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妻(唐茵)第一二章

2022年07月05日00:00:12 故事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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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茵

傻妻(唐茵)第一二章 - 天天要聞

這……是上天特別賞給他的天賜良緣嗎?

這之前怕他怕到閃得遠遠的美姑娘,竟意外成了傻子!

不管她哪日恢復了神智會不會怨恨他,不管她已經有了婚配的人家,他就是要定她了!

她是他的親親小妻子,是他認定了的對象,哪怕娶了個傻妻會被天下人取笑,他一定要保護她!

瞧她如此黏他、如此依賴他,他難得一現的溫柔只會對她……

但……現實終得面對的呀!

對這找上門來討人的未婚夫,他該如何是好……

第一章

秋高氣爽,涼風輕拂。

官道上,兩匹駿馬疾奔而行,只聞躂躂的馬蹄聲,和飛揚的塵上,一聲長嘯剖破天際,兩匹駿馬同時停在一個叉路口。

「莊主,前面那條路就是往南郭鎮的方向。」身著青衫的男人,手指著兩人的正前方,對著身旁高大的男人,恭敬地道。

高大的男人,注視著前方半晌,再轉向右邊的叉路,黑眸微瞇,凝視細聽。七前方由這望去,只見兩旁峭壁環繞,裡頭似乎別有洞天。

「不急,我們還有時間,不如先去那看看。」

話甫落,率先駕馬疾馳,一人一馬眨眼間消失在眼前,青衫男人見狀,連忙揮動韁繩緊跟在後。

進入峭壁內,才發覺裡頭竟是個小山谷,山谷四面皆是山崖斷壁,一眼望去,潺潺溪水,一片綠地,還有些許不知名的野花。

「想不到這峭壁內,竟有這塊好地方。」青衫男人深吸了口氣,忍不住讚歎。

這條路他行經多次,卻始終沒注意到這,想不到由外頭看似險峻的峭壁內,竟會暗藏這塊遺珠之地。

「我們先在這休息一下。」

高大的男人身形俐落翻身下馬,來到小溪旁,雙掌掬了些許清涼的溪水,往臉上潑灑。

陡然,一道細細的憲牽聲傳來,黑眸危險地瞇起,低喝:

「什麼人?」

隨著他的低喝聲落下,身著青衫的李義身形一閃,拔劍護主,雙眸銳利地環伺周圍的風吹草動時,從小溪旁的一塊大石後,走出一位纖柔的少女。

好一個靈秀清雅的佳人。

上官痕黑瞳掠過一抹驚艷,視線無法從眼前的女子身上移開。

但見她膚白勝雪,細緻的黛眉下,是一雙水漾秋眸,小巧的粉唇不點而紅,精緻的臉上脂粉未施,卻依然美得清雅動人,彷若山中仙子!眼前的女子十足是個纖塵不染,似水般的佳人。

水蓮睜著一雙怯怯的明眸,注視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從他們的眼裡她瞧見早已習慣看到的驚艷目光,只是其中一道過於灼熱的視線,令她下意識地尋找。

目光停在身穿黑衫的男人身上,那是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俊挺出色的臉孔上,有雙冷厲的黑瞳,讓人不敢直視,而那雙黑瞳此刻正直勾勾地凝視著她。

「妳是什麼人?為什麼躲在這?」上官痕冷聲問道,精銳的黑眸仍然停留在她的臉上,不放過她俏臉上任何細微表情。

「我……其實比你們早就到這了,只是聽到馬蹄聲,知道有人進來,所以才會先躲起來的。」

水蓮在他逼問下,腳步不由得後退,目光不敢與他對視,貝齒輕咬下唇,雙手下意識地護衛在胸前,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模樣。

瞧見她畏懼的模樣,黑瞳不禁轉柔,並未再開口,僅只是將目光停留在她身

「姑娘妳別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剛好路過所以進來看看而已。」

李義十分明了自己主子天生就有副不怒而威的嚇人氣勢,連忙出面安撫,以免將人給嚇跑。

看出他的友善,水蓮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稍微平撫,但明眸依舊不敢移向那道灼熱的視線,只敢面對著眼前一臉笑意的男人。

「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

「沒錯,正要往南郭鎮而去,沒想到卻發現這座山谷。姑娘妳可是南郭鎮里的人?」

李義一臉笑意的問,相信任何人面對眼前這位嬌柔動人的姑娘,都無法用嚴厲的語氣對她。

咳……只存一人例外,那人就是他的主子。

「嗯。」螓首輕點,嗓音嬌軟地低道:「這兒是忘憂谷,很少人會發現這的,大多數人都會被路口兩旁環繞的險峻峭壁所騙,而錯失了這兒的美景。」

「忘憂谷?」低沉醇厚的聲音,出自一旁顯然被刻意遺忘的上官痕。

明眸微慌地瞥了他一眼,隨即低下,腳步不覺地再後退幾步,這才低聲道:

「那是我替它所取的名字。」

濃眉緊擰,黑瞳浮現一抹慍意,瞧著兩人逐漸加大的距離。

「妳很怕我。」

水蓮驚愕地抬眸,目光在觸及他眼底的怒氣,無來由地感到一股慌亂,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應對時,身後傳來一道她等候許久的聲音。

