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细胞：从士兵到特种兵
T细胞是能抵御和消灭感染、肿瘤、外来异物的“士兵”。它来源于骨髓造血干细胞，先是在胸腺中成熟，然后流动到人体血液、淋巴以及周围组织器官，开始发挥免疫功能。因此，T细胞也叫T淋巴细胞。
但同时，肿瘤不仅能无限增殖，还能逃脱人体免疫系统的监控，这也让T细胞束手无措。基于此，科学家就萌生了重新改造并激活人体免疫系统的设想，将T细胞进一步加强成“特种兵”，给它装上定位导航装置CAR，也叫肿瘤嵌合抗原受体。
其中，CAR的设计也颇有巧思，它的两种功能分别位于细胞两侧。朝向细胞外侧的是一个能精准识别并结合特定肿瘤表面蛋白的受体，而朝向细胞内侧的是一个能够激活T细胞杀伤作用的蛋白片段。如此，CAR和肿瘤表面蛋白结合后，T细胞就能立即被激活，杀伤肿瘤细胞。
而这一创新的治疗方法，首例在美国费城儿童医院，艾米丽年仅5岁便患上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2012年，刚七岁的她本已无力回天，但医生尝试了尚在试验的CAR-T疗法，经过治疗后，她体内的癌细胞神奇地消失了。如今，艾米丽已成功步入大学，重获新生。
由此，CAR-T疗法打响了名号，各国也开始了对CAR-T的研究。
2021年11月，74岁的林女士确诊复发难治性高危淋巴瘤，为寻求治疗，她来到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并接受了CAR-T治疗方案。最终在医疗团队密切监测和精心护理下，林女士骨髓里的肿瘤细胞全部消失，成功出院。
此外，来自新西兰的淋巴瘤患者戴尔先生，肿瘤长达20厘米，已经压迫到脏器，也是在上海曜影医院进行CAR-T治疗后，恢复健康。
所以说，这药确实是良药，但一针120万，对许多家庭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那CAR-T治疗的价格为何会如此高昂？
CAR-T治疗为何这么贵？
事实上，CAR-T是一种“定制化”的治疗方式，全程需要经历7个流程。
首先第一步，要先全面评估患者是否符合治疗的适应症，由此才能开始第二步，也就是使用血细胞分离机从患者血液中分离出T细胞。第三步是改造T细胞，即将T细胞升级成CAR-T细胞，装上肿瘤嵌合抗原受体CAR。
第四步要在体外进行CAR-T细胞的扩增。通常，一名患者需要几千万到几亿个CAR-T细胞。第五步，再通过静脉将CAR-T细胞送回患者体内。而第五步和第六步，就是最后的监测和效果评估了。
在整个过程中，疗程会持续五周左右。期间，为了避免出现排异现象，每个患者都需要一条单独的生产线，采集完的患者T细胞后，要运往产品制备基地，经过600多道工艺、20多位专业的制备工程师完成生产。
因此，看似简单的一针，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就算不包括人工和设备费用，光是原材料就要30-50万元。CAR-T治疗的价格也就高居百万。不光患者用不起，药企本身也无利可图。即使是在美国，治疗费折合下来甚至也高达200至350万元。
那么，在此僵局下，中国科学家是如何把价格打下来的？
从“私人定制”走向“批量生产”
中国科技药业公布了一款异体双靶点CAR-T细胞疗法CT0590。CT0590是通用型CAR-T细胞疗法，区别于从患者自身提取T细胞，通用型CAR-T疗法从健康志愿者的供体内分离提取T细胞，然后进行批量生产。
如此一来，生产成本就能降低95%以上，价格直接降到十万。并且，批量生产后，产品会更加稳定。患者也能随时使用，无需进行等待，从而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2024年10月4日，上海邦耀生物在Cell发表了通用CAR-T成功治疗自身免疫疾病的临床结果，这也是世界首例通用CAR-T成功治疗的案例。这也意味着，一针仅10万的CAR-T治疗或将成为现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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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韩雅静,赵丽平,唐凯婷,et al.T系白血病的CAR-T治疗: 进展,困境和未来出路[J].Cancer Research on Prevention & Treatment,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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