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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毛主席曾經在武漢丟過一個孩子,所有的信息都表明你就是那個孩子。這是真的嗎?」
一次採訪中,古月曾這樣被記者問道。
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古月和毛主席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古月
初次邂逅
一次偶然的機會古月居然和毛主席結下了不解之緣。
那次他去出差,火車行駛途中,他突然感覺到一道強烈的目光落在身上,一直不曾移開,看得他心裡直發毛。
過了好一會兒,最後他實在受不了了,抬起頭就和那個人的視線對上,結果對方根本沒有因為他看過來就迴避視線,還是充滿探究地看著他。
古月也打量著那位看起來四十齣頭的男人,問出來心中疑問:「這位男同志,你為什麼看我啊?」
「我覺得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像誰?」
男人從座位底下的旅行包里,掏出了一幅畫說:「像這個。」
那幅畫就是《毛主席去安源》,火車上的人聽到他們的談話也湊過來看,看看畫又看看古月,紛紛說道:「像,真是像。」
於是下了火車,古月就到新華書店也買了一張《毛主席去安源》。
回到招待所之後,他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又看看手上的畫,不禁感嘆道:嘿,你還別說,真有點那意思!
毛主席
他上班時,在辦公室有意識地想證實一下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像,他把頭髮中分,一隻手叉腰,一隻手夾著煙放在嘴邊問他的同事們:「你們看我像誰?」
同事驚嘆:「像毛主席!」
另一個同事說:「要是下巴上再有一顆痣就更像了。」
很快這件事情就在他們機關傳開了,但是沒過多久也就沒有人再提起,畢竟只是一個玩笑而已,哪還能真的跟毛主席扯上什麼關係。
可是古月卻沒有想到就是這樣一個玩笑,居然讓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古月劇照
改寫命運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新中國開國元勛,一代偉人相繼離世,為了紀念他們,國務院文化部、中國人民解放軍總政治部聯合發出了,關於挑選特形演員的通知。
為此,有關單位還專門成立了一個工作小組來挑選這批人,首先重中之重就是毛主席的扮演者。
這不僅要求形似、神似而且還要會演戲,這可愁壞了當時總文化部副部長胡可。
工作小組有時也會感嘆道:「放眼整個中國,這形似的、神似的、會演戲的都能找著,可是要這些條件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何其難啊!」
毛主席
全國各地搜羅了好多人,也有幾個人選,但是胡可始終不太滿意。
某天,有一位同事突然向她建議:「聽說昆明有一位長得極像毛主席的人,還曾還被人認錯過,只不過沒演過戲。」
胡可一聽立即表態:「沒演過戲沒關係,後期可以學,關鍵要像,我得去昆明看看。」
胡可以視察的名義去了昆明,並指明讓古月陪同。在陪同的過程中,胡可一直觀察著古月,果真長得像。
觀察得多了,古月也覺察到了一些情況,上面來的領導好像經常議論他,但是畢竟是領導他倒也沒說什麼。
不久之後,古月就收到了一份特別的通知。
組織上將他調入了八一電影製片場,也就是這份通知,古月才知道當時胡可他們來視察的時候,到底在議論什麼。
古月接到通知後,拖了很久都沒有去報道。
他一個小人物怎麼能演毛主席呢,他沒有信心,覺得自己根本就演不好,所以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就在他不知如何做決定的時候,姐姐的一封回信點醒了他。
姐姐在信里說:「詩學(古月本名),看到你信中所說,我很激動……,我也知你心裡的擔憂,可是我們是軍人,軍人就是要服從命令。你且放心去做……」。
就這樣古月帶著姐姐和全軍區的期待出發了,掀開了人生的新篇章。
而古月也沒有讓大家失望,他第一次在《西安事變》中出演毛主席,就獲得了大眾的認可,讓很多人知道了他的名字。
然而樹大招風,隨著名聲的不斷擴大,各種各樣的流言紛至沓來,這可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回應傳聞
