要兒子娶不上媳婦，紅紅就別想嫁人。

素榮知道了老五的情況後，思考再三，作出了一個驚人又愚蠢的決定，向自己的女兒道出真情，並懇求女兒麗華嫁給紅紅的哥哥志華，這樣紅紅便可嫁給老五，也算解了李新同的圍。

聽聞此事，麗華驚得目瞪口呆，她不知道母親為何這麼固執，既然錯不在她，為何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來，最後還讓女兒買單。

可麗華畢竟善良，她想著母親多年的苦，和對自己的疼愛，而且骨子裡的善良與順從，最終她答應了素榮的要求，違心地嫁給了腿有毛病的志華。老五和紅紅也如願以償走進了婚姻。

麗華結婚的那日，素榮長噓了一口氣，心裡暗暗說道，李新同，我終於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