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交通的輝煌歷史—宋代時期的交通(二)

文|史料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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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0年,趙匡胤推翻後周政權,建立了宋朝。宋朝立國後,實行了政治制度的改革,加強了政府的行政管理能力,交通與交通管理也走上了正軌。

宋朝的水路交通

發達的對外貿易

宋代的手工業和商業,比之唐代又有了更多的進步,促進了對外海上交通的發展。加之宋代西北方面陸上邊境較前大為緊縮,北宋長期被立國於今寧夏、甘肅等一大片土地上的西夏所包圍,隔絕了通往西域的陸路交通;


南宋時國界更向南移,連黃河流域也不能保全。因此,宋代的對外交通,不得不更多地取道於海上,進一步促進了海上交通的發展。

在這種情況下,宋代統治者非常明白海上交通運輸事業對國家的極端重要性。「江海求利,以資國用」,是兩宋時期始終堅持執行的一條基本政策。


早在趙匡胤立國之初,就設置了提舉市舶來掌「蕃貨海舶征榷貿易之事」,到987年,宋太宗特遣內侍8人分四路出使各國,「勾招進奉,博易香葯、犀象、珍珠、龍腦」等。


京城設置了專門管理對外貿易的榷易署。據《未史》記載,「一年稍增其價,聽商人金帛市之,恣其販鬻,歲可獲錢50萬縟」。


到南宋初年,海外貿易收入達到200萬縟。

當時全國的商稅,宋太宗時每年為400萬,宋仁宗時增加到2200萬,而宋神宗元豐元年(1078年)僅廣州明州杭州三處市舶的乳香貿易收入就達89萬4千多,數量是很驚人的。


據1140年的統計,僅廣州港的市舶收入,就高達110萬,而廣州、泉州、明州三地的外貿年平均收入則高達200萬之多,佔全國全年商業稅的五分之一。


由此,可以理解,南宋憑半壁江山,在外有強敵壓境、年年向金納款進奉、內有龐大國家機器需要支撐的情況下,竟然能夠維持一個半世紀之久,比中國歷史多數王朝的時間都長,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依賴如此巨額的外貿收入的支撐。

宋高宗趙構就一再稱說:「市舶之利,頗助國用」。「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動以百萬計,豈不勝取於民。」這一見識還是很有眼光的。


宋代發達的對外貿易,不只進口了大量香葯、犀象、瑪腦、珊瑚、玳瑁之類,還進口了大量農產品、礦產品、水產品、土產品,如木材、棗子、棉花、琉璃、水銀、銅、銀、火油、白沙糖等等。


尤其是占城稻與棉花和棉織業的引進,極大地改變了中國人的衣食結構。其社會民生影響是極其重大而深遠的。

占城稻一年兩季,在長江以南大量推廣,棉花的栽培及棉紡業的興起,使中國廣大人民擺脫了只著粗麻片的狀況,其意義是難以估計的。


中國人民通過對外貿易貢獻給世界絲綢和絲織業,瓷器和瓷器製作業、漆器與製作技術、造船與航海技術以及指南針、火藥、造紙術、印刷術


鍛鐵與精耕細作等物質成品與生產技能及科技成果,更是極大地促進了世界文明的進程。


成就 突出的造船業

宋代發達的對外貿易,促進了國內造船業的發展,促進了。沿海港口城市的建設以及內河運輸與陸路運輸,也促進了沿海與內地手工業、農副業產品基地的生產發展與集鎮的形成。

宋代,官府直接經營巨大的船場。北宋的造船工場分布在今江西浙江湖南陝西等地,造船數量很大,宋太宗時每年能造出3300餘艘,以溫州、明州所造為多,船體大,裝載量大,內河航船可裝660噸米。


海船也非常高大堅固,宋徽宗時有兩艘「神舟」出使高麗,裝載量多達1100噸。海船製造技術也很先進,船底都是尖底,吃水深,船體穩,利於破浪。


宋代造船首創隔倉技術,當時的大船都用松木板做成,有上下四層,五六十間客房與倉房。

艙與艙之間,有雙層隔板,艙破損漏水,不影響鄰艙正常使用,又便於維修,這樣全船的安全度因採用隔艙技術而大大提高了。這是造船工藝史上的重要突破。


一流的航海技術

朱代海上交通中最重大的一件事,就是將指南針和干支定位術應用於航海,其中影響之大,遍及全世界的航海事業。


我國早在先秦時代,就已發現了磁石和它的吸鐵性,後來又發現了磁石的指極性,並利用這種指極性製成一些指示方向的器具。

船舶在海上航行,最需要有海上指示方向的器具,但這一願望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並未能實現:海上航行的險惡情景,如《法顯傳》中所說:「大海瀰漫無邊,不識東西,唯望日月星宿而進,若陰雨時,為逐風去:亦無准」。


這種隨波逐流毫無把握的情形,到宋代,終於得到圓滿的解決。


北宋末年,即公元11~12世紀之交,據當時人朱或《萍洲可談》記載可知,我國的航海已知應用指南針於海上航行了。

他們行船時辨別方向的辦法是:「夜則觀星,晝則觀日,陰晦觀指南針」。北宋人徐竟寫成的《宣和奉使高麗圖經》也說到夜間航海,「視星斗前邁,若晦冥,則用指南浮針,以揆南北」。