「蓮兒。」

乍聞此聲,秀麗絕美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傾城笑靨。

立於她面前的兩人,還未從她惑人的笑顏里回神,就見她如一隻粉蝶般,翩翩飛舞落在一個頎長男人的懷裡。

上官痕俊臉微沉,黑瞳里掠過一抹異光,直視著她纖弱的身影,和擁住她身子一臉溫柔笑意的男人。

「你們是……」

周誠輕擁著懷中的人,雙眼打量著兩人,以男人的直覺,他敏銳地感覺到眼前出色不凡的男人,眼光在看向他懷裡的人時,似乎有些不同,手臂不由得摟緊,臉上多了抹防備。

「我們是路過這的,沒想到卻在這發現這位姑娘孤身在這。你們兩位是……」

李義再次出面解釋,瞧著兩人親密的模樣,不禁令他好奇起兩人之間的關係。

「水蓮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

此話一出,李義一臉遺憾,沒想到這樣一位難得一見靈秀似水般的佳人,早已名花有主了。

「誠哥,我們走吧。」

水蓮從他懷裡抬頭,嬌軟地低語,不曾再回頭瞧一眼身後的人。

「好。兩位,告辭了。」

周誠朝兩人點頭示意,摟著懷裡的佳人,往身後斷石小徑走去。

「原來那頭還有路可以到這山谷來。」

李義嘖嘖稱奇,回身一看,在瞧見主子深奧難測的俊臉時,不禁一愣,隨著黑瞳視線望去,剛好見到消逝的兩人背影。

莊主該不會是……可那位姑娘已快嫁為人婦了。

「我們也該走了。」

高大的身子一旋,縱身上馬,掉轉馬頭,往山谷外奔去。

「等等我啊!」

李義趕忙跟著上馬,緊追在後,離去時回頭再瞧了眼幽靜的山谷,想到主子的異常,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見到那位姑娘。

客棧二樓雅座,西面視野極佳處,坐著兩位男人,其中一位身著黑衫相貌出色的男人,吸引了不少姑娘偷覷的目光。

「莊主,我們這次到鎮南王府祝壽,相信王妃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李義開心地說,慶幸這回他不用再面對鎮南王妃的怒氣了。

鎮南王妃是上官痕的親姑姑,時常書信往返明月山莊,希望他們兩兄妹能經常到王府走動,讓她能為早逝的兄嫂多照顧這對兄妹:可惜這兩兄妹全都不當一回事,這回若不是鎮南王妃撂下威脅警告,不惜親自走一趟明月山莊,相信上官痕絕對會像往年般,差李義送禮祝壽,而不是親自到場。

「你看來似乎很高興。」

上官痕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舉杯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李義機靈地傻笑企圖矇混過,眼光無意間瞥見樓下熙來攘往的街道上,雙眼驚喜地睜大。

「莊主,你快看那位姑娘不就是我們昨天在山谷中,所見到的姑娘。」

聞言,上官痕黑瞳掠過一抹火花,視線移往樓下,果然在對街賣玉飾的小攤販前,看到那抹嬌美身形,身旁還跟著一位清麗的女子。

此時,小二剛好手端著小菜定來,好奇地跟著兩人的視線一看,笑道:

「那兩位姑娘是我們南郭鎮的美人,她們是對姊妹,身著粉衫襦裙的是大姊名喚水蓮,至於她身旁的就是妹妹水荷。水大小姐已許配給周府的公子了,兩人再過半個月就要成親了。」

「照你這麼說,半個月後兩家聯姻,不就是你們鎮里的大事了,到時一定很熱鬧。」

李義話一說完,即驚覺自己失言,連忙摀住大嘴,瞧了眼面無表情的主子,他差點忘了莊主似乎對那位水蓮姑娘別具好感。

「是啊!兩位是外地來的吧,到時可以和我們一塊兒湊個熱鬧。」

小二邊將小菜布置好,邊笑著邀請,道了聲慢用,這才離去。

上官痕專註地凝視著那抹粉衫身影,耳里聽著小二的話,俊挺的臉上平靜地看不出表情。

陡然,街頭傳來雜亂的馬蹄聲,不少行人紛紛走避,就怕遭到橫禍,在逃竄推撞間,水蓮被推倒於街道上,眼看就要慘死在馬蹄下,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千鈞一髮之際,粉衫身形被提抱起,躲過這致命的危險。

她還活著嗎?水蓮緊閉著雙眼,纖柔的嬌軀微顫,直到頭頂上飄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她才驚愕地睜開眼。

「沒事了,別怕。」

上官痕緊摟著懷裡的佳人,低沉的聲音有著從來不曾有過的溫柔,深邃的黑瞳灼熱地注視著她。

「是你。」

水蓮抬起受驚的明眸,在瞧見救她的人後,絕美的俏臉上有著驚訝,隨即意識到她整個人被他摟抱在懷裡,粉頰瞬間脹紅,掙扎地急道:

