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和吉雅之歌》——英雄傳奇連載之（六十五）作者 曹文輝

遠行者的背後，總會有親人關注的目光！——編者。

遠方是大海

吳喜貴一聽就高興了，說：「願意念書是好事兒啊！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布和吉雅接著說：「謝謝吳大叔！祝福吳大叔和我阿爸，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我先干為敬。」說完一仰脖把杯中酒喝了下去。

吳喜貴吃驚地說：「包老親家，五少爺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啊！將來一定有大出息。來，咱倆喝！」

布和吉雅終於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了，心裡輕鬆了許多。他吃了幾口飯就下桌去找尼瑪了：「尼瑪，告訴老舅你幾歲了？」

尼瑪回答說：「四歲半。」

「好啊！長大了幹啥呀？」

尼瑪順嘴就說：「念書。」

布和吉雅高興地說：「好好好，好極了！大外甥這麼小就知道念書，是個好兆頭啊！將來念好了書，有了能力，就能做大事。」

扎拉嘎抱過尼瑪，笑著說：「瞧你老舅，想念書都快想瘋了，別人說想念書就把他樂那樣。五兄弟，放心吧，明天我就去給你找學校，扶余，農安，大賚，再遠一些也去看看。我就不信找不到五兄弟念書的地方。」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早，大姐夫扎拉嘎幫著套上車，扶著賀奇勒圖上車坐好。關心地問：「五兄弟趕車辛苦了。能找著路嗎？」

布和吉雅很有信心地說：「放心吧大姐夫。不是說『老馬識途』嘛，咱家的這匹馬來過好幾回了，應該知道路了。我就信馬由韁吧！」然後，他湊近扎拉嘎小聲說，「大姐夫，辛苦你了，抓緊幫我找一找學校。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呢！」

賀奇勒圖出遠門回來了，前來看望的人可真不少，三三兩兩你來我走絡繹不絕。在郭爾羅斯前旗西部，賀奇勒圖是個很有威望的人物，除了三等台吉本身的因素之外，賀奇勒圖性格豪爽交遊廣闊平等待人，也是遐邇聞名的，所以，大家都願意來看望他。

賀奇勒圖始終讓布和吉雅站在自己身邊，大概是為了隨時證明自己所說之事的真實性，說一會兒就說「不信你問問我老兒子」。有的客人說起話來沒完沒了，甚至說到飯時還不拉倒，賀奇勒圖就留人家吃飯。

z昂節瑪就幫著婆婆做飯炒菜，手裡拿著燒火棍，耳朵卻留神聽著公爹說話，想從中獲得一點兒包明順的情況。有時只顧直著耳朵聽，忘了添柴火，灶坑裡的火滅了也沒發現。賀太太看見了也不吱聲，她知道昂節瑪心裡苦啊！

整個白天，賀奇勒圖跟人家說的都是包明順在學校忙著補習課程；晚上，夜深人靜了，他確定老四和老五都睡熟了的時候，這才跟自己的太太白氏說了實話：「你知道嗎？咱們的二兒子包明順是在幹什麼大事嗎？他可了不起了，他在跟著他的先生郭道甫校長干抗日的事兒呢……」

賀太太像受了什麼刺激似的忽地坐起來，順手掄起棉襖披在身上。她掄棉襖時碰倒了燈龕里的油燈，她把燈扶正，吃驚地問：「什麼？他阿爸，你在胡說什麼？明順還是個孩子，怎麼能幹那麼大的事兒呢？」

布和吉雅被碰倒油燈的聲音驚醒了，他沒有坐起來，也沒有插話，而是聽到了阿爸和阿媽下面的對話。

阿爸十分認真地說：「我親眼看見的，你還有啥不信的呢？他和另外兩三個同學一起墊著鋼板在蠟紙上刻字，郭校長把自己的辦公室都騰出來給他們用了。他們把刻好的蠟紙印成傳單，冒著危險往大街上張貼、散發。他還領著同學們遊行，喊口號。別看是個孩子，可受市民的擁護了。還有，我上食堂吃飯的時候，老師傅跟我說的，咱們的包明順一個人就打敗了日本的三個武士呢！」

阿媽接著說：「你說這事兒我信。咱們的二兒子從小就練武功，騎馬、射箭、摔跤，都不在話下，十多歲就是郭爾羅斯前旗的『少年摔跤王』，武術的套路也是爛熟於心的。有武藝在身，出去闖就有了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