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心相愛亦相悅,正是中秋月圓時
圖片來自於網路
夜深了,中秋的小縣城街道上,行人已是稀稀落落,偶爾有往來的車輛,也可能是團圓過後的人們。霓虹燈的微光絲毫擋不住掛在天空的圓月所灑向人間的光亮 —— 冰冰涼涼。
出租屋裡,來喜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酒意未醒的自己,梳了梳凌亂的頭髮,用筆在煙盒上寫了一首小詩:
千戶萬戶賞月圓,
唯有糟糠共枕眠。
柴門燈火有陋室,
佳人作伴一生餐。
「來喜,你啥時候醒的?我都沒叫你,」
曹一露斜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說。
「我看你累了,也沒叫你,現在好些了吧?」
來喜順手整理了一下一露額頭的短髮,痴痴地看著一露。禮花彈的彩削夾雜在一露柔發里,怎麼也清理不幹凈。來喜牽著一露的小手,讓她坐在梳妝台前,用梳子輕輕地梳下片片彩削。
鏡子里,一露看著來喜,臉上泛起了淺淺的微笑,不經意間流露出女人本有的柔情。除了父親,來喜是第一個為她梳頭的男人。
來喜整理完一露的短髮,雙手從一露身後緊緊地抱著她,熾熱的胸膛貼在一露脊背上,彼此的臉龐緊挨著。
「一露,你怎麼就看上我這個窮困潦倒的人?」
一露看著鏡子里的來喜羞澀地說:
「我也不知道,窮怕什麼?」
「如果你不窮,你永遠體會不到窮所帶來的撕心裂肺。」
來喜撫摸著一露的柔發說到。
「如果有一天我很窮,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
來喜接著說。
「會!」
一露轉過頭來朝著來喜說。
一露所說的話讓來喜愈加抱緊了她,溫柔地親吻著她泛紅的臉頰。
「這是誰寫的?」
一露拿起梳妝台的煙盒問來喜。
「剛才你睡地時候寫的,你相信愛情嗎?」
「愛情,朦朦朧朧,不過這首詩寫得不錯!」
一露滿口誇讚地說。
「還沒想好名字,我們一起起個名字。」
「一生月圓,咋樣?」
一露拉了一下來喜的手說。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
來喜輕輕地搖了一下一露的身子說。
「那你說一個名字,來!」
一露著急地想讓來喜給這首詩起個好名字,也好保存起來作為結婚日的紀念。
「叮鈴鈴……」
電話鈴響了,來喜看過手機屏上顯示的電話號碼,不由得罵罵咧咧地說:
「狗東西,都幾點了還打電話!」
「誰?」
一露驚訝地問到。
「劉小強,」
「喂,你個狗東西,打攪我好事,哈哈……」
來喜笑地都直不起腰來,
「我靠!你們還沒有親親我我呀,哈哈哈…… 我就是故意的,哈哈哈……」
電話那端傳來劉小強的狂笑聲。
「你不看看幾點了?」
來喜問小強。
「剛從曉慧那裡送月餅喝酒回來,哎……,今天看到漂亮的新娘子都有些心動了,別忘了,明天交作文給我!哈哈哈……」
來喜隔著電話都能想像到小強色眯眯的樣子。
「滾……,」
「哈哈哈……」
小強又是狂笑一番。
「讓他給詩起個名字!」
一露插了一句話。
「太有興緻了,什麼詩?」
小強那孫悟空般的耳朵聽了個一清二楚。
「你可不準笑話我,我讀給你聽,聽好了!」
來喜給小強完完整整地讀了一遍。
電話那端,醉醺醺的小強喃喃自語,來喜根本聽不清說什麼。
「趕緊!電話雙向收費,我可不能和你大老闆比!」
來喜催著小強喊到。
「新婚月正圓,咋樣?」
小強說話的聲音似乎都能聞到濃濃的酒味,來喜也是想不出什麼更好的名字。
「我在長江頭,君在長江尾,日夜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有空來西安。」
電話那頭的小強還是喋喋不休。
「滾……」
來喜笑著掛了電話。
「小強起了什麼名字?」
一露一臉好奇地問來喜。
來喜沒有做聲,抱起一露就把她放在新床上。
紅色的被子,紅色的褥子,紅色的卡通雙人枕頭,還有屋頂輕飄飄的紅色彩帶,加上來喜與一露心中那團烈火,足夠溫暖從窗縫偷偷溜進來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