因為酷似毛主席的外表,當時就有很多報紙傳言說:古月就是主席當年丟失的那個孩子。
原來毛主席當年在湖北武漢曾經丟過一個孩子,恰巧古月是一個孤兒,還剛好在武漢長大的,一時間所有信息都對上了,所以大家難免會有這樣的猜測。
那一段時間古月還經常收到很多信件,其中有一封信的大致內容是這樣的:我和你都是賀子珍所生,我們是親兄弟,還有一個妹妹名叫嬌嬌……
古月原名胡詩學,而他有個姐姐確實是叫胡嬌嬌,當時古月就覺得很離奇,更甚者曾經還有一名湖南的研究黨史的人也來問過他。
為此古月曾在公開場合回應了這次的緋聞:「這只是傳聞,請大家不要再猜測了。我確實和毛主席沒有任何關係。」
胡詩學1939年出生在湖北漢口,熱愛繪畫和文學創作的他,喜歡在作品上署名古月這個名字,就沿用了下來。
他五六歲時失去父母,隨後和姐姐胡嬌嬌一起被收容到廣西桂林孤兒院,後來這個孤兒院又遷到了南寧。
有一天早上,古月聽見槍響就和小夥伴出去看,發現街道上丟棄了很多軍服還有軍用品。
原來是廣西解放了,國民黨撤走了。
這個時候來了一個特殊的部隊,十三軍文工團。這是一個文藝屬性的部隊,平時會安排一些文藝匯演,調節戰士們的生活。
當時這個團里的領導看著圍觀的這群孩子也都不容易,所以有心想要收留他們,古月品行端正,樣貌秀麗的姐姐就入伍了。
而當時的古月只有10歲,因為年紀太小不能入伍,眼看著姐姐就要跟部隊去昆明,他拉著姐姐的衣角,淚眼婆娑地說:「姐姐,我不能跟你分開。」
姐姐一開始也沒想過要和自己年幼的弟弟分開,她告訴古月:「你就跟在部隊後面跟我一起走,我們不會分開的。」
於是小小的古月就一直跟著大部隊一路向昆明進發,一路上不好走,成年人都很吃力,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孩子。
但是古月不哭不鬧,憑藉著驚人的毅力,硬生生地走到了昆明。
十三軍文工團的領導被小小的古月深深地感動,決定破例收他。
就這樣,古月成為了十三軍文工團年紀最小的,不穿軍服的一員。
縱使古月有著不屈不撓的精神,可是作為一名特形演員光有這種精神是不夠的,演技也得跟得上,可難就難在演戲這件事情古月就是一張白紙,這該怎麼辦呢?
領袖難演
古月剛到八一製片廠就後悔了。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面對演戲他一無所知,也沒有一個人專門的人來指導他到底該怎麼做,一時間他陷入了迷茫和悔恨之中打起了退堂鼓。
下一秒他又想到姐姐和領導們對自己的期待,組織上對他的信任,如果灰溜溜地回去也太丟人了,他強烈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古月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情,既然沒有人來教他,他就自己琢磨。
他收集了當時他能收集到的,所有關於毛主席的畫像和照片,有一些是他從畫報上剪下來的,有一些是別人送的,總共600多張。
然後他把這些畫和照片,按照青年、中年、老年的順序一張一張粘貼在招待所的牆上,牆上粘滿了他又拉了幾根鐵絲,繼續粘。
他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外就不停地觀察和分析,然後模仿。
當時也沒有大鏡子,古月只能靠著窗戶上玻璃的反光,一遍又一遍地模仿毛主席表情,還有各種動作,叉腰的、擺手的、抽煙的等等。
經過不解的努力,他沒想到真的慢慢找到了感覺。
之後西安電影製片廠籌拍故事片《西安事變》,古月就被當時國家著名化妝師王希鍾,推薦給了《西安事變》的導演成蔭。
成蔭見到古月之後,一時之間也是有點恍惚,不禁感嘆到:「你是目前我見過最像毛主席的人了。」
成蔭身為導演為了尋找好的演員見過不少人,古月這條件真是得天獨厚。
於是成蔭當晚就通知古月第二天去試戲,古月很激動,自己苦練這麼久終於有可以表現的機會了。
第二天,古月早早來到試戲地點,他看著現場的拍攝機器覺得特別的新奇,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
一開始,他一點都不緊張,可是突然聽到現場有工作人員在小聲議論:「成蔭可是大導演,這個戲要是試砸就完了。」
工作人員這麼一說,把原本不緊張的古月給說緊張了。
後來一直到古月試戲的時候,他的緊張情緒也沒有緩解,錄了第一條之後,成蔭倒是沒說什麼,但是古月不是很滿意。
他主動跟成蔭說:「導演,我能不能再來一條……。」