「請放開我!」

「放開我姊!」

水荷被這驚險的一幕險些嚇得心跳停止,在回過神後,發現姊姊落在一個高大的男人懷抱里,還拚命地掙扎,連忙奔過去,喊道。

上官痕深深地凝視懷裡的人一眼,這才放開她,黑瞳仍是停留在她身上。

「姊姊妳沒事吧?」

水荷著急地上下摸著她的身子,確定她沒有任何損傷,這才鬆了口氣。

「謝謝你救了找。」

水蓮垂眸朝他道謝,如同初次相見般,不敢迎視他過於火熱的視線。在他的注視下,總令她不由得心慌意亂,這感覺對她而言是陌生的,也是令她害怕的。

「要謝謝我,是否該看著我,而不是對著地面道謝?」低沉的聲音里含著一抹戲謔,夾帶幾分捉弄。

水蓮羞赧地只好抬眸,對上他深邃的黑瞳,怯怯地再道了聲謝,便拉著水荷離開,那腳步略顯慌亂,活像有人在後追趕似的。

上官痕並未阻止她離去,深奧的黑瞳微斂,身形一躍,再次坐回二樓的位置上,繼續他未完的膳食。

「莊主……」

李義將一切看在眼裡,心底暗自嘆息,完了,真的讓他猜中了,主子果真是看上那位水蓮姑娘,可對象卻是即將嫁作他人婦的姑娘。

「用完膳我們也該趕路了。」

上官痕頭也不抬冷冷地打斷他未完的話,表示一切談話到此為止。

李義只得摸摸鼻子,縱使有再多的話也只能吞下,不再多話,趕緊用膳。

半個月後,官道上兩匹駿馬疾奔,猛然一聲長嘯,馬匹停留在一個叉路口,停滯了須突,其中一匹馬,陡然掉轉馬頭,往遠處兩旁峭壁夾道的道路而去,另一匹馬緊跟在後。

再次來到這座山谷,景色依舊,黑瞳似乎在找尋什麼,環伺幽靜山谷一眼,直到確定山谷並無其它人,眸底掠過一抹複雜,正想掉轉馬頭離去,黑瞳陡然大睜,翻身落馬,緩步走向小溪旁的大石。

一隻雪白柔荑正垂落在溪旁,隨著潺潺溪水在溪面飄移,高大的身形來到大石後,在瞧清躺在地上的身影,俊臉愀變,震愣在當場,直到身後的李義傳來驚叫聲,才令他陡然回神。

高大的身子蹲下,大掌在觸及她嬌軀上的冰冷,胸口緊窒地難以呼吸,微顫的手指移至她鼻下,一股似有若無的呼息,令高大的身子陡然一震,雙臂同時迅速地抱起她,急忙從懷裡探出續命丹喂她服下,大掌跟著在她身後運氣,直到懷裡的人氣息較為穩定,他這才鬆了口氣。

眼光在觸及大石上早已乾涸的血漬,和她額上杯口大的傷口,黑瞳冷厲地直瞪著,由她一身的冰冷判定,她該是在這躺了一夜,若不是他及時到來,只怕她就要死在這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若是店小二說的沒錯,算算日子,水姑娘不是該在今天出嫁嗎,怎會受傷躺在這?回想我們方才經過南郭鎮時,是沒見到任何迎娶的行列,莫非是出了什麼事了。」

李義同樣是表情凝重,暗自慶幸他們有回來這看,不然水姑娘豈不死在這,無人發現了。

「李義,你馬上回南郭鎮一趟,調查一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低沉的聲音隱含著殺意,緊抱著懷裡冰冷的嬌軀,只要想到她差一點就死在他面前,就令他有股噬血的衝動。

「是。」李義領命,轉眼間,人馬快速地消失在山谷外。

上官痕將袖口沾濕,小心地擦拭她秀麗臉上的血漬,取出碧玉膏將之小心地敷在傷口上。這葯乃是明月山莊里特製的外傷葯,敷上數次後,保證傷口癒合後絕看不出一絲疤痕。

處理包紮好她額上的傷口,再來就是她依舊冰冷的嬌軀,她身上的衣衫因在湖邊躺了一夜後,早已被露水沾濕了。未多作考慮,小心地替她脫下外衫,用自己的披風重新仔細地將她包裹好,這才抱著她靠坐在大石旁,等候著李義歸來。

在等待的期間,深邃的黑瞳未曾離開她身上,大掌憐惜地輕撫她無血色的美顏。

這張容顏原本以為自那日街上一別,兩人再無相見之日,就算能再見面,她也早已嫁為人婦了。沒想到兩人再次相見,卻是她生命垂危之際。

「在妳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狠心地想要置妳於死地呢?」

明知昏迷的她聽不見,仍忍不住喃喃低語。

半個時辰後,李義風塵僕僕地趕回山谷,報告他所打聽到轟動整個南郭鎮的消息。

「昨兒個夜裡,水府遭盜賊闖入,水老爺被人殺死在後院里,兩位小姐也同時失蹤,到現在水府和周府兩家都派出人馬,四處找尋兩人。」

李義話一說完,眼光看移向主子懷裡昏迷的人,問道:

