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拜堂當天將軍出征,我苦等三月他歸來,身後卻跟一有孕女子

2022年09月17日10:25:04 故事 1758

故事:拜堂當天將軍出征,我苦等三月他歸來,身後卻跟一有孕女子 - 天天要聞

將軍在拜堂當天丟下我領兵出征

三月後突然帶回個有孕女子,說要娶她為夫人,讓我降為平妻……

1

時入九月,院外的槐花剛謝,隨著秋風襲來,槐枝搖曳,似乎還殘留著余香。

過晌,艷陽西斜,溫暖的陽光打在院落的桂花樹上,我坐在屋中流利撥打著算盤,核計前一個月糧油鋪子的進賬贏餘,陪嫁丫鬟梅香突然匆匆忙忙跑進院門,衝進屋來,氣喘息息扶著腰說道:「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將軍歸來了……」

「歸來即歸來,有何不好?」我頭也不抬,眼看賬目,手撥算盤很平淡回應。

「將軍他……帶回一個女子,已有四五個月身孕,正在前廳與老夫人商量著要娶她為夫人呢。」

拜堂當天將軍出征,我苦等三月他歸來,身後卻跟著一有孕女子

我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算賬的思緒也一下子就斷了,腦中不禁一片空白,並不是因為對夫君穆安年有多情深,而是萬萬沒想到,他為了不承認和我的親事,竟然不惜做到這個地步。

我嫁進保定侯府,成為名義上的保定侯夫人已有三年有餘。

當初,成親的前一天,穆安年不知是不是故意,直接領兵出征,丟下我和公雞拜堂,完成親事。

這三年來,對我,他是一封書信也沒有,自然就不知道他會今天回來,還帶一個有孕的女人。

十六年前,穆安年的父親老保定侯還未得以封拜侯爵,在外打仗之時,戰事吃緊,糧餉短缺,是我父親上官懿念及交情,跑上跑下說服內閣、皇帝,親自為其籌集糧餉,才得以度過戰事危局,最終讓他得以凱旋封侯。

也正是因此,兩家定下了娃娃親,約定我笈笄之後便娶過門為婦。

然而,就幾年前,我父親因事被貶謫,連降三級,被貶至京外為官,從而家道衰落。加上老保定侯已逝,因此,穆家就不想再承認定親一事,尤其是穆家老夫人,就想娶個京中權貴之女為兒媳,這樣既可以強強結合,傳出去又有顏面。

這三年來,我雖住在保定侯府,卻是半兩月銀都沒得到過他們穆家的,全憑我的嫁妝過日。

為了不坐吃山空,我用部分嫁妝開了一間糧油鋪子,三年經營下來,收入也還尚可,至少足以應對各種花銷,尤其是面對一些京中貴婦辦的宴席、小聚,不失身為保定侯夫人的體面。

一年前,他穆安年在前方戰事吃緊,還是我為他四處奔波打點,到處求人募捐籌集的糧餉,他那見識短淺又勢利的母親可不見得能幫上什麼忙,而今,他竟然要另娶夫人?到底要將我置於何處?

京城官員以及女眷可都知道我是保定侯夫人啊!

「少夫人,將軍已回到府中,老夫人喚您去前廳議事。」

穆家老夫人身邊的侍女,突然直接進門傳話,叫我去前廳說事。

「小姐……」梅香很緊張地欲言又止。

並不是什麼很想見的人,連梳妝打扮我都懶得注重了,直接淡定起身,繞過案桌就往外走,要去前廳應付一切。

侯府正前廳,我還沒進門就聽到老夫人的歡喜笑聲,以及另一個銀鈴般的笑聲,似乎即便是初次見面,也相處甚歡,十分滿意,不像對我,橫看豎看是哪哪都不順眼,連我稱呼她為娘,她都嫌棄得很。

「老夫人,您找我?」

一進門即見一名身著青衣、姿容清麗女子坐在老夫人左前方,正笑得花枝亂顫,好不肆意。而穆安年正坐在他母親右邊,隔桌並排而坐,他的弟弟妹妹也都在,分別坐在女子對面。

想了想,我還是行禮問候道:「將軍萬福。」

他身著戎裝,眉眼冷峻英偉,打自我進門就兩眼直勾勾地打量著我,似乎顯得有些驚詫,但卻什麼也沒應。

老夫人盛氣凌人、急不可待率先開口,「青蘭,這位是嘉南縣主高盈盈,安年即將迎娶她入府為正妻,以後,你做小,位分為平妻……」

「哼!」聽到最後,我不禁嗤之以鼻,這不是明擺著欺負我娘家官低勢微,想踩就踩嗎?

降為平妻,說到底還不是妾,我上官青蘭好歹也是五品官家嫡女,豈會予人做妾,與人共侍一夫?

光是想想,即會覺得污穢不堪,豈能容忍?一起共度餘生。

「放肆!你笑甚?」老夫人聽到我輕蔑冷笑,不禁立即斥責。

「不必了,三年前我乃是與公雞拜堂成親,親事可不作數,明日我即搬離侯府,爾等若是心急,我即刻就可以搬離,我上官青蘭誓死不予人做妾,即不在此礙爾等雙眼。」

我話一出,穆安年與他母親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她的妹妹穆安寧直接鄙夷說道:「你區區一個五品官之女,能予我兄長為貴妾已是抬舉你,可別不知好歹。」