南朱吳自牧作《夢梁錄》,詳述了羅盤針的形制與功用,是世界上最早的關於指南針的科學記載。


南宋趙汝適的《諸蕃志》中,還描繪了南海諸島的海圖,指出了南海諸島的地理方位。談到指南針的作用,說海中「舟舶來往,惟以指南針為則,晝夜守視唯謹,毫釐之差,生死系焉。」

宋代航海技術高超的另一重要標誌是「干支定位術」。它的使用方法是:在遠洋商船上,利用中國的八天干(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戍亥)、四卦(乾、坤、異、艮)組成二十四向定位法,以子午定南北。


這種干支卦相結合的運用,其定位效果就如同後世的經緯定位一般,是一種全新的科學的遠洋導航技術。


它與指南針的結合使用,形成了航海史上有名的「針路」知識,使航海的安全度、可靠性有了切實保障,尤其在氣候惡劣,不見星辰、不見島嶼的遠洋航行中起著更為重要的作用。

航海業促進了東南沿海地區的經濟繁榮,也促進了沿海港口城市與沿江港口城市的發達。


我國唐代10萬人口以上的都市不過10來個,到了宋代,發展到40來個,多數集中在沿江沿海省區。


加上宋代礦冶、紡織、制瓷、造船、火器製造業等都很興旺,有了生產基地,形成重點城鎮。宋代都市發展很快,標誌著當時社會生產力的大幅度提高。


當時中外著名的城鎮主要有:汴京洛陽長安揚州、江寧(南京)、京口(鎮江)、廣州、密州、楚州(淮陰)、慶元(寧波)、瀲浦(海鹽)、福州、泉州、虞州(贛州);

吉州(吉安)、洪州(南昌)、江州(九江)、鄂州(武漢)、潭州(長沙)、荊州(江陵)、襄陽渝州(重慶)、成都朱仙鎮景德鎮、佛山鎮等。


這些城鎮的出現與發展,帶動了周圍地區農業手工業生產的發展,帶動了周圍地區的經濟繁榮。


長江航運

大運河開通以來,長江航運顯示出它的巨大優勢,受到宋朝的高度重視。


中唐以後,益州、荊州與揚州的財物百貨,都是通過長江航運,經廣陵運河漕運送抵京師,就連一般行旅北上南下也經常取道水路而不走陸路,長江航運在宋代已成為社會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

南京偏安與金以淮河為界,長江成為國家的重要防線,戰略上更為重要。通過長江,吸取巴蜀湖廣與蘇皖的無盡財富,更成為南宋政權的命脈所在。


因而,當時的長江航運,出現了前所未有的繁榮景象。


長江的航運線很長,成都是上游的第一大埠,從成都順流而下,經眉山樂山宜賓瀘州、重慶、涪陵到萬縣。


這段在巴蜀境內,開發較早。尤其在成都的平原地區,水網交織密布,內河船隻比比皆是,運輸十分繁忙。四川的財貿物資進出,都是通過這條航線進行的。

過了萬縣,長江航線進入三峽航段,這是長江航線中最艱險的一段,通過奉節、歸與宜昌到達江陵。


三峽水道之險,古今聞名,為了開通三峽航路,保證長江航運終年不斷,三峽船夫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川西平原滾滾而下的川江,進入奉節的夔塘峽口,被壁立雄峙的山崖挾住,江水受到猛烈的束縛,峽口又有巨石攔道即灧預堆,所以江水至此便跳蕩騰躍,舟行其間,非常危險。


如民諺所說的:「灧預大如馬,瞿塘不可下;灧預大如猴,瞿塘不可留;灧大如龜,瞿塘不可回,灧預大如象,瞿塘不可上。」

由於水流湍急,舟行至此如猛箭一般,一年四季無時不險,無日不驚。商旅往返,財貨進出,沒有超人的膽量和智慧,沒有高超的技術和豐富經驗是不可能平安駛過的。


船出三峽之後到達江陵。江陵是四川貨物的一個重要集散地和轉運站。江陵往下,過岳州可達鄂州,鄂州在江漢合流處,是宋代又一重要的經濟繁榮城市。


鄂州向下,便是九江、貴池和南京了。這一段是南宋重點設防的區域,這裡江面開闊,檣櫓林立,是溝通長江上游與下游的中間環節。

在廣闊的江面上,有許多50多丈長的筏,筏上居住著三五十戶不等的人家,妻兒子女,雞鴨犬豕,一應俱全,甚至有的還建有一座小廟,供船上的人家燒香拜佛。


木筏上有來往小道,家家互通信息,和睦相處,儼然一個小村落。更有甚者,有的大木筏上還鋪土種菜,開設茶館酒肆。宋代水上交通之發達,由此可窺一斑。


江寧(南京)也是一個重要的商品集散地,船過江寧,下行至瓜步、鎮江之間,轉入大運河,經揚州、淮陰、宿縣、商丘開封

六朝以來,這一段水上運輸,最為繁忙,這一帶也是江南最繁華的區域。宋代有「蘇湖熟,天下足」的諺語,可見江南太湖流域的重要性。


南朱偏安杭州,格外重視海上貿易,因此對於經營浙東運河也很關心,浙東運河起自錢塘江,東經蕭山紹興上虞餘姚直達寧波,是南宋政權又一條重要的生命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