「莊主,我們是否該將水姑娘送回水府或是周府去?」

「不。」

上官痕沉聲道,黑瞳有抹深思,他總覺得事情不若李義口中所說的單純,如果貿然將她送回去,他無法放心。

「那莊主現在有何打算?」

李義似乎早猜到他的回答,這一路上他仔細思量,也覺得事情有異,可若要知道真相,唯有等水姑娘清醒後才能得知。

「我們先到下個城鎮,找間客棧休息,順便請大夫替她瞧瞧,一切等她清醒後再說。」

深沉的黑瞳靜靜凝視懷裡的人,等弄清真相後,他絕不會放過那個敢傷害她的人。

客棧的上房裡,一名老大夫仔細地審視躺在床榻上昏迷的絕美姑娘。

「這位姑娘額上的傷口處理得很好,依她的脈象看來身子是虛弱了點,不過沒關係,只要細心調養就好了,但是……」

老大夫臉色略顯沉重,看著姑娘額上包紮好的傷口,依他行醫多年的經驗,有些狀況還是可能會發生的。

「但是什麼?」上官痕厲聲問,俊挺的臉上微沉,十分不悅看見老大夫臉上的凝重之色。

老大夫明顯地被嚇到,退離了他幾步,才有勇氣道:

「這姑娘傷的是頭部,人的頭部是最為脆弱的,就怕會產生後遺症;不過這也不是每個人都會發生的,這姑娘相貌生的好,也一定會福大命大的。」

在面對那張愈見陰沉的臉孔,老大夫說到後來十分後悔,何苦要多嘴提醒,自找罪受。

「莊主快看,水姑娘睜開眼了。」

李義驚喜的叫聲,讓上官痕身形迅速地移到床畔來,也令老大夫著實鬆了口大氣。

床榻上的人兒,輕緩地眨動眼皮,最後睜開那雙動人的水漾明眸。上官痕目光不移,緊張地注視她的反應,就見她小臉上出現短暫的迷惘,明眸不停地眨動,視線對上直視著她的黑瞳,接著她對著他綻開一抹迷人笑靨。

黑瞳掠過一道火花,在他還未從驚喜中回神,她卻徑自呵呵笑了起來。

「你是誰?」

俊臉上的喜色,在瞧見她異常的反應和問話中,逐漸消逝。

「我又是誰?」

就見她笑得燦爛,螓首微晃喃喃自語,還一面玩著自己的十指,十分自得其樂。可有人卻再也笑不出來,臉色愈見陰鷺。

「大夫,這是怎麼一回事?」

上官痕怒吼,黑瞳冒火地瞪著縮在牆角的老大夫,不願接受眼前的事實。

「這……不關我的事,我剛才已經提醒過了,由這姑娘的情況看來,可能是她頭上的傷所引起的。這姑娘……看來是傻了。」

傻了?

上官痕渾身一震,瞪視著床榻上絕美靈秀的人兒,她傻了?

老大夫見狀,連忙趁隙逃走,算他倒霉遇上這恐怖的男人,嚇得他連診金都不敢要了,只求能留住一條老命。

「莊主,現在怎麼辦?」

李義震驚的反應沒主子那麼大,雖然覺得這樣一位秀麗絕美的姑娘變傻了,的確是令人同情,可說難聽一點,這畢竟不關他們的事,他們幫這姑娘已經夠多了,實在沒必要蹚這渾水。

高大的身形緩步來到床畔,看著傻笑不停的人,只覺得胸口泛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那感覺名為心疼。

「呵呵,你是誰,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水蓮坐了起來,睜大一雙明眸好奇地對著他傻笑個不停。

「蓮兒。」大掌不舍地輕撫她細緻的臉蛋,低沉的聲音有抹溫柔。

「蓮兒?誰是蓮兒?」

水蓮歪著頭,一臉困惑地看著他,並沒有避開他的碰觸。

「妳就是蓮兒,要記住。」

「那你呢,你又是誰?」

小手捉住在她臉上游移的大掌,好奇地和自己的手比對,把玩起來。

「我是上官痕。」

薄唇含笑看著她專心研究的表情,變傻的她多了份純稚天真,和之前嬌美羞怯的她,各有不同的風情,可卻都能牽動他的心。

「上官痕又是蓮兒的誰?」

睜著一雙清澈大眼,笑呵呵地望著他。

上官痕沉默了會兒,俊挺的臉上有抹疼寵,黑瞳堅定地直視著她純真的笑顏:

「上官痕是蓮兒的相公,千萬要記住,我的小妻子。」

「莊主不可以!水姑娘已經變傻了,她不行……」

李義未完的話,在對上他冰冷的黑瞳,自動消音,只能徑自低嘆,知道主子一旦決定的事,絕不會更改。

「回明月山莊後,我會儘快迎娶她,以後她就是夫人了,若有人對她不敬,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淡漠的語調里含著警告,更是宣布既定的事實,而他身為護衛只能遵從,並連帶得保護她。

「是,屬下定當竭力保護夫人。」

李義回話的同時,也在心中認同她的身分,從今以後他效忠的對象,除了主子之外又多了個夫人。

「相公?相公?」

水蓮笑嘻嘻地瞧著他,似乎對他的身分十分好奇,在見到他溫柔的黑瞳凝視,似是明白他絕不會傷害她,陡然撲上去抱住他頸項,開心地一徑喊個不停。

「是啊!而妳是我的妻子。」

任由她喊叫,薄唇輕吻上她頭上的布巾,像是立誓般,證明他的無悔。

第二章

姑蘇城明月山莊

「莊主回來了。」

隨著僕人們爭相走告,一伙人火速地全都聚集在大門口等候,在眾人訝異為何莊主和李義兩人明明是各自騎馬出去,可回來時卻變成李義駕著馬車,該不會是莊主在路上出了什麼事了吧?