事情已經如此,我亦沒什麼可怕,直接回懟道:「既然如此,我祝你他日可嫁為人妾,與人共侍一夫,日子和美順遂。」

「你……」穆安寧頓時被氣得啞口無言。

「身為人婦,伶牙俐齒,刁蠻任性,毫無德行,當心我兒即刻休了你!」老夫人直接指責警告。

高盈盈身為受益者,自然沒開口說什麼,就只是安靜端坐著在看熱鬧而已。

「倘若再無其他事情,我即先告辭了。」

說完,我即直接轉身離開前廳,片刻也不再逗留,承受糟糕之事。

2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當真要搬離侯府?」

回到我所住的西院,一進院門,梅香就不禁急問。

「不然留下做甚?」我有些氣不過甩語,「為了留得好名聲,此次他們是降我為平妻,下次極有可能即是驅逐我出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賴著不走,要等著人趕……」

我一進到屋中就開始收拾物品,「我若就此離去,傳出去又不光我顏面無存,我倒要看看他穆家如何在京中守住顏面……快收拾行李。」

梅香開始動手,跟著一起收拾行李,「可是小姐,待搬出侯府之後,我們要住往何處?可是要回上官家?」

我一下子就被梅香給問住了,是啊,能住往何處呢?

父親不在京城為官,但兄長還在,母親也在,可是我卻不能返回上官家,不能讓他們跟著我一起顏面掃地,受人指指點點。唯一的辦法只有另尋宅子居住。

想想自己這些年所積攢的銀子,要想買一處小宅子還是可以的。也真幸好當初沒有坐吃山空,整日就安於後宅,不然,今日會更加狼狽。

然而,還沒等我和梅香收拾好行李、我的嫁妝,庭院的入口就有士兵帶刀看守,不知是受穆安年的命令,還是老夫人的命令。

被軟禁不能離開,晚飯也沒有人送或被叫去飯廳吃飯,看來是想餓死我在後宅,並不會放我出府,有損他們穆家的顏面。

翌日近午時分,前夜晚飯沒吃,早飯沒吃,已經餓得不行的我坐在涼亭美人靠上,盯著桂花樹想辦法離開。

突然,高盈盈挺著孕肚帶著女僕走進院門,徑直朝涼亭走來,趾高氣揚直接說:「將軍之所以能大勝歸來,有一半是我父王的功勞,他會用軍功請求陛下賜婚,本縣主將堂堂正正成為這侯府夫人,而你,本縣主尚不計較,你又何必讓將軍為難?讓穆家為難?」

就一郡王之女,早不知是皇家幾代旁支了,說起話來裝腔作勢,跟京城皇宮裡的帝女、王女似的,但口音又不太像,就跟村姑進城,又極力掩飾口音似的,這讓我不禁好想笑,「既然如此,你偷偷放我離開侯府如何?如此一來,你即可清凈多了。」

「你明知不可,你有誥命在身,倘若傳出去,將讓我和將軍如何做人?」

真是禽獸立牌坊,自以為是人,好名聲都要佔盡。

「你這腹中孩兒也快藏不住了,幾時舉辦成親大禮啊?」我無奈笑問。

「本月初八。」高盈盈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很高興得意說。

「之後將如何處置我?」

「在這侯府之中,只要你安分守己,我與將軍不介意多養你一個閑人。」高盈盈很意味深長說。

今日已是初三,還有五日,成親大禮之後,恐怕我會面臨幾種消失方式,要麼軟禁至死或餓死,要麼詆毀我名聲沉塘或逐出府去,再要麼送往穆家老家或庵堂落髮為尼,肯定不可能能好好活著,就眼前的高盈盈就第一個容不下我。

傍晚,穆安年在宮裡領賞完、結束慶功宴回來,有些微醉來到我院子,還帶了不少禮物,坐到我面前就說:「只要你安分留在府中,我保證,你的吃穿用度與正夫人之間並無差別,甚至可以在她之上。」

要我守活寡一輩子,當個吉祥物嗎?

我無奈冷笑問:「我若不答應呢?」

「你只能答應!」穆安年陰沉著臉,警告說。

「會讓我英年早逝?」

「……」穆安年沉默著沒有回答。

「你走吧,我心意已決,無需再談。」

「我可以讓你爹返回京城為官,甚至官復原職,再進內閣。」

這條件確實很誘人,但我並不想進行交易,我爹遠離京城權斗,可以平靜為官,安享晚年也挺好。

見我不說話,穆安年直接警告道:「相反,我亦可以讓你兄長丟官,全家流放,甚至滿門抄斬,如何?」

就他這狂妄性格,加上手握兵權,整個保定侯府肯定存在不長,後面再加上高盈盈的娘家勢力,肯定會被皇帝忌憚,滿門抄斬興許就是最終結局,我還不如早早就脫身乾淨,日後好保住小命。

「你最好給我考慮清楚,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見我還是不說話,穆安年憤然站起身警告,隨後憤然轉身離去。

我不甘示弱,讓他輕視,以為我好拿捏,直接捧起所有禮物一把丟到門外去,並重重地關上房門。

然而,卻一下子激怒了穆安年,他頓時一腳狠踹房門急衝進來,一把扼住我的脖子將我提起來,簡直像拎起一隻兔子一樣懸空,咬牙切齒,惡狠狠警告道:「上官青蘭,你莫要挑戰本將軍的底線,本將軍若想置你死地,即可有上百種法子讓你名正言順消失,聽清楚沒有?」

我感覺頸骨都快被掐碎了,氣息很快就喘不上來,只能張口渴望著氣息入口。梅香驚恐萬分,急忙下跪求情,「將軍,求求您了,放過小姐吧,小姐知道錯了,一定會改的,將軍……」

「咳咳咳……」

興許是見我快不行了,穆安年才突然放下我,令我一個踉蹌站不穩,直接暈頭軟倒在地,猛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喘氣,吸入新鮮空氣。

