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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特爾特的律師團隊突然撤回了對國際刑事法院兩位法官的迴避申請，乾脆地放棄了他們維持了整整三個月的程序戰。這是他第一次，不再試圖拖延時間。
「不是我們怕了，而是我們發現沒必要再浪費力氣。」杜特爾特的律師考夫曼說這話時，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太清楚不過了：程序戰失敗了，ICC的法官拒絕迴避，案件照樣往前走，拖延策略不僅沒贏，反而讓杜特爾特在海牙的羈押時間一天天拉長，超過三個月，人還沒能回國。
菲律賓總統馬科斯政府正在研究「重返ICC」。這事擱幾個月前還不太敢公開說，現在已經有人在國會裡站出來支持了。民調顯示，57%的菲律賓人支持回到ICC體系。馬科斯順勢而為，一邊順民意，一邊給杜特爾特的案子再添一把火。
馬科斯沒有說「我們要讓杜特爾特坐牢」，他不需要說。他需要做的，只是讓菲律賓重新回到ICC，那樣一來，杜特爾特的「菲律賓已退出，ICC無權審理」的抗辯理由，直接就沒了。
這不是法律戰，這是博弈。
杜特爾特現在的處境，說白了，就是「被困在國際法的籠子里，還得看國內敵人的臉色」。
他曾經是鐵腕總統，用「毒品戰爭」在菲律賓樹立起了強人形象，大街上的屍體成了他權力的註腳。但現在那些屍體成了案件證據，據ICC檢方說，他們已經掌握了2400多份材料，都能用來在9月23日的「罪名確認聽證會」上推動案件進入正式審判程序。
杜特爾特當然知道這一點。他不傻。他的律師團隊也不傻。
他們這時候撤下程序戰的理由，說是發現了「新信息」。但所謂的新信息，只不過是一個策略轉向的遮羞布。真正的原因，是他們知道程序戰拉不下去了——ICC的法官不吃這套。
他們現在轉頭去打實體戰，開始質疑ICC對菲律賓有沒有司法權。說到底，還是想靠技術性問題拖延時間。
但時間站在馬科斯這邊。馬科斯不是為了正義，他是為了政治。
他和杜特爾特原本沒那麼對立，但現在局勢變了。他要連任，他不想再靠杜特爾特家族的背書了。杜特爾特的女兒莎拉現在是副總統，理論上是他的搭檔，但在很多政策上不站他這邊。馬科斯想擺脫這層依賴，清除隱患。
而ICC，剛好是個工具。
以前菲律賓退出ICC，杜特爾特可以說：「我們已經不在法院體系內了，你們不能審我。」現在馬科斯一句「我們考慮重新加入」，就讓這層抗辯失去力量。
這不是簡單的法律戰，這是菲律賓內政的延伸，是一場精密的政治手術。
杜特爾特的陣營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的反擊手段是輿論戰。在他被羈押期間，他們發布了一段視頻，播放量突破30億。視頻里，杜特爾特面無表情地說：「他們要我死在海牙。」沒有哭訴，但每個字都像是控訴。
他們在社交媒體上鋪天蓋地地宣傳ICC的「選擇性司法」，說ICC從不敢動美國、以色列，卻盯著菲律賓不放。
這話其實說中了很多全球南方國家的心聲。ICC確實有個問題：你很少看到它起訴西方國家的領導人，非洲、亞洲的領導人卻一個接一個地被送上法庭。
但問題是，杜特爾特這個人，他的「毒品戰爭」真的留下太多證據。從2016年到2022年，死亡人數據估超過3萬人其中大量是未受審即被擊斃的貧民窟居民。這些不是杜特爾特陣營能靠幾個視頻洗白的。
而馬科斯，現在就是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在國際上樹立正義形象，同時在國內打擊對手的機會。
他不需要親自下場，只要菲律賓回到ICC，杜特爾特的抗辯邏輯就徹底崩塌。
從國際上看，這場拉鋸影響的不只是菲律賓。ICC的信譽正經受考驗。如果能把杜特爾特推上審判席，對ICC來說是一次「扳回口碑」的機會。尤其是在被指對以色列戰爭罪「出手太慢」的輿論壓力下，ICC急需一個「拿下國家元首」的案例來證明它不是紙老虎。
這也是為什麼，儘管杜特爾特律師團隊提出了各種動議，ICC都沒有放緩節奏。他們想證明自己不是只敢打非洲的小國。
從中國的角度看，菲律賓這場局勢變化值得高度關注。馬科斯政府在外交上始終搖擺不定，一邊對美示好，一邊在南海問題上不斷挑釁中國。
而現在他又借「正義」之名發起對的政治清算，實質卻是在操控輿論、操控法律，走得是典型的西方路線。
中國講的是不干涉內政，但也得看清這背後的趨勢：菲律賓正試圖借國際輿論和法律體系之手，重塑自己在南海的國際話語權。這是個信號，不是孤立事件。
再看杜特爾特，他曾是中國友好合作的推手。他任期內中菲關係穩定，南海爭議也相對可控。而當他倒下，被送上ICC的那一刻，意味著菲律賓政治將徹底走向另一個方向。
從現在起到9月23日，是關鍵窗口。杜特爾特的團隊還有沒有後手？ICC會不會一錘定音？馬科斯會不會真的讓菲律賓重返羅馬規約？這些問題，沒有答案，但每一個都牽動著東南亞的政治格局。
而那個問題，或許才是這整件事的核心——
如果一個前總統可以被國際法院羈押三個月、面臨審判，那其他國家領導人，還敢不敢相信「主權豁免」這件事，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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