大夥心底正納悶,在瞧見馬車的布幔被揭開,走出一抹高大身形,而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名女子,全都轉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他們有沒有看錯,一向不近女色,冷漠嚴酷的莊主,這回竟帶回來一位女子,而且還親昵地抱著她。

「大哥這趟還順利吧?」

從人群中走出一位明艷動人的女子,慧黠的鳳眸毫不客氣直視他懷裡的女子。

好個靈秀纖纖,我見猶憐的姑娘,也難怪大哥舉止反常,那佔有的姿態,表現出大哥對這位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著的姑娘,有多在乎。

「蓉蓉,妳隨我來。」

上官痕瞥了小妹一眼,無視她好奇的眼神,抱著懷裡的人,徑自走進庄內。圍觀的僕人見狀,各自做鳥獸散,不敢再多逗留了。

上官蓉雙眸流露出興味,朱唇微揚,對著跟在身後的冷硬男人,低道:

「唐鷹,大哥恐怕是動情了,你說我是不是快要多個嫂嫂了?」

身後的男人冷哼了聲,唇角撇了撇:

「妳大哥還在等妳。」

上官蓉似乎早預料到他冷淡的反應,雙眸掠過一抹狡黠,明艷的容顏揚起一抹惑人的笑。

「你這人還真是無趣,小心你這副死樣子會討不到媳婦,到時可別求我這個「主子」幫你喔。」

話甫落,伴著銀鈴般的笑聲,走入庄內。

身後的男人冷鷙著一張臉,狠瞪著她俏麗的身影消逝。

無塵軒內,床榻上的人兒沉睡中嬌美的模樣,美得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在審視完她額上的傷口,並把完脈後,上官蓉迎視兄長關切的黑瞳。

「她額上的傷口不礙事,由她的脈象顯示,她的腦內可能有瘀血阻塞,應是傷及腦內,我猜這是讓她變傻的原因。可關於這方面我並不在行,請原諒小妹無能為力。」

上官蓉若不是聽大哥親口說明事情的經過,還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嬌美的姑娘,竟是個傻子,真是太可惜了。

「連妳都沒有辦法,難道蓮兒就要這樣痴傻過一輩子嗎?」

上官痕雖是早已接受傻了的她,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也一定要醫好她。

「如果師兄在的話,或許他有方法也不一定;可他老喜歡四處行醫,一時之間恐怕很難找到他。」

上官蓉想起一人來,這人的醫術高出她許多。

「我會馬上派人去找,無論如何定要找到他。」

「除了師兄之外,說不定也會有奇蹟出現在她身上。」不忍見大哥失望,只得出聲安慰,她也不希望水姑娘一輩子是傻子。

「奇蹟,有可能嗎?」

「誰說沒有,天下事無奇不有,我曾聽娘提過,有的人傷及頭部,成了失憶或是瞎了眼或是造成許多病症,在經過刺激或是再一次的撞擊,有的人的確出現奇蹟似的全好了,或許我們也可以……」上官蓉一臉躍躍欲試,期待地看著臉色陰沉的大哥。

兩人已逝的娘親,乃是出自家學淵源的神醫世家,兩兄妹自小都曾習過醫,只不過後來上官痕醉心於武學,醫術反不若其妹來的精湛。

「妳休想,妳若敢傷她一根寒毛,我絕饒不了妳。」

黑瞳森冷地盯視著她,心底雖然明白這個精明的小妹只是在試探他,仍然無法忍受地出聲警告。

「我明白了。大哥,你這次帶她回來有何打算?」

得到了大哥親口證實,上官蓉笑得像只狐狸。

「十天之後,妳會多個嫂嫂。」黑瞳瞪了她一眼,低道。

「大哥,容小妹提醒,你乃一庄之主,難道不怕天下人笑話嗎?」

雖然事情是在她意料中,可仍不免為大哥擔心。

「怕?我上官痕到現在還沒有怕過任何事,何況這是我的私事又與他人何關。」低沉的聲音充滿狂傲,更有對此事絕不更改的決心。

預料中的答案,上官蓉仍忍不住低嘆,以私心而言,她真的希望大哥能三思,畢竟這可是攸關一輩子的事。

「那萬一姑姑問起來呢?」

「我的回答依舊不變。倒是妳,妳可會嫌棄妳的嫂嫂是個傻子?」

精銳的黑瞳微瞇,注視她的目光充滿壓迫,暗示她得小心回話。

「怎麼會呢?只要是大哥的選擇,我絕不會有意見。」

也不敢有意見,她又不是不想活了。上官蓉十分識相,沒裝作看不懂兄長眼底的警告,一臉笑意回話。

「很好,就由妳負責去安排,十天後準備婚禮。」

滿意於她的回答,高大的身形移至床畔,凝視著床榻上的人兒,不再理會她了。

上官蓉離去時,忍不住再偷覷了眼兄長,那俊挺臉孔上全是溫柔神情,是她從未見過的。

霎時,她心中有了個決定,既然水姑娘是大哥所喜歡的人,那麼她也絕對會接受她,並且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她。

一向靜謐的無塵軒內,此時卻傳出不協調的嘻笑聲和哀求聲,讓經過的奴僕都紛紛露出同情的目光。

「夫人,求求妳別玩了,快進來用膳吧。」

小梅苦著臉,瞧著趴在地上逗弄螞蟻的纖細身影,暗嘆她一身上好的紡紗襦裙又要弄髒了。看著她玩得不亦樂乎的模樣,小梅就有種想哭的衝動。

她被騙了,而且是被聰慧不下於莊主的小姐給騙了。

想到三天前,小姐一臉燦笑集合所有丫鬟,問是有誰自願伺候未來的夫人,想當時這個職缺,可是讓大夥給擠破頭了!