「小姐,小姐,無事吧?」梅香很緊張叫喚。

穆安年屈膝蹲到我面前,一把撩起我下巴,咬牙切齒道:「身為人婦,就該有身為人婦的姿態與本分,莫不知好歹,本將軍可容不得既不懂事又不聽話的女人。」

我神情冷漠,心有厭惡,並不還嘴,隨後穆安年覺得無趣,並沒辦法,就只好陰沉著臉憤然離開。

3

幾天後,保定侯府隆重舉行迎娶新夫人大禮,京城權貴無不趁機前來攀附拉攏關係,使得婚慶排場、喜宴比起三年前迎娶我進門的場面,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可以稱作那只是納妾的場面而已。

傍晚,趁著暮色降臨,賓客眾多,人員複雜,我喬裝打扮成僕人,收拾一些貴重物品、拿上所有銀票之後,就和梅香裡應外合,爬牆翻離西院,然後混入賓客僕從當中,一起逃離侯府。

得以離開侯府之後,我和梅香就打算先去糧油鋪子將就一晚,明日再做進一步打算。

然而,到了糧油鋪子才知道,鋪子早已經被人給查封了,封條上的落章蓋印就是保定侯的,自然就是穆安年派人所為。

一想到鋪子倉庫內還有不少存糧,那可都是銀子,就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但沒辦法,我和梅香就只好轉回上官家,找我兄長上官弘熹幫忙。

大晚上回到家,我娘、我兄長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娘就不禁開始哭泣不止,很是傷心抱怨道:「蘭兒啊,你這往後該如何是好啊?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如此一鬧,這輩子可算是毀了,往後當如何做人?如何尋得好歸宿?」

我聽在耳里,霎時就心有不服不甘,直接反駁道:「我不管,我可不想認命,白白浪費一輩子在他穆家,我寧願嫁給窮書生,平淡度日,嫁給農夫,去鄉下耕田種地,或嫁給商賈,當街坐賈經商,也不待那保定侯府,給人做小伏低,看那嘉南縣主的臉色度日,這三年來,你們都不知我在保定侯府是如何度過的,那老夫人壓根就瞧不上我,連帶下人也不尊敬我,而今又多一個嘉南縣主,要讓我為妾,還不如直接讓我去死得了。」

我娘聽完不禁哭得更加傷心欲絕,我兄長卻很無奈道:「那保定侯如今乃是御前紅人,得罪不得,他無論是在御前請求賜婚,還是對外聲稱,皆說你是自願做小,甘為平妻,如今你這般私逃出侯府,令他面子掛不住,嘉南縣主也會讓人詬病,這讓他如何肯輕饒你?」

「難道我就只能認命?受人欺負還得默默忍受,以保全別人?」我心裡難受至極,眼裡不禁噙淚,很無奈問,「我做不到。」

「你爹若是仍為二品大員,你也不至於如此受人欺負!」我娘很無奈感嘆。

我兄長想了想,突然說:「要不,你先去楚王府小住幾日,等有時機,再向陛下請求恩准和離,還你自由之身?」

我兄長幼時曾做皇子伴讀,與朝中諸位皇子關係還不錯,尤其是皇五子楚王高澤。就目前的狀況,也就只能先找一棵大樹庇佑,先躲過去再說,不然會使別人無辜遭受牽連,甚至獲罪喪命。

於是,我和梅香隨同兄長連夜轉去楚王府躲避穆安年。

翌日午後,楚王府後院涼亭內,楚王愜意倚坐在美人靠上,讓我撫琴給他聽,穆安年帶人竟然直接硬闖進來,完全不顧忌楚王的威嚴與顏面,全然一副要捉拿人的架勢。

「保定侯當真是狂悖至極,連我這楚王都全然不放在眼裡。」楚王臉色陰沉、雙眉微蹙,直接諷刺道。

「堂堂楚王殿下,從不缺女眷,卻私藏我府上女眷,公然藐視我這保定侯,不知意欲何為啊?」

穆安年徑直走進涼亭,不甘示弱,也不行禮,視線如刀怒盯我片刻,直接硬氣反駁。

「私藏?」楚王悠然站起身與穆安年對峙,「本王與青蘭妹妹相識多年,而今她有難處,來本王府上小住一段時日有何不可?倒是保定侯你昨日剛大婚,今日便跑來此索要女眷,是何女眷啊?」

穆安年陰沉著臉,大步朝我走來,直接伸手抓向我,令我不禁急忙起身離坐,盡量拉開與他的距離,令他不禁惱羞成怒,直接喝斥:「上官青蘭,本將軍奉勸你立即隨本將軍回府,否則,後果自負!」

「她若不願,今日你休想將她強行帶走!」楚王警告道。

「楚王殿下,她乃是我府上女眷,我與她之間早有文定之盟、于歸之喜,而今此乃我家事,即便狀告至陛下面前,她亦是生乃我穆家之人,死是我穆家之鬼,旁人不便干涉,望殿下能體諒。」

穆安年一番義正言辭、理所當然,說得楚王霎時覺得理虧,只能鄭重道:「本王仍是那句話:她若不願,今日你休想將她強行帶走!」

我不想再默不作聲,直接反駁道:「穆將軍,您既然還記得有文定之盟、于歸之喜,就該記得那是娶妻之禮,而非納妾,如今您已經再娶新妻,就自當是和離再娶,往日文定之盟作廢,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嫁娶,毫不相干才是。」

「我未同意,未有和離書,你即仍是我穆家之婦,不可做出有喪婦德之舉!」

穆安年一臉嚴肅,說得咬牙切齒,令事情根本沒有緩轉的餘地。

我很無奈長嘆一氣,只好另尋出路說道:「既然如此,我給將軍兩個選擇,一,您與嘉南縣主親事作廢,或她為妾,臨盆產子之後她離府,我隨您回府,必須仍是正妻,二,您予我和離書,讓我出城前去道觀帶發靜修,從此生死不復相見,兩不相干,如何?」

