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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所軍家故事
作者:洪炳東
武所就是現在的中山鎮,明朝時叫武平千戶所,武所這個地名與一個國王和一個皇帝有關,那軍家又是怎麼回事呢?是明朝初年朝廷派了18將軍帶領1000多人的軍隊進駐中山平定流寇,這些將士們從此就在這片土地上,一代一代繁衍至今,這些人就叫軍家人,距今有600多年了。這些軍家人與客家人最大的區別是什麼?軍家人講軍家話,軍家話與客家話交流過程中出現許多有趣的事,也鬧了不少笑話。下面我的故事分三個方面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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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武所的歷史沿革
中山是千年古鎮,有悠久的歷史。在秦朝前叫「溪源」,漢朝在贛州、汀州、梅州、潮州一帶設南海國,都城設在武平,國王叫織 ,南海國國王用他的爵位南武侯的「武」字分封給溪源,從此中山稱「武溪源」,而「南」字分封給安溪(平川),在安溪之前加一個南字稱南安溪。隋朝始設里,稱武溪里,以唐開元二十四年(736年),置汀洲、設南安鎮(平川)、武平鎮(中山)。武平這個地名就在中山產生了。中山千年古鎮也就從這個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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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是武平縣治的始設之地。縣誌記載 「開運三年(946年)並南安(平川)武平(中山)兩鎮為武平場」,武平所城即武平場,場的設置規格比鎮高一級,比縣低一級,場治在中山歷時四十八年。宋太宗淳化五年(994年)武平場升為縣,因為是在武平場設立的縣,因此叫武平縣,縣衙的位置就是現在中山鎮政府內,縣衙門前有一塊大空坪,坐落在老城村的城中間,民眾稱為「衙門坪」,「衙門坪」朝南,呈八字形,前大後小,因歷朝歷代的行政機構在此設立,由衙門坪出入,衙門坪才保留下來。武平縣始設至搬遷在中山有169年的歷史,加上場治有217年之久。
朱元璋建立明朝後,在全國各地設立軍事機構衛、所兵制,統於各省都指揮使司,衛一般設在州府,共約5600人,正職長官叫指揮使,官階正四品,千戶所1120人,正職長官叫千戶,官階正五品。千戶所統領10個百戶所,每百戶所112人,正職長官叫百戶,官階正六品。明洪武二廿四年(1391年),設武平千戶所,和將樂千戶所等是福建省最早的三個千戶所之一,後增設上杭千戶所、永安千戶所、蒲城千戶所共十二個千戶所,全國有65個千戶所,武平千戶所起初直轄於福建省都司,後統轄於汀州衛。1489年,設汀漳守備行司,正職長官叫守備,官階正四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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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順治十四年(1657年)撤武平千戶所,中山叫「武平所」簡稱「武所」, 1929年成立武所蘇維埃政府, 1940年,為紀念民主革命先驅孫中山先生,更名為中山鄉,1949年初,民國政府時稱中山鄉公所,1949年5月22日,武平和平解放,稱武平縣第三區人民政府,1958年4月恢復中山鄉,當年11月稱「中山人民公社」,1984年恢復中山鄉,1990年改設中山鎮。
二、軍家人的由來
小時候常聽大人們講「軍家佬吃豬毛」,後來才知道這句話道明了軍家人的來歷。
軍家人到中山是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的決定,也是明朝宰相劉伯溫的主意。劉伯溫是明朝開國元勛,他通經史、曉天文、精兵法。他輔佐朱元璋完成帝業而馳名天下,被後人比作諸葛武侯。民間廣泛流傳「三分天下諸葛亮,一統江山劉伯溫;前朝軍師諸葛亮,後朝軍師劉伯溫」的說法,他以神機妙算,運籌帷幄著稱於世,「燒餅歌」被後人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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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初年,百廢待興,但社會並不安定,各地殘留流寇,尤其是地處閩粵贛邊的武所是兵家必爭之地,盜匪經常出沒,少則幾百人,多則幾千人,嚴重危害百姓安寧。朱元璋為了鎮守此戰略要地,決定派一批得力將士前往掃蕩,但武所離南京遠隔千里,將士們征戰方歇,誰也不想去危險艱苦的南蠻之地,朝廷苦思良策,劉伯溫向朱元璋獻計如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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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劉伯溫召集部分將士開會,會場正中桌上放著一缽頭帶毛切塊的生豬肉。會議開始時,劉伯溫傳達皇帝旨意,說最近要調一批人馬去福建武所討伐匪盜,凡能當場吃下帶毛生豬肉的可免出征,否則都得去。生豬肉可不好吃啊,何況又是帶毛的。大部分人為了不去武所「蠻地」,強忍吃下了。誰知缽頭裡的生豬肉一吃完,軍師卻變卦說:「剛才我說錯了,皇帝的意思是有能耐吃下生毛豬肉的人去征治武所,能吃下生毛豬肉的人,表明更有本領、更勇敢、定能為朝廷出力。」朱元璋為十八位吃生豬肉的封官加祿,分別封他們為十八將軍,並給予出征武所官兵及其眷屬特殊優厚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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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賈輔為首席將軍率領18將軍1120人的部隊從南京城出發,浩浩蕩蕩開往南蠻之地武平所。賈輔是安徽鳳陽安定人,與朱元璋同鄉,在朱元璋率兵破陳友諒軍於江西鄱陽湖時,他作戰機智勇敢,屢建奇功,得到朱元璋賞識,被封為武德將軍,洪武二十四年,設置武平千戶所,賈輔任首任武平千戶所千戶。