就在她慶幸被小姐給選上了,還在洋洋得意之際,她見到了小姐口中絕美脫俗的夫人,也見到了她的……異常。

當時的震撼一直持續至今,嗚嗚……她寧願再窩回灶房去做粗活,也絕對比伺候夫人來的輕鬆。

「我說過我叫蓮兒,不是叫夫人,妳認錯人了。」

趴在地上的人,抬頭對她一笑,重複這三天來的話,十分相信上官痕對她所說過的話。

「沒錯,蓮兒也就是夫人,夫人快來用膳吧。」

小梅也十分有耐心再次重複,想哭的感覺久久不散。飯菜都快涼了,而夫人卻只顧著玩,每次只要遇到用膳時間,她就覺得害怕。

「是嗎?」

水蓮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就見她拚命點頭,眼眶裡還含著淚。

「好吧,我相信妳,蓮兒也是夫人。」

瞧她快哭的模樣,看來十分可憐,水蓮決定相信她,以免她真的哭了。

「夫人,那快來用膳吧,飯菜都涼了。」

小梅驚喜地看著她,這爭論了三天的身分問題,她總算是接受了,也讓她更有信心,遲早有一天夫人會接受她的服侍。

「不要,我不想吃。」

她一口拒絕,又繼續趴在地上,這次還拿著雜草撥弄著螞蟻,快樂地嘻嘻笑出聲來。

「是誰說不想吃飯?」

高大的身形甫踏入軒內,就見到趴在地上的人兒,濃眉不由得緊皺。

「莊主。」小梅朝他福身問候,暗地裡鬆了口氣,莊主一來,她就不用擔心了。

「相公。」

水蓮一聽見這熟悉的低沉聲音,開心地由地上爬起,一起身就朝他撲去,小臉上洋溢的燦笑,證明十分高興見著他。

「為什麼又只顧著玩,不肯用膳?」

上官痕憐惜地以袖口拭去她臉上的臟污,黑瞳溫柔地瞧著她臉上的笑靨。她在這該是快樂的吧?

「相公不在,蓮兒不吃。」

水蓮捉起在她臉上的大掌,習慣性地玩弄起他厚實的手掌。

「妳先下去吧。」

上官痕對著在一旁看傻的人道,黑瞳里又恢復一貫的冷然。

「是。」小梅慌忙福身告退。

即使已看了三天了,她仍然下太能接受,向來嚴峻的莊主,只有在面對夫人時,才會展現溫柔的一面。

閑雜人等一退,上官痕立即將懷裡的人提抱起,讓她的身子在半空中旋轉,清脆悅耳的笑聲回蕩在整個無塵軒內。

「玩夠了吧?以後我都會陪妳用膳。」

醉人的柔情盈滿整個黑瞳,深深地凝視著她秀麗的笑顏,彷佛永遠也看不夠她似的,情難自禁的薄唇輕吻上她柔軟的粉唇,僅只是輕輕一吻,旋即抬頭,瞧著她的反應。

秀麗的小臉上有著不解,可那雙水漾秋眸透露著信任,竟讓他有絲罪惡感。他承認他是趁人之危,手段或許卑鄙,但那又如何,只因他要定她了。

「蓮兒,不管妳是傻了也好,正常也好,總之我是不會讓妳離開我的。」緊抱著懷裡柔軟的嬌軀,薄唇湊進她耳畔低喃。

「蓮兒不走,要永遠和相公在一起。」水蓮嬌憨一笑,也學他舉起雙臂緊抱住他的腰干,大聲地說。

渾厚的暢笑聲緩緩瀉出,上官痕滿足地在她粉唇上再次偷香。

「這可是妳親口說的喔,可別忘了,我的傻蓮兒。」

「夫人妳在哪裡?快出來啊。」

小梅在無塵軒內,四處找不著人,著急尋著彎延的迴廊,沿路問人。這夫人老愛和她玩捉迷藏,每天來個幾次,她遲早會被她給嚇死的。

躲在假山後的纖細身影,見到小梅走過,沿著前廳找人去了,笑嘻嘻地溜了出來,準備自個兒去玩,可走沒幾步,就被前方的一抹人影給擋住去路。

「妳是誰,我沒見過妳?」

水蓮歪著頭,好奇地看著來人,她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腳步不由得後退。

李秋雪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絕美脫俗的容貌的確是罕見,可她再怎麼美,也只不過是個傻子,而她難道比不過一個傻子嗎?