我斷定,第一條,他肯定不會選,就只能選第二條。

誰知,他竟直接脫口而出反對道:「做夢!你根本沒的選擇,莫要再挑戰我的耐性。」

說完,他再次朝我走來,要強行抓我回府,令我急忙後退要拉開距離,一下子背後撞到涼亭柱子上,變得退無可退,情急之下,我只好拔下銀簪抵在頸喉上,厲聲警告道:「你莫要逼我!不然,我即刻死在此處,讓你背負拋棄糟糠、逼死髮妻惡名,我說到做到!」

穆安年見狀,一下子就慌了,隨即既慌亂又惱怒道:「你當真不隨我回府?」

楚王擋在我面前,站在我和穆安年之間,直接下逐客令,「保定侯,還是請回吧!」

「不回!死也不回!」我咬牙切齒,十分決絕地回應。

穆安年什麼也沒再說,直接轉身憤然離去,沒再堅持,令我霎時松下口氣,宛如重獲新生一般。

「你無事吧?」

見人走後,楚王很溫和地詢問。

「我無事,讓殿下見笑了。」我收起銀簪插回髮髻上。

「這終歸不是辦法,保定侯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楚王滿臉顧慮嘀咕。

我當然知道,穆安年絕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不是很了解他的為人,但也知道,他是一個不甘受人逼迫之人。就是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要逼使她回去。

4

大概半個月後,就在我以為事情就這麼平靜過去的時候,突然得到消息,我兄長獲罪入獄了,罪名是:結黨營私,有通敵之嫌。為此,我娘還氣火攻心,暈倒了。

而楚王則有結黨弄權、陷害手足之嫌,觸犯了皇帝忌諱,被責令禁足府中,無詔不得出府。

不用多想也知道,這肯定就是穆安年的警告,我如果還不知好歹輕重,遲遲不返回保定侯府,極有可能就是給我兄長收屍,甚至一起給我娘辦後事。

沒辦法,我只好歉意離開楚王府,去看看我兄長,回家看望一回我娘,然後和梅香一起回保定侯府。

進到侯府正前廳,穆安年正在悠閑喝茶,眉眼唇角是掩不住的得意,卻什麼也不說。

我面無表情走到他面前,看著他一副掌控一切、勢在必得的嘴臉,我根本不想說話,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從何開始求請好,就一直沉默著。

「跪下!」穆安年喝著茶,很冷淡下令。

沒辦法,我只好順從跪下,但還是忍不住指責道:「你公報私仇,無端樹敵,就不怕遭受報應?」

「哼!」穆安年不禁嗤之以鼻放下茶杯,起身蹲到我面前,一把扼住我下巴,撩起我臉與他對視,很玩味笑道,「求我!」

我抿咬唇,心裡非常不甘做了一番掙扎,隨後還是選擇低頭求請,「請將軍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家兄長,妾身有過錯,要殺要罰悉從尊便,請不要牽涉無辜,可否?」

穆安年眉眼唇角不禁揚起笑意,又說:「叫夫君。」

我牙關暗咬,雙眉蹙起,心裡極度抗拒,根本不想叫喚。

「你覺得你兄長會是何種結局?嗯?」穆安年很意味深長笑問。

「夫君。」

十分地生硬,但我還是硬著頭皮叫喚了。

穆安年霎時莞爾一笑,「在這侯府穆家,你可知現如今自己是何身份?該如何去做?」

就像是在調教馴化一樣,屈辱感不禁漫遍全身,而我就只能低頭認下一切,「知道,妾身乃是保定侯平妻,從此做小伏低,要尊敬保定侯與夫人,不會有違逆之舉。」

穆安年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悲涼,突然承諾說,「往後,你依舊住在西院,仍是侯府夫人。」

我霎時很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思。

他直接放開我,站起身後卻突然話鋒一轉,冷峻看向梅香,厲聲道:「來人,此女僕不守規矩,誘拐夫人離府,拖出去杖責五十,再有下次,直接杖斃!」

「是!」

一旁的家丁直接領命回應,嚇得梅香直接臉色煞白,十分慌張叫喚,「小姐……」

這是要殺雞儆猴?

我也霎時緊張害怕,五十板子下去,即便不傷筋動骨,也要躺個三五天才能下榻,真的不該殃及無辜,於是,我急忙起身說道:「將軍,一人做事一人當,與旁人無關,這五十杖刑我自己來受,請不要責罰無辜。」

穆安年負手而立,臉色頓時難看至極,似乎非常反感被人忤逆,但卻沒說什麼。

「我立即去領罰。」我直接轉身往外走,要去庭院領罰。

「小姐……」梅香很不知所措地叫喚,「要不,你求求將軍,興許他會網開一面,就此寬恕於你。」

「不求!」

我很低聲甩語,再不想低聲下氣去求人,尤其是他穆安年,仗著權勢欺人,壓根就不算是個男人。

我趴在長案上,緊抓案頭死撐領受五十大板子,不知是不是穆安年背地裡網開一面,或是施刑的人手下留情,每一大板子落下,似乎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重打,但到最後,我的後腰臀部還是疼得不行,就只能勉強站起來,卻實在走不了路。

之後,是梅香背我回的西院,接著卧榻上藥休養。而整個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令我再次成為一大笑話。

卧榻休養兩天後,我才能下榻走動,走起路來後腰臀部才沒那麼疼。在這期間,西院入口是沒有士兵帶刀看守了,但是,院中卻多了兩個女僕,八成是穆安年的人,要不就是高盈盈的人,是為了盯住我行動的。