成蔭對古月這種積極主動,精益求精的精神非常滿意,痛快答應古月的要求。
古月對第一條不滿意的點在於,他覺得自己緊張,不夠鬆弛,沒有演繹出毛主席的神態。
「準備好了沒有?」成蔭在那邊大喊。
「沒有!」古月理直氣壯地說。
這個時候他確實沒有準備好,但是已經冷靜下來了。
他把自己代入成毛主席,集中精神快速入戲,用一種睥睨天下的眼神看著現場的二十幾號人。
演完之後,古月又去看回放,再悄悄觀察一下大家的神情,聽到大家議論演得還不錯,成蔭導演也比較滿意,才放下心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出去了,大家都知道古月演得不錯。
晚上有一個演員來試同一段戲可能是心裡壓力太大,試了好幾次都不行。
後來還有兩個比較著名的演員,他們曾經在舞台上扮演過毛主席,聽說了這個情況之後直接表態:「拒絕試戲,要用就用不用拉倒。」
就這樣,古月就贏得了人生中第一個飾演毛主席的角色,可是沒想到更大的困難還在後面。
第一次試妝的時候,八一電影製片廠的著名化妝師顏碧君,在古月的額頭划了一道弧線,一邊畫一邊說:「扮演毛主席可是要吃苦的。毛主席的天庭很飽滿,你這一塊頭髮太多,要拔掉。」
她一邊說,一邊就真給古月拔頭髮。
頭髮平時扯掉一根都很痛,更何況要拔掉一片,古月疼得嗷嗷叫,而且不只是拔一次,這一片每次長出頭髮都得拔,一直到不再長出頭髮才行。
經歷了漫長的等待後,古月終於迎來了第一場戲,可是沒想到第一場戲就出了大洋相。
事先他倒是準備得很充分,劇本上寫得滿滿當當,具體到哪一句話該怎麼擺手他都想到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現場上千人圍觀,堵得水泄不通。
他們當時是在志丹縣拍戲,大家都想來看一看「毛主席」,驟然感受到群眾的熱情,他一下子慌了神。
開拍之後,古月就只剩下了毫無靈魂的肢體動作,成蔭趕緊叫停,他壓住火跟古月說:「主席同志,這樣不行的,你重新調整一下,我們重拍。」
結果古月被導演一說變得更緊張了,連拍了兩條還是無法通過,浪費了好多膠片,那個時候膠片是很值錢的。
成蔭再也壓不住火了,上來就挖苦古月:「哎呀,可惜這張臉怎麼就長在你的身上呢?」
古月被導演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羞辱,也很惱怒,但他畢竟還是選擇以大局為重。
後來《西安事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古月也說到:「這部影片,我是在成蔭導演手把手,一個鏡頭,一個鏡頭教出來的,真心感謝成蔭導演。」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古月儘管在之後的拍攝還是會遇到困難,但是都能很快克服。
為了更深入地感受和了解毛主席,古月大量觀看毛主席的文學作品,學習湖南口音,甚至把毛主席的字都臨摹得惟妙惟肖。
憑藉著這股子鑽研精神,古月真正做到把毛主席給演活了,受到了全國人民的喜愛。
後來他還憑藉在《開國大典》中的出色表演,獲得了第十三屆電影百花獎最佳男主角。
對此大家表示實至名歸,毋庸置疑。
在此之前,1983年12月,毛主席誕辰紀念日之際,中央歌劇院舉行專場演出,古月受邀參加。
在表演會上,他遇到了國家重要領導人楊尚昆,交談中楊尚昆發現古月有些拘謹便說道:「你怎麼在我面前還是很緊張啊,毛主席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古月回答道:「我是假主席,沒有毛主席的氣勢。」
「演員是你的職業,你平時就應該瀟洒一點、大度一點,你不能緊張害怕,毛主席誰都不怕!」
楊尚昆
聽完楊尚昆的話,古月還真放鬆了下來,不再用目光看著別人,只用耳朵去聽,毛主席的感覺一下子就出來了,
1989年古月受邀參加國慶宴會,他再一次遇到了楊尚昆。
楊尚昆告訴他:「飾演毛主席應該再瀟洒一些」,由此誕生了那張經典照片。
古月雖然因為毛主席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他卻一直很低調謙遜:「我只是一個飾演毛主席的人,我演得再像也成為不了毛主席,有什麼資格擺譜呢。」
古月確實是靠著特殊的外形獲得了入場券,但是他卻把一生都奉獻給了演藝事業,他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永遠值得觀眾銘記和敬重的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