想到這些年來的愛慕,和苦心等候,竟教一個傻子給破壞了,這要她如何甘心?

「妳這個傻子,憑什麼可以得到上官大哥?又使了什麼手段讓他願意娶妳,不惜被天下人恥笑!」

李秋雪咄咄逼人的質問,一步步地逼進她,直到水蓮的背整個抵靠住假山,無路可退。

「我不是傻子,我叫蓮兒。」

水蓮怯怯地覷了她一眼,低著頭小聲道。

一道刺耳的笑聲響起,李秋雪冷笑地看著她,毫不客氣地譏諷:

「妳就是傻子,而妳這個傻子還妄想嫁給上官大哥,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是誰那麼大膽,敢說我的嫂嫂是個傻子。」

陡然,一道冷然的聲音響起,也讓李秋雪嚇白了臉!回首果然看見一張明艷的俏臉,身後還緊跟著一抹冷硬的身形。

水蓮一見著來人,即驚慌地跑到上官蓉身後躲了起來,小手還緊拉著她的衣袖,不敢抬起頭來。

「嫂嫂別怕。」

上官蓉安撫地柔聲低道,鳳眸直視著面前一臉心虛的人。

「秋雪妳是聰明人,為什麼到現在還看不開呢?這麼多年來,大哥若是喜歡妳,早就娶了妳了,也不會等到現在蓮兒的出現。」

「可她是個傻子呀,根本配不上上官大哥,也不夠資格站在他身旁。」

李秋雪已無方才的盛氣凌人,美麗的臉上有著太多的不甘,低吼出她滿腔的悲怨。

上官蓉秀眉緊蹙,一手往後安撫明顯被嚇到的人兒,深吸了口氣,念在多年的相識,耐著性子規勸:

「夠不夠資格不是妳我所能決定的,蓮兒是大哥所喜歡的人,也即將是未來明月山莊的夫人,希望妳能接受這個事實。」

「蓉蓉,妳明知我喜歡上官大哥,妳要我如何接受?難道妳就能接受妳的嫂嫂是個傻子嗎?」

這麼多年的喜愛,教她如何能放下?若是上官大哥娶的女子,不論是容貌或是才情皆能勝過她,或許她還會認輸;可這女子除了容貌令人驚艷外,卻是個道地的傻子,她如何能心服呢。

「夠了,秋雪妳太教我失望了。」上官蓉俏臉微凝,低喝。「別再讓我聽到妳叫她傻子,若是讓大哥聽到誰也保不了妳!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妳,蓮兒既然是大哥所喜愛的人,那麼我就會接受她。」

上官蓉搖首低嘆,似是不願再多看她一眼,拉著水蓮離開。

瞧著三人離去,李秋雪似泄了氣般滑坐在地上,腦海里不斷浮現上官蓉的話,唇角揚起一抹苦笑。

一旦動情,要捨棄,談何容易。

「蓉蓉妳在生氣嗎?」

走回無塵軒的路上,水蓮笑嘻嘻地望著她,一雙小手還拉住她討好的輕搖。

「沒有,嫂嫂方才嚇著妳了。」

面對這張秀麗的笑臉,有再大的氣也氣不出來,就算她是傻子又如何,至少在她看來,她活的天真無偽,遠比正常人還要快樂,相信大哥也是這麼認為。

「不會,只是她為什麼不喜歡我?蓮兒很乖,沒有惹她生氣。」

低垂著小臉,委屈地玩著自個兒的十指,還一面抬頭,模樣十足無辜地望著她。

「嫂嫂妳別怪她,她只是陷得太深,才會這樣對妳。」

「蓮兒不懂。」

水蓮搖著頭,徑自傻笑,可雙手仍是緊拉著她不放,看得出來她挺喜歡上官蓉。

「嫂嫂妳以後見著秋雪,記得離她遠點,知道嗎?」

她怕秋雪仍執迷不悟,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但願只是她多慮了。

「秋雪是誰?蓮兒不認識。」

「秋雪就是方才那位姑娘,也是李義的妹妹。」

上官蓉耐心地解釋李秋雪的身分,還一面以絲絹輕拭她臉上的臟污……

這張嬌美的容顏,雖然有著傻氣,但依然迷人,她有些明白大哥無法放手的原因。

「好,蓮兒聽話。」

水蓮乖巧地應話,任她為她擦拭小臉。蓉蓉溫柔的眼神,就和相公一樣,所以她喜歡她,也知道她不會傷害她。

「夫人。」

從迴廊的另一端傳來喊叫聲,就見小梅遠遠地瞧見遍尋不著的人,連忙一路奔跑過來,就怕她又在她眼前消失了。

「小……小姐,夫人妳們在一起啊。」

小梅氣喘吁吁地跑到兩人面前,輕撫著胸口順氣,氣息不穩地道。

「小梅妳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跟在夫人身旁呢?」

上官蓉責怪地看著她,若不是她適時出現,那嫂嫂豈不是要獨自面對秋雪的欺凌了。

「我……不是的小姐……」

小梅委屈地扁嘴,雙眼急得紅了眼眶,不知該如何解釋。

「是蓮兒和小梅玩躲貓貓,小梅笨笨找不到。」

悅耳的嘻笑聲,及時解救了小梅,也讓小梅感激地直望著傻笑的人兒。

在明月山莊里,莊主若是不在,那麼可以代為處理大小事的就是小姐了,由此可以證明莊主對小姐的信任,還有小姐處理事情的能力。小姐不似一般的閨閣千金,她聰穎機靈,又有一身的醫術,她的能力並不輸給男人。