幾天後,我兄長涉嫌的冤案得以徹查清楚,結果是:罪證不足、罪名不實、無罪釋放、官復原職。而楚王也得以消除嫌疑,解除禁足。

5

傍晚,穆安年心情甚好來到西院,臉上一副宛若神明能掌控一切的得意,隨後直接坐到我身邊。

我沒有起身行禮問候,一動不動坐在坐榻之上,手上捧著藥草書籍,正在研習醫術藥理,雖然與他之間隔著坑桌,但還是下意識地移動了身子拉開距離,不想與他太相近。

「你是不是忘了求我之時所立下的承諾?」穆安年很意味深長問。

我看也不看,直接反問:「自從回到侯府,我從未踏出西院半步,可是有違逆之舉了?」

穆安年先是打發走僕人,才很意味深長又說:「你若再求於我,不日便可見到你爹回京,如何?」

「哼!」我不禁嗤之以鼻,覺得他簡直可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京城水深,權貴之間盤根錯節,你功高震主,手握兵權,已成陛下忌憚,卻還急功近利,玩弄權勢,簡直是在尋死,當心一不小心站錯了位置,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穆安年的臉色頓時難看至極,橫搭在坑桌上的手不自覺地就緊握成了拳頭,隨後咬牙切齒說道:「我不喜歡太過聰慧又處處與我作對的女子!」

如此甚好,我生來又不是要你喜歡!

我很想這般說,但我沒有,並不想激怒他,最後變得自討苦吃,幾日前的杖責五十,我已經夠受了。於是轉言問:「為何封我鋪子?何時予我解封?」

穆安年的臉色突然緩和下來,「為何要拋頭露面開鋪子?我穆家可是少你吃穿了?」

「哼!」我不禁嗤之以鼻覺得可笑,「向來是你母親當家作主,你何不去問問她,到底是為何?我住在侯府三年有餘,可有得到過她半兩銀子使用?若是沒有嫁妝,估計墳頭草早已經是一茬又一茬了,不開鋪子,銀子從何而來?如何應對京城官眷貴婦之間常辦的宴席、小聚,還不失你保定侯的顏面?

一年前,你在前方戰事吃緊,我四處奔波打點,到處求人募捐籌集糧餉十萬餘兩,你莫不以為這些在背後打點所使的銀兩皆是你母親給的吧?而今,你得勝凱旋、功名在身,嬌妻有孕在側,卻趾高氣揚跑來斥問我,為何要拋頭露面開鋪行商?何不安分於後宅?簡直可笑至極!」

穆安年十分震驚愕愣看著我,彷彿如受晴天霹靂,深受打擊,隨後顫聲急問:「那十萬餘兩軍餉、四十萬石糧草,難道不是冀郡王高毅在後方奔波籌集?為此,他才立下軍功,由國公晉封郡王,女兒高盈盈也得以榮封嘉南縣主……」

我懶得和他爭辯,不由無奈長嘆一氣,直接問:「我的鋪子何時可以解封?鋪內倉庫,我可存了不少糧食,要封也要等我售罄其中糧油再封,可否?」

「我即刻命人去撤走封條……」穆安年宛如霜打的茄子,蔫不唧兒地回應。

也就在此時,突然有僕人進來傳話,說老夫人叫過去吃晚飯。

穆安年像是深受打擊一般,有氣無力站起身,見我不想動,就叫上我一起去。

我懶得拒絕再與他爭執,就沉默站起身跟上去,要一起前往侯府飯廳吃晚飯。

走進飯廳時,其他人已經全部圍桌在坐,高盈盈見我跟著穆安年走進門,臉色霎時有些詫異難看,眼神變得很犀利,彷彿帶著殺氣。

這令我頓時想到,她覬覦別人的夫君,還成功鳩佔鵲巢,是不是很害怕失去,同樣害怕被覬覦夫君?她不讓我過得舒坦,我又何必讓她過得舒坦?覺得我好欺負,認為我娘家無依,想踩就踩?

我直接跟隨穆安年坐下,而穆安年和她之間還隔坐著老夫人,令她眼神頓時更加複雜,充滿了怨氣。

老夫人一見到我,不滿、厭惡情緒頓時全顯臉上,但卻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動筷吃飯之後,老夫人才猶猶豫豫說:「青蘭,再過幾日,晉國公夫人將過六十大壽,你來備份厚禮隨我前去祝壽。」

口氣是命令似的口氣,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令我不禁覺得好笑,不就是想讓我來出銀子給他們家做人情、博取情面嗎?

以前我覺得是一家人,做這種事應該應份,不必太過計較,現如今,我就只是住在侯府而已,又不是他們家的媳婦,憑什麼要出這些銀子,一定不少一百兩吧。

「上官青蘭,我是在與你話,聽到沒有?」

見我只顧夾菜吃飯不當回事兒,並沒有應聲,老夫人直接惱羞成怒斥問。

我很淡定反問:「憑什麼?我可並非侯府夫人,想要我幫備厚禮也行,得先給銀兩,至少一百兩,不然,禮品只怕你們拿不出手。」

眾人頓時十分震驚看著我,老夫人霎時像是吞到了蒼蠅,不禁瞠目結舌,一時之間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好。

我轉視線看向高盈盈,又說:「縣主嫁妝豐厚,又是侯府新夫人,此等官眷權貴之間人情往來、增進交情,理應由夫人來操持才是,如此還能提升夫人聲望,區區百兩銀子,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還有,安寧小姐早想嫁入晉國公府,此次乃是好機會,所備厚禮要多上心才是,不然,很可能會耽誤安寧小姐的姻緣。」

高盈盈是蕃王之後,在封地出生長大,對京城的狀況並不了解,而穆安年長年征戰在外,對眼下京城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至於老夫人,出身白丁之家,說白了,就是一見識短淺又勢利的粗鄙婦人。