三、三個守備的故事
守備在明朝是一個武統官職,品級一般為四品,是鎮守一個城鎮的最高將領,一般是軍事要塞才設守備司,相當現在軍分區司令,守備可以節制當地所有衛所的官兵,千戶、百戶可以世襲,守備是流官,不能世襲。1391年設立武平千戶所,開始安定了一百年左右,1487年,出了一件大事,上杭賊寇劉昂糾武平千戶劉鐸等組織數千人,先後攻打江西石城、廣昌、信豐,廣東揭陽等縣,殺官劫庫。1488年,三省聯合向朝廷上奏,要求派有能力的官員來平寇,朝廷認為武平尤逼寇穴,決定派西寧任守備專駐武平所以控御之,按守備駐所,建守備行司。西寧征汀漳寇有功,汀州知府吳文度撰文《平南寇賦》。
汀漳守備從西寧開始至最後一個劉若寵共66個,這些守備來自全國各地,從出身看不乏進士,從職位看,有許多擔任過衛指揮使。值得特書的有三位汀漳守備,一是首任守備西寧;二是民族英雄俞大猷;三是抗清名將王廷臣。
首任守備西寧,上海人,一等武進士,全國考試前三名,來武平之前是金山衛指揮使,金山衛是明朝南京城四大衛之一,1488年西寧任汀漳守備後,不到二年時間,剿匪告捷,閩粵贛邊大規模賊寇作亂局面得到改變,比後來王陽明在閩粵贛邊剿匪效率還要高。說到王陽明,1517年,他任南贛汀漳巡撫,期間,到汀漳守備行司(現中山鎮)巡查,寫下詩作《平明社亭》,平明社亭位於陽民村的公路旁,是廟與亭相連的明代建築,舒清、李宏政所建,因修公路廟被拆,現僅存四根石門框柱。
西寧守備,駐紮在武平,大興土木興建了守備行司,衙門是三進式大門,大廳有四個石柱,每個柱要二個人才抱過,建成全汀州最漂亮的房子。
西寧的能量和影響力是很大的,明朝中後期,全國興起了評「八景」,西寧對座落在陽民村頭的龍濟岩情有獨鍾 ,常到這裡觀賞,並賦詩一首:「公餘到此幾停車,對景成吟適自娛,雨過峰頭爭獻翠,泉飛檐外亂拋珠,偏宜元亮登舒嘯,只少王維入畫圖,莫謂武平邊鄙地,城南十里有蓬壺」。西寧以此詩作為推薦信以詩代信送「武平八景」評委會,從此武平八景中就有了「龍岩雨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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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岩雨霽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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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大猷
民族英雄俞大猷,1544-1547年任汀漳守備,泉州人,明代抗倭名將、軍事家、武術家、詩人,被封為左都督(一品官),一生幾乎與倭寇作戰,率領的俞家軍甚至能將敵人嚇跑,與戚繼光齊名,並稱「俞龍戚虎」,俞大猷少小習文,卻世襲百戶,逐漸成了文武皆優的軍官,考中武舉人後,任命為金門千戶,其才華得到兵部尚書毛伯溫賞識,1544年任命他為汀漳守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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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大猷的名將之路從武平所開始。之前,俞大猷雖有大將之才,說起軍事理論尚書總督之輩都折服,卻無實戰以證名。來武平所時,正值廣東賊寇康老作亂,被俘殺300餘人。此後數年間,廣賊未敢再侵犯武平,只因武平所住著一位叫俞大猷的守備。
俞大猷不僅是這裡的最高統兵官,還是將士的總教育官和當地的「文聯主席」。在武平千戶所的數年間,他把之前信口拈來的軍事理論用於日常的軍事訓練中,親自教將士們習武練劍,經常在教場段操練部隊,著名的抗倭部隊「俞家軍」在這裡有了最初的影子,也為俞大猷此後轉戰沿海各地成為一代抗倭名將打牢了基礎。俞大猷在武平所展現的不僅是將帥之才,還有文藝之趣,在迎恩門上新建「讀易軒」,與當地文人雅士一起在此舉辦文會,詩詞唱和,講經學藝,此事至今依然在中山古鎮被津津樂道。全國為俞大猷建專祠的有三個地方,分別是廣東的饒平、海南和武平千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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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廷臣
抗清名將王廷臣,明朝末年,成為遼東總兵之前,王廷臣曾任汀漳守備,武平縣誌記載他「軍威尤肅,武人德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猛將,1641年決定明朝命運的松錦之戰中的表現恰好佐證了這一點。當時的明軍總兵吳三桂投降清軍,但作為遼東總兵的王廷臣決不投降,帶領1萬多將士戰死在沙場。王廷臣離開武平所後,老百姓還為他建了專祠。在中山古鎮享受此等待遇的守備有三個,除了王廷臣和俞大猷,還有一個是陳後賢。武平所百姓為王廷臣建專祠,除了他是一個軍威尤肅的將軍,還感恩於他為古鎮人做的民生實事。他帶頭捐獻了1000銀俸祿用於重建紫陽祠。除了重建紫陽祠,還建通濟橋(武平所通往縣城的主要交通要道)。康熙武平縣誌對他有個很簡潔的評價:「興文利涉,百廢具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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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文旅武平
綜合編輯:文旅龍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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