莊裡所有的奴僕,對莊主是充滿敬畏的,而對小姐也是不敢小覷。

上官蓉來回看著兩人,深思了會兒。以嫂嫂的情況看來,一個丫鬟的確是不足以伺候周全。

「待會兒我會再叫春花過來,以後就由妳們兩個負責伺候夫人。若是再有今天的情況,可別怪我責罰妳們。」

「謝謝小姐。」

小梅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慶幸以後多一個人幫忙,可以輕鬆許多了。

眼見前頭就是無塵軒了,而小梅也在一旁,上官蓉決定要先行離去。

「嫂嫂,我就送妳到這,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好。」水蓮燦笑地朝她揮手,模樣十足天真。

小梅見小姐和唐護衛的身影消逝在迴廊的轉角,這才苦著一張臉,面對夫人,哀求地說:

「夫人,算小梅求妳好不好,別再和我玩捉迷藏了,這回是小姐發現,若下回換是莊主,我就死定了。」

水蓮瞧她一臉欲哭的模樣,頓時手忙腳亂,小臉像是嚇著似的,雙臂忙摟住她,一面輕拍她的後背,一面安撫地說:

「小梅不哭,小梅乖乖。」

小梅被她抱著,像是哄小孩似的哄著她,由一開始的怔愣,到最後她反倒笑開來了,也學著她雙臂回抱住她。

由這一刻起,她是真心喜歡上這位傻夫人,也決定要好好地保護她,不容許任何人欺負她,更不容人說她傻。

深秋的夜裡,滿地枯黃的落葉,一道冷風輕揚捲起落葉塵沙,也帶來襲人的冷意。

一抹俏麗身影,穿越重重回廊,直往西面書齋的方向而去,身後跟著一道修長人影。

「小姐,夜深了,有事請明天再來。」

李義在她一出現,便閃身阻止她的去路,不讓她叨擾主子的清靜。

「閃開,我現在就要見大哥。」上官蓉盯著前方那扇緊閉的門,眼也未眨地說。

「小姐請別為難我,妳明知道莊主不愛人打擾。」

李義只覺得她是來找麻煩的,苦笑之餘,也絲毫不肯讓步。

「那好,你就和唐鷹比劃一下吧,若是你贏了,我就不進去。」

上官蓉身形一側,示意兩人可以動手了,她可是好久沒見她的護衛大展身手,正期待得很呢。

唐鷹冷眸睇視她一眼,唇角撇了撇,徑自閃身到一旁,一點也不想理會她。

「唐鷹,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可是你的主子。」

上官蓉雖覺顏面無光,可明艷的俏臉上卻無一絲怒氣,只覺得可惜錯失了一場好戲,似是早料到他的反應。

「主子」兩個字,讓唐鷹冷硬的臉孔上掠過一抹怒意,黑眸一沉,乾脆背過身,寧願面對滿地的落葉,也不想理會她。

在一旁觀看的李義,似是對這情景十分熟悉,只見他唇角因強忍住笑,而隱隱抽動個不停。

「李義,外面是怎麼回事,是誰在那吵鬧的?」

低沉渾厚的聲音從書齋里傳送出來,讓李義臉色一整,連忙回道:

「回莊主,是小姐有事求見。」

裡頭靜默了會兒,就在李義決定趕人時,再次傳來低沉的聲音:

「讓她進來。」

上官蓉一臉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徑自推開書齋緊閉的木門,走了進去。

「有什麼事快說。」

上官痕正好將帳冊看完,高大的身形往後躺入椅背,雙臂環胸,等候著她。

「大哥,明天你就要成親了,你確定有考慮清楚嗎?」

「什麼意思?妳該不會現在才反對我的婚事吧?」

濃眉微挑,俊挺的臉孔微沉,黑瞳緊盯著她,等著她未完的話。

「聽說嫂嫂在變傻之前是怕你的。如果她就這樣傻一輩子,那就算了;可若哪一天她神智清醒了,發覺竟嫁給一個自己害怕的人,你要她如何面對?又要如何接受你?何況她還有一個未婚夫在等著她。」

明知這話一說出來,絕對會激怒大哥,可她又不得不說,她不希望到時看到兩個人痛苦。

「閉嘴!」

上官痕低吼,俊臉布滿陰沉,黑瞳里的鷙冷,令人發顫。

「這事我已決定了,後天婚事會照常舉行,沒事的話,妳出去。」

上官蓉沒被他駭人的模樣嚇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明了大哥其實是知道的,只是並不願去面對,只能低嘆一聲,悄然離去。

在走出書齋,兩抹身形迅速來到她面前,方才的吼聲兩人都有聽到。

「小姐,妳和莊主說了什麼?」

李義急問,是什麼事令莊主那麼生氣。

上官蓉鳳眸對上一雙冷眸,朱唇微勾,要看到他關心的模樣還真是難得。

不發一語,如來時般悄然離去,身後緊跟著一抹修長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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