我倒要看看,在沒人幫忙之下,她高盈盈要如何應對,別以為官眷權貴之間的人情往來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它可涉及到官場仕途的順遂程度。

高盈盈聽到我這般說,雙眸怒瞪著我,一副恨不得撕人的樣子,但我並不以為意,只是開開心心吃著飯菜。

因為事情涉及到穆安寧的終身大事,她突然討好道:「嫂子,既然這樣,這事還是由你來辦最好,以往人情往來也都是你在操持,也都做得很好,從未有過失禮之處,還是你來吧。」

「是啊,青蘭,縣主有孕在身,多有不便,況且對京城官眷權貴也不甚了解,懷著身孕去賀壽似乎也不太好,恐遭人忌諱,還是由你來操持吧,銀子由娘來出。」老夫人軟下態度、語氣,虛情假意笑著討好說。

可我才不上當呢,於是拒絕道:「算了吧,我無才無能,萬一將安寧小姐的姻緣搞砸,讓她只能成為妾室,又怪罪到我頭上,我承擔不起。」

「上官青蘭,你是不是成心與我過不去?」老夫人本性頓時暴露,又惱羞成怒喝斥起來。

「娘,夠了,你一向就是如此待她的?」穆安年突然忍不住發話斥問。

「我……」老夫人頓時啞口無言。

我將碗里的飯菜扒拉吃完,然後放下碗筷站起身,轉身向梅香要了十幾文錢放到桌面上,微笑道:「這是飯錢,從今往後,我所吃你們穆家半粒糧食都會付錢,絕不佔你們穆家半點便宜,房錢也會按月付,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啪!反了!」老夫人頓時氣急敗壞摔砸筷子,向穆安年怒吼著要休了我,「安年,此女人不識好歹、目無尊長,留不得!趕緊休掉,趕出府去!」

休掉我?離開侯府?這倒正合我意!

我沒再多說什麼,直接忽視一切轉身往外走,聽到穆安年惱怒喝斥,「站住!」也沒應聲留下,就只顧著直接離開,遠離是非之地。

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樣,殺我?打我?還是休掉我?無論是哪種結果,應該都是一種解脫吧,總比一輩子鬱悶囚困在侯府這座活棺材裡強吧。

6

次日,我和梅香出府去鋪子查看情況,出侯府大門時,並沒有衛兵阻攔不讓出行,但卻有女僕跟著一起出門,八成是監視。

糧油鋪內,等店內掌柜、夥計都到店裡之後,才正式開門重新營業。之後,掌柜的問我,南方今年風調雨順,日照充足,秋季糧食收成很好,糧價不高,要不要去收購糧食,存糧應對來年。

我想了很久,才決定再存一次糧食,以應對來年的糧食需求,但為了安全起見,不出什麼意外,要另外租用一間倉庫存糧,不將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里,以免被人全部佔為己有。

將所有事情全部安排、吩咐到位之後,我留下一張字條給掌柜,讓他抽空偷偷幫我去採購幾樣草藥,還有毒藥,下次來到店鋪再拿走。我生怕引起穆安年的警覺,並沒有讓梅香去辦,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之後,我回家看望我娘,和家人一起吃過晚飯之後,才返回侯府,徑直回西院。

夜裡,我沐浴漱洗好剛要睡下,穆安年竟然來了。

看樣子沒有生氣、沒有得意,顯得很平靜,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我,似乎是打算留宿。

我轉身背對梳妝台,將銀簪緊握在手裡,藏在身後做防備,才故作平靜問:「可是有事要談?」

我心有潔癖,絕不給人做妾,與人共侍一夫,甚覺污穢不堪,他想留宿,想都別想。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防備,並沒有再上前來,只是負手愣站在不遠處,很失落看著我,並沒有說話。

「夜色已不早,我累了,想歇息了,倘若有事請明日再說,將軍請回吧。」我直接下逐客令。

「你在楚王府……與他之間,是不是存有私情?」

穆安年似乎是在找台階下,突然很冷漠斥問。

「哼!」我不禁嗤之以鼻,在他眼中,我竟是如此隨隨便便的女子,「是,自幼我便愛慕楚王殿下,若不是與你早有婚約,我早就嫁給楚王殿下了,另外,我早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且懷過身孕。」

「你想要和離書?」

穆安年像是看穿了什麼,突然一臉輕鬆,很意味深長笑問。

「是!」我心裡不禁有些慌張,生怕他動怒,毀我一切,令我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你今夜就好好服侍本將軍,倘若能讓本將軍高興滿意,明日即可給你和離書,准許你離開侯府,如何?」

當我是痴傻嗎?這壓根就是全憑他自己說了算,事後完全有可能出爾反爾。況且,我還嫌臟呢,怎麼可能?

就在我沉默不語,遲遲沒有回應之際,高盈盈的貼身侍女跑來了,很著急稟報道:「將軍,不好了,縣主突感身體不適,腹部疼痛不已,請您快過去看看吧。」

一下子被掃了興緻,穆安年頓時不禁來火,直接怒吼道:「身體不適就請大夫,本將軍可是大夫?可能醫治?」

貼身侍女被吼得霎時渾身顫抖,哆嗦著不敢回話。

我當然知道其中的伎倆,不就是高盈盈害怕穆安年在我房中留宿嗎?不過,這也正合我意,所以,我並不說什麼。

片刻後,穆安年臉色陰沉至極,很不爽睥睨我一眼,就憤然轉身離去,令我霎時不由松下口氣,鬆開銀簪,得以鎖上房門休息。

幾日後,老夫人攜帶厚禮、帶著高盈盈隨同穆安年一起前去晉國公府給晉國公夫人祝壽。

當晚,高盈盈就被氣得見紅,連夜請了大夫上門看診。

據說,在整個壽宴上,婆媳二人根本不受人待見,還遭受排擠,被嘲諷指責說:不識禮數,鳩佔鵲巢,欺壓家中主母夫人之類,根本不把她高盈盈的縣主身份放在眼裡,尤其是一些貴婦人,單拎出來不是公主、長公主,就是郡主、長郡主之類,就她那京外旁支縣主身份根本不被放在眼裡,而且還落個未婚先孕、仗勢欺主、鳩佔鵲巢之名,這在一些正室夫人眼裡,可是犯了天大忌諱,立了不良先例。

而老夫人就更加不受人待見,說她鄉野粗婦,不識禮數、不懂尊卑、罔顧倫常,身為長輩,竟然縱容兒子寵妾滅妻,容許外室鳩佔鵲巢,而今竟還沾沾自喜帶出來顯擺,真是不知好歹,不顧臉面。

至於穆安年,他身為男人,軍功赫赫,侯爵封號在身,官拜大將軍,根本沒人敢對他不敬,而且,他又多是處在男人堆里,男人們根本不太介意這些,談的又多是政事,所以並沒受到什麼嘲諷傷害。

不過,對於穆安寧要想嫁入晉國公府,估計是徹底沒戲了,想嫁個門第相當的,估計也很難,畢竟有個這樣的娘,這樣的家風。

7

幾天後,高盈盈胎象穩定,突然派人過來叫我過去小坐。

不知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就直接拒絕了。

因為從未當她是夫人,我從未向她行妾禮,每天更是沒有什麼請安之類,穆安年也沒說過什麼,所以,我就更加不在意,前去招惹什麼麻煩。

然而,她卻不死心,竟然挺著孕肚主動帶著糕點找過來。

「妹妹平日里都在忙些什麼呀?」

一進門,她就虛情假意,皮笑肉不笑套近乎。

「縣主可別這般稱呼,有失您的身份,我可承受不起,況且我與您也不熟。」

我依靠坑桌坐在坐榻之上沒動,眼盯手上的醫書看也不看,直接回應。

「大膽姨娘!見到主母夫人竟不起身行禮,膽敢這般傲慢無禮!」高盈盈身邊的孔嬤嬤突然厲聲斥責。

我淡定抬起頭看過去,直接說道:「有話直說,無話請回,要想顯擺身份,想必是來錯了地方,我可沒興緻聽爾等廢話。」

「上官青蘭,你又何必如此大氣性?」高盈盈自顧自找地方坐下,讓人放下糕點到我旁邊,「處處與我置氣傷身?」

「哼!」我不禁嗤之以鼻,甚感無語,隨即不屑反問,「我幾時在與你置氣?就你也配?明明是你仗勢搶佔名分,但又心虛不安,故而處處來刁難於我。」

像是被戳中了軟肋,高盈盈頓時有些臉紅,但還是故作硬氣道:「不管如何,現如今,我為將軍正妻,不日還會榮升國公夫人,而你身為妾室,就該知禮數守禮儀,在府中恭謹做人,低調做事。」

這是要仗著身份開始打壓我嗎?

「知禮數守禮儀?哼!」我不禁冷笑,「京城乃是重禮之地,貴重之人無數,就你這保定侯夫人身份也就在府內受人認可,出到外頭,誰還認可你?不然,陛下為何不授你誥命封號?」

「那是因為……還未賜封而已,不日定會賜封,不信你等著瞧!」再被戳中軟肋,高盈盈不禁著急忙慌、語無倫次,十分心虛慌張辯解。

看來,她並不是什麼胸有文墨、腹有經綸之人,也就空有皮囊而已,難道會和老夫人志趣相投。對於這種人,穆安年會很快發現,娶之為夫人,一點助益都沒有,只會令他成為笑話而已。

所以,我並不需要做什麼,只等他們咎由自取就好,免得髒了我的雙手,讓自己變得沒德沒品。

「既然這樣,那你可要好好保胎,順利生下孩兒,免得將軍早早對你失了興趣,還落個無子傍身的下場。」我笑著說。

高盈盈霎時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貓,氣急敗壞猛站起身,直接怒道:「來人,傳令下去,上官氏目無尊長,以下犯上,口出刻毒詛咒之言,要禁足三日反省,不得提供任何水米。」

「是!」

一旁的僕人直接應聲領命。

看著高盈盈憤然甩袖離開,一眾僕人簇擁跟隨,我倒沒覺得有什麼,只覺得這樣還能圖個清靜。

但看了她留下的糕點,品樣精緻,種類不少,突然就覺得,糕點一定有問題,她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讓我吃下糕點而已。

之後,我讓梅香偷偷去找來一隻雞,高盈盈是禁足我,不得出入西院,但並沒有禁止我身邊的僕人進出西院。

我將糕點餵給雞吃,一開始並沒什麼事,但是,第二天起來,就感覺雞的狀況不對勁,如犯雞瘟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連叫聲也沒有了,到了傍晚發現,雞已經死了。

雞的抗藥性興許沒人的好,人吃了不一定會死,但肯定會有其他毒發癥狀,於是,我選擇將計就計,服用一些吃了可令人心跳過速、虛脫昏迷、疲軟無力的毒藥,以離間穆安年、高盈盈。

我倒要看看他們有多伉儷情深,能否全然不顧禮義廉恥,不懼外頭的非議。

當然,服毒還是得服自己投的毒,並控制好藥量自己才放心。

夜裡,我就開始出現噁心嘔吐、腹痛腹瀉、虛脫昏迷、頭痛流涎、心律失常、關節疼痛等癥狀,引得穆安年等人匆匆忙忙趕來,還連夜請了好幾名大夫上門看診。

當聽到大夫說,是洋地黃中毒時,穆安年一氣之下,直接一巴掌狠扇到高盈盈,怒不可遏罵道:「毒婦!你怎能如此心腸歹毒,不擇手段?」

令高盈盈作為一個孕婦差點就被他扇倒在地,幸虧她身後有女僕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不致於摔倒在地,但她卻極力哭著否認道:「沒有,我並未指使人投毒,就只是下令禁足她思過而已。」

「還沒有?若是沒有,她會無緣無故中毒?你已經取代她的夫人之位,卻還不滿足,難道還想取她性命不成?與你父王一個臭德行,蛇蠍心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穆安年在怒罵的同時,老夫人催促大夫趕緊開藥方,「大夫,你趕緊想想法子給開解藥,她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突然,我一口老血猛衝上來,直接吐在榻前,渾身難受至極。

既然是苦肉計,我難受,自然也不能讓他們好受,於是我故作奄奄一息,哀求道:「梅香,快帶我走,我不想死在他們家……我寧願做個孤魂野鬼……也不死在這骯髒地方……」

「小姐,小姐,定會沒事的……」梅香很默契配合,直接拉開被子,要把我背到身上,「好,我帶你回上官家,找夫人和大公子……」

然而,穆安年卻不容許,直接一把扯開梅香,自己坐到卧榻邊,急忙拭嘴邊血跡,並著急安慰道:「哪裡也不去,定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死……」

我奮力推開他,並不想讓他碰,「虛情假意……別碰我,我嫌臟!我死了,不正合你們的意?我祝你們……夫唱婦隨,終遭報應,不得好死!哈哈哈……」

我才放肆狂笑兩聲,就突然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暈厥昏死過去,不知再發生什麼。

8

當我再次醒來,時辰已是第二天傍晚。

我一睜眼即見穆安年坐在榻邊給我拭汗,可我不想見到他,一股厭惡感頓時猛生心裡,於是直接撇過臉去,不與他對視。

沉默無語良久之後,穆安年突然很哀傷說:「你不是想要和離書?等你好起來,我便給你……」

我轉頭看向他,確認他是不是在說謊,並沒說什麼。

之後,他很失落站起身走了,顯得有些疲憊不堪,有氣無力。

聽梅香說,他是從昨夜守到現在,眼都沒合過。但我並不想因此就原諒他。

經過慢慢地調養之後,我的身體慢慢地好轉起來,生活起居變得正常且平靜。高盈盈等人也沒再來打擾。

但是,穆安年並沒有信守承諾,給我和離書,讓我離開侯府。

大約四個月後,聽說高盈盈生了,生下一名男孩,但是,孩子生下來並沒有哭聲,對聲音也沒什麼反應,經大夫看診後,說是聾啞兒。而且有腳掌外翻、腳趾粘連狀況。

這令老夫人一下子就火冒三丈,覺得會毀侯府名聲,直接下令捂死,以夭折處理掉。但高盈盈身為母親實在不舍,給攔了下來。不過,最終,那孩子還是夭折了,不知是人為的,還是先天就不健康。

府里一直流傳說,當初是高盈盈給穆安年下藥了,所以孩子才不健康的。

大約兩個月後,我在店鋪忙完事情,帶著賬本回到侯府,徑直回西院時,卻突然碰見一臉憔悴的高盈盈帶著僕人在散步。

一見到我,她即刻陰陽怪氣說道:「上官青蘭,你還真是夠狠,當初竟然給自己下毒,上演苦肉計,你以為這些伎倆,將軍會不知道嗎?」

「據說,你曾給別人下毒,最終害了自己的孩子,你說,誰更狠?」

我很冷淡地反懟,氣得高盈盈頓時就傷心哭泣起來,隨後掩面轉身回院,全無心思再和我爭執什麼。

覬覦搶來的東西,終究是會遭報應要還的,她和穆安年的那點情分,也不過如此而已。

據說,穆安年一直住在軍營,已經很久沒回侯府了。老夫人那裡沒辦法,也不再待見高盈盈了,說她身體根本不好,根本生不出健康兒子。

一天傍晚,穆安年突然來到西院,讓我次日陪他一同出席太子生辰宴,但被我直接拒絕了,我可不想和他一同出入、出席宴會,或幫他什麼。

「當初,我與高盈盈實在是實屬無奈,迫不得已,你就不能原諒我一回?要鬧彆扭到何時?」穆安年突然很惱火斥問。

「是有人拿刀架你脖子逼迫你了?」我心靜如止水,十分冷漠反問,「一切皆是你自己選擇,就該承受後果,你我之間已然再無可能,你若再逼我,我即落髮為尼,再不替你維護侯府聲譽,以及你的名聲。」

若不是為了上官家,我又怎麼會繼續留住在這裡,真當我是捨不得他,終有一天會原諒他接納他嗎?簡直是天真可笑!

穆安年一副欲哭無淚的神情,很傷心絕望看著我,隨後沉默轉身悵然離開,沒再多說什麼。

一個多月後,他晉封定國公,再次領兵出征。

在出征前,他執意休掉了高盈盈。

之後,即便沒有和離書,我還是搬離了國公府,住回上官家。

後來,雖然我的誥命封號也晉陞了,我爹得以回京做官,一家人團聚了,他穆安年還會偶爾給我寫家書,但我從未給他回信,讓他誤以為和我之間還有希望。

畢竟,下次他再得勝回京時,誰知會不會再帶回一個陌生女人,母子倆再執意娶為夫人。

有些傷害,承受一次就夠了,何必再給機會傷害一次,我天生又不犯賤喜虐,對吧?(原標題:《將軍夫人不做妾》)

本故事已由作者:六月瑤,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賬號「每天讀